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殘忍方式

闕玉張嘴,剛想罵他兩句,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沒來得及,便聽到玄朱說話。

“你知道他是明昊尊者的兒子嗎?”

語氣還是那麽平靜,又含了些不一樣的東西,指頭握在劍柄上,掐的發白。

“你這麽對他,明昊尊者上天入地也不會放過你。”

師父一出關什麽都沒做,連門內宗主都沒見,直接帶着她來極寒之地找闕玉,說明闕玉在他心裏的地位,絕對不低。

至少沒有闕玉想的那麽少,分別那麽多年,闕玉又做了僞裝,混在人群裏,師父還是一眼将他認了出來。

動了闕玉,師父便是将天打下來,也會給他報仇。

墨桑笑的越發放肆,“那又如何?明昊尊者被極寒之地三位尊者追殺,自身都難保了,又怎麽顧得了這裏?”

他攤開手,“本尊殺了你,再将他帶走,該用用,該剝皮剝皮,等明昊尊者找來,黃花菜都涼了。”

他望着對面的人,忽而眼前一亮,“你長得好像也不錯,還是太清宗的弟子,明昊尊者的徒弟,本尊還沒玩過正道呢。”

玄朱握劍的手越發緊了,一雙眼驀地擡起,瞳子裏一片赤紅。

“哎呀哎呀,生氣了?”

墨桑板下臉,也有點為她的不知好歹而動怒,“生氣又如何?你能做得了什麽?”

玄朱深吸一口氣,勉強平息下.體內躁動的真元,閉上眼,牽引着靈力驀地從丹田沖出,沿着經脈一路破了無數看不見、摸不着的枷鎖,每一條鏈子斷掉,周身氣息便陣陣加強。

現在也不是她的真實實力,為了更好的修煉,師父在她體內用‘天道桎梏’加了無數鐐铐。

這些鏈子困着她的元神、真元、肉身,像一座座大山,叫她背在肩頭,頂在腦袋上,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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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忽而挪開,她只覺得渾身輕松了百倍千倍不止。

“你這麽弱,才元嬰巅峰,只能俯首稱臣,做我的胯.下玩物。”

咔嚓!

越來越多無形的鏈子斷開,修為雖還停留在元嬰巅峰,但實力已經遠遠不止。

“本尊會收了你和他,叫你倆好好伺候本尊,到時候當着你的面用他,你可不要争風吃醋啊。”

墨桑嘴角大大勾起,笑的肆意且嘲諷,體內魔元湧出,催動天淵鏡,牢牢鎖住她的行蹤。

嘴上輕松,實則已然有了絲不妙的感覺,不知道她做了什麽,氣息忽而比方才強了百倍不止。

那是一種叫他都感覺到顫栗的力量,他不敢大意,全心全意對付她,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心,運開全部的魔元,施展了自己最厲害的絕招,準備接她一劍。

他看到她的身形越來越快,快出了殘影,快到天淵鏡已經無法複制,處于停滞的地步。

他吓了一跳,不敢再激怒她,轉而将所有矛頭對準船上的狐貍,“放心,我只是看他有用玩玩而已,對你才是真心的,絕對不會強迫你,你願意就來,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他以為這是補救,其實是火上添油。

轟!

一道比剛剛強了百倍千倍的絢麗劍光驀地射去,長達百丈的鋒利劍氣瞬間到達對面,筆直至天邊滑落,一劍将無上至寶天淵鏡從中間分離,又将它的主人神通破去,半邊身子砍下來,還沒完。

似乎捅破了天一般,叫這一片的烏雲褪去,露出其後完全無遮擋的天空。

墨桑瞪大眼,驚恐地捂着自己切口整齊、缺失了半邊的破敗身子,望着那一劍産生的威力、留下的恐怖痕跡,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他害怕,他膽怯,他沒有想到,一個元嬰巅峰能這麽強。

