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八）
穆涵以為經過昨晚的“撞破”事件，呂都見到他會不好意思，沒想到吃早飯之前卻被呂都主動叫去客廳鄭重的談了一次。
談話的大意就是兩個成年戀人發生肉｀體關系是正常的，但需要循序漸進，怎麽也得要兩三個月的時間來培養感情，然後水到渠成，現在穆涵的熱情讓他不太适應，希望他能理解和體諒。
穆涵聽完這話臉紅了，羞愧的。他把以前的經驗拿來談戀愛簡直是在羞辱呂都，雖然呂都不會這麽想，但穆涵卻覺得對不起他。
于是從吃早飯到去上班，穆涵都不敢直視呂都，心像被刀捅了一個洞，血嘩啦啦的流，這是他不能流出的淚。
哀傷煽情過後，穆涵決定要找個有戀愛經驗的人來傳授一下戀愛的技巧，那唯一的人選當然是陸小峰。一想到跟陸小峰提這要求肯定會被他嘲笑，穆涵就覺得頭疼，但他一定要忍，為了将來的幸福，被陸小峰嘲諷幾次不算什麽。
穆涵情緒低落，沒有注意到他們倆出門的時候呂都有些疑惑的眼神，之前穆涵每次出門前都會要求來個離別的親親，即使他們之後還要一起坐車去上班，他也會提前要求這個離別吻。
這一次穆涵什麽也沒做，反而讓已經習慣的呂都有些不适應，他以為今天穆涵會在他到公司下車前才會做離別吻，因為有時候穆涵會這樣做。
但今天車開到了呂都公司樓下，呂都都說再見要下車了，穆涵還是什麽行動也沒有，讓他有些詫異。
呂都道：“我走了。”
“嗯，要好好工作。”穆涵笑得溫柔。
呂都開車門的動作一頓，在穆涵疑惑的眼神中猛地湊了過去，抓着他的領帶把人拉過來，用力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因為力道沒控制好還撞到了牙齒，然後他留下怔愣的穆涵下車走了。
他摸着刺痛的牙龈，心道：下次得輕點，嘴真疼。
車裏的穆涵等呂都的身影消失才回過神來，摸着發麻的嘴唇，呵呵的笑了起來，樣子看起來有些傻，整個人的心情一下子從地獄飛到了天堂，他家都都真是可愛，他現在心裏甜得都快齁了，于是這一整天穆涵的狀态都有點恍惚。
中午吃飯的時候，穆涵忍不住把這件事告訴了陸小峰。
【今天都都主動親我了（臉紅）（臉紅）】
Advertisement
陸小峰正在吃午飯，看到這條消息頓時覺得飯盒裏的糖醋排骨太酸了，不由罵道：“現在的快餐真是偷工減料，糖醋排骨多加一點糖不行嗎？！”
程遠又去國外工作了，他現在是空虛寂寞加冷，心情就像南方十二月下雨，冷上加冷。
陸小峰懶得理穆涵，可穆涵卻很有興趣打擾他，又一條消息過來。
【這是今早都都給我做的愛心便當（圖片）（圖片）（圖片）（圖片）看起來很好吃吧？哈哈哈，沒你的份】
人可以忍，但能忍不是人！
陸小峰直接把電話打給呂都，讓他控制一下穆涵想要秀恩愛的欲望，他這不是單身的人都受到了這樣深刻的傷害，那些單身的人該怎麽辦？！
呂都聽了他的抱怨沉默半晌，最後對穆涵這樣無恥的行為表示譴責，保證一定會讓他停止這樣欠抽的炫耀，挂了電話他卻笑了，沒想到只是主動親一下就讓穆涵這麽開心，那以後要多主動親親他。
陸小峰完全不知道自己成為了穆涵的神助攻，如果他知道的話可能會拿着一瓶二鍋頭到樓頂去淋雨吹風，感嘆命運的無常吧。
經過陸小峰的指導，穆涵放慢了跟呂都交往的節奏，一開始還讓習慣了他的熱情的呂都有些不适應，但很快便對他的改變感到欣慰，有種看孩子長大懂事的感覺。
他把這個比喻告訴了穆涵，穆涵的臉立刻黑了，磨着牙對他說：“這個形容你再用一次我就立刻變回孩子，煩死你。”
呂都攬住他的脖子，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一下，穆涵立刻眉開眼笑。
“哎，你學壞了。”穆涵裝模作樣的嘆氣，卻滿眼都是笑意。
呂都也跟着笑，故意問他，“你不喜歡嗎？那我以後不做了。”
“不不不！你做得越多越好，不過以後可以換一個位置，比如這裏。”穆涵嘟起嘴巴湊過去，示意他動手。
呂都被他逗笑，捏了一下他撅起的嘴巴，穆涵立刻誇張的大聲呼痛，抱着他求安慰，呂都不答應他就賴着他不放。
跟穆涵在一起的生活很開心，但呂都有時會患得患失。這種不安全感源于前一段感情的失敗，上一次他投入得太多，這一次他有些小心翼翼，不敢付出，這對穆涵不公平，終于在一天晚上他把自己跟劉章的過去講述給穆涵聽。
穆涵聽完之後沉默了半晌，問他：“你還恨他嗎？”
呂都搖頭，說：“我們對感情的想法差別太大，在人生的道路上做了不同的選擇，站在各自的角度看我們都沒有錯，唯一錯的是我們之間不對等的愛。”
