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條大鯊魚 “忙着給你女朋友夾娃娃?……

傅辭洲在路口攔了輛車,帶祝餘去了家川菜館。

店面很大,坐落在路邊,祝餘看自己随便穿的破拖鞋,要不是傅辭洲硬拽着都沒好意思進去。

“我們就兩個人,這裏給進嗎?”祝餘掙紮道。

“怎麽不給進?”傅辭洲拽着他的胳膊,“都是吃飯的,誰還看不起誰。”

大概是有錢人家從小在鈔票堆裏養出來的自信,傅辭洲到哪都擡着下巴,就跟皇帝微服出巡似的,看上去就像個不好說話的大爺。

祝餘被這位大爺拉着進去,翻開菜單閉着眼就先點了五道涼菜。

“這是在幹啥?”祝餘覺得自己有點懵。

傅辭洲把菜單一斜,看着祝餘傻不拉幾的樣子,笑道:“點後天的菜。”

“吓我一跳,”祝餘這才把腦袋湊過去,“我還以為你準備連吃五道涼菜。”

傅辭洲推了一下祝餘的腦袋:“你要想也不是不可以。”

祝餘笑起來:“神經病。”

說是試菜,其實就是把菜單上新奇拿不準的菜點來吃一吃。

傅辭洲點了三道就被祝餘攔住,後來硬是争取到了四道,然後又點了兩碗米飯。

“根本吃不完。”祝餘說。

“我吃過這裏的菜,”傅辭洲把菜單一合,“分量少的很。”

因為點的都是些花裏胡哨沒見過的菜式,做法和味道都有些一言難盡。

祝餘吃得一頭問號,心裏盤算着還好自己吃過晚飯了,不然這壓根吃不飽。

“還好來試菜了,”傅辭洲在空中夾了夾筷子,“這都是啥啊?”

“不都是你點的嗎?”祝餘道,“什麽花哨點什麽。”

唯一一盤比較正常的辣椒埋雞,祝餘的筷子在一堆幹辣椒裏翻了半天,翻出一塊雞腿肉來。

“怎麽想起來吃川菜?”他嚼着那塊炸柴了的雞肉,含糊道,“你也不能吃辣啊。”

上次幾個人吃小龍蝦那一次,祝餘給傅辭洲剝了幾個蝦尾,就能把人吃得吸溜半天。

“你能吃啊,”傅辭洲擱下筷子,“你這不吃得挺歡樂嗎?”

“我吃是因為你不吃,”祝餘簡直無語,“總要把菜吃完吧。”

他說完想了想,自己和傅辭洲一比,的确算是能吃辣的。

不過這麽多年他沒想過自己喜歡吃什麽,對菜系也沒什麽偏好。

這些年一直都是尉霞做什麽他就吃什麽,如果有什麽特殊,那就是吃飯的時候要記得一些特殊的菜不能碰,還有一些菜要顯得喜歡吃。

香菜、青椒、豆芽、黃瓜,這些看到就要皺起眉。

牛肉、西紅柿、雞蛋,這些就要一直吃。

可其實祝餘對它們都沒什麽感覺。

有的吃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想什麽呢?”傅辭洲的手掌在他面前一揮,“你有什麽忌口嗎?”

祝餘差點脫口而出“香菜青椒”,但是嘴都張開了,愣是什麽也沒說就給重新閉上。

“沒什麽忌口,”他輕飄飄地說,“我什麽都吃。”

“那就行,”傅辭洲靠回自己的椅背上,“不挑食,好養活。”

如傅辭洲所言,這四個菜分量的确不多,但是味道都挺重。

辣的酸的,還有甜的,每一道菜都刺激味蕾,尤其是最後一道甜品,祝餘幾乎是一個人幹掉了那一盤。

“你果然喜歡吃甜的,”傅辭洲托着下巴幫看祝餘吃得腮幫鼓鼓,心裏也跟着覺得舒暢,“藍莓山藥,後天多給你點幾道。”

“這是山藥?”祝餘用勺子挖了一坨,“我還真沒吃出來。”

“山藥打泥之後加了蜂蜜和煉乳吧,我媽也愛倒騰這些,吃起來差不多。”傅辭洲也拿起自己的勺子,從祝餘面前的碟子裏挑出一點抿進嘴裏,“酸不拉幾,小屁孩喜歡吃的東西。”

祝餘吃得正高興,冷不丁被這麽一說,有了點逆反心理:“那你還跟小屁孩搶吃的?”

傅辭洲本來都準備放下勺子,聽祝餘這一嘲諷,又把勺子伸向了對方碗裏:“我還就搶了。”

一盤藍莓山藥也就三大坨,傅辭洲這次他舀了快有大半坨,看得祝餘簡直肉疼。

關鍵是傅辭洲這人賤得很,舀了還不吃,故意在祝餘面前晃了一圈:“吃不吃?”