其實想來也是,她是明昊尊者精心培養的徒弟,是他的接班人,明昊尊者那麽強,她怎麽可能弱得了。

他想過會很不一樣,所以足足觀察了許久,盯着這艘船,趕走了所有觊觎的人,每日瞧着她,看那只狐貍屢屢罵她死心眼、笨、老古董。

平日裏外出老是被人坑靈石,跟蹤了她幾日,她都沒有發現他,便覺得她修為不行,人也當真愚笨蠢如豬。

不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元嬰的修為還傻乎乎讓人欺負坑錢,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有大出息,明昊尊者走了眼。

确定她當真沒什麽出奇的,才憑空出現用領域攔住他們,本以為輕輕松松就能拿下,誰料現在領域破了,天淵鏡碎開,神通被擊穿,還将他半邊身子砍沒了。

他能清晰地察覺到身旁絲絲縷縷的殺意,像一團團細線,緊緊地勒住他,叫他呼吸困難。

他想都沒想,轉身就逃,化神期全心全意趕路,她一個元嬰期不一定追得上。

化神期已經可以縮地千尺,一步便是百裏之遠,元嬰期暫時還做不到。

他也不管方向和位置,只管跑,剛邁開一步,便陡然察覺到身後有什麽鋒利的東西快速襲來。

他僅來得及回頭瞧了一眼,完好的那半邊身子便是一疼,肩上鮮血橫流,一條手臂飛出,是他的,那瘋子砍了他的手臂。

他慘叫一聲,整個人朝下墜去,在地面上砸出一個深坑來。

顧不得傷痛,也不敢停留,像毛毛蟲一樣卑微地拱了拱身子,站起便又是一陣趕路。

唰!

那把黑色的巨劍再度飛來,被那個瘋子操控着,只一劍便将他的雙腿削去。

他‘砰’的一聲摔去,哆嗦低頭看去,發現他變成了一個人彘,現在只剩下小半個身子和腦袋,旁的都沒了。

砰!

他被一股大力沖擊,筆直撞到不遠處的山上,一把劍‘锵’地射來,深深穿透他的身體,将他釘在後頭的山石上。

那個宛如殺神一般的人也落在他身旁,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來,踩得地面裂出一道道蜘蛛網一般的縫隙。

挂在一側的手臂忽而擡起,一把卡住他的脖頸,生生将他摁在石縫中。

那手看着細弱,實則氣力極大,大到他覺得脖子被人掐斷。

“我至出生起……”玄朱喘着粗氣,“便從未這麽憤怒過。”

像是有一團火在胸腔裏爆炸了一樣,渾身血液都在沸騰,她第一次失控,想殺一個人。

特別想,一定、必須要殺了他!

玄朱指頭收緊,空氣中登時傳來咔嚓咔嚓骨頭碎裂的動靜。

墨桑極力掙紮,“你不能……殺……咳……殺我,我也有師父……我師父是……化神……”

砰!

玄朱沒聽他廢話,手上使力,将他整個人捏爆,血瞬間濺了她一身,從她臉上,一路流到脖間、衣襟裏、肩上、胸口皆是。

她現在就像個血人,滿身的血腥,鼻息下一股子濃濃的鐵鏽味,空氣中未散盡的血霧,都提醒她,她殺了人。

還是以這麽殘忍的方式,生生将人捏爆,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她就是想這麽殺了他,讓他死的痛苦無比。

玄朱低頭,瞧見了劍身上倒影出的影子,她的模樣狼狽,血順着眉頭滑落,睫毛上、鼻尖、下巴處還在滴滴答答的淌血。

一雙眼中也和往日的冷淡不一樣,現下是赤.裸裸的憤怒、戾氣、和殺意。

她忽而擡眸,朝一寸方船看去,即便離得遠,神念展開,依舊能觀到上面的情況,一個頂着一對尖尖的、白絨絨耳朵的人正捧着碗伸長了腦袋往下看,邊看邊往嘴裏塞面條。

胸膛間忽而長長出了一口氣。

至少活下來的人是他,所以她不後悔,再來一次她還是會以這麽殘忍的方式殺了那賊人。

斷他四肢,做成人彘,再生生捏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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