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凱旋

“王爺, 這位是新月族的白少主。”

沈笑帶回來幾人,為首者乃新月族的繼承人白鹿。

“白少主,請。”

顧君瑜不冷不熱地和白鹿打了照面, 依次坐下。

白鹿身邊除了侍從,還跟着個妍麗的女子, 女子身段豐滿婀娜,年紀應比陸沉菀大一些,可能和原主年齡相仿。

這女子畫着精美妝容,一身新月族的服飾打扮,生着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自帶幾分楚楚可憐, 很能激起男性的保護欲。

顧君瑜淡掃一眼, 隐約覺得這少女有點眼熟, 只是一時又記不起在哪裏見過。

他收回視線,熟稔地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旁邊的陸沉菀,旁若無人地問道:“想吃點什麽?”

陸沉菀擡眸嗔怪地看他一眼,那眼神明顯在說:有客人看着呢!

“沒有想吃的,王爺先招呼貴客吧!”

顧君瑜看着她逐漸變粉的耳朵尖, 不禁抿唇而笑, 随即吩咐下人送些糕點瓜果過來。

全照陸沉菀喜歡吃的點。

“素聞安王與王妃感情深厚,如今親見,方知這傳聞果真不假。”白鹿寒暄道,視線也在探究地打量顧君瑜。

新月國的商販常往來益州,會途徑符陽縣,這兩年新月國有很多關于安王的傳聞。

傳聞中的安王猶如神明在世,有三頭六臂, 寬厚仁善,愛民如子,深受百姓愛戴。

不過眼前青年并無三頭六臂,一樣兩只眼睛一張嘴,只是長得俊美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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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也并無什麽神明之威,觀他對身邊少女的寵溺态度,倒像沉溺于兒女情長之輩。

顧君瑜這才又回到正事上,不鹹不淡道:“白少主此番前來,想必是對我們的合作有了興趣,我們不妨坦誠相談。貴方有什麽要求,直言便是;若本王能做到,定不吝惜展現誠意。”

安王這般直接,反倒讓白鹿怔了下。他與錦國之人打過交道,錦國重禮節,通常都會你來我往地寒暄許久,白鹿也還是第一次碰上安王這種開門見山的。

“安王果真是爽快人!既然王爺這麽直爽,那我便直說了。”

新月族人率直,不喜與人走那一套禮節,這正和白鹿之意。

“若王爺願給出□□之法與玻璃制造之法,那我們新月國也願盡舉國之力,幫王爺一起對付扶南。”

顧君瑜聽後卻只是輕輕擡了下眉,視線掃過白鹿和沈笑,面部表情很淡。

“看來是沈公子沒讓白少主看清自身形勢,那本王也直言了。”

“新月百年前還是一聞名天下的獨立小國,後被扶南分解為零散幾個藩屬國,臣服于扶南的淫威之下,年年向扶南上貢金銀帛糧無數。唉,真是令人唏噓。”

白鹿的臉有點繃不住,頓時就沉了下去。

顧君瑜卻像沒看見一般,繼續道:“錦國與扶南同屬大國,中間隔着新月、蒼清等諸衆小國,扶南想侵吞錦國,只怕并不容易,不然他們也不至于打了這麽久,還躲在叢林中當縮頭烏龜。”

“本王派沈公子去你們新月國,是尋求對付共同敵人的合作之機,并非向貴國尋求幫助。”

“錦國乃禮儀之邦,讓貴方提要求乃是我國素來的氣度禮節。但白少主沒有絲毫誠意展示,卻張口便要我方拱手給予□□之方和玻璃制造之法,白少主當真是誠心前來的麽?”

安王之言句句帶刺,直指新月國的痛處,白鹿氣得面紅耳赤,當下便拍案而起:“你……”

“息怒息怒!”沈笑趕緊起身,阻止場面失控,“白少主息怒,王爺息怒!白少主之誠心,請王爺不要懷疑,若非誠心合作,新月國又怎會派唯一的少主人來?”