“你逗狗呢?”祝餘恨不得把自己手上的勺子直接插傅辭洲嘴裏。

“釣魚,”傅辭洲笑着說,“山藥釣魚。”

祝餘用勺子打開他的:“傻逼。”

兩人吃完飯,也确定下了後天的菜單。

整整四十八道菜,二打頭的四位數讓祝餘下巴差點砸地上。

“這啥店啊這麽貴?”祝餘出了店門還心有餘悸,“少爺,咱倆今天那幾道菜吃了多少錢?”

“零頭吧,”傅辭洲摟着祝餘往前走,“好吃嗎?好吃就行。”

“你那把些錢塞我嘴裏我也覺得好吃。”祝餘一點出息沒有。

“你看你這窮酸樣,”傅辭洲捏了一下他的耳垂,“幾點了,溜達溜達?”

祝餘看了眼手機,八點半多。

果然是夏天要來了,這會兒像是剛天黑一樣,壓根沒想到都這麽晚了。

“我和我爸說一聲。”

祝餘糾結着給祝欽發信息還是打電話,最後想了想,還是幹脆點撥了一通電話過去。

傅辭洲就走在他身邊,大少爺那張麻雀嘴難得保持安靜。祝餘低頭,看着路燈把他們的影子縮短又拉長。

電話接通,祝欽似乎還在診所忙碌,他默許了祝餘的晚歸,只是叮囑他在外面不要喝酒。

話筒收音不好,傅辭洲在邊上也聽得見,心裏不妨有些心虛,把目光移向別處。

晚上的南淮,九點才開始夜生活。

傅辭洲走在祝餘左側,擡眸向馬路的另一邊望去。

市中心的商場都還沒關,街邊的店鋪亮着燈,路上行人三三倆倆走在一起,其實還挺熱鬧。

祝餘打完電話,見地面上投着粉色的彩光燈,忍不住擡頭朝着路邊的店鋪看過去。

那是一家自動無人娃娃機店,粉色的店面,整面牆的櫥窗,裏面一排排娃娃機排列整齊,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按道理來說這些都是吸引小女孩注意的地方,祝餘雖然覺得好玩,但也不會踏足其中。

可巧就巧在最靠近櫥窗的那排最外面的一個娃娃機裏,裝了一櫃子深藍色的小鯊魚。

“我去,”祝餘立刻就停下了步子,“小鯊魚!”

傅辭洲回眸一看:“哦豁,這店有眼光。”

“你在這裏抓的嗎?”祝餘帶着傅辭洲就往店裏進,“去看看。”

“我哪有那個閑工夫,”傅辭洲像是頗不情願,懶洋洋的被祝餘拉進去,“我随便買的。”

祝餘進店直奔鯊魚區,竟然在那個娃娃機旁邊看到了一個超大版的同款鯊魚。

“卧槽!這裏還有個大的!”他幾乎是把自己的臉都貼上了玻璃櫃,整個人眼睛睜得老大,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你至于嗎?”傅辭洲哭笑不得,“這大的明顯沒有小的可愛。”

“我覺得大的比較可愛,”祝餘已經低頭看游戲規則,“一元一幣,三幣一剪。”

他看完規則又去看娃娃機的構造。

這和周圍的夾取試娃娃機不同,別的控制的是爪子,這個則控制的是剪刀。

巨大的娃娃被透明的魚線吊着,左右平移剪刀後按下确定鍵,如果剪刀能順利剪斷魚線,娃娃就會掉進拾取箱。

“搞搞搞!”祝餘立刻掏出手機去兌換點兌換游戲幣。

傅辭洲跟在他後面,笑道:“你還真要玩啊?”

祝餘不僅要玩,而且玩的還挺認真,上來就買了一百個幣,端了整整一個小盆,就怼着這一個娃娃機剪。

前幾次剪刀還對不準魚線,後來祝餘玩到了門路,回回都能剪到線。

傅辭洲一開始還在他身邊指點江山,直到剪了好幾次發現是剪子有問題,壓根剪不斷魚線後,對方就佛了起來。

“這種店為什麽能不倒閉,跟你這種傻子交智商稅脫不了幹系。”

“你懂什麽?”祝餘看都不看傅辭洲一眼,“這種東西就是要用錢砸,就像抓娃娃的爪子,十九次是松的,那第二十次就肯定是緊的。這玩意兒也是一樣,剪得多了,錢到位了,總會掉下來。”

這話聽着好像挺有道理,但是說白了也就等于花錢買娃娃。

傅辭洲從祝餘的小框裏抓了一把游戲幣,去各個娃娃機面前浪蕩了一圈回來,什麽也沒夾到。

這店裝修得不錯,娃娃機裏面的娃娃按照色系分類,連帶着地板上的貼紙也和娃娃機一體,跟彩虹似的,比較适合拍照打卡。

而裏面也的确有幾對小情侶變着花兒的凹姿勢拍照,玩得是一個回憶和新鮮。

像祝餘這樣一門心思搞娃娃的,還真沒有。

傅辭洲兩手空空回來,看見祝餘夾着的娃娃機邊上圍了兩個女生。

“小哥哥,你夾給女朋友的嗎?”其中一個女生問道。

傅辭洲一磨後槽牙,心道自己就走了幾分鐘啊,祝餘就在這招蜂引蝶。

這兩個小姑娘明顯就是旁敲側擊祝餘是否單身,如果對方說個“不是”,那接下來的問題差不多就是“那小哥哥你有女朋友嗎?”

