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表哥為什麽一直沒娶妻?……

顧君瑜走到陸沉菀面前, 看她神情有點飄忽,不由笑道:“看傻眼了?”

陸沉菀回過神,“王爺和表哥悄悄說了什麽?”

顧君瑜狡黠一笑, “制勝秘訣。”

陸沉菀:……

裴鈞給顧君瑜打了見面招呼,“今後還是王爺親自教小菀吧!我另有他事要忙, 還請王爺諒解。”

陸沉菀一時詫異,随即想起剛才裴鈞對她說的話,她忽然有種被人看穿的羞窘感。

顧君瑜倒不介意,“裴叔客氣了!你有事便去忙吧,菀菀本就是我的責任, 我會親自教她。”

裴鈞贊許地點點頭, 安王确實是個與衆不同、值得托付的人, 絲毫沒有那些天潢貴胄的驕矜倨傲, 對陸沉菀也極好。

接下來的日子,顧君瑜又重新負責教陸沉菀騎射。

不過這次陸沉菀突飛猛進,很快就學會了。

沒想學會之後,陸沉菀又對他提出了新的懇求:“王爺,我也想學摔跤。”

顧君瑜:???

“摔跤?”

“嗯,我覺得摔跤很有趣。”

顧君瑜遲疑了。

小姑娘長得嬌嬌弱弱的, 怎麽看都不像能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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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也沒人能陪她練得了, 這裏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

顧君瑜想了想,勸道:“菀菀,要不我們換一個?”

“為什麽要換?我挺喜歡的。”陸沉菀輕輕勾了下他的手指,“夫君,你教我好不好?”

她微微仰着臉,臉上一片誠摯與懇切。

那白嫩的指尖有些微涼,輕輕劃過顧君瑜的掌心, 像風在湖面吹皺起圈圈漣漪。

顧君瑜最受不了小姑娘撒嬌的樣子,哪還開得了口拒絕?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該先學點基礎動作,我們再練,這樣可好?”

陸沉菀燦然一笑,“好。”

樓星承聽聞了陸沉菀要學摔跤,天天來給她作指導。

他本就是個粗枝大葉的,經常弄得陸沉菀渾身酸痛,可把陸沉菀給郁悶着了。

不過樓星承在騎射刀劍拳等方面都是難得的奇才,有他指導,陸沉菀的進步很大。

多數情況還是顧君瑜陪練。

轉眼入了冬天氣,一日比一日冷。

午後,灰蒙蒙的天空竟飄起了雪花。

陸沉菀從暖和的被窩裏起來,正打算去找顧君瑜,紅兒卻端了一碗奶白色的鲫魚湯過來,“王妃醒了?趕緊過來趁熱把鲫魚湯喝了吧,這可是王爺特地吩咐廚房做的。”

顧君瑜怕陸沉菀營養跟不上,便廚房每天都給陸沉菀加兩頓餐,多為鲫魚湯、炖雞湯、排骨湯等。

陸沉菀覺得自己每天吃的夠多了,不過安王卻總說她瘦,變着法兒讓她多吃一些。

陸沉菀端過湯碗将之喝完,“王爺呢?”

“樓公子有事,請王爺過去了,王爺說你醒了去樓公子院子找他便是。”紅兒道。

陸沉菀垂下眼,淡淡嗯了一聲。

思量再三,陸沉菀還是出了門,前往樓星承的院子。

安王和樓星承皆是不拘小節之輩,不喜人伺候在左右,院子裏連個下人都沒有。

陸沉菀也沒見着顧君瑜的身影,房門也是掩着的,她亦不知他們是否出去了,正當陸沉菀準備轉身離開之際,忽聽到屋內傳來一陣□□聲。

“啊!痛!不帶你這麽折騰的,你扒我褲子幹什麽?!”

“你倒是說說,不脫褲子怎麽弄?”

“嘶~”

“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

熟悉的聲音漾着一絲笑,即使陸沉菀并未看到他的臉,也能想象出他說這話時的神情。

溫柔的,狹促的。

陸沉菀站在門口,腦海一片空白,她木然地轉過身,默默離開。

其實她早該明白的。

只是安王太過體貼溫柔,讓她抱了一絲僥幸。

殊不知,他的溫柔對誰都一樣。

自己不是唯一那個,甚至連最親近的那個都算不上。

她不是男子,不能像表哥那樣和他把酒言歡、同床共眠……

她連靠近都要顧及禮節,小心翼翼……

顧君瑜是快要傍晚才回到院子的,一個下午沒見着陸沉菀,顧君瑜也不知她在忙些什麽,便直接去房間找她。

“怎麽又在發呆?”顧君瑜輕輕推了一下她的額頭。

“王爺回來了。”她收回心神。

“下午我在星承那邊,他有點事。”想起樓星承的傷,顧君瑜不厚道地笑了笑。

陸沉菀捕捉到他唇角的笑意,心中湧起一股酸澀,“王爺今天看上去很開心。”

顧君瑜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他轉移話題,“山上的梅花起花苞了,過兩天雪停了我帶你去看。”

陸沉菀卻興致缺缺。

“怎麽了?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顧君瑜摸向她的額頭,不過陸沉菀卻偏頭避開了。

顧君瑜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又虛握成拳收了回來。

“菀菀,發生了什麽?”顧君瑜知道小姑娘肯定有心事,便也收起了玩笑心思。

陸沉菀咽下心中的委屈,“沒什麽,天冷了,我想睡覺。”

外面雖有雪,但屋內有炭盆,溫度也算暖和了。

顧君瑜一手輕輕捧起她的臉,認真道:“菀菀,若是有事,你一定要給我說,無論什麽事,都可以說。我們之間,沒有不可以說的秘密。”

陸沉菀心口一酸,垂着的手慢慢收緊,生生忍下了。

她要怎麽說?

