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也喜歡我吧 能不能老實承認,其實你……

周五晚上, 兩人回市區,路上堵車,還沒進市區, 天就黑透了。公交走走停停, 晃得人難受。

季眠默默看着窗外,想了很久, 還是有些擔心,姜妄并不是那種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緒的人。

她回過頭, 小心看他一眼, 欲言又止的。

姜妄心情不算很好, 大喇喇靠在公交車椅背上, 一只手抓着她吊在書包上的玩偶捏。

狠狠地捏,洩憤似的。

他注意到季眠的目光, 也沒擡眼,淡聲問:“要說什麽?”

“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事。”

姜妄動作頓住,松開玩偶。他擡眼看她, 不爽地啧了一聲,微側身, 湊近一點, “你就那麽怕跟我扯上關系?”

剛才季眠在公交車上說了一路, 就是讓他回了學校, 也要像以前一樣。就像普通同學那樣相處, 不要做出什麽讓人誤會的親密舉動。

雖然第一天發現他是姜煊陽時, 季眠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希望暫時可以像以前那樣以普通朋友身份相處, 他也答應了這個要求,但現在就是一想到自己的媳婦兒一副要跟自己劃清關系的樣子,就莫名不爽。

“我很給你丢臉啊?”姜妄不高興, 說話帶火。

季眠沒想到他是這麽想的,擡起眼看他,耐心解釋:“不是的,只是我想考大學,現在不想太耽誤時間。跟你沒有關系。”

“考大學幹什麽?”姜妄還是挺不高興。

季眠驚訝,“大家都要考啊,你不考?”

在她過去的十七年裏,日子平淡而刻板,沿着所有普通人走過的路在前行,認真讀書,考上大學,過安穩的日子。

這一切都刻在了骨子裏面,變成了理所當然。

“我為什麽要考?”

季眠被噎住,他問得太對了。她差點忘了,他不僅僅是學生姜妄,還是死神煊陽君。不愁生計,甚至不愁生死,為什麽要像普通人那樣考大學?

對她而言,高考是人生的一個重要節點,但對姜妄來說,他漫長的歲月裏比高考重要的事太多太多,或許在他眼裏,高考還比不上下一頓吃什麽重要。

他們各自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裏,有不同的世界觀和三觀,有時候很難理解對方的想法。

季眠側頭,看着黑着臉的某人,緩緩眨眼,半天憋出一句,“我要考的。”

姜妄不依不饒,揚眉問:“神君的夫人為什麽要考大學?”

他完全無法理解,一個破考試,怎麽能比神君夫人的身份重要。

這又是一個好問題,也是一個很不好回答的問題。世界觀、三觀、教育熏陶、人生經歷……太複雜了。

季眠沉默了片刻,在姜妄逼視的目光下,弱弱道:“那、那離婚了……”

“季眠!”姜妄提高音量打斷她,“說什麽都行,別說這個。”

季眠不再說話,可能是父母雙亡,從小寄人籬下,她很缺乏安全感。而她明白,安全感不能寄托在別人身上,只能寄托在自己身上。

不是她不信,只是這樣的事太多。分分合合,來來去去,誰都說不準,也許到最後,只剩下自己呢?

姜妄一直沉默着,情緒不是很好。

“我沒有別的意思,但是想先學習。”

姜妄沒有說話,直視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很久,姜妄終于嘆口氣,“知道了。”

二中的一堆不良少年少女們最近都有點納悶,平常在學校難得一見的姜妄,最近天天來學校,不遲到不早退不翹課,也不再四處鬧事,一副要從良的架勢了。

伴随他從良而來的,就是他似乎對什麽都不太有興趣了,每天蔫巴巴的,往桌上一趴就是一天。

這位大佬肉眼可見的情緒不佳,一堆人好奇的不行,但也不敢上前問,都去找胥霆打聽。

胥霆正愁上次打架請家長的事,煩的不行,随口吼道:“我他媽哪兒知道,多半是因為季眠吧。”

