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養身茶

“你想到哪裏去了?”顧君瑜不由覺得好笑,輕輕拍了下她的頭頂。

陸沉菀腦子裏十分淩亂,紅着臉小聲反駁:“……才沒有。”

氣氛略有點尴尬,顧君瑜一本正經地将剪刀遞給她,“來,你單獨實操一次給我看,就像剛才我做的那樣。”

陸沉菀是棵不錯的苗子,顧君瑜覺得讓她待在家裏會限制她的視野。前段時間他去縣城給陸沉菀買書,卻發現這個世界對女性太不友好了,能看的書籍不多,顧君瑜想與其給她看那些約束女性、貶低女性的書籍,倒不如教她一些實用的技術。

當然,讓陸沉菀學會這些知識與技術,顧君瑜自己今後也多個助手。

陸沉菀怔了下,見到顧君瑜眼裏的鼓勵眼神之後,這才拿起剪刀,顫巍巍給柚子花去雄。

陸沉菀确實是個接受能力和學歷能力都很強的聰明學生,顧君瑜指導了她兩次之後,她便能獨立操作了。

顧君瑜将處理過後的枝條分類做好标記,到時候好跟蹤觀察,記錄數據。

兩人相互配合,忙碌幾日後,終于完成了雜交工作。

晨曦初起,莊稼地裏傳來一陣罵聲,“這到底是哪個沒良心做的缺德事!老子又沒招誰惹誰……”

“怎麽回事?”顧君瑜聽到罵聲,和陸沉菀一起過去查看。

原來陳二今早過來務農,見到地裏的莊稼被人惡意踩踏,死了一片,尤其是漲勢比較不錯的那塊地,情況最慘。

顧君瑜見狀也不禁皺眉,看來是有人故意針對。

“今後多注意便是,一會兒在地裏搭兩個草棚,從今晚起大家輪着值守。”顧君瑜道。

衆人聽後也都贊成,被踩踏的不止陳二負責的這塊地,其餘的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毀壞。

雖說他們不是顧君瑜的佃農,但顧君瑜承諾了會按收成好壞給他們發月銀,所以這些仆人的積極性也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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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爺,這些被踩的莊稼怎麽辦?”有人便問。

顧君瑜看了下,“這些完全踩壞的,我會買點菜秧苗回來補上,至于這種只是折斷的,我們嫁接處理。”

顧君瑜便又當場給他們示範,教衆人将黃瓜苗嫁接到南瓜苗上。

不過也并不是所有的作物都能找到合适的砧木嫁接,所以他這次的損失也十分慘重。

教會了衆人,顧君瑜又在田間逡巡一圈,看了田裏的秧苗之後,才帶着陸沉菀回到莊子。

剛到院門口,便見一輛馬車停在路邊,一名着華貴的青年從車上下來。

對方有很重黑眼圈,臉色蒼白中泛黃,額頭上方還有一塊剛愈合的傷疤,實在不是養眼的長相,看上去比上次相見時憔悴了不少。

“安王爺。”

顧君瑜淡掃許航一眼,對身旁神情戒備的陸沉菀道:“你先進去。”

陸沉菀看向顧君瑜,“瑜哥哥小心。”

顧君瑜點點頭,“這是我們家門口,不會有事。”

許航瞅着兩人,眼底閃過一絲陰冷,不過在顧君瑜轉頭時,他又迅速恢複常色,視線也從跨進院門的陸沉菀身上挪開了。

顧君瑜沒有請許航進屋的打算,就這麽站在門口道:“許公子找到人了?”

許航:“安王想找的人,怕是難找到了,他們已死,王爺大仇得報。”

顧君瑜冷冷哂笑,“許公子想诓我,也要拿得出證據。”

許航:“我舅父也在調查此案,他們的屍首在荒野,已被野狗禿鹫啃食殆盡,只剩下一些銀子和幾件破衣服。”

許航示意許三将證物拿給顧君瑜看,顧君瑜瞟了一眼,“這團連顏色都分不清的破布,許公子覺得我能信?”

