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盧循右爪。
燕飛幹脆也不走了,蝶戀花已離鞘拔出。
盧循冷笑道:“找死!”勁氣爆響。他幾乎是分出一半氣勁去應付葉浩然淩厲的掌風。
“蓬!”劉裕全力一刀,狠狠命中盧循的左袖拂勢,劉裕固被震得倒退一步,盧循更因分神下,被他劈得全身劇震,血氣翻騰,因還要應付燕飛似要繞臂攻來,巧奪天工的一劍,駭然下抽身猛退。
三人一戰功成,那還猶豫,轉身投進穎水去。那妖女卻似在煙霧中消失了。
劉裕和燕飛先後投進水裏,注意力均集中往上方去,一方面是防範兩岸敵人的亂箭,更怕是盧循或妖女尾随而來。
葉浩然卻是在一心撈自家的白貓。剛剛局勢混亂,為了混入邊荒集,葉浩然沒有再抱着它,而是由它自己跟着。
一只貓,幾乎沒有人會去注意。
直到剛剛三人投入水中,葉浩然才感覺到随後跟着入水的白貓。
雖然對于白貓會跑到水裏來有些意外。貓科動物天生喜歡幹淨,不喜歡把自己的皮毛弄髒或者是弄濕,所以它不會主動去游泳。但是,當遇到迫不得已時,貓照樣可以游起來。轉念一想,這壓根不是普通的貓,也就釋懷了。
劉裕首先往深約三丈的水底潛去,打定主意,當貼近河床,便往岸緣潛游過去,再沿岸搜索進入邊荒集的秘渠入口,好脫離險境。
燕飛追在劉裕身後,冰寒的河水令他精神一振,回複平時的清明神智,忽然大感不妥,為何竟沒有半枝勁箭射進水內的響音,正要警告劉裕,劉裕已經出事。
在黑暗得不見五指的河水裏,劉裕持刀的手忽生感應,河底處已殺氣大盛,一道尖銳淩厲的鋒銳之氣迎胸射至,劉裕心叫糟糕,倉卒間揮刀應敵,心中想起符堅手下的氐族大将呂光,此人外號“龍王”,指的正是他精于水中功夫,而亦只有他的水中功夫,能先一步藏在水裏施展突襲。撲面而來的尖銳刃氣,正是發自呂光的‘渾水刺’。劉裕左胸側傳來錐心痛楚,立時全身酸麻,鮮血一瀉如注的從體內逸出。
葉浩然剛剛把白貓重新撈到,就發現血腥味已撲鼻而來,更感到下方的劉裕盡力往側翻滾。際此生死間于一發的危急關頭,若讓敵人繼續追擊劉裕,劉裕必死無疑,燕飛加速下沉,手上蝶戀花觑準劉裕疾刺而下。他拿捏的角度時間精準無倫,劉裕剛翻滾往一旁,蝶戀花已貼着劉裕左腰側電擊下射,筆直刺往位于黑暗水底處的可怕敵人,完全不顧對方的反擊,大有與敵偕亡的氣勢決心。
而葉浩然趁機向不斷在水裏翻滾的劉裕追過去。
“咕咚”!水聲乍響,盧循繼劉裕和燕飛之後,亦插入河水裏,剛好正值燕飛錯身開去,呂光水刺往上攻來。兩人一時在水內戰成一團,提供燕飛逃走的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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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葉浩然已扯着劉裕,往西岸靠貼,劉裕只覺得昏昏沉沉的,模模糊糊間看到了葉浩然的面癱臉。稍稍放松了心神,昏迷過去。
燕飛在後,依高彥的指示,往秘渠入口潛游而去。
氐幫的大本營位于邊荒集北門大街東面的民房區,秘渠出口的荷花池,就在氐幫總壇之北一座荒棄的廢園內,與氐幫總壇只是一巷之隔。
當葉浩然把陷于半昏迷的劉裕送到池旁雜草叢生的草地上,天色剛開始發白,廢院內靜悄無聲,最出奇是廢園破牆外亦沒有任何聲息,絲毫不似符秦大軍已入駐邊荒集。氐幫總壇那邊沒有人是合乎情理,因為舉幫上下均被征召往集北為符堅作苦工。
白貓抖着身上的水珠,不滿地“喵……”一聲,似乎對于葉浩然剛把它撈入懷中又放開它去救人的舉動很不樂意。
葉浩然看了白貓一眼,面容雖無波無瀾,卻是用似含笑非含笑的眼神瞅了眼白貓,然後檢視劉裕胸脅的傷口,傷口只入肉寸許,沒有傷及筋骨,不過對方是以氣勁貫刺,雖淺淺一刺,已令劉裕受了嚴重的內傷。
葉浩然把劉裕的身子扶得坐起來,把他仍緊握的刀取去放在一旁。閉目盤膝行功運氣,打算輸入內力幫助治療劉裕的內傷。燕飛在一旁護法。
水響聲從荷花池那邊傳過來,燕飛朝池塘方向瞧去,美如天仙也詭異如幽靈的妖女正離開池塘邊緣,腳不沾地鬼魅似的朝他們掠過來。
燕飛把蝶戀花橫擱腿上,勉強擠出點鎮定的笑容,淡淡道:“我有一個提議,小姐願意垂聽嗎?”