他這話音一落,教室裏有一瞬死寂,而他也覺得後脖頸發涼。他擡手摸摸脖子,側頭看懶洋洋靠在牆上的姜妄。

姜妄垂着頭,玩着一打火機,偶爾掀眼皮掃他一眼,他都哆嗦一下。

姜妄沉默地不太正常,旁邊的人也都心下了然,看來真跟季眠有關。畢竟前一段時間,他們妄哥追人季眠,每天咒罵季眠男朋友的事,他們都知道。

胥霆每天被籠罩在他低氣壓中,覺得這麽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早晚不是姜妄抑郁了,就是他先瘋了。

胥霆趴在桌上湊過去一點,小聲道:“妄哥,不行就算了吧,死磕沒意思。”

“對,”這會兒自習課沒老師,前面的孫毅農也轉了過來,“季眠是挺好的,但她跟咱不是一個世界的,有些事還是別強求了。”

有人搭腔,“妄哥,追你的姑娘那真是按群算,咱沒必要這麽死心眼兒,怎麽高興怎麽來呗。”

姜妄始終低着眼,看不出情緒,手裏玩着打火機,唇線抿着沒做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他們說話。

“妄哥,追你的漂亮妹子多了去了,真沒必要。”

“我覺得她也沒有多好看,儲顏比她好看。而且那種學習好的姑娘,太傲。”

姜妄終于有了點反應,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随手把打火機丢桌洞裏,“你懂個屁。”

姜妄直起身來,其實低沉,情緒很不好,大家都不敢吱聲了。

胥霆見情況不對,出來打圓場,“別說這些了,妹子影響我們打游戲的速度,一會兒玩去不?”

“不去。”姜妄淡淡看他一眼,又往牆上一靠,恢懶散模樣。

“別啊,”胥霆又湊過去點,“這都一個多星期了,你他媽哪兒都不去,要出家啊?沈盎他們今兒出來玩,去不去?”

姜妄沒興趣,眼都沒擡一下。

“胥霆!”本是自習課,不知道為什麽物理老師跑來了,“就你們那一片最亂,安靜點!”

物理老師邊罵着他們,邊吩咐課代表把上次的測試卷發下去。

姜妄這一片的一群人,平均分不超四十。

平常他拿到試卷,看都不看,就直接揉吧揉吧扔垃圾桶了,今天卻破天荒盯着試卷上鮮紅的41發呆。

他還拉高了這群人的平均分,還不錯啊。

他左右瞅了瞅,沒一個比他高,小辣雞們。

臺上,物理老師在碎碎念,“陽光班試卷難度比你們高,還有人能考滿分,你看看你們?我說出去丢人!”

下面有人小聲議論,“卧槽,誰這麽變态?物理幹滿分?”

“聽陽光班的說了,季眠。”

一群人啧啧贊嘆。

姜妄這邊這群人聽見有人在議論季眠,想想人滿分的試卷,看看咱們妄哥的41,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何止一個慘。

姜妄不爽地撇嘴,“滿分了不起?老子也能考一百。”他手指嚣張地點點自己的分數,“這不也沒差多少了嗎?”

胥霆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是要先震驚姜妄要考一百分這件事,還是要先告訴他物理是一百二啊,大哥!

姜妄把自己的“高分”試卷在桌上劃過來又劃過去,想到這幾天季眠見到他跟見到陌生人似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說好了不故意鬧她,但也沒說不準他偷偷生氣啊。

“哎,我說你們就非得考大學?”

這個問題對學渣來說,略微有點超綱,但胥霆還是認真回答:“不想。”

“我就說,”姜妄不滿地揚眉,“什麽就人人都想考大學了,瞎幾把扯,膽子越來越大。”

胥霆繼續,“最主要是我想也白想,所以幹脆放過自己,不想了。我總分但凡能過二百,我都得想。”

“……”

“季眠那種分數呢?”

“卧槽,那樣的不考大學,有病啊?”

“就非得考?”

“你以為呢?要人不考大學,出來幹什麽去?她那小身板,搬磚都比別人慢,吃屎都沒熱乎的。但人清華北大一畢業,辦公室裏一坐,高工資拿着,生活多滋潤?而且不是說她爸媽都沒了嗎,自己不闖,怎麽辦?”