許航又将另一個錦盒打開,裏面全是些銀子:“這些是從死者身上搜出來的,我想定是他們從安王府順走之物。”

顧君瑜未作回應,只是目光銳利地盯着許航。

許航這麽久都沒來找他,偏偏現在來,肯定是有了什麽變故。

這銀子……倒是不少,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些銀子絕非死者身上找回來的。

原小說中有交代,陸沉菀扶安王的靈柩回京之後,惡仆縱火搶錢之事也傳開,皇上派男主顧雲軒嚴查此案,曾波“畏罪自殺”,查出的結果是安王府的仆人早就被人除掉。

而現在,許航拿這麽多銀子過來充數,顯然是受了刺激,慌了。

許航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不過此刻卻只能幹笑着任由顧君瑜看,“安王還有什麽疑惑之處?”

“許公子想這般敷衍我,是将我當傻子?”

許航臉上的笑也消失了,“安王說只要我幫你打探到家仆消息,你就告訴我羅九的消息,現在我幫你打探到了,你卻不肯認賬,安王是什麽意思?”

顧君瑜冷笑道:“幾件連顏色都看不清的破衣服就斷人死活,曾波不愧為西南第一昏官。”

許航的臉已成豬肝色,“那安王要怎麽才肯信?”

“此案處處是漏洞,人死在哪裏?為什麽死?就算是真死了,屍骨何在?證明他們身份的物證又何在?許公子,你連這些都沒厘清,便急着來問我交換條件,我憑什麽答應?”顧君瑜乜斜着他。

許航心知安王不好糊弄,臉上表情變了又變,更陰毒的想法從心底竄起。

就在這時,顧君瑜又開了口:“當然,你要實在無能,我也可以給你第二個交易選擇。”

許航:“你說。”

顧君瑜:“你盯緊曾波的動向,若是有風吹草動,便通知我。我們三年為期,我保你三年內羅九不會找上門,三年後我告知你知道這些秘密的所有人,包括羅九的去向。”

許航考慮了下:“三年太久,我睡不着。三個月,我只能再等三個月。”

顧君瑜知道讓許航等三年的可能性不大,三個月的話,樓家的人應該能到了,而且戚淮調任黔州,背後那只看不見的手想伸過來,恐怕也得忌憚幾分。

“許公子果然不愧為商人,很會做生意。既如此,那大家各退一步,這三個月裏,我這邊若出現麻煩,也得勞煩許公子幫我解決。”顧君瑜道。

許航見他松口,便道:“行。這些銀子既是安王府丢失的,我便留給你以展示誠意吧,希望安王也不要讓我失望。”

許航讓許三将裝滿銀子的錦盒給安王留下,随後才跳上馬車離開。

許三萬分不解,走遠後才問:“公子為何要對安王這麽客氣?你要找羅九,我們布下天羅地網搜就是,保管他踏進符陽一步,就屍首兩處。”

許航面露狠戾之色,“從血洗羅家灣那天起,我就沒有退路了。上次我們計劃得那麽嚴密,還是讓他跑了,安王知道得這麽清楚,肯定是有人透露給他的。羅九在暗處,要将他揪出來不容易,但他不死,我不得安寧。只要羅九死了,這個秘密就死無對證了。”

許三不再多嘴,他們确實想盡一切辦法搜尋,還是沒找到羅九的蹤跡。許航最近惶惶不可終日,總是疑神疑鬼,經常半夜被噩夢吓醒,許三知道許航這是得了疑心病。

前些日子,許航還暗中做掉了繡坊的姘頭,就因那繡娘好奇安王為何提“羅公子”三字。

回到院子,陸沉菀便迎過來,“許公子何事找上門?”

“一點小事。”顧君瑜将錦盒交給她,“這是戚大人幫我們尋回來的銀子,你拿去保管好。”

陸沉菀微微一怔,拿到手沉甸甸的,她打開一看,愣住,“我們沒有這麽多銀子。”

安王流放路上一直病着,花費了不少藥錢,到符陽時其實所剩也不多。

顧君瑜道:“既是戚大人幫我們追回來的,便留着吧,今後或許有可用之處。”

陸沉菀聽他這麽說,便将之收下。

紅兒端了兩杯茶過來,“王爺、王妃,過來喝茶。”

顧君瑜正有一些渴,便端起喝了一口,“怎麽一股藥味?”

紅兒笑道:“這茶在我們那邊可是聖藥,最為補氣養生。王爺大病初愈,該多喝點湯滋補,這樣才能強身固體。”

顧君瑜也沒有多想,端起碗便要再喝。

陸沉菀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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