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知

兩人一下子就躍到了花滿樓主樓的屋頂之上,此時正是十五,月圓之夜,使得月夜下的一切如同白晝,遠處閃爍的星星就象是嵌在藍絨布裏的鑽石一般的耀眼。兩人端坐于屋頂之上打開荷包來慢慢查看。除卻幾個銀錠外都是銀票,有四千兩之多。

“這麽多錢,我們要不要還回去啊?”丁悠看着手裏那麽多錢,突然覺得很燙手,扔也不是拿也不是,有些不知所措。

“笨,哪有小偷偷了東西還會還回去的?”七夜沖着丁悠的腦袋瓜子就是一個爆栗,丁悠眼尖的一偏腦袋,躲過了,七夜只好悻悻的放下手。

“可是,人家不想當小偷嘛!”丁悠不滿的瞪了七夜一眼,随即又無精打采的低下了頭。

“其實,這也不是你的錯。你既然有這妙手空空的本事,如果不多加利用,那才是可惜了呢。”七夜看着丁悠無精打采的樣子忍不住安慰道。

“怎麽說?”

“你可以把這些為富不仁的人的錢拿去給需要的人啊!”

“你是說,劫富濟貧?”丁悠猛的一下子擡起了頭,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樣的兩眼放光,那閃亮的光輝簡直比那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這個,她怎麽沒有想到呢,雖然同為小偷,但是意義卻是不一樣了!既然命運讓她穿到了一個小偷的身上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那麽,她就可以改變這個小偷的本質,讓她從人人厭惡的壞人到人人稱贊的好人!這樣一來,身為一個小偷的這個事實就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甚至,還有那麽一點點的可愛!

“謝謝你!”丁悠對着七夜撲了過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她的小偷心結終于解開了。

“謝我什麽?”七夜對她突如奇來的熱情顯然是很不适應,鬧了個大紅臉,還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劫富濟貧啊!我決定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的利用小偷這個特長的。”丁悠放開七夜,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對着月空深呼吸,然後心滿意足的在屋頂上平躺了下來。七夜也跟着躺了下來,兩人就這樣一起對着月亮發呆。

“七夜,你為什麽叫七夜?”

“那是因為師傅撿到我的時候我也就六七天大的樣子,所以師傅就給我取名七夜。”

“噢,那你豈不是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丁悠側過身看着七夜那如玉般的側臉,一臉的同情。

“我師傅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有他在我已經很知足了。”七夜對着月空悠悠的說着,一轉頭卻看到了丁悠那布滿同情的臉,“喂,你那是什麽表情啊,不要說你很同情我啊,你自己更可憐好不好,我在這裏好歹還有師傅和各位師兄弟,而你在這裏只不過是一個孤魂野鬼。”

“呵呵,你就打擊我吧,我不介意!我還有你不是?”丁悠毫不在意的嘻嘻笑着,然後又對着七夜正色的說:“七夜,我們是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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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七夜也一臉正色的答道,然後又不無擔憂的問:“你,就不想你的家人嗎?”

“想,怎麽不想。”丁悠對着夜空長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沒有我這個淘氣包在他們身邊,他們該省心不少了吧!”想到父母的慈愛,過往的點滴,丁悠的雙眼不由得泛上了淚光,在月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閃爍着一股惑人的光芒,讓七夜心中泛上了一縷無法言說的柔情。

“看你,是不是想惹我哭才開心啊!”丁悠吸了吸鼻子,突然轉過頭來瞪了七夜一眼,七夜措不及防下被瞪了個正着,愣了一下馬上把目光避開,假裝看天上的月亮,心卻莫名卟嗵卟嗵的狂跳了起來。

“走吧!”丁悠坐了起來推了推七夜。

“去哪?”七夜不解的問,躺着沒動。

“劫富濟貧去!”說完丁悠已經一躍而起率先離開了屋頂,七夜見狀也趕緊跟上,只幾個起落之間,已不見了兩人的蹤影。

兩人在城裏兜兜轉轉,發現城內都是些豪門大宅,商賈巨鋪,于是便往城外跑去,越是到城郊,房屋就越是破爛,甚至有些都達到了屋有房梁卻不能避雨的地步。于是丁悠停了下來,把手中的幾十張銀票一分為二,把一半給了七夜,兩人分頭行動。等二人把手中的銀票處理幹淨以後五更已過,月亮已漸漸隐去,天邊透出了朦朦胧胧的光亮,于是兩人會合後便盡興的原路返回各自的房中休息。