“你後悔嗎？”
“已經過去了，後悔并沒有什麽用。”
“他辜負了你，你還幫他說話，我有點生氣。”
呂都對穆涵笑，有些感激，付出得不到回報的确讓人心酸。
穆涵握住他的手，問他：“現在還傷心嗎？”
“那時候很傷心，現在已經不難過了。”呂都想起當時對穆涵隐瞞性向的介意，其實那時候他對穆涵已經有些感覺了吧，所以才會在意他對自己是不是真誠。
“如果你也像愛他那樣愛我，我會做出不同的選擇，因為我跟他不同，你的愛對我來說太珍貴，我舍不得放開。”
雖然承諾是最沒用的東西，但連承諾都不敢給，更不要提未來了。
呂都笑了，看着穆涵的眼睛，将此刻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告訴給他聽。
“我不能保證會有多愛你，但我可以保證會愛你。”
穆涵抱住他，在他耳邊悄聲道：“好狡猾的話。”
呂都回抱住他，将頭枕在他的肩膀上，感受這一刻的溫情。
他們胸膛貼着胸膛，相互溫暖對方。
半年租期合同到期的那天，穆涵約呂都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咖啡廳，點了跟那天一樣的飲料。
回憶起當初那一段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兩個人都笑了，那時各懷心思的兩個人居然都沒發現對方話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那時候我以為我是來相親的。”穆涵一想起當時自己的心态就覺得有點丢臉。
呂都笑得跟那時一樣燦爛好看，“我是來租房子的。”
穆涵嘆氣道：“租房子把自己給租出去了，你也是倒黴。”
“我怎麽覺得自己運氣好呢？”呂都笑着看他，“因為遇到了你。”
穆涵一愣，冷不丁就聽到了一句甜言蜜語，他心裏高興，但又想到當時自己自以為是拒絕呂都的舉動，便覺得尴尬，他咳嗽一聲，一本正經道：“你說得沒錯。”
呂都大笑，看着穆涵得意的笑起來，便道：“你好像一直忘了跟我說一句話。”
“什麽話？”穆涵不解。
呂都解釋：“當然是告白的話了。”
穆涵沉默，表情變得扭捏起來。
“哎，當初求交往的人是我，可你連一句回應的話也沒有，現在讓你說一句告白的話，你也不願意說。”其實呂都并不在意這些，但陸小峰一直教唆他讓穆涵告白，被說多了，呂都也起了讓穆涵把告白的話說出口的念頭。
穆涵一臉糾結，但看到呂都失望的低下頭，心裏不忍，憋了半天終于下定決心，揚聲道：“不就是一句話麽，有什麽不願意說的，我說給你聽，聽好了啊，我…咳，我喜歡你，這多簡單啊！對不對！”
呂都見穆涵扭頭看風景，耳朵有些發紅，滿臉的窘迫，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月份的天，陽光明媚，驅散了寒意，今年是一個讓人舒服的暖冬。
【全文完】
☆、番外：前任
番外：前任
穆涵有時會陪呂都去超市買東西，這事以前他只跟他老媽做過，因為這個原因，第一次陪呂都去超市的時候他還以此來要求呂都給些福利。
這天又一起去超市，呂都挑東西，穆涵拉購物車，呂都不時會問穆涵意見，穆涵都是回答全買了，最後呂都不再問他，這意見跟沒意見一樣。
每當呂都要看貨架頂層的東西時，穆涵就會先他一步上前，笑眯眯的說：“我來。”然後把人擋在自己前面，用身體壓住他，将他圈在貨架和自己中間，暧昧的對他笑。
呂都沒好氣的瞪他，自己被壓在貨架和穆涵之間難受得很，但穆涵卻樂此不疲，每次都要來這麽一出。
總之穆涵每次都找機會來演一場偶像劇裏的情節，呂都既不配合也不反抗，消極應對，當做自己是路過的。
走過生鮮區，呂都問穆涵，“你想不想吃魚？”
穆涵目光灼灼的望着他，道：“我想吃你。”
“吃人犯法。”呂都頭也不回的走了。
穆涵連忙跟上去，卻見呂都的腳步忽然停住了，看着不遠處的一個人，一動不動，穆涵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看到一對青年男女在挑選食品，他覺得男人的身形有點眼熟，仔細一想立刻就知道這人是誰了，那時在路對面他只是遠遠看到一個側臉，現在終于看清了男人的長相，他默默對比一番，覺得還是自己長得帥一點。
男人跟身邊的女人專心在挑選食品，并沒有注意到他們，兩人言談舉止之間有一種自然的親昵，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倆是一對了。