姜妄撓了撓眉毛,“她老公啊。”

“卧槽,妄哥,你是從古代穿越來的吧?現在這年頭,有些親爹媽都靠不住,老公能靠得住?萬一離婚了,不得餓死?要我說,人季眠老老實實的,挺拎得清,咱就別霍霍人家了。”

姜妄後面沒聽,聽到“離婚”兩個字,就不爽了,“瞎幾把咧咧,不會離婚的!”

胥霆神情古怪地看他,“妄哥,你怎麽了?這幾天很不對勁啊,前些天你不是還天天巴不得她男朋友被車撞死?”

姜妄:……草,臉疼。

“你懂屁,安靜點,別吵我看書。”

胥霆都來不及害怕,臺上講題的物理老師終于對兩人光明正大聊天的行為感到生氣了。

“姜妄!你是讀還是不讀?不讀就出去,別大打擾其他人!”

“我讀啊,”姜妄往椅背上一靠,揚着下巴看老師,語氣铿锵道,“我還得考清華呢。”

教室有一瞬的死寂,所有人腦海裏都同時彈出一條彈幕——

清華:求你別說了,我害怕,看看隔壁北大吧。

姜妄頂着包括老師在內的一衆人的複雜目光,完全沒有不自在,一點不覺得自己的發言有問題,還繼續跟胥霆讨論。

“得多少能上清華?”

“……你瘋了,六、六八零?”胥霆學渣也不太清楚。

姜妄默默想了一下自己的分數,這次41是有生以來所有科目的歷史新高,還是偷看了隔壁班長的。

他罵了句髒話,往後一靠,自我放棄了,“晚上找沈盎玩去。”

胥霆長長松口氣,對嘛,這才是姜妄啊,沒有被魂穿。

六月底了,只有幾天就是期末考試。這次期末考試對高二學生來說是比較重要的一次,決定了高三開學陽光班的學生名單。陽光班的師資力量不是普通班級能比的,高三能進入陽光班的,基本等于跨進名校大門了。

季眠的生活幾乎被試題占滿,姜妄挺聽話,也只偶爾發信息,沒有來找過她。季眠一寫作業就很專注,經常沒有注意到消息,姜妄嘴上會抱怨幾句,但也沒再有別的舉動。

晚上,照常快九點半了,她才放下筆收拾練習冊,準備可可的詳題解答。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張可可的來電。

“眠眠,你這會兒忙嗎?”張可可語氣挺着急。

“不忙的,你說。”

“我吉他弦斷了,這裏剛好沒有三號弦,你去我房間拿一根送天河來行嗎?我給你打車。”

“好的,你別急,三號對嗎?”

“對,你來了直接去天河後臺,往後門能進,我跟保安說了。”

季眠問清楚情況,找到三號弦,打車到了天河,又給張可可打電話。

“眠,你進來了嗎?進來了上二樓,一進來第一間是練習室,我在第二間器材室。”

季眠按照她的指示上了二樓,張可可已經等在了走廊裏。

她顯然很着急,見季眠來了,趕緊上前兩步接過琴弦,“你等我會兒,我去裝上,他們馬上上臺要用。兩分鐘,我就回來。”

季眠應了一聲,她就立馬跑了。

後臺跟前面不一樣,安靜了很多,雖然還有隐隐的喧嚣音樂傳來,但并不吵鬧。

季眠等了片刻,發現旁邊是個舞蹈練習室,應該裝的是單面鏡,她可以看見室內的場景,但是屋內的人似乎看不見她在外面。

裏面現在聚着幾個少年,季眠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把杆上的姜妄。他坐在那裏,雙腿懸在半空,弓着背垂着眼,拿着手機,不知道在幹什麽。