顧君瑜接過陸沉菀順手遞來的茶杯,沒作聲。

沈笑又轉而勸白鹿:“白少主,我們王爺性情率直,亦是抱着十足的誠意讓我出使新月國,不然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白少主不妨靜心聽在下幾句,其實重創扶南,最大的受益者實乃貴國。錦國并無侵吞新月之野心,若扶南兵敗,新月脫離扶南掌控,重整國威,豈不是指日可待之事?”

白鹿面上的表情滿是嘲諷,他冷冷斜着沈笑,“好個巧舌如簧的沈公子,你在我們新月國可不是這麽說的。”

沈笑用□□和玻璃哄着他來到這裏,沒想現在變了卦。安王和沈笑兩人,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把他當傻子耍,還以為他不知道!

沈笑依舊面不改色,狐貍眼帶着笑,“白少主莫急,我知白少主此行目的是想要□□和玻璃,此事亦并非全無商量餘地。”

說着他又看向主位上的顧君瑜,“王爺,玻璃之術和□□之方不可變賣,但我們可以賣玻璃和□□。雖說此前并無對外賣□□,不過新月國既是我們的盟友,我們按成本價賣與白少主,亦算是我們的誠意,不知兩位覺得如何?”

顧君瑜見好就收:“我并無與白少主交惡之意,□□煉制之法複雜,原料難求,因而本王才不舍割愛。不過白少主冒着被扶南發現的危險,親身過來相見,本王想白少主定然亦是有心共同伐扶南。”

“沈公子剛才之言亦在理,本王願為貴國開先例,提供玻璃和□□,貴國只需支付成本價即可。”

現實和預期的落差太大,提供成品,新月國今後還不是要受制于人?白鹿臉上的表情依舊不太好。

不過礙于此處是安王的地盤,他也沒敢表現得太過明顯。剛才安王已用禮儀來羞辱了他一通,他現在心有不服,卻也在無意中在意起自己的氣度來。

□□的威力,白鹿在來溪親眼見過,扶南的猛将當時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錦國的普通小炮兵打得落荒而逃。

也正是因着此物,沈笑前來新月游說時,新月以貴賓之禮相待,還親自派少主來錦國,便是為了尋求□□之方。

眼下方子拿不着,不過若能買些□□回去,亦可慢慢研究。

更重要的是,有了□□一物,定能震懾周邊諸小國。

若是錦國将扶南驅走,那對新月來說,絕對是一次重大契機。

不過……

“王爺倒是說得動聽,誰知道退了扶南之後,會不會上演一出過河拆橋?又會不會出現第二個扶南?”白鹿意有所指。

顧君瑜也不惱,只道:“白少主多慮了。新月國與錦國之間隔着一片難以跨越的叢林,我們對占領你們沒有興趣。錦國和扶南對新月國來說,是完全不同的,扶南和你們之間沒有山川河流叢林阻隔,想侵吞你們正常;但錦國與新月國隔了一道屏障,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

白鹿在肚子裏思索了一番,似乎也沒有什麽拒絕的理由,就順着安王給的臺階服了軟:“安王既已展現出了誠意,那我也不好占盡安王的便宜……”

“咳咳!”沈笑輕咳一聲,打斷了白少主後面的話,“白少主客氣了,既是合盟關系,便不該這麽見外。”

接着,他又對顧君瑜道:“王爺,白少主遠道而來,要不先讓白少主好生休息,我們晚上酒宴上再聊。”

“倒是本王招待不周了。”顧君瑜說,“來人,帶貴客去客房休息。”

白鹿還打算給顧君瑜獻美人,不過被沈笑打斷之後,他似乎也意識到現在不妥。

畢竟安王身邊還坐着王妃。

劉總管帶白鹿等人離開。

沈笑卻沒急着走。

陸沉菀很具眼色地看了沈笑一眼,猜出對方可能有話要單獨和顧君瑜說。那沈笑也正好在偷偷打量陸沉菀,一雙帶着邪氣的狐貍眼不知在想什麽。

顧君瑜的目光敏銳地掃了過去,沈笑及時移開了視線,對顧君瑜笑道:“來莊子這麽久,在下還是第一次目睹王妃的神采,當真不負才豔雙絕之名。”

