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好難啊啊

小丫頭這麽好騙,他沒有想到。

其實他還琢磨了很多其它說辭,剛剛那一瞬間閃過的念頭,統統沒有用上,感覺已經蒙混過關。

闕玉站在船上,看她徑自去打坐,沒有朝這邊看也沒有關注才擡腳往屋裏走,船頭上的人沒有反應。

他慢慢坐在床上,那邊還是沒有動靜,他幾下蹬了鞋爬上去,對方亦沒有阻止。

當真不介意?

闕玉重新躺回窗戶下,拿起角落的火球看了看,三昧真火是她的內火,如果她心情不平靜,三昧真火也會動蕩,那球擱在手心裏左看右看,也沒有半點異樣。

真的沒當回事?

說來也是,他輕而易舉就被抓了回來,沒費她半點勁,氣應該會小一點,不至于折磨他。

頂多克扣點他吃的喝的,挨幾頓打。

他起身想将小門關上,挂上鎖,免得熟睡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發瘋揍他,想了想,又放棄了,早挨晚挨都是挨,睡着了挨和醒着挨沒什麽兩樣。

于是就這麽躺在床上,用被子蓋住腦袋,縮在裏頭睡,一夜不太安穩,斷斷續續沒怎麽安眠過。

第二天一大早,第一縷陽光照進來時,他眯了眯眼,檢查了一番身上,沒有挨打也沒有經受折磨的痕跡方放松下來,閉眼真正睡去。

姿勢一開始有些拘束,沒多久便和平常似的,手和腳伸出被子外,躺在陽光下,抱着枕頭睡的香甜。

玄朱瞧見了,應該說闕玉的所有表現她都觀在眼裏,不知道為什麽?從昨天回來開始,便一直有些拘謹。

動一下便會擡頭看看她,動一下又看,就好像怕她會怎麽樣他似的。

後來睡在床上也全程不動,跟往日完全不同,平日裏愛翻身,一晚上鬧騰很久,來來回回這個姿勢那個姿勢換,昨兒一天都很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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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懶洋洋的趴在床上勸她放了他,趾高氣揚的說不放他會怎樣怎樣,蔫了吧唧,和前段時間餓着他的時候一樣,沒什麽精神。

睡覺又開始躲進被子裏,以前還會露出個手抓着火球,現下全部身子都裹在裏頭,縮成一個球,所有邊角都壓在自己身下,生怕旁人掀開進去一樣。

怎麽了?

玄朱緊閉的雙眼睜開,朝後瞧了一下便又阖上繼續打坐。

昨天的異常已經過去,今早既然恢複正常,當不知道沒看見便是。

玄朱沒有睜眼,空出一只手給煉丹爐點上火,慢火熬他的粥,等他醒來就能喝了。

她自己沉下心,運轉真元依照體內大周元和小周元的軌道行走。

大概一個時辰後,船艙裏響起輕微的鈴铛聲。

闕玉醒了,幾乎剛睜眼,便聽到外面傳來細小的聲音,他有些好奇,平時玄朱穩坐甲板打坐,很少做其它的,今兒這是在幹什麽?

他伸出腦袋朝外看去,正好瞧見一碗粥擱在桌子上。

湊過去瞅了瞅,非但沒有少斤少量,還添了些新的東西。

靈菜和靈菇、切丁的蝦肉,聞着更香了。

不會在裏面下毒了吧?

叫他吃完露出難堪的一面?

闕玉猶豫了片刻,沒有動,縮回身子在床上玩水球和火球,尖利的爪子戳在薄薄一層的封印上,頂出一個很深的凹槽。

不知道她下的什麽禁制,表面一層像什麽薄膜,将火裹起,不傷他,也沒有很堅硬,軟軟的,可以輕易摁出坑窪來。

闕玉捏捏掐掐,到底還是放下球,到了床邊把粥端進來,小小的聞了一把。

旁人的嗅覺怎麽樣他不知道,但他曉得自己的還可以,下了藥他不可能聞不出來。

深嗅一口,竟然沒問題,舀了一勺含進嘴裏,也沒事,那碗粥在他試探了許久之後終于咕嚕咕嚕喝完。

沒了法力之後就是不爽,普普通通沒什麽味道的粥他都喝的起勁,還覺得不夠,想再來一碗。

他垂了垂眼皮,懶散地朝外瞅去,平日裏只要把空碗擱回桌子上,那邊便會再給他盛一碗,經歷過昨兒那事之後,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待遇?

