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0
“小歆子，你怎麽樣？”寧橙握住聶歆的手。
聶歆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我沒事。”
聶歆雖然嘴上說着沒事，但還是一杯一杯地喝着桌子上的酒。她覺得心裏好像空落落的，迫切需要什麽來填滿。
T臺上的燈光随着音樂節奏卡點，模特們身着各色新穎的衣服展示。聶歆在一群群閃過的大長腿中，看到了T臺另一頭的楊皓。縱然場景幽暗，聶歆還是清楚地看到唐月兒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而楊皓的手則是搭在唐月兒的腰肢上，有意無意地摩挲。
仗着媒體的焦點都在T臺走秀上，就在背地裏蜜裏調油，還當着她這前女友的面！聶歆現在一想起楊皓睜眼說瞎話“歆歆，我是愛你的”就一頓幹嘔，胃裏就跟放鞭炮似的。
渣男！
聶歆罵了一句，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随後又給自己倒滿。
晦氣！
聶歆又喝了一杯，又倒滿。
我呸！
聶歆将酒杯重重地擱置在桌面上，她的手因為過度飲酒而有些顫抖，卻依舊固執地伸向未開封的紅酒瓶。
“行了小歆子，別喝了！”寧橙一把拉扯開聶歆的手，給徐弈使眼色，讓他把酒瓶都拿走。
寧橙将手搭在聶歆肩上，試圖通過晃動使她保持清醒。可聶歆此刻就如一朵枯萎的花，歪七扭八地癱軟在座椅上，任憑寧橙怎麽搖晃，都是軟綿綿的。
寧橙嘆口氣，看着聶歆這副模樣，她就忍不住想起當年的自己，也是如此，為了一個渣男哭得天昏地暗，醉得如泥巴。其實說到底，就是不甘心。作為她好閨蜜的寧橙，又豈會不知道她在這段五年感情裏的付出之多？
T臺展示到一半時，寧橙推了一把聶歆：“小歆子快看，輪到我們Binaural的服裝展示了，這可都是你自己設計的服裝！”
寧橙原以為聶歆會清醒過來，轉移注意力到展示上，沒想到她依舊軟趴趴的，只是從癱軟地躺着變成了癱軟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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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歆現在腦子一片混亂，她勉強聽清寧橙的話。她單手撐在腦門上，兀地打了個酒嗝，恰好與音樂節奏卡上。
T臺的燈光映在她的面容上，她臉頰兩側的酒暈格外紅潤，如冬日雪景裏兩簇鮮豔的紅梅。她兩眼無神地望着T臺上走過的男模，剛準備睜大眼睛，偏偏又被臺下攝影師的閃光燈刺得生疼，她只能迅速閉上眼。
剛才臺上走過去的男模穿的是發布會宣傳片裏許川燃的那一身，聶歆匆匆的一眼還沒來得及看得真切，于是腦海中便自然而然地帶入了許川燃的臉。
寧橙伸手攬過搖搖欲墜的她，只能無奈地嘆口氣道：“算了小歆子，你還是好好睡一會吧。”
聶歆趴在寧橙的肩頭，撐着意識道：“小橙子，我剛才好像在臺上看到燃燃了。”
“燃燃？”寧橙疑惑，擡眼往T臺上望，知道聶歆看錯了，哭笑不得道，“我看小歆子你就是想他了！”
“唔……”聶歆支吾一聲，沒聽清寧橙說什麽，只覺得頭有些痛。
寧橙拍拍她的背：“你這個樣子還是別繼續參加宴會了，我幹脆叫燃燃過來把你送回去吧！”
聶歆昏昏沉沉的也沒答話，寧橙就自作主張地給許川燃發微信：“燃燃你現在方便嗎？小歆子喝多了你能來接她嗎？”
寧橙其實對許川燃根本沒抱什麽希望，因為他那烏龜爬似的回複速度。寧橙待會還有個宴會，新劇導演請她和徐弈一起交流合作，所以在時間上的安排會很棘手。但寧橙已經做好推掉宴席送聶歆回去的決定了，她必不可能放任聶歆一個人不管不顧。
然而，出乎意料的，許川燃回複了：
“發個位置給我。”
寧橙盯着這條幾乎秒回的消息，突然間更加确定了什麽。
這小子肯定喜歡小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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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歆也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了多久，只是朦朦胧胧間好像聽到了秦煦的聲音。
許川燃發微信說他已經到門口了，因為有保安檢查入場券，所以他進不來。寧橙卻在“如何搬運聶歆”的問題上犯了難。徐弈和楊皓直接被她排除掉了，現場也沒有她認識的靠譜異性。
恰巧秦煦要趕回去錄綜藝，他見寧橙拖着聶歆出大廳很是費力，便主動提出幫忙。
寧橙認得他是聶航的隊長，而且剛才還用自己的西服給聶歆解圍，便覺得他還算靠譜，于是同意了。
“失禮了。”秦煦禮貌地微笑，他将聶歆的一只手繞過自己的後頸，随後抄起聶歆的膝蓋，一個公主抱抱起。寧橙在一旁拾起滑落的西服，将它搭在聶歆的胸前。
電梯很快到達一層，秦煦抱着聶歆來到入口，遠遠地就見門口站着一個修長的人影。
這裏離A大很近，而許川燃收到寧橙微信時正好在A大附近的球場練球，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宴會入口，因此身上還穿着沒來得及換的球衣，球衣外随意地套了件拉鏈衛衣外套，背上背着鼓鼓的球包。
入口的燈光不及宴會大廳明亮，卻在他身上打下柔和的光影，發絲間的汗水也反射晶瑩的微光。他的臉一半在光線裏，一半在陰影裏。
直到秦煦走近了些，才看清許川燃的臉。
那一瞬，秦煦眸底閃過訝異，但他随後恢複平靜：“是你？”
許川燃在見到秦煦那刻起，整個眉頭就擰在了一起，眼裏是尖銳的冷意。周遭的氣壓随之降低，就連空氣似乎都凝固成冰。
寧橙見狀一臉懵，這是什麽個情況？他們之前認識？
她見秦煦好像是一點也沒有要放開聶歆的打算，于是主動提起：“謝謝你啊秦煦，你把小歆子放下來吧，我來就行了！回頭我給你們WIHO打call！”
秦煦微笑點頭，将聶歆放下地面，但他的餘光卻一直冰冷地停留在許川燃的身上。
寧橙攙扶穩聶歆，忙招呼許川燃：“燃燃快！我扛不住了！”
許川燃上前，從寧橙懷裏撈過聶歆，一把将她橫抱起。
聶歆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轉，她的腳剛落地，立馬又再一次騰空，整個人飄忽忽的。但她随後聞到了熟悉的椰奶香，還混雜着絲絲汗味，內心的不安便少了些許。察覺到自己的雙臂