顧君瑜沒有接話,目光緊盯着他,眼神裏不掩警告意味兒。

陸沉菀道:“王爺,我另有他事,先走了。”

面對陸沉菀時,顧君瑜臉上的神情舒緩下來,叫紅兒跟上,好生照顧陸沉菀。

待到陸沉菀離開,沈笑才開口:“王爺,晚上如果白少主給你獻美人的話,還請王爺收下。”

顧君瑜直勾勾地看着他,“沈公子果然很能耐,一來就給我帶這麽大的麻煩。”

沈笑道:“我知道王爺心中只有王妃一人,但此女子另有妙用。”

顧君瑜冷笑:“什麽妙用?”

沈笑:“王爺可能不知,這女子十有八九是景王的人,新月國與景王有往來。我懷疑此女是景王故意塞到新月國,讓新月國的國主獻給王爺你的,其目的定然沒安好心。”

顧君瑜不悅挑眉,“你既知這女子是景王的人,還讓他們帶過來?”

沈笑不以為然道:“景王突然塞人過來,定是有所圖謀,我們不妨将計就計。”

顧君瑜氣笑了,“你們就這麽篤定我會收下?”

沈笑看顧君瑜臉色不好,便勸:“逢場作戲而已,王爺不必當真。王爺若是怕王妃傷心,我可以代為勸說。”

顧君瑜眉頭皺得更緊,“你把她當什麽了?”

沈笑愣了一下,只覺得安王現在的氣勢過于逼人。

“別拿這些事去煩她!就算她點頭答應,我也不會要那女子,逢場作戲也不行。這是我的底線,我不希望以後還出現這種情況。”

顧君瑜說得直白又鄭重,沈笑知道他動了真格,只好噤聲不語。

“沈公子長袖善舞,演技一流,若晚宴白少主獻美人,我會賞給你,你和她逢場作戲吧!”

沈笑:……

陸沉菀正在屋內整理顧君瑜的實驗報告,見顧君瑜臉色不好地走進來,便笑道:“難不成王爺和沈公子吵架了?”

“談不上吵架,只是他這人太沒底線了。”顧君瑜還在氣頭上,便說了這麽一句。

陸沉菀噗嗤笑出聲,“難得見王爺這麽評價一個人,看來這沈公子是把王爺給得罪得很了。”

顧君瑜看她笑得沒心沒肺,心口有點堵,“過來。”

陸沉菀走過去,“怎麽了?”

顧君瑜張開雙臂抱住她,“晚上和我一起去赴宴。”

陸沉菀貼着他的胸膛,抱着他精瘦有力的腰,“又是你們一群男人喝酒,我去做什麽?”

顧君瑜貼着她的脖子親了一口,“幫我撐場子。那個白少主可能會獻美女,你在,他們會收斂些。”

其實第一眼看見那名女子的時候,陸沉菀就有這樣的預感。

而且那名女子偷偷地看了他們幾次。

光是聽着這個消息,陸沉菀心口就莫名泛酸。

她一言不發地擁着顧君瑜,随後耳畔傳來貼心的寬慰:“放心,我不會要的。”

晚宴上,顧君瑜和白鹿簽下了交易合約。

新月國雖小,但物産富饒,也算是一個小而富庶的國度。不過因為小,軍事力量也不行,被扶南這樣的大國吊打。

白鹿這次主要購買的還是□□,來溪之戰的火炮威力實在讓人難以忘懷。

這種東西在敵人手上,是噩夢;但是如果在自己手上,那就是夢想的開始。

白鹿給了金條金磚,又約好了下一批貨的交易數量和定金。想着此物的厲害之處,他今天的所有憋屈情緒都消散無蹤。

酒過三巡,白鹿道:“王爺,光是喝酒多沒意思,得有美人助興才好玩。”

顧君瑜:“本王已有王妃,對美人沒有興趣。”

白鹿:“诶,王爺此言差矣!就算有王妃,也不妨礙欣賞歌舞。王妃,您說是吧?”