他剛将碗放上去,立刻有股子力道,把碗卷走,不多時一盅裝滿了蝦肉的菜粥送過來,又叫他喝完。

闕玉吃飽了,側躺在床上,漫不經心的将空碗翻了個面,露出底下的彩繪。

已經不是一開始的那個,那個他嫌小,特意又選了個大的,以前最少要喝三碗,顯得他跟個小豬崽子似的,很能吃。

這個大,只需要盛兩碗他就飽了,兩碗怎麽看都比三碗飯量小。

狐貍飯量都小。

闕玉端着瓷碗,目光有一下沒一下地觀察着,碗裏面是純白色的,沿邊有一圈橙色,外面五顏六色,還畫了個小女孩,紮着古板的發髻,他第一眼便覺得像某個刻板的人,于是要了這個。

當時想着喝完粥,閑着沒事還能用尖利的指甲刮一刮碗沿邊上女孩的臉,心中甚美。

正好剛吃完飯,鋒利的指甲不自覺抵在上面,正待劃下去,又作了罷。

昨兒私自逃跑,被抓回來之後既沒有虐待他,也沒有克扣他的口糧,還給他加了東西,理應對她好點才是。

他很快否認這個想法,為什麽要逃跑,還不是被她抓了,她不抓他,他能跑嗎?

指甲‘嗤啦’一聲,到底還是摳了下來,而且不止摳了一下,一連十幾下,次次發出刺耳的聲音。

心中那股子平白冒出來的怨氣消逝,他才将碗放回桌子上,自己滾到床裏,曬着太陽打着盹,安然歇息。

每次他這樣,她就知道他好了,不需要再吃的意思,于是碗被收到船頭之後沒有再盛。

他也是真的飽了,沒有矯情,閉上眼,開始思索下次逃跑。

昨兒那個借口倒是給他提了個醒,不一定非要找條件苛刻帶風眼火眼的懸崖,遇到兇殘的野獸效果是一樣的。

連續攻擊之下五方圓鎖的消耗比跳崖還多,他脫困的幾率也更高一些。

闕玉心中有了主意之後睡的更香了,一覺到了中午,又喝了一次菜粥,完了也沒事做,繼續睡。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讓他越發覺得自己是個小豬崽子,不僅飯量大,還懶,除了床上就沒挪過窩。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闕玉認真想了想,換了個地方,改睡衣櫃裏。

那衣櫃被她放大過,像個封閉的棺材似的,正好能躺下他,把水球火球都挪過去,在裏頭香香的睡了一覺,不留神又是一天過去。

第二天也是老老實實吃了睡,睡了吃,除此之外什麽都沒幹,第三天看她沒有報複他的意思,才又像從前似的,開始趴在床邊勸她。

“你感覺到了吧?最近有點安靜,這可不正常。”平時多多少少會有些小雜魚,幾下被她解決,這兩日全都消失了一樣,沒了蹤影。

要麽是他們怕了她,要麽是怕盯上他倆的人,不敢跟那個人搶食,那個人最少都該是個化神期才能有這麽大的威懾力。

“萬一來的是個化神期,你就算能應付,多多少少也會受點傷折些修為,你覺得值得嗎?”

