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下凡了
以前,在蓬熠眼中,白司木是什麽樣的呢?
這個人高傲的像只孔雀,整日用鼻孔看人,天下人都不能入他的眼,所有人在他眼底皆是塵埃。
清清冷冷,難以接近,就連打架都透露着一股瞧不上人的模樣。
蓬熠一度非常讨厭這樣的白司木,不明白高傲個什麽勁,誰還不是個尊者了,就你仙尊最牛逼嗎?
直到這次的意外,簡直讓他大跌眼鏡。
白司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看他的眼神奇奇怪怪不說,就連說話都透着一股陰陽怪氣的感覺。
他這是欠他債了嗎?
蓬熠不能理解眼前這個人,竟然還使出暗中下藥這種手段。
太卑鄙了。
白司木壓着他,眼裏一片猩紅,面目更是透着一股說不出的狠勁。
“你覺得我想幹什麽呢?”
蓬熠恨恨地看着他:“你要是以為這樣,我就會認輸,臣服于你,沒門。”
白司木看着這張臉,搖了搖牙,終是什麽都沒做,松開了手,站起身。
“我不需要你的臣服。”
蓬熠一時使不上勁,幹脆就這麽躺着,冷哼一聲:“那你也就只會下藥這種下作的手段了。”
白司木似乎已經恢複了平靜,他一只手背在身後,頗為清冷地看着他:“這只是解藥後的後遺症,一炷香的功夫也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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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熠:“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白司木沒有回答,只是擡腳往那些畫作走過去。
他一擡手,便将這裏所有的畫全都收了起來,小密室頓時變得空空蕩蕩起來,透露着一股冷勁。
随着畫一起收起來的,還有那些放置在架子上零碎的小東西。
都是凡間一些不值錢的玩意,不知為何竟然會被放在這密室之中。
蓬熠就這麽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過所有的角落,将整個密室全都掏空。
看起來,像是一個即将卷款逃跑的罪犯。
白司木收拾完密室,最後走到他面前,面無表情地問道:“你還要躺多久。”
蓬熠動了動手指,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恢複了體力。
難不成當真只是解藥的後遺症?
他不信。
蓬熠坐起身,看着白司木轉身,準備離開,猛地往前一竄,猝不及防地扣上了他的腰肢,從後面擁着他。
他甚至做好了如果這人反抗,他下一步應該怎麽對付他。
可白司木卻像是驚住了一下,一瞬間未曾反應過來,就被這人從後面抱住,然後狠狠地摔在了床榻上。
蓬熠壓着他,将剛才這人的姿勢重複了一遍。
“你就仗着藥性欺負本尊,我可是個睚眦必報的人,心眼小的很,被壓的滋味怎麽樣?憋屈不?讓你也嘗嘗。”
白司木一動不動,垂下了眼睑,就任由他所為。
蓬熠自己狠了一會,發現這人根本就不反抗,陡然間就覺得非常無聊。
這樣子就好像自己是個無理取鬧的熊孩子。
蓬熠站起身,無趣道:“你不是要跟我回魔宮嗎?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走吧,這裏我是待不下去了。”
白司木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平靜道:“好。”
蓬熠不想去問這仙宮怎麽辦,又或者他堂堂仙尊就這麽跟去魔宮會有什麽後果,當下,他只想離開這裏,其餘的事情與他都沒有任何關系。
兩人相繼出了密室。
白司木走到桌前,擡筆寫了一份簡章,讓蓬熠找人交給邢丹。
蓬熠對他寫了什麽并無興趣,交給仙侍以後,便堂而皇之地帶着白司木出了翎羽殿,一路往九重天大門行去。
一路上,兩人遭到了無數圍觀。
當然了,別人看的都不是蓬熠,而是跟在他身後的頂着魔頭身體的白司木。
畢竟大魔頭這張臉太有辨識度了,誰不認識呢?