陸沉菀看着顧君瑜蹙着的眉頭,她莫名就不覺得酸了。

她笑道:“白少主有所不知,王爺的眼睛不太好,不喜歡莺莺燕燕在面前舞動,會晃得他頭疼。”

沈笑:……我怎麽從來不知道王爺還有這種怪病!

白鹿:……王妃美雖美,卻真是個人精,還善妒,他得看看安王怎麽反應。

顧君瑜漫不經心地給陸沉菀夾了一塊清蒸鲈魚,臉上浮出溫和笑意,“還是王妃最關心本王。”

白鹿:…………

沈笑:……酸。

白鹿:“既然王爺不喜歡看舞,那就來兩曲小調吧!”

接着,那女人抱着琵琶走了過來,一曲似曾相識的琵琶調勾起了顧君瑜的記憶。

他微微眯起眼,倒是記起了這女子為什麽有些熟悉了。

琵琶聲如泣如訴,十分幽怨。

陸沉菀側頭看了眼身旁坐着的人,正要收回視線,不料顧君瑜開了口:“今天是喜氣的日子,不适合這種悲傷的曲調。說起琴技,沈公子當稱第一,本王甚是懷念,已經很久沒有聽沈公子彈過琴了。”

沈笑:……他真的錯了,就不應該默許獻美人這個策略。

當時他該極力制止的!

琵琶聲被打斷,沈笑謙虛道:“承蒙王爺謬贊,在下受寵若驚。我現在醉了,只怕奏出來的琴聲不成曲調。”

“沈公子何必謙虛?今日客人在場,我們作為東道主也該獻一曲。”

顧君瑜讓人把清音帶到,沈笑只好彈琴助興。

這事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做什麽,也千萬不能給王妃添堵。

一直到酒宴結束,那位抱着琵琶的美人也沒有機會再表現。

陸沉菀扶着半醉的陸沉菀回到院子,“王爺當真對那個美人沒有絲毫興趣?”

顧君瑜半邊身子靠在她身上,聞言挑眉,語調稍微上揚:“菀菀覺得我應該感興趣?”

陸沉菀:“沒有,只是覺得那個美人好像認識王爺。”

“嗯?你見過?”顧君瑜奇道。

“我沒見過,只是我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她好像認識你。”

“看不出來,現在學會套話了!”顧君瑜偏過頭,看着近在眼前的臉龐,沒忍住親了一口。

“以後也要像今天這樣,有話直接說。不用拐彎抹角,更不要憋在心中。”顧君瑜繼續道,“這女子我确實認識,在青州時見過。當時她還是受災的難民,正被一群流氓欺負,我讓手下抓了那群流氓,救了她。後來她跟了我一段時間,不過當時我很忙,和她只打過幾次照面,所以第一眼的時候我都沒想起來。沒想到還能在這裏遇上,她還成了新月國的人……”

顧君瑜耐着性子解釋,其實他不太喜歡給別人解釋這麽多話,不過這個人是陸沉菀,他覺得有必要說清楚。

這些記憶是原主的,他沒有辦法抹滅,無法當做沒有發生。

而且結合目前他所得到的消息,這個女人多半是景王安排過來的,他們還得好好防着點。

顧君瑜正想着,陸沉菀忽然轉過頭,捧着他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

她的吻技毫無章法技巧,顧君瑜都感受到了嘴裏的血腥味,被她撞破的。

他眼裏漾起了笑意,“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想親你。”陸沉菀一本正經地說。

顧君瑜抿着唇,笑看着她,“這個吻太酸,不算數。”

看他得意又毫不在乎的樣子,陸沉菀心中覺得不爽,轉頭便要走。

結果才走兩步,手腕便被人拉住了。

她一頭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随即,她的下巴被一只溫熱的手托起,唇上覆上了一片柔軟。

熟悉的冷杉氣息和清甜的百花釀席卷她的舌尖。

陸沉菀望着眼前那雙幽深的黑眸,忽然就覺得自己醉了,而且還醉得不輕。

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懸浮在空中,找不到落地之處。

兩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漸漸變得綿長厚重。

隔了許久,顧君瑜才放開了她。

他們的氣息都很不穩,陸沉菀的臉頰染上了好看的桃華,顧君瑜緊緊地盯着她,黑眸下是一片暗潮湧動。

他的唇角微微翹起,目光落在被親得紅潤發光的櫻唇上,“這才叫親吻。”

原本清冷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顯得格外魅惑性感。

陸沉菀已經沒有勇氣與他對視了。

“王爺真是不害臊!”