絲蘿願托予喬木
7.
燕飛和那妖女如何讨價還價,葉浩然并沒有興趣。他走這一趟,純粹是出于一種責任心和興趣。
葉浩然兩手運指如飛,疾點在劉裕背後數大要穴。從指尖送入的數十道真氣,先似是雜亂無章地在劉裕全身不同的脈絡間亂闖流竄,弄得劉裕非常難受,可是不一會後,真氣如溪澗灑于河川般彙聚合流過處,痛楚驟減,到最後數十道真氣合而為一,運轉于任督二脈由尾闾逆上命門,經大椎過百會再穿印堂下澶中運轉周天,來而複往,去而複來。劉裕被呂光一刺,震得差點消散的內功竟開始逐漸凝聚,大有起色。
劉裕在述糊中曉得自己這條小命全賴葉浩然救回,心中不由大生感激之情。
現在他逐漸清醒過來,更清楚妖女窺伺在旁,遂繼續閉着眼,讓另一頭燕飛争取回複功力的時間,也予自己盡快複元的機會。
葉浩然的右掌按在劉裕背心處,不同于葉浩然平日清冷的外表,他的體溫炙熱,透過濕漉漉貼在身上的衣服也能隐隐感覺到一股灼熱,随着內力的輸入,帶來的溫暖感官也被放大數倍。療傷這事,倒是變得有幾分享受。
燕飛這頭在和妖女周旋:“玉佩在我們離開汝陰途上被一個帶着鬼面具的人搶走,此人武功猶在乞伏國仁之上,可是我們看過玉佩雕刻的山水圖形,可默寫出來,那小姐你便等若得到玉佩無異。”
女子美目一轉,冷冰冰的道:“佩上是否标示出藏經的地點位置呢?”
燕飛心中叫苦,頹然道:“坦白說,那只是一幅山水地形圖,并沒有藏經位置的标示,又或者是我們于匆忙看漏眼。”
女子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點頭道:“算你沒有胡說八道,好吧!不過若你胡亂畫些東西來騙人家,人家怎知真僞?”
燕飛心中大訝道:“很簡單,只要我和這位朋友背對背把山水圖默繪出來,小姐兩下比對,自然可察真僞。”
劉裕和燕飛看過玉佩,反而是葉浩然沒有看。
女子往外上望,道:“快!本小姐沒有時間和你們磨蹭!我還要循原路離開。真邪門!有頭獵鷹不住在集上的天空盤旋。”
葉浩然聞言默默運氣收回內力,一把拉起劉裕。
燕飛向露出警戒神色的女子匆忙的道:“那是乞伏國仁的天眼,敵人已猜到我們從水中秘道潛入集內來,我們必須立即找個更好的地方躲起來,遲則不及。”
今趟輪到女子大吃一驚跺腳道:“不要騙我!唉!怎麽會纏上你們幾個倒黴鬼。”
劉裕勉強站起立定咬牙道:“我還可以自己走路。”
“不用逞強。”葉浩然淡淡說道,一邊将劉裕的一條胳膊架起來,一手攬住劉裕的腰,攙扶起劉裕。
劉裕微微詫異地看了眼葉浩然,卻看見葉浩然的眼眸裏寫滿了不認同,這樣的不滿又帶着幾分親密,就像是大哥對自己不懂事的弟弟斥責一聲“胡鬧”一樣,既嚴肅又無奈。
葉浩然是當了太久的大哥了,以前洛河時代在他的朋友裏屬他最年長,劉裕現在這樣有些像他底下幾個驕傲又倔強的“弟弟”,讓他忍不住用上了對那幾個朋友才會用上的口氣。勾起一絲回憶的葉浩然,帶着與往常不同的随性,劉裕詫異地感覺到明明還是那張面癱臉,卻有什麽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這樣的葉浩然變得有些柔軟,穩重和銳利卻沒減少分毫,截然不同的感覺,卻和諧統一的出現。
劉裕雖然奇怪,但真心覺得這樣的葉浩然還不賴。
燕飛道:“随我來!”領頭往破屋另一邊走去,葉浩然攙扶着劉裕跟了上去,妖女也來不及多想同時跟随。
氐秦的先鋒大軍并沒有進駐邊荒集,卻在集內所有制高點遍設哨崗,又在交通彙聚處和集門設置關卡,把整座邊荒集置于嚴密的監視下。
劉裕現在置身敵陣,更清楚明白苻堅的意圖。當苻堅進駐邊荒集這座被大幅加強防禦力的城集,将會變成苻堅在大後方的指揮總部,憑着穎水,把兵員、糧食、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