蓬熠邊走邊小聲說道:“看來我在仙宮還挺受歡迎的,比你這個仙尊有排面多了。”
白司木不語,任由他在一旁叽叽喳喳,表情甚為淡然。
但是,在外人看來,這卻是奇景。
白翎仙尊竟然主動跟這魔頭說話,溫言溫語,最關鍵的是,還得不到一個好眼神。
這魔頭真的是太過分了,簡直可惡。
兩人很快便下了九重天,蓬熠離開那個規矩森嚴,毫無人氣,冰冰冷冷的仙宮後,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透着一股子舒适。
他果然天生就适合當個魔頭,被束縛太難受了。
去魔宮的路上,蓬熠拐了個彎,直往人界飛過去。
他頗為任性地說道:“被關了這麽多天,我得出去溜達溜達,松口氣,喝兩杯小酒,聽幾個小曲,魔宮先不回了。”
這仙宮跟牢籠也沒什麽兩樣了。
白司木緊跟其後,倒是一點意見都沒有。
他們倆現在算是捆綁在了一起,一個不放心對方待在仙宮,另一個不放心對方待在魔宮,在找到解決方案之前,只能先相伴而行。
也算是互相監視。
蓬熠和白司木同時出現在城門下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
蓬熠走近城門,看着上面寫的平江城腳步一頓,嘀咕道:“我是不是來過這。”
身後的白司木眼神有一瞬間的動容,但轉瞬即逝。
兩人一路往城內走去,一路上倒是引得不少人前來頻頻回首。
這兩人樣貌在仙界都是一等一的好看,更不用說人界。
而且他倆通身氣度凜然,只是瞧一瞧,就看得出不同尋常,如此招搖過市,自然惹眼。
蓬熠走了沒多久便看見了一家酒樓。
這酒樓從外面看就頗為氣派,占地也極廣,倒是非常符合他的審美。
在仙界這麽多天,都未曾飲酒,實在是饞得慌,蓬熠腳下便加快了些速度。
剛進去,便有店小二上前熱情地招待。
無他,這兩人一看便是非常有錢的主,瞧瞧這通身的氣度,無論如何都不能怠慢。
蓬熠手裏不知何時拿過一把折扇,他刷的一下展開,熟練地說道:“給我最好的包間,來幾壺最美的酒,還有你們店裏的特色菜肴通通給我來一份。”
店小二臉上的笑容更甚,引着兩人往三樓走過去。
“這便是咱們店裏最大最好的包間了,二位稍等,我這就去備菜。”
大門關上,蓬熠走到窗前,打開窗戶,看向外面。
這間包廂臨近街道,從三樓看下去,周圍的景色一覽無餘,小街上的叫賣上不絕于耳,倒是熱鬧非凡。
蓬熠靠着床邊,調笑道:“我說白木頭,你這樣子有些拘謹啊,不會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吧?”
白司木不語,只是撩開衣袍坐下,自己擡手倒過一杯水。
可這水還沒有下肚,杯子裏就空了。
他擡眼看向窗邊人。
蓬熠一臉壞笑:“喝茶多沒意思,待會陪我喝杯酒啊,反正現在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還能害你不成。”
白司木平靜道:“我不善飲酒。”
蓬熠一聽這話,便更是興奮了。
他頗為和善地說道:“不善飲酒沒關系,你就喝一小杯,意思意思助個興呗!”
白司木沒說同意,但也沒有開口拒絕。
這在蓬熠看來,便是應允的意思。
他三兩步走到桌前,将杯子全都準備好,興致勃勃地想要跟他飲酒。
白司木竟然不善飲酒,那要是将他灌醉了,再将這一幕記下來,豈不是就有了把柄。
便是想想,就覺得興奮。
店小二很快将幾壺酒送上來。
“這可是咱們平江城最出名的美酒了,二位還請慢用。”
蓬熠揮揮手讓他出去,擡手給兩人斟滿。
“我們倆打了這麽多年,難得有如此坐下來飲酒的機會,這杯我敬你,白翎仙尊,想來不會不賞光才是。”
說完他一飲而盡,還将酒杯給他瞧了一眼,然後眼神看向白司木身前。
白司木垂着眉眼,看不出在想什麽,然後卻是幹脆的擡起手,一口喝下,絲毫沒有猶豫。
蓬熠拍掌道:“幹脆,我就喜歡你這種性子,要是咱們倆不是立場相對,說不定還能成為至交。”
說着他又擡手倒滿。
“這種相互交換身體的事情,可謂是聞所未聞,我們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緣分,白司木,來,我再敬你一杯。”
“相逢即是緣分,更何況我們認識這麽多年,那可不是一兩天的緣分,來敬你。”
“其實你這人除了高傲了些,看不起人了些,長得好看了些,也沒什麽太大的缺點,敬你。”
“不說了,幹了這杯。”
“敬你。”
“喝!”
蓬熠接連着到了幾杯酒,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白司木,就想看看這人醉酒的樣子。
只是這幾瓶酒下肚,白司木依舊穩若泰山,倒是自己眼前有些模糊起來。
他可是千杯不醉,這才幾杯下肚,怎麽就暈暈乎乎的了。
蓬熠撐着腦袋,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你不是說……不善飲酒的嗎?怎麽喝了這麽多,一點事情……都……都沒有。”
白司木用一種你是不是蠢的眼神看着他,回道:“我确實不勝酒力。”
蓬熠甩了甩有些迷糊的腦袋,嘟囔道:“那你怎麽都不醉?”
白司木:“我的身體,現在在你那。”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白司木: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