話雖是這麽說,但那雙明亮眸子裏的興奮和笑意卻出賣了她。

顧君瑜牽起她的手,笑得寵溺,“是誰先耍流氓親我的?”

翌日,白鹿便迫不及待找顧君瑜交貨。

顧君瑜看了眼那名背景板女子,對白鹿道:“白少主,合作要講誠意,我這人讨厭腳踩兩條船,你最好考慮清楚。不要一邊和別人合作,又和別人聯合起來坑我,我脾氣不太好,要是因此出了漏子,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白鹿愣了下,正好與安王那雙銳利的眼眸對上。

一股冷意從他尾椎處竄起,沿着脊背而上,他頓時了悟,幹笑道:“安王放心,我怎會做坑你之事?”

有了這番敲打,顧君瑜再沒見到那名女子,直到白鹿回新月國,那名女子才出現在白鹿的隊伍中。

為了更好促進這次合作,沈笑作為使者跟着白鹿一起去了。

新月國将提供深入叢林之法,助裴鈞、戚淮等人攻打扶南。

不過沈笑此去,倒也不只是為了充當一個傳話的使者。新月周邊還有好幾個小國,這些都是可以慢慢拉攏的對象。

此外,還可以探扶南的底,順便看緊可疑人物,不能壞了事。

與此同時,顧君瑜也在建造玻璃溫室,準備種室內蔬菜。

符陽縣人手充足,再加上這次從白鹿身上賺到了不少金子,玻璃溫室的進度非常快。

顧君瑜清點新月送來的金銀珠寶,這些是他們第二批貨的尾款和第三批貨的定金。

樓星承抱着手在一旁啧了一聲,“你這下手坑得也太狠了,不過就是硝石木炭硫磺做成的□□,卻賣出了黃金的價格。”

“樓公子要是很閑的話,去幫我搬陶瓷吧,免得在這裏酸。”顧君瑜頭也不擡地說。

“樓家人視金錢為糞土,最不缺的就是金銀財寶。”樓星承一副欠揍的口吻,“對了,你想要的種子可能沒有了,最近北境以北的幾個國家都挺亂的,商隊也不敢去那邊。”