這一睡又是一整天,丁悠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胃裏空空如也,餓得前心貼後背了,真後悔早上沒弄點東西墊墊肚子再睡。丁悠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跑出去找七夜,在樓梯拐角處卻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丁悠看着那人的腳尖連連道歉。

“沒關系!”段恒看着眼前這個有些冒失的女子不由得有些好笑,他記得,昨晚正是這個女子一直用火熱的目光盯着他。

聽到聲音有些耳熟,本來轉身亦走的丁悠不由得停下來看向那人的臉,敗家子?丁悠看向那人的目光頓時頓住,此時段恒正用一種有趣的眼光在打量着她,兩人目光正好對在了一起。一,二,三,不到三秒鐘的時間,丁悠立刻把目光給調開了,這個敗家子,居然還沒走!丁悠用了平生最大的克制力才忍住了不去掏他的荷包,捏緊拳頭繼續走自己的路。

段恒卻斜倚在樓梯口看着丁悠直至她的背影消失。這真是一個很奇怪的女子,在這種尋歡作樂的地方的女子竟然會擁有那樣純淨的眼神,并且充滿了戒備,那麽她顯然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了,唔,不錯,很有意思……

七夜才把門打開就看到了丁悠停在門口,皺着眉頭緊握雙拳的站在那裏。

“咦,是不是有人惹你了?”七夜好奇的問。

“唉,我剛才遇見那個段恒了,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不去偷他的荷包,我發現我現在是看見鼓一些的荷包就想偷,看來我真的是天生的賊命!”丁悠苦着一張臉,很無耐的說。

“當小偷也沒什麽不好啊,只要偷來的東西能物盡其用就行了,還有就是千萬別被別人抓住,呵呵!”

“七夜!”丁悠不滿的瞪着一臉嘻笑着的七夜。

“好了,跟你開玩笑呢,一定餓了吧,咱們吃飯去。”七夜說完就拉着丁悠向樓下走去,由于兩人都長得相貌出衆,一路上不時的有人上來搭讪,都被七夜禮貌的回絕了。七夜帶着她走出了百花樓,找到一個小酒樓點上幾道小菜開始吃飯。

“為什麽不在百花樓吃?”丁悠左顧右盼的打量着這個普通的小酒樓,不解的問。

“百花樓的消費多貴呀,在這裏同樣的菜式可以便宜好多的。”七夜一臉精明的邊吃邊說。

“噢,七夜,你好厲害!”原來如此!丁悠看着七夜一臉崇拜的說,害得七夜差點被吃着的珍珠丸子給嗆到,連着咳了好幾下才把它咽了下去。

“不要這樣就說我厲害,這會讓我懷疑你的年齡和你的智商。”七夜白了丁悠一眼,繼續說道:“我明天就離開花滿樓了。”

“去哪?”

“回五毒教。”

“噢!”丁悠淡淡的應了一聲繼續吃她的東西,讓七夜有些失望。

“喂,我要走了你怎麽這麽冷淡啊,好歹也該露出點不舍的表情嘛!”七夜有點氣咻咻的用筷子戳着碗裏的米粒。

“為什麽要不舍?你回五毒教我肯定是跟着回去嘛!”丁悠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你要跟我回去?”這下子七夜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那當然,我說過了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的。”丁悠一付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真的要跟我回去?”七夜一聽說丁悠要跟他回去一下子又高興了起來,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高興。

“可是,我要以什麽樣的身份把你帶回去呢?”接着七夜又想到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随便啦,朋友不可以嗎?”丁悠一邊吃東西一邊無所謂的說着。

“當然可以!”七夜不知道為什麽又有些失落了,唉,最近他不知道怎麽搞的,情緒總是會變得莫名奇妙。

5.-1

等丁悠和七夜吃完飯回花滿樓的時候,那裏早已是歌舞升平,熱鬧非凡了。丁悠本以為這綠樓晚上的熱烈的氣氛會讓自己興奮,可是真的見識了才發現在這裏根本就是無聊至極,說到表演,遠遠比不上以前的酒巴,而想看美女吧,每個人的臉上都塗了厚厚的白粉根本看不清本來面目,而想看美男吧,還不如看七夜就好了,那些小倌好多都沒他漂亮,并且還都矯揉造作得很。這不,臺上有個小倌正在表演劍舞,扭扭捏捏的不男不女的感覺讓人覺得好不舒服,害得丁悠整個人都趴在了桌上沒了興致。

“胭脂。”

……

“胭脂!”

