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燕飛朝他問道:“樓內有人嗎?”

劉裕答道:“樓下沒有人,樓上則肯定有。”

由于有呼喊聲掩護,三人只要低聲說話,不虞被人聽到。

葉浩然最後從地道裏出來,抱着白貓移到劉裕的另一邊,而燕飛亦來到劉裕身旁,沉聲道:“照我猜想當妖女沖出石階,剛是鐘聲敲響的一刻。她誤以為是被敵人發現蹤影後敵人在鳴鐘示警。一時情急下不顧一切遁出後門,躲往遠處,到此時她縱明白過來,已坐失再害我們的良機,只好徒嘆奈何,除非她敢冒險潛回來。”

拓跋圭壓低聲音道:“我本以為那妮子對我們的飛兄弟有好感,不會出賣我們,豈知妖女就是妖女,本性難移,若給我逮着她,我會教她後悔做人。”

燕飛知道他睚眦必報的性格,更清楚他的心狠手辣,不過這種做法确是不值得同情,他也不指望葉浩然表現出什麽同情心,只能暗嘆不語。

“劉兄的傷勢如何了,會不會有什麽影響?”燕飛忽然想起來。

劉裕笑道:“已經無大礙了。”

燕飛訝道:“劉兄的體質肯定異乎常人。”

拓跋圭道:“快天黑哩!我們就扮成秦兵,再随機應變,設法掩護燕飛和葉兄。符堅和符融的親兵團各有統屬,相互間并不熟悉。現在擺明,負責守衛第一樓外圍的是符融的人,符堅的親兵自該守在樓內,所以只要找們扮作是符堅的人,走出樓外便會通行無阻,唯一的問題是必須奪得軍服。”

劉裕點頭稱善,道:“這個可以随機應變,盡量想法子。只要摸入符堅的人休息的地方,要多少套便有多少套。”

燕飛道:“你們去吧!我和葉兄留在這裏,聽聽符堅有甚麽話說。”

劉裕詫異:“怎麽聽?”

燕飛微笑道 :“罷了,随我來!”

青史筆墨命輪到

9.

燕飛對第一樓熟悉非常,幾下就跑到了酒庫裏。搬開幾壇酒,露出被遮掩的從地面導下的銅管。

這種設施并非異常,乃地庫密室監聽地面動靜的慣用布置。這類地方當然是要來避禍或收藏貴重物品之用,有了監聽地面的工具,可在敵人離開後安然走出去,不致隔絕消息,而對上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燕飛解釋道:“這根銅管子分別通往下層和上層正中的位置,藏在主木柱內,設計非常巧妙,自第一樓開張以來,從沒有外人察覺。高彥那小子便愛在這裏偷聽人說話,不過是要付費的。每趟二十錢。”

劉裕啞然失笑,荒人行事,确與其他地方不同。

拓跋圭贊嘆道:“龐義這個人真不簡單。”

燕飛點頭道:“他雖是武技平平,可是卻周身法寶,第一樓就是他一手一腳建造出來的,選材采木均一手包辦。”

忽然衣衫擦地的聲音從上面傳下來。

符融的聲音傳入耳內道:“據探子回報,壽陽并沒有加強防禦工事,令人奇怪。只怕其中有詐。”

應該是符堅的聲音淡淡道:“你來告訴我,晉人憑甚麽可固守壽陽?另一城池峽石在八公山內,又被淝水隔開,壽陽只是一座孤城,假若我們晝夜不停的猛攻,它可以堅守得多久?”

符融為之語塞,他最明白符堅的性格,一旦形成某一想法,沒有人能改變他。

符堅沉聲道:“建康方面有甚麽動靜?”

符融答道:“司馬曜授命謝安全權主理,謝安則以謝石為主帥,謝玄、謝琰為副将,在建康附近的國陵和歷陽集結北府兵,看來是要北上迎戰我軍,所以我才覺得他們若放棄壽陽,是沒有道理的。”

符堅訝然默思片刻,點頭道:“确是有點古怪,胡彬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給我傳朱序來!”

劉裕想起出口被破前的話題,湊近葉浩然低聲問道:“現在我已掌握到有關氐秦大軍的精确情報,找到朱序與否已變得無關重要,既然如此,我們何用冒險,待會搶到軍服,扮作符堅麾下最霸道的親兵,豈非可已憑口令揚長而去?”