難道直接問:你為什麽要扒表哥的褲子嗎?

她問不出這樣的話。

“我沒事,只是累了,想睡一覺。”

陸沉菀起身朝床邊走去,顧君瑜見狀,不再逼她,只好退出房間。

他找到紅兒,“王妃今天下午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麽?”

紅兒回想了下,“王妃今天沒見什麽人,下午醒了後便去找你了。不過她說沒看到王爺你,王妃回來後臉色便不太好,興許是吹了冷風。”

顧君瑜略微沉吟,“去叫個大夫回來給王妃看看。”

大夫匆匆趕來,沒查出陸沉菀有什麽病,最後只好開了些開胃健脾的藥方,并讓她多加休息。

這場雪下得不大,但是斷斷續續落了三四天。

顧君瑜每天都要去幫樓星承處理臀部的傷口,至于這傷口是怎麽來的,樓星承沒說,估計是難以啓齒吧!

他那麽臭屁一個人,不想在下人面前丢臉,所以才讓他幫忙。

他偶爾也出去看看地裏的莊稼和山上的花木。

陸沉菀這幾天的情緒不高,顧君瑜卻又無從得知小姑娘到底揣着什麽心事。

興許她這個年紀本身就很敏感吧!

看她終日神色萎靡,顧君瑜也心疼,便邀她一起出門走走,看看雪景散散心。

青春期的小孩思想敏感,很難猜,得好好開解,不能讓她一直悶在心中,成為一個死結。

才出大門,沒想遇上了杏花村的周裏正和虎兒他娘。

周裏正對他主動打了招呼,顧君瑜便問:“你們是來找趙家兄弟?”

自從顧君瑜救了虎兒之後,趙家兩兄弟就在他這邊做幫工。原本這兩兄弟打算忙完就走,沒想到安王這邊事情很多,便在這裏長久住下了。這兩兄弟一來為了報恩,二來也可以掙一些生活費,這樣也可以不用去山上打獵。

“正是,有村民被熊吃了,我這來找找兄弟去山裏看看。這吃過人的野獸留不得,不然它還要惦記着,今後杏花村就沒有安寧日了。”周裏正道。

趙家兩兄弟本來便是獵戶,對山裏的情況比較熟悉。

顧君瑜問道:“此事你們可有報官?”

周裏正:“這倒沒有。”

顧君瑜道:“派個人去給蕭牧說一聲,他現在是這裏的父母官,就當保護好這裏的百姓。”

“我随你們去山上,正好很久沒狩獵了,手癢了。”伴着爽朗的聲音,樓星承也出來了,他剛才正好聽到有人給趙家兩兄弟說這事兒。

顧君瑜知道他很英勇,不過還是善意的提醒道:“你的傷……”

樓星承趕緊阻止他後面的話,“已經好了。”

顧君瑜只是抿唇一笑。

陸沉菀站在一旁,心裏酸酸地想:她就不該出來。

樓星承點了十多個随從,帶了弓箭和匕首等武器。

上山之際,樓星承對顧君瑜挑挑眉,“要不要一起去?山裏面才有很多好玩的。”

趙乾道:“王爺還是別去了吧,才下了雪,山裏很危險。”

人命關天,顧君瑜也希望把這件事情處理妥當,便道:“走吧,我随你們速去速回。”

他說完又轉頭看向陸沉菀,小姑娘皺着眉,一臉擔憂。

顧君瑜揉揉她的頭,“你在村子裏等我,把傷人的熊處理了,我就回來。”

陸沉菀一言不發地看着他,想開口挽留他,但又知道他不會為自己選擇留下。

顧君瑜和樓星承帶着十多個随從和七八個村民上了山。

陸沉菀心神不寧,這種焦慮随着時間不斷增長,最後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得知消息的蕭牧姍姍來遲,這時顧君瑜都已上山多時了。

“蕭大人,山裏情況不明,你帶些人進去看看,務必保證王爺和樓公子的安全。”陸沉菀等不下去了。

蕭牧覺得王妃有些小題大做,就樓家那一群人,豺狼虎豹看了都要躲着走。

不過知她關心安王,便帶了幾十個人上山。

此去沒過多久,樓星承便背着一人從山上下來。

蕭牧跟在樓星承後面,扶着背上之人,“快備馬車!”