……

七夜用手推了推毫無反應的丁悠。

“什麽?”丁悠一臉茫然的看着他。

“那個媽媽在叫你呢。”七夜沖着旁邊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撇了撇嘴。

丁悠看着那個女人半晌,才想起自己在這裏的的藝名就叫胭脂。

“噢,何嬷嬷,有什麽事嗎?”又怔忡半天,終于想起這人是誰,丁悠對着那個媽媽客氣的說着,這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嘛!

“飛龍山莊的段莊主想幫你贖身。”那個媽媽興高采烈的說着,臉上胖胖的肥肉一動一動的,丁悠都能看到她臉上的白粉一簇簇的往下掉。

“贖身?沒記錯的話,我沒賣身給你們花滿樓吧?”段恒?想要幫她贖身?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麽?先是怔了一下,丁悠才不解的問,順便向七夜的位置挪了挪離那個媽媽遠點,她身上的香粉氣嗆得她都有點反胃了。

“是沒有,不過段莊主不知道不是?”那個老鸨看丁悠離她遠了一些還不識趣的往她身上湊,“如果胭脂你答應了,咱們三七開。”

“一九。”想想無本的生意,不做白不做,誰讓那個敗家子那麽有錢,不要白不白要,她拿了還可以拿去給那些窮人,讓他把錢花在別的女人身上還不照樣打了水漂?丁悠看了七夜一眼,看到七夜會意的點頭,于是就和那個媽媽講起價來。

“二八!”那個媽媽很不甘的。

“何嬷嬷,你這可是無本的生意!”丁悠裝作不在意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看她。而七夜在那邊忍笑都快忍成內傷了,從沒想到丁悠平時傻傻的樣子居然這麽會侃價。看着他那低着頭肩膀不斷聳動的樣子,丁悠毫不客氣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而臉上依然面不改色。

“那好吧!”看着丁悠一臉堅定的樣子,媽媽只有咬咬牙同意了,畢竟有一成總比一成都沒有的好。

于是丁悠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靜等着那個段恒上門。其實自己也才見過他一面,他怎麽就會為自己贖身了呢?丁悠百思不得其解。

“胭脂,段公子來了。”不一會兒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吧。”

門被推開了,何嬷嬷帶着段恒走了進來,丁悠對着他行禮,微笑。他當着她們的面拿出了一疊銀票交給何嬷嬷。

“這是三千兩,嬷嬷好好數數。”

三千兩!沒想到自己能值這麽多錢,比昨晚花魁的首夜錢還要多!丁悠的眼睛都直了。

“不用數了。”何嬷嬷笑眯眯的一把接過銀票,把僞造的賣身契交給了段恒。“從今以後胭脂就是段爺的人了,要知道在這我一向都是把胭脂當女兒看待的,以後就望段爺多照顧了。”何嬷嬷邊說還邊裝作不舍的樣子,讓丁悠全身都豎起了雞皮疙瘩。

“嬷嬷請放心,既然是我的人了,我段某人自是不會虧待胭脂姑娘的。”段恒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看丁悠,表情卻裝得深情款款。

兩人又腥腥作态一番後,那個何嬷嬷才離去。

“那個,為什麽為我贖身?”何嬷嬷一走,丁悠便問出了這個一直困擾着她的問題。并仔細的打量着眼前這個玉樹臨風的男子,唉,可惜了,怎麽看怎麽好的一個男人,怎麽偏就是一個一擲千金的主呢?

“這不正是姑娘所希望的嗎?”段恒把玩着手上的茶杯,卻并不喝,只是一臉玩味的看着她。

“我希望的?”丁悠驚訝不已,貌似以前兩人還沒說過話吧,他什麽時候這麽了解她了?況且,她有這麽想過嗎?

“在這樣的脂粉堆裏,姑娘故意裝出清高的樣子,還特意引起我的注意,怎麽,難道是我理解錯了?”段恒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看着丁悠。

原來他以為今天的偶遇是自己故意而為之,真是個狂妄自大的家夥!不過才不管他呢,只要能弄到他的錢就行,并且還不是偷的。一邊想着丁悠逐漸從惱怒轉為了高興,不由得笑了起來。

“姑娘這一笑,真的是千嬌百媚!”段恒看着丁悠那淡然的一笑,竟然有些失了神。

“沒想到公子能理解到胭脂的心意,胭脂在這裏謝過段公子了!”丁悠對着段恒順水推舟的道謝,笑得是越發的燦爛。“只是,我還是有些好奇,你昨晚才用二千兩買了香琴的第一次,為什麽今天沒有去贖她而來贖我呢?總不會是我想讓你贖我你就贖我了吧?”