葉浩然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我只是看好謝玄而已。”

拓跋圭以帶點嘲弄的神色瞧着劉裕道:“劉兄敢否把謝玄着你送交朱序的書信拆開看個究竟。”

劉裕并不理會拓跋?的嘲諷,看着葉浩然輕舒一口氣道:“你是說信內另有密計。”

葉浩然淡淡道:“他這樣着你千辛萬苦送一封信給朱序,其中當然有至關緊要的事,且不容朱序拒絕。”

“若就表面的情況去想,我也認為朱序難有大作為,可是謝玄乃非常人,自有非常手段,所以我仍認為必須把此信送到朱序手上去。”拓跋?點頭附和道。

“好吧!一切依你之言。”劉裕沒有了意見,這本來就是他的任務,自然是盡心完成為上。

劉裕和拓跋?去找朱序送信,葉浩然和燕飛望風。

“葉兄覺得他們能說服朱序嗎?”燕飛握着蝶戀花劍柄,凝神看着四周,一邊問道。

葉浩然抿唇不語,懷裏的白貓懶懶地打着瞌睡。

燕飛苦笑道:“葉兄難道不看好,那又為何堅持讓劉兄送信?”

葉浩然搖搖頭,目光看向遠方:“謝玄讓朱序做的事并不難做到,只要看了,朱序沒有理由拒絕。”

燕飛訝然道:“葉兄竟然猜到信裏寫的什麽了?”

“并不是完全靠猜的,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和依憑。”葉浩然能想到,更多的是從歷史記載的結果和現狀對比分析得到結論。若要他憑空猜測,也只能猜到一個方向,而不是像如今能得到結論。

邊荒集的人自然各有各的過去,在邊荒集問人過去是大忌,燕飛自然不會去問葉浩然他的來歷。因而燕飛适時保持沉默不再多問。

劉裕成功送信到朱序手上,并得到了承諾,任務算是完成,現在只要平安撤離便可。

葉浩然和燕劉拓跋三人憑着聽來的門令,過關越哨,通行無阻的來到東門大街,經過第一樓,往守衛森嚴,且其旁是苻堅臨時行宮的漢幫總壇的束門出口急馳而去。

三人對于葉浩然走哪兒都帶着白貓的行為其實挺有意見的,奈何這只貓實在是靈性十足,無論潛伏藏匿,它絕不在不該的時候發出聲音。所以葉浩然帶着貓的行動就被默許了……只有在這種時刻才會短暫分離。

白貓已經先行一步地試圖離開邊荒集了。

他們也想過要從最接近朱序落腳的丙苑的西門離開,只恨外面營帳重重,又不知集外用的門令,只好由東門出集,必要時迅速投進穎水,游過對岸,那邊營地的東面仍未設置寨牆,逃起來輕易得多。

東門大街上只有他們四人,立即吸引了所有守衛的注意力,他們不得不放緩速度,以免驚擾或正在休息的苻堅。

此時離出口只有二百步許的距離,把門的秦兵見是自己人,又是苻堅的親兵服飾,故并沒有現出戒備的陣仗,眼看成功在望,就在此要命時刻,後方高空衣袂破空之聲響起,乞伏國仁的聲音同時傳來,大喝道:“截住他們,這四個人是奸細!”

燕飛一聲大喝“随我走”,已淩空一個筋鬥,蝶戀花離鞘而出,化作點點寒芒,劍随身走,往乞伏國仁迎上去,竟是正面硬撼的姿态。

敵人勢大至完全不成比例,即使分散逃走,仍無法拉薄敵人圍堵攔截的力量。而燕飛攻向敵人此刻最強橫的人,更是對症下藥,一方面躲避箭矢,另一方面是制造混亂的形勢。

劉裕和拓跋?雙戟一刀,往領先淩空而來的乞伏國仁左右夾攻而去。

葉浩然并無武器在身,随手奪了一士兵的長矛在手,與從東門處如狼似虎的朝長街這端的戰場殺至的守兵周旋。

在苻堅行宮值班的親街高手亦擁出十多人來,仍未弄清楚敵我情況,“當”聲激響,乞伏國仁已像團紅雲般橫飄往長街北面的房舍。

乞伏國仁是不得不退避三舍,一來因仍未從與鬼臉怪人的一戰複元過來,身負內傷,加上拓跋矽和劉裕的聯手,任他如何自負,但終是性命要緊,只好借力開溜。

燕飛等人在他上方掠過,躍往第一樓的瓦面。

燕飛首先立足瓦脊,環目一掃,只見大街小巷全是湧來的秦兵,只要他們停下呼吸幾口氣,肯定将陷身重圍之內,休想有命離開。然後是葉浩然丢下長矛縱身上了屋頂。

燕飛又大叫一聲:“這邊走”,雙足發力,奔往屋脊另一端,直投往離地面高達十多丈的高空,有如沒入黑夜裹去。

葉浩然絲毫沒有猶豫地跟了上去。

拓跋?和劉裕都不曉得燕飛葫蘆內賣的是甚麽藥,要他們從第一樓往地面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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