呂都還在看着，他背對着穆涵，穆涵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需要看到。
穆涵往前幾步走到呂都身後，伸手捂住他的雙眼，湊近他耳邊柔聲道：“不要看他。”
将呂都的身體轉到自己面前，拿開了擋住他眼睛的手，笑着說：“你只要看我就好了。”
呂都本來就沒太多感傷，只是忽然見到劉章和他從來沒見過的妻子有點驚訝而已，他發現自己的心情真的很平靜，穆涵卻怕他難過。
“好，我以後只看着你。”
冷不丁又收獲一句甜言蜜語，穆涵恨不得現在就抱着呂都狠狠親上一回，但場合不對，他越想越激動，拉着呂都道：“買得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看着穆涵雙眼冒光，呂都有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就要拒絕，穆涵卻沒給他這個機會，一手拉人，一手拉購物車，急匆匆的就往收銀臺走。
沒走多遠，一個人撲過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來人看起來年紀不大，個子不高，長得挺好看，眼波流轉間有一種媚态，他笑嘻嘻的挽住穆涵的手臂，看也不看呂都一眼，軟着嗓子道：“穆涵，好久不見你出來玩了，今晚有沒有空啊，一起玩啊。”他說着，身體就貼上穆涵的手臂，用胸口蹭了蹭，動作和眼神暧昧之極。
穆涵只覺得頭發都要炸了，牽着呂都的那只手也不停冒汗，今天是什麽日子，不是碰見前男友就是碰見前□□，這超市太不吉利了！
他不敢回頭看呂都，使勁掙開被男人抱住的手，語氣急切道：“沒空，以後都沒空！”
男人名叫安安，別看他長得小，其實年紀比穆涵還大。
安安被穆涵甩開也沒氣惱，微笑着看他，那眼神別提有多勾人了，是個正常的基佬都會有感覺，但穆涵現在可不敢有感覺，他發現呂都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連忙轉頭去看呂都，脫口而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本以為會看到呂都生氣或者郁悶的表情，可他卻微微笑，一副看好戲的揶揄表情。
穆涵懵了，這時也不管安安了，湊近呂都盯着他，眼中有些委屈，問道：“你不吃醋啊？”
“啊？”呂都笑眯眯的，說：“你不是說沒空了嗎？我不吃醋。”
“萬一我要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當着你的面假裝拒絕，轉頭卻給他打電話呢？”
“你有他的電話號碼嗎？”
穆涵想了一下，道：“好像沒有。”
這時安安插嘴道：“我有他的電話。”
穆涵的臉立刻黑了，狠狠瞪了安安一眼，又心虛的望着呂都，一幅“你不要抛棄我”的無辜眼神，惹得呂都差點笑出來。
呂都正了正臉色，對安安道：“把號碼删了吧。”
他對穆涵道：“我們回去吧。”
穆涵立刻從可憐的待抛棄男子變成了幸福小男人，歡快的“哎”了一聲，一手拉購物車，一手牽着呂都腳步輕快的走了。
被無視的安安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現在約個炮怎麽這麽難！一號都流行從良了，夜店裏滿是零，連個一都難搶到，難道我也要學麥克他們找個零搭夥過日子嗎？”
從超市出來，穆涵一臉心有餘悸的對呂都說：“這個超市風水不好，以後我們別來了。”
呂都憋笑。
穆涵不解的問他：“你真的不吃醋啊？”
呂都點頭，笑着說：“你的風流史陸小峰都告訴我了，嗯，只要你不劈腿，我就不吃醋。”
穆涵在心裏把陸小峰淩遲了千萬次。
到了地下停車場，把購買的東西放上車，穆涵就把呂都拉到車後座，将人壓在椅子上，低頭就親了上去，手在他的大腿上來回摩挲，腰挺了挺，興致勃勃。
呂都推他，“別…這是在外面。”
“現在又沒人…”
“有監控。”
一想到在地下停車場，一輛汽車在原地奇怪的晃動着，不用想也知道車裏有人在做不和諧的運動。
穆涵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舔了舔自己咬的地方，道：“回去就沒監控了吧？”
呂都點頭，攬住他的脖子，道：“再親一會兒。”
穆涵笑得見牙不見眼，心想有機會把車開到郊外，看呂都還有沒有理由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