第6章
兩人跑進寝室,虞恬反手就将寝室門給反鎖了,靠着門大口的喘息着,一口氣跑上六樓,對她這種身體素質來說實在太累了。
沈邱比她好不到哪去,腿都軟了,不是累的,而是被吓的。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驚魂未定的說:“剛才那個就是喪屍嗎,好惡心啊。”
虞恬給自己喝了一口水,壓壓驚,才緩緩道:“這算什麽,天氣這麽熱,不出一天它們就要爛了,那時候才叫惡心。”
沈邱光想想就覺得惡心,他後怕的搖了搖頭,将腦海的畫面抹去:“恬姐,你怎麽知道得這麽多。”
“這是個秘密。”虞恬一邊将昨天用過的紗布和碘酒裝進旅行包,一邊回話。
“……”
她将旅行包背在背上,從牆角撿起戰術斧:“沈邱你把包裏的腿刀拿出來,然後把剩下兩個包都背好,我們去找林肇初。”
“好。”
虞恬邊走邊撥通的虞爸的號碼,手機裏一直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根本就打不通。
不知道虞爸還活着嗎?
沈邱也試了試,也打不出去,他父母死得早,這些年都都是虞爸養他的,所以給虞恬當小跟班,他也毫無怨言。
下樓時,虞恬特意放慢了腳步,特意避開了值班室,等她們出寝室大樓後,遠遠的看見有好幾個學生在往這邊跑,後面跟着一群喪屍。
“快跑。”虞恬見勢不好,立刻帶着沈邱往男生宿舍跑去。
幸運的是,那幾個學生并沒有看見她們,朝她們相反的地方跑去了。
虞恬并不知道林肇初住在幾樓的,她看向身後的人:“沈邱,你知道林肇初住哪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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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了搖頭:“我和他不熟,不清楚。”
昨天沈邱告訴她,政教處主任嚴厲的教育了他們後,見林肇初腿傷得嚴重,便給他批了兩天假,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還在寝室裏,那這一切,也許根本就沒有因為她的穿越而發生改變。
細思極恐,那她的結局是不是也早就被預定了。
她一層一層的找上去,一路很幸運的沒遇見喪屍,直到爬到第十四層,虞恬的臉色剎那間變白,小腳發軟,若不是沈邱在背後扶了她一把,她可能直接就滾下了樓梯。
沈邱以為她走累了:“要不要我們休息一會兒。”
虞恬惶恐的盯着前面的一間寝室門,1403,那間寝室門被木板訂死了,木板訂得非常密集,根本沒給裏面的人出來的機會。
任庚來過。
虞恬用手扳了扳,紋絲不動。
她用力敲了敲門:“林肇初,你在裏面嗎?”
裏面傳來很輕微的動靜,然後又歸于平靜,久久不見回應,難道出事了嗎?
她敲門的聲音急促了起來:“林肇初,林肇初你在裏面嗎?”
還是沒有回應,她急了,裏面肯定有人,難道任庚鎖門前,傷了他嗎?害得他虛弱得沒辦法出聲嗎?
如果林肇初現在就受重傷,被傳送回帝星,那他豈不是恨死她了,就算她有能力登上救援軍艦,也會被她報複吧。
虞恬都急哭了,拼命揮舞着戰術斧劈向木板:“林肇初,你可別死了,嗚嗚,我馬上救你出去,千萬別死啊,你死了我可怎麽辦。”
她哭得傷心極了,沈邱卻有點摸不到頭腦:“裏面連聲音都沒有,你怎麽确定林肇初在裏面,你不是連他寝室在哪裏都不知道嗎?”
虞恬根本沒聽他說什麽,一心只想劈開這道門,用力過猛,掌心被摩得紅紅的,她也毫無感覺似的。
沈邱看不下去了,搶過戰術斧:“你別哭了,我幫你。”
木板定得太密集了,沈邱搶過戰術斧,弄了十幾分鐘才将門打開。
門開的一瞬間,虞恬立刻沖了進去,三伏天,她從一樓爬上十四樓,身上出了很多汗,此時頭上濺了許多木屑,簡直狼狽至極。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林肇初,吶吶問:“為什麽,為什麽不出聲。”
林肇初穿着一身月白的睡衣,悠閑的靠在椅子上看書,與她對視的目光澄清,剔透的眼眸比琥珀還要純淨,與狼狽的她相比,他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他忽而笑了,神色卻越發涼薄:“救世主游戲,好玩嗎?”
“你……”虞恬打了一個哭嗝,嘴邊的話憋了回去,突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了。
林肇初以為是她叫任庚把門鎖死的,任庚前腳剛走,她就像救世主一樣來救他,她昨天說過,是她讓任庚在浴室安了攝像頭。
所以,在林肇初心裏,任庚和她是一夥的。虞恬實名演繹了,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沈邱狐疑的看着她,難怪她看見被封死的門,就确定林肇初在裏面,原來是她吩咐人做的啊。攝像頭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原來恬姐已經不信任他了,和其他人有了小秘密。
他委屈巴巴的看着虞恬:“恬姐,這麽重要的事情你都不吩咐我去做,難道我不是你最信任的小弟了嗎?”
虞恬望着沈邱,眼睛都瞪大了,她被冤枉得還不慘嗎?沈邱竟然還在補刀,她捂住胸口,被噎得無法呼吸。
雖然她身上的污點很多,但不是她的鍋,她堅決不會背,氣得她一腳踢向林肇初面前的桌子:“我不想解釋,反正不是我做的我堅決不會承認。”
她氣沖沖的将背包扔在林肇初床上,從裏面拿了一套幹淨衣服,沖進浴室“哐當”一聲,關上了門。
林肇初不悅的将虞恬亂丢的旅行包,放在桌子上,再将床單鋪整齊。
“都這個時候,你還做這些幹什麽。”沈邱将虞恬給林肇初準備的旅行包丢給他,“你還有什麽東西要收拾嗎?收拾好,準備逃亡了。”
“逃亡?”