他剛好面向着單面鏡這邊,但卻垂着頭,劉海蓋下,看不見神情。

他旁邊有一群男生在跳舞打鬧,一個個都又瘦又高,穿得也很有感覺,看樣子是個什麽舞團的。

大家都嘻嘻哈哈的鬧,只有他坐在那裏,看起來有些落寞。

有人遞給他一支煙,他接過來咬在嘴裏,沒點,然後繼續低頭看手機。

他擺弄一下手機,季眠這裏就響起了信息提醒。

姜妄:【小矮個,作業寫完了嗎?墨跡死了。寫完了,跟我說會兒話啊,就聊五塊錢的,不耽誤你。】

還是吊兒郎當的不正經語氣,跟他現在落寞的樣子完全不搭調。

如果不是看見,季眠收到這條消息時,估計會猜他肯定是邊打牌邊跟朋友瞎扯,熱熱鬧鬧的玩兒着,抽空發了這麽一條信息。

季眠看着這條消息,心裏像是被誰抓了一把似的,皺皺巴巴的,怎麽都不太舒坦。

她沒有立刻回消息,猶豫了一下。

那邊姜妄等了片刻,估計是沒等到回信,就把手機揣兜裏,從把杆上跳了下來。

他一下來,一堆跳舞的男生就圍住他了,一群人不知道嘻嘻哈哈說了什麽。

剛才一直沒什麽表情的姜妄舔舔唇笑了。

季眠一時有些愣,剛才總覺得少了什麽,原來她在等這個笑,恣意又嚣張,才像姜妄啊。

姜妄笑了起來,彎腰撈起地上的一頂鴨舌帽扣上,他将帽檐壓得很低,只露出薄而紅潤的唇,和流暢漂亮的下颌線。

季眠反應過什麽,立刻往練習室門口走,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幾乎小跑了起來。

她還是慢了一點點,推開門時,能聽到音樂撲面而來,能看到一身黑衣,帶着帽子的姜妄随着音樂最後頂了一下胯,然後漫不經心地舉一下手,再垂下,算是結束了。

他擡手的一瞬間,衣服下擺揚起,露出一小節結實流暢的腰線,轉瞬即逝。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現在男孩子比女孩子還能扭。季眠居然有一點點臉紅。

姜妄跳完,屋內一群人起哄——

“卧槽,騷還是我妄哥騷,好腰!”

“哥哥的腰不一般。”

“我看見有腹肌吧。”

“說肌不說吧,除了腹肌,還有什麽把?”

“卧槽,騷死你們。”胥霆沖姜妄笑,好久沒見姜妄這麽笑了,他也挺開心,開始耍賤,“妄哥,我跟他們那些垃圾不一樣,我沒那麽騷,我就摸摸腹肌就行。”

“你他媽惡心不惡心?”姜妄嫌棄地嗤笑,“讓你摸摸胸肌要不要?”

胥霆裝模作樣真要摸。

“滾!這是我媳婦兒才能摸的,你他媽想什麽好事呢。”

一堆人又哄笑起來,“騷不過,騷不過。”

季眠原本想進去找姜妄的,但一堆男生在說這些半葷半黃的話,她躊躇了一下,沒好意思進,想等他們鬧完再進去。

這時,突然有人跑到了練習室門口,“讓一下。”

儲顏說了一句,擠開她,跑了進去。

她拎着杯奶茶,臉紅紅地跑到姜妄身邊,把奶茶遞給他。

季眠覺得不太合适進去了,準備關門離開。

張可可卻突然出來了,喊道,“眠眠,走不走?我送你。”

她沒走過來,站在走廊那邊喊的,聲音不小。練習室的門也開着,裏面的人自然聽見了動靜。

姜妄頓了一下,回過頭來,看見站在門口,握着門把手的季眠。

兩人目光隔空撞上,季眠遲疑了一下,随即沖他笑了笑,然後掩上門。

“回去的,走吧。”

屋內安靜了一瞬,胥霆這群人都知道現在季眠是姜妄的逆鱗,碰不得。

姜妄也愣了一下,随即暴躁地罵了句髒話,一下推開儲顏遞來的奶茶,“我靠,沈盎就在樂器室,你他媽自己給去。”

他吼完,撈起自己的外套,一股風似的跑了出去。

屋內衆人有一瞬愕然,沈盎舞團的這幫人不太明白什麽情況,怔怔問胥霆:“姜狗發什麽瘋?幹什麽去了?”

胥霆揉了揉太陽穴,道:“找虐去了吧。”

張可可把季眠送到小區,自己又就着打的車回天河了。來回一趟挺快,不到一個小時。

季眠獨自走回公寓,還沒到十一號樓,遠遠就看見樓門對面的路燈下站着個瘦高的人影。

路燈沿路邊一字排開,将一條無人的馬路照出分割的明暗光斑。

少年垂頭靠在燈柱上,燈光打下的影子遮了他的神情,陰影中,有一星燈火明明滅滅。

察覺到季眠的出現,姜妄第一時間把煙扔掉碾滅,然後才擡起眼看她。

兩人默默對視一眼,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季眠安靜地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把踩滅的煙蒂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你這樣不會被發現?”