他本來以為祝餘會否認,就像拒絕褚瑤一樣拒絕這兩個女生。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祝餘竟然張口就是一句“是啊”。

是個鬼!

傅辭洲眼睛差點沒從眼眶裏蹦出來。

祝餘這狗玩意兒肯定在撒謊,他從哪來的女朋友!

兩個女生聽了這話果然離開了,傅辭洲在後面憋了好一會兒,等順過氣了才走過去。

“夾給女朋友的啊?”他沒好氣道,“啥時候談的?”

“剛談沒多久,”祝餘煞有其事道,“有機會帶給你認識一下。”

“我特麽…”傅辭洲勒住祝餘的頸脖往後一帶,“你皮癢了?”

祝餘靠在傅辭洲身上掰他的手:“別鬧我,我忙着呢。”

“忙着給你女朋友夾娃娃?”傅辭洲問。

“假的假的,”祝餘推開傅辭洲,“不是你教我的嗎?拒絕女孩子要拒絕徹底。”

傅辭洲心裏稍微舒服了那麽一點點:“信了你的鬼話。”

他又從小筐裏抓了一把硬幣,這回沒走遠,就在祝餘身邊的娃娃機抓娃娃。

依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傅辭洲氣得翻了個白眼,再去看身邊的祝餘時,發現對方沒了影子。

“祝小魚?”傅辭洲探了個身子,看見祝餘端着小框又回來了。

“我去?你怎麽又買了?”傅辭洲氣不打一處來,“有這錢你還不如買一個。”

“去去去,”祝餘把小框一擱,專心致志剪着線,“你別打擾我。”

“你不都有一個了嗎?”傅辭洲心裏有些不平衡,“貪心不足啊你?”

“我覺得下次估計就要剪掉了。”祝餘又往裏面塞了兩個游戲幣。

“我看你是中邪了,”傅辭洲又從祝餘的框裏順走幾個,“抓完就不準買了啊,別浪費錢。”

他走開幾步,看着藍色一排的娃娃機最邊上,是祝餘貼着玻璃在剪魚線。

這娃娃就這麽好?給祝餘下降頭了,非它不可了還。

傅辭洲掏出手機,對着他拍了一張。

只有背影,而且太近了,構圖不怎麽好看。

傅辭洲退開幾米遠,把那一排藍色的娃娃機都收進了鏡頭裏。

“祝小魚。”他喊了一聲。

祝餘轉過頭:“啊?”

“咔嚓”一聲,傅辭洲按下了拍攝鍵。

接着,他發現娃娃機裏的那條鯊魚在鏡頭裏掉了下來。

“卧槽?”傅辭洲拿開手機,一指祝餘身後。

祝餘猛地轉身:“卧槽!”

傅辭洲連忙收起手機,大步跑到祝餘身邊:“真的假的?這麽容易就剪下來了?!”

“我很不容易啊!”祝餘蹲下身,在那一小塊掉落口裏拽着鯊魚,“我剪得眼睛疼!”

他剪了快六七十次,現在看到魚線就想吐。

“拽不出來啊。”祝餘扯着個鯊魚尾巴,玩偶卡在裏面,有點進退兩難。

傅辭洲蹲在他的身邊用手撐起擋板:“你把它按扁一點,別硬扯。”

兩個人四條手臂交疊在一起,祝餘費了老鼻子勁,終于把大鯊魚給拎了出來。

“賜給你一個名字,”祝餘把鯊魚按扁了的腦袋拍圓乎了,“就叫鯊比好了。”

傅辭洲笑得不行:“什麽鬼名字?”

這條鯊魚的确夠大,單腦袋就有祝餘的兩個大了。

“來,鯊比,認識一下你的主人,”祝餘把鯊魚的那排大白牙轉向傅辭洲,“少爺,送你了。”

傅辭洲一愣,腦海中突然就想起了剛才祝餘那句“是啊。”

“小哥哥,你夾給你女朋友的嗎?”

“是啊。”

當時祝餘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決定把鯊魚送給自己了嗎?

這個狗玩意兒,一天天正事不幹,就知道撩撥自己。

“雖然還沒到時間,”祝餘把鯊比挪到一邊,露出了他彎彎笑眼,“但是少爺,生日快樂。”

鹽漬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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