“呵呵,是不是為了我昨晚去找香琴吃醋了?”段恒笑着伸出手去想摸丁悠的臉,卻被丁悠假裝給他倒茶巧妙的躲開了。“其實,象香琴那樣的女子歡場中多的是,倒是胭脂你這樣的,我倒是從未見過。”段恒悻悻的收回了手,依然調笑着說。

“噢!”丁悠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心裏卻在不斷鄙視着這個狂妄自大的家夥。

“明天,你就跟着我回飛龍山莊吧?”段恒看着丁悠,丁悠那乖巧的樣子卻是更讓他心動。

“好”。丁悠低垂着眼睑看着段恒穩穩當當的坐在那裏,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這個家夥 ,不是想今天晚上賴在這裏不走了吧?想到這裏丁悠心裏不由得一陣緊張。

“聽說胭脂彈的琴不錯,不知今天是否有幸一飽耳福?”段恒看見丁悠低垂着頭,有些不安的樣子,以為她是緊張和害羞,不由得心裏又是一陣好笑,這個女子,真的是與衆不同呢。

“琴?”丁悠愣了一下,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除了電子琴,她可什麽琴都不會彈啊。“是,何嬷嬷說的?”

“是。”

這個何嬷嬷,是不是想害死她啊?這下怎麽辦呢?或許那個葉蘊秋本身就是會彈琴的吧?這樣的話說不定自己也會,就象偷東西一樣,是不知不覺就會了……這麽想着,丁悠捧出了房中角落裏的那把古筝擺在了桌子上。可是看了古筝半天,丁悠楞是沒找到哪怕是一丁點熟悉的感覺,沒辦法了。只好試一試了。丁悠硬着頭皮,閉上眼睛,把雙手放在了琴弦上,開始只是随意地撥弄着,漸漸的雜亂的聲律逐漸變成了優美的旋律。丁悠指下傳出了如潺潺流水般的琴聲。這是丁悠不曾聽過的曲子,美妙又悠揚,還帶着股淡淡的憂傷,仿佛把她帶到了一處如煙似畫的山水之中。

一曲彈畢,丁悠還陶醉在那美妙的音樂聲中,段恒那傳來了一陣陣的掌聲。丁悠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真美。”段恒由衷地贊美着,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熱切的光芒。

“是很美。”丁悠自己也不由得喃喃的贊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指尖,沒想到自已能彈出那麽美妙的琴聲。半晌,她才又擡頭看着段恒,“對了,段公子,現在已是夜深了,是不是該回去休息了?”

“回去?”段恒聽到丁悠讓他回去的話不由得驚訝萬分。須知道他為她贖了身,她就是他的人了,今夜他是要在這裏同宿的。不過想想,這個胭脂可能是害羞。于是說道:“今夜我就不走了,留下來陪你可好?”

“不用了。”一聽說段恒要留下來丁悠吓了一大跳,趕緊拒絕。“這個,我今天……”憋了半天,終于被她憋出了一個理由來了。于是硬着頭皮說:“我今天來葵水了,不能陪段公子,再說,明天就要離開這裏了,胭脂還想和各位姐妹們道別呢。”

“好吧。”段恒想想丁悠說的也很在理,于是就答應了。并讓丁悠明天在房裏等他來接她。

段恒剛走,丁悠就跑去找了嬷嬷,把銀票拿到手,然後就跑去找七夜。

“七夜,你說我們要不要現在就跑掉?”說到明天要跟段恒走的事情,丁悠不由得憂心忡忡的。

“現在不能走。否則會連累花滿樓的,你的身份也會暴露。這樣吧,你明天就跟段恒走,在路上我再找機會把你帶走。”

“可是,你不會趁機不管我吧?”丁悠可憐兮兮的看着七夜,眼中透出一絲的不信任。“不會的。我怎麽會不管你呢?在我的心裏,你就象……就象……”七夜說到這一下子卡殼了,象什麽呢?他一下子也沒想起來象什麽,只是覺得自己很想親近她,很舍不得她。從小他就整日與毒物為伍,生性淡漠,師傅也自小就告戒他除了自已之外任何人都不得相信,他也從未疼惜過任何人,從未在乎過任何人,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對丁悠,他居然放不下了。

“就象什麽?”丁悠睜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就象……妹妹。”七夜一咬牙,說出了妹妹這個詞,可是心裏卻象是被什麽東西填滿了似的很不舒服。

“妹妹啊?”丁悠撇了撇嘴,顯然是對這個稱呼不大滿意,因為在她的心裏總是覺得自己是比七夜大的。“唉,不管了,反正你不許扔下我就是了!”