“哈,你還不知道嗎?世界末日了,外面很多喪屍。”
林肇初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盯着他。
沈邱揣着手,努了努下巴:“不信你自己去窗邊看,看看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
雖然此事很荒謬,林肇初還是去窗口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說,學校裏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是血。
虞恬草草的洗了一個澡,她用毛巾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沈邱,你要洗洗嗎?接下來的日子,要洗澡可沒這麽方便了。”
沈邱立馬回答道:“要要要,我身上汗死了,我忘記帶衣服了,林肇初你借我一套呗。”
林肇初點了點頭,指了指衣櫃。
虞恬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面:“林肇初,我收回昨天我說的話,我等會要去市裏找我爸爸,你要跟我一起去救你未來岳父嗎?”
林肇初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我的腿還沒痊愈,你确定要帶上我這個累贅嗎?”
“你不是累贅,你是我男朋友,我會保護你的,除非我死,不然我不會離開你的。”
虞恬說得很深情,林肇初卻知道這深情中沒幾分真,她現在也許還會在乎他這幅皮囊,等真正有危險時,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抛下他。
這就是人性。
他并沒有将內心的想法給表現出來,反而順從道:“嗯,我跟你們走。”
虞恬問道:“你還有東西要收拾嗎?”
“有,等我一下。”他東西不多,只收拾一套衣服,還拿帶了治療腿傷的藥,打開旅行包後,他看見包裏面有一把嶄新的匕首:“這是給我的嗎?”
“嗯,給你防身用的。”
他将匕首放在褲袋裏,便不再說活了。
等沈邱出來後,他進衛生間換了一套衣服,等他收拾好以後,三個人便往樓下走。
林肇初腿上的傷還沒好,走路時一只腿微簸着,他盡力的跟上虞恬,沒有落後。
越往樓下走,樓下的聲音越嘈雜,伴随着哐哐的砸門聲,有同學逃回了寝室,也吸引了已批喪屍。
虞恬緊緊的握着戰術斧,心髒狂跳,雖然害怕,但她還是首當其沖的走在最前面,她小聲的跟後面的人說:“等會看見喪屍,記得要攻擊它們的頭部或者頸椎,只要那樣它們才會失去活性。”
樓道裏血淋淋的,被鮮血染紅的校服孤零零的躺在角落,虞恬別過眼,靠緊牆角向下移動。
“啊。”沈邱吓得驚呼出了聲,他慘白着臉,他驚恐的看着那件血校服,被吃掉了嗎?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樓道裏的喪屍被驚動了,紛紛向虞恬她們湧來,它們身上都穿着聖輝中學的校服,滿嘴的血,牙齒上還挂着碎肉。
虞恬急忙往下跑,卻發現樓下也有喪屍,它們圍成一團趴在地上啃着一具屍體。
她心裏咯噔了一下,她們現在被堵在兩個樓層之間的平臺上,進退兩難,沈邱扒拉着她的肩膀,聲音顫抖着說:“恬姐,怎麽辦,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她咬了咬牙,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樓下的喪屍暫時沒有發現我們,貿然沖下去很危險,先将上面的解決掉。”
“怎麽解決啊,我看見它們手都在抖,完全使不出力氣……”樓上的喪屍離她們越來越近了,沈邱搭在她身上的手,因害怕,指甲都快要鑲入她的肉中了。
虞恬怕開他的手:“別廢話,你看好下面的喪屍,若是它們從下面跑上來了,就帶着林肇初往上逃。”
他害怕的縮在牆角:“我一定會看好它們的。”
林肇初将匕首握在手中,謹慎的盯着上下兩層樓。
虞恬捏了捏林肇初的手心,笑着安慰他:“我會保護你的,我打架兇的一匹。”
此言非虛,原主學過很多年散打,也經常和外校的人幹架,所以她并不缺戰鬥經驗,她從原主記憶中得知這些,她也非常意外,因為小說中她一個喪屍也沒殺過。
她想,可能原主覺得喪屍太惡心了,惡心得她不願意動手,畢竟她是個連公廁都不願意踏入的人。
她向前一步邁了一步,擋在少年的面前,将戰術斧高高舉起,氣勢洶洶,比喪屍還嚣張三分。
林肇初被少女牢牢的護在身後,甚至能聞到她發間的柑橘香味,他恍神了一秒,不習慣和別人離得這麽近。他低頭向後退了一步,恍然間,好像看見少女纖細的小腿,好像在抖,等他仔細去看時,她已經義無反顧的沖向了喪屍。
林肇初失笑,看來他緊張得都出現幻覺了。
她向樓上的喪屍迎了上去,一斧頭劈向為首喪屍,斧頭卡在了它的頭顱裏,她咬着牙,使勁将戰術斧拔下來,繼續砍向左邊喪屍的脖子,她還未将戰術斧抽出,右邊的喪屍就向她撲來了。
她向後一躲,背部狠狠的撞向欄杆,她索性緊緊抓住欄杆,擡腳猛的踢向喪屍的膝蓋骨,它一下子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直直摔向林肇初的腳下,喪屍掙紮着,想從地上爬起來,他沒有猶豫,面無表情的将手中的匕首插進他腦袋中。
像熟透了的西瓜,發出清脆的崩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