幸好陸沉菀讓蕭牧上山看一趟,原來他們與熊打鬥時,山裏發生了雪崩,還有好幾個被埋在了雪地裏。

那大山裏比外面冷許多,不及時搶救,凍死也是常有之事。

雪崩時,衆人皆在逃。

樓星承見情況不妙,一把将顧君瑜推開,自己被雪砸中了。

那熊逃得快,再加上皮厚,倒沒被雪掩埋。

它之前便被樓星承等人打傷,兇性大發,便趁樓星承大半身體埋在雪地裏時,對其進行攻擊。

顧君瑜便是這時上前與那熊單獨對峙,才受的傷。

最後那熊被他與樓星承打死了,不過顧君瑜的後背被熊抓了一爪,也流了很多血。

濟世藥鋪後院。

陸沉菀端着一碗藥,站在房間門口,聽見屋裏傳來的交談聲,遲疑片刻,她将碗遞給一旁的下人,“你把藥給安王送進去。”

那下人有些不解,“王妃不進去看看?”

“有人照顧,我很放心。”

那下人疑惑不已,不過還是接下她手中的碗,走了進去。

見進來的不是陸沉菀,顧君瑜便道:“王妃呢?怎麽沒見她?”

下人道:“藥是王妃送到門口的,她說這裏有樓将軍照顧,她就放心了。”

顧君瑜微微蹙眉,“你去請她進來,就說我想見她。”

他總覺得最近的陸沉菀很不在狀态,本來是想借賞花看雪和她聊聊,沒想卻出了這茬事兒。

“還是我去吧!”樓星承道。

他也發現陸沉菀今天的情緒很不對。

陸沉菀并未走遠,就在隔壁院子漫無目的地走着。

這裏是濟世藥鋪,她也不太熟,不知該去何處。

“怎麽到了門口都不進去看看王爺。”

“王爺不是一直都有表哥守着。”

樓星承捏了捏她的臉,“瞧你這話說得好酸。告訴哥哥你們鬧了什麽矛盾?哥哥給你做主。”

樓星承直覺又是鬧別扭,不過多半應是陸沉菀敏感瞎想的。

安王天天跟他在一起,對陸沉菀也關懷備至,亦無妾室,實在挑不出什麽過錯。

陸沉菀偏過頭,擺脫掉他的手。

她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關的問題,“表哥,你為什麽一直沒娶妻?”

樓星承:???

短暫的困惑之後,樓星承又吊兒郎當道:“你這是要給自己找個嫂子?也不是不成,不過哥哥的眼光高,庸脂俗粉入不了眼……”

樓星承不要臉地列舉了一系列苛刻的要求。

陸沉菀知他有意的,“你根本不想娶妻。”

小哭包長大了,不好哄,樓星承只好道:“你問這個幹什麽?你舅父舅媽都沒管我。別扯我的事了,跟我回去見王爺,他傷得比較嚴重,你最近辛苦點,好好照顧他。”

陸沉菀想着樓星承背着安王疾奔時的緊張,以及安王舍身救她表哥的情誼,忽然就覺得自己是個插不進去的人。

“他為你受傷,你便這般把他推給我?”

“果然出嫁從夫,就這麽護着他,怎就不見你護着你哥?”樓星承好笑道,“這次是哥哥的錯,哥哥不該帶王爺上山,害他受了傷。哥哥一定好好照顧他,還你一個完好無缺的王爺。你說你就為了這點事跟哥哥置氣,你這小肚雞腸跟誰學的?”

樓星承将陸沉菀帶到房間,“你們先聊,我去讓人備點吃的。”

房內只剩下顧君瑜和陸沉菀兩人。

顧君瑜掙紮着從床上起來,陸沉菀看他吃力,最終身體還是誠實地過去将他扶起。

“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呢!”顧君瑜輕笑道,“到底什麽事,讓你疏離我這麽久?”

陸沉菀想否認搪塞過去,顧君瑜又認真道:“我說了我們之間不應該有秘密,什麽都可以說,但是你要是不說,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兩個人的相處應該坦誠,不然感情容易出問題,因為每個人的理解和感受會有偏差。”

陸沉菀被他眼裏的真誠打動,終于問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擾:“王爺是不是喜歡表哥?”

“嗯?”顧君瑜有些糊塗了,“你這個喜歡是指哪一種喜歡?”

顧教授覺得男人與男人之間應該用欣賞才比較合适。

“我上次去過表哥的院子,不小心聽見了你們的話……”陸沉菀紅着臉,說不下去了。

“聽見什麽了?”顧君瑜有點摸不着北,他和樓星承之間好像也沒說過什麽見不得人的話。

“表哥讓你輕點。”陸沉菀憋了半天,終于憋出這麽一句。

顧君瑜終于琢磨出什麽不對勁了,“你以為我和星承是斷袖關系?”

陸沉菀垂下頭,其實她更想将這種話爛在心裏,只不過對上顧君瑜的眼睛,她便會和盤托出。

顧君瑜簡直又好氣又好笑,“你過來。”

陸沉菀不明所以,狐疑地湊過去。顧君瑜拉她在床邊坐好,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傻姑娘,我要是斷袖,怎會留你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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