又在七夜的再三保證下,丁悠才跑去睡覺。

第二天辰時的時候段恒就來到了花滿樓,丁悠随便收拾了兩套淡雅一點的衣服,并抱上了那個古筝磨磨蹭蹭的跟着上了他那輛豪華的馬車。話說這輛馬車還真是大,上面一個軟榻足夠兩個人平卧,鋪着柔軟的白色狐皮,既溫暖又舒适,旁邊做着一圍固定的架子,放着許多的日常用品和水果用物,就象一個小房間一樣的方便。丁悠從沒坐過馬車,剛開始的時候還好奇的探頭探腦亂看,可是一個時辰以後,她就被颠得沒力氣了,躺在軟榻上不敢起來,一起來就晃得她直想吐。段恒一直在旁邊端茶遞水的,還體貼的幫她蓋上絲被怕她着涼,這時丁悠覺得,其實段恒也沒有想象中的讨厭了。

“你娶妻了吧?”丁悠躺在榻上無聊,看着一旁正在削蘋果的段恒忍不住問。

“噢,十八歲那年娶的正妻。”段恒看着丁悠寵溺的一笑。

“正妻?那你還有別的妻子?幾歲娶的?”丁悠一聽見段恒的回答就感興趣起來了,要知道她對于古代的三妻四妾可是好奇得緊。

“還有六個妾室,十六歲那年收的第一個。”避重就輕的說着,段恒削好的蘋果遞給丁悠,丁悠接過咬了一口。

“你是怎麽跟她們相處的?她們不吵架嗎?你是不是會每個人都……照顧到?”對于這個回答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丁悠并不吃驚,拿着蘋果眼睛瞪着段恒滴溜溜的轉,繼續當她的好奇寶寶。

“呵呵,你是不是怕她們會欺負你呀?”段恒伸出手在丁悠頭上輕輕的摸了一下,好笑的道:“放心吧,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我也盡量每天都會陪你的。”

哎呀呀,沒回答到重點,丁悠繼續不恥下問:“我才不怕她們欺負呢,我只是奇怪這麽多女人共用一個男人怎麽會不吵架,還有,你是不是一個月分開來這個陪幾天那個陪幾天的?”

“這個,當然不是的,我也沒那麽多的時間,她們都有自己的事情不用我陪的,不過你放心,以後我會盡量陪你的。”段恒輕咳了一下有些尴尬的說。

唉,有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陪在身邊呢?這人,說白了就是喜新厭舊嘛,還要說得那麽的冠冕堂皇。丁悠一下子就對這話題失去了興趣,看着車窗外掠過的風景,有一下沒一下的吃着蘋果。

從無雙城到飛龍山莊要走四天的路程,這一路上段恒為了照顧丁悠一直都是讓馬車慢慢的走,所以四天的路程他們走了五天都還沒走到。丁悠對着段恒的時候總是盡量裝出一付溫柔沉靜的樣子,在休息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彈曲子給他聽,大讨段恒的歡心好松懈他的防備心理。而段恒呢雖然經常留連歡場,但象丁悠這樣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雖然早就想一親芳澤,但無奈丁悠總是以來葵水身體不适來搪塞他,而以他的身份也不屑于用強,所以這幾天下來倒也相安無事。這天晚上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鎮上的店裏投宿,晚上照例是聽過丁悠彈上一曲古筝之後,段恒才戀戀不舍的離去。

明天就要到飛龍山莊了,這七夜怎麽還不來呀!躺在床上,丁悠翻來覆去的睡不着。這時突然傳來“多”的一陣破空聲,有個利器破窗而入,插在了床柱上。丁悠心中一緊,吓了一跳,躺着沒敢動,又過了一會兒,看到再無動靜,她才從床上起來,點上燈,看到一把匕首紮着一張紙條插在了床柱上。丁悠把那紙條拿下來看:我在房頂,七夜!

這家夥,終于來了!丁悠心中一喜,拿上裝衣服的包裹,也不管那個古筝了,打開窗戶就跳了出去,剛躍上房頂就被七夜一把扶住了,剛想說話七夜就把手指放在嘴邊作了個噤聲的動作,拉着她幾個起縱向鎮外奔去。他們順着去飛龍山莊的路又走了一天一夜,直到過了飛龍山莊一百多裏,才停下來住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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