“沒有就算了。”他原本是想看看能不能從陸上早點引進一些土豆番茄等種子,不過他也不強求。

玻璃溫室投入生産後,顧君瑜幾乎天天都在玻璃棚中度過。

經過幾番改進,溫家玻璃作坊産出的玻璃質量越來越好,透明度也越來越高,已經可以産出沒有雜質的玻璃。

不過現在玻璃溫室的溫度和光照的控制還是個問題,尤其是光照,要是能夠再改進就更好了。

冬日也可以吃到夏家的新鮮蔬菜,而且還有一種比茱萸、芥末更純正的辣味,顧君瑜的莊子光憑這一點就吸引了不少前來嘗鮮的食客。

顧君瑜廚藝雖一般,但樓家有兩名廚藝高超的廚子,經顧君瑜描述和指點,最近莊子出了不少新鮮菜品。

蘭家客棧也趁着這個機會去訂購安王莊子的新鮮蔬菜,讓南來北往的商客享用。

蘭家客棧也因此生意爆棚。

沈笑此人心思細膩,心機深沉,最擅長忽悠,不僅拿下了新月,也勸服了其餘幾個小國一起反了扶南,斷了扶南大軍的糧草。

而趁着這個機會,裴鈞等人在新月族人的引領下深入叢林,一舉重創扶南大軍,擒了扶南的皇子。

戚淮等人凱旋而歸,派信使将戰果上報朝廷。

經過三四個月的精心治療,陸沉菀的毒已完全清除,氣色也漸漸恢複了。

正好裴鈞等人凱旋歸來,又恰逢陸沉菀十八歲生日。

顧君瑜想了想,打算給陸沉菀辦個熱鬧的成人禮。

今年上半年他們收了很多小麥,不過現在面粉的吃法比較單一,而像黔州這種地方,很多人還将小麥直接煮了吃,也難怪小麥在這種地方沒法廣泛種植。

顧君瑜給做玩具的木匠說了自己要做的打蛋器的效果,那木匠依他之言多番改進,倒真做出了可以相對輕松地打發蛋液的打蛋器。

畢竟現在沒法做電動打蛋器,只能根據物理學原理進行一些改進。

“王妃,馬上就要到你的生日了。王爺這些天總是早出晚歸的,肯定是在忙着張羅你生日的事情。”紅兒端着一碗燕窩粥走進來,笑嘻嘻地說。

陸沉菀正在忙着整理記錄的數據,今年是多事之秋,她與顧君瑜經歷了許多事。顧君瑜為了幫她解毒,也浪費了許多時間,有些記載的實驗數據都沒來得及處理。

天氣冷了,陸沉菀不太想出去,就在書房裏幫他整理這些。

“王妃,該歇會兒了,過來先喝燕窩粥,王爺叮囑我一定要看着你喝。”

陸沉菀這才放下手上的筆,擡眸瞟了她一眼,“你倒是聽他的話。”

紅兒鬼精靈地回答:“只要是為王妃好的話我都聽。”

陸沉菀輕輕嘆了口氣,“天天逼着我喝這些,早都喝膩了!”

“王爺也是一片好心,王妃你的身體調養好了,才能生個小世子。”紅兒掩唇笑道。

陸沉菀看着手上的燕窩粥,微微有些愣神,什麽小世子?

依她看,王爺多半是個柳下惠了。

他沒有喜歡的男人,也沒有喜歡的女人,對她也處處克制。明明同睡一張床,他竟然天天倒頭就大睡。

唉,算了,人無完人。

就算這樣,王爺依然是個十全九美的人。至于最後那一點不全,也無所謂了。

臘月初六,終于迎來了陸沉菀十八歲的生日。

莊子到處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

陸沉菀起來時,紅兒和百合皆在房內等着伺候。

“王妃生辰快樂!”百合笑盈盈地作禮。

“你也來了。”陸沉菀看她笑得開懷,倒也跟着莞爾。

這小丫鬟倒也貼心,她受傷中毒在縣城的安王府暫居的日子,一直是這丫鬟貼身伺候。平時這丫鬟并不在莊子,今日過來,想必也是安王之意。

“我們過來伺候王妃洗漱更衣。”百合笑道。

陸沉菀這才發現房間裏有新衣服和新的飾品,這份突然得來的驚喜讓她唇角不禁上揚。

“王爺呢?”陸沉菀問。

“王爺已經去招呼客人了!今天的客人可多了,那日的慶功宴都沒這麽熱鬧。”紅兒搶着說。

“菀菀,收拾好沒有?”顧君瑜從門口走進來。

陸沉菀背過身去,耳朵尖都紅了。

“王爺,王妃在害羞呢!”百合笑道。

紅兒拉了拉百合的袖子,低聲說:“我們出去。”

兩個丫鬟結伴走出房間,顧君瑜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不禁淺笑:“當真害羞了?”

“沒有。”陸沉菀轉過頭來。

顧君瑜呼吸一窒。

眼前人畫着精致的妝容,發髻梳得高高的,頭飾華貴,眉目如畫,有着與平時的素雅完全不同的豔美。

如果說平時的小姑娘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那現在眼前人就是盡情綻放美麗的夜昙,一靜一動都打動人心。

小姑娘真的長大了。

顧君瑜微微一笑,上前牽起她的手,“今天這一身特別漂亮,我們去前院吧。”

“王爺。”

顧君瑜看她低着頭,便笑侃道:“怎麽了?害羞?”

“我很不自在,不習慣。”

“以後我多給你制一些這樣漂亮的衣服就習慣了。”

“我也除了會打趣我就不會別的了。”

顧君瑜頓下腳步,低頭親了她一下,“誰說的?你看我這不還會親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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