他舔了舔自己鋒利的爪子,“擔心嗎?擔心就放了我,我會替你解決。”

他是化神後期,化神初期和中期對他來說就是小雜魚,本來也是能越級挑戰化神巅峰的人,因為他同時修了道和妖術,真元和妖力是旁人的幾倍。

然而他遇到的是他父親,太清宗的頂梁柱,實力強大,自創無上神通‘天道桎梏’,是離天道最近的人。

有人說他代表的就是天道的意思,他的‘天道桎梏’,便是天道對人間的束縛。

其實這個世間有着無數的規矩,藏在看不見的地方,但确實有,比如說時間、空間、氣運等等。

修仙者這一輩子都在規矩下生活,一生都妄想打破規矩,但沒幾個人成功,他們最多利用一下,他的父親便是那個可以操控規矩的人。

也是能越級挑戰的天才,年輕時亦天賦極高,從不吃丹藥,僅靠自身走到今日,本來就強,又比他高了一截,還無恥的用上偷襲,叫他栽的毫無預料。

雖對付不了父親,但他全盛時期能與他抗衡的亦沒有幾個。

他在極寒之地一直都是橫着走的,無聊了到熱鬧的地方找點樂趣,閑暇時分便趴在山頂曬太陽。

天賦太高,于他而言睡覺就是在修煉,有時候一覺醒來不知不覺已經破了瓶頸,又升一級。

要不是被封,差不多再過個幾年,他就追上父親,成為化神巅峰,這個世間頂尖的修仙者之一。

說起這個,心裏免不得有些後悔。

其實在他爹施展威壓趕走城內所有人的時候,他有機會跑掉,但他覺得父親從來沒有管過他,不一定認得出他,他的變化之術也天衣無縫,完美至極,結果就那麽巧,一眼就被識破然後逮走了。

闕玉郁悶的抓了抓床板,繼續勸:“放了我以前給你許諾的那些也統統給你,你要什麽都行,就是要我,我也把自己扒光了給你。”

他不禁将散亂的秀發掖到耳後,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這幾天每次上完茅房都會洗個澡,将自己清洗幹淨,從頭到腳抹凝脂膏,吃美顏丹,泡澡藥,把自己渾身上下弄地香香的,衣裳也穿得單薄,就差脫光,她還是不為所動。

難道真要脫光了不成?

闕玉望着自己窄瘦的腳丫子,忽而想起前陣子那個趁機掀他衣裳偷看他的人。

他當時沒有阻止,她不會以為他随便誰都行,人盡可婦嫌髒不願碰他吧?

“上次被看之後我嫌惡心,洗了十幾遍,都搓腫了。”

船頭上依舊沒什麽動靜。

“我真是處子之身,沒你想的那麽随便,一開始只是試探一下你的人品,如果你來真的,我肯定誓死反抗。”

這是真的,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好色之輩,如果是,那他不僅有被虐待的風險,還有貞潔的問題。

晚上睡都睡不安心,還好她兩者都沒有。

“我發現你不是那種人,反而對你感了興趣,現在是心甘情願想給你。”當然是假話,就算是現在,也不可能給她。

等她一放了他,不逃之夭夭留着幹瞪眼嗎?

以前會想着報複她,看在她待他還不錯的份上,現在已經熄了那個想法,跑掉便是,不對付她了。

“放了我吧,我把自己完完整整給你。”

闕玉話音剛落,忽而聽到不遠處有女子沉穩的聲音響起。

“你為什麽總在勾引人?”

前陣子還好,被餓的只偶爾醒來一次,稍稍勸那麽幾下又疲憊的睡了過去。

自從給他喂了辟谷丹,每日熬粥之後,他醒來的時間長了,沒事幹便坐在床邊打扮自己,船裏沒別人,也一天幾套衣裳,花花綠綠換着穿。

每天都會對着鏡子梳頭,一梳很長時間,直到頭發幹為止,然後抹凝脂膏。

從臉開始,脖子、手臂、大腿小腿,就連腳趾縫裏都不放過,精致的不像男子。

次次打扮好便開始衣衫不整,時不時露出纖細的胳膊和白皙的長腿來引誘她,日日如此,從未中斷,話也越來越露骨。

闕玉回答的理所應當,“因為我是狐貍精啊,不勾引人做什麽?玩泥巴嗎?”

其實是她太難搞,給什麽都不要,只能自己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闕玉:我可太難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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