她打車回來的,而姜妄居然能跑到她前頭來,還抽了快一支煙,肯定不是用正常方法回來的。

姜妄低眼看她,頂頂臉頰,賭氣道:“會啊。”

“那你還這樣?”季眠擡眼,認真看他,是真真實實的擔憂。

姜妄被她這種真誠的目光弄得有點不自在,摸摸鼻子,嘟囔道:“誰叫你讓我着急的?”

姜妄這幾天心裏都特別不舒服,要說有什麽争執分歧值得生氣的矛盾,好像也沒有。但就是心裏悶着氣,感覺又濕又重,難受的厲害,幹什麽都提不起興趣。

季眠看他這會兒落寞的樣子,又想起他剛剛跳舞時恣意的笑容,默默嘆口氣。

“我沒有要讓你着急。我是去給可可送東西的,本來就是立刻要走。”

“你就是故意讓我着急。”姜妄又開始耍賴,“讓我看一眼,然後你就跑,故意的?!”

“沒有,我沒打算讓你看見,可可她……”

季眠還在老老實實解釋,姜妄看着她的目光卻越來越不對勁,甚至開始笑了起來了。

“你笑什麽?”

姜妄堵在心頭好幾天的那口悶氣,好像就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消,他舔舔唇,彎腰湊近一點,問:“所以你在偷看我?”

季眠:……

“沒、沒有。”

“沒有,你臉紅什麽?”

季眠臉更燙了,甚至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擋。

“我不跟你說了,我回去了。再見。”

季眠慌慌張張垂下眼,轉身要走,被姜妄一下子抓住胳膊。

“害羞?”

“你不要亂說。”

姜妄嘆口氣,彎腰歪頭,從側面捕捉她的目光,他感嘆般道:“季眠啊,你這麽老實巴交的,怎麽就不能對自己老實點?”

季眠一時沒反應過來,睜大眼怔怔看他,“什麽?”

姜妄牽牽唇角,笑容一點點擴大,“你說呢?”

季眠心一慌,推開他,“別逗貧了,我回去了,明天要上學。你也快點回去。”

她掙脫開他,自己朝馬路那邊跑去。

姜妄看着她的背影,沒忍住,喊了一聲。

“喂,季眠。”

季眠停住腳步,回頭看他。清瘦的少年靠在燈柱下,隔着馬路看她,燈光落在他黑色的眸子裏,亮得驚人。

他盯着她看,舔舔唇瓣,說:“對我笑一下吧。”

季眠愣了愣,并不打算理他,但不知為什麽就抑制不住的翹起了嘴角,越翹越高,難以控制。

姜妄怔一下,站直了身子,也跟着笑了起來,眼角眉梢都是歡愉。

他問:“就不能對自己老實點,其實你也挺喜歡我的,對吧?”

季眠沒回,一股氣跑回了單元樓。她心跳很急,腿也在發軟,還沒跑進公寓,只到樓梯拐角,姜妄看不見的地方,就堅持不住蹲了下來。

她保住自己的膝蓋,低着頭,一個勁地笑。

傻笑的除了她,還有樓下的姜妄。

他自己低着頭悶笑,那股喜悅就像咕嘟嘟冒着泡的汽水,甜滋滋的很上頭。

他來回溜達兩圈,還是沒辦法平靜,拍了拍身邊的燈柱,“柱兄,上次喝醉抱着你折騰了半天,真是不好意思啊。為了表示歉意,跟你分享個好消息,剛才沖我笑那姑娘,你看見了嗎?我媳婦兒!以後就是你嫂子了!”

他說完,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靠在柱子上,同手背捂着眼笑。

寂靜夏夜,少年低沉壓抑的笑聲擴散開來,緩緩傳進一樓拐角處某人的耳中。

季眠将臉埋進膝蓋間,耳根都紅透。

被迫嫁給死神腫麽破[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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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也喜歡我吧 能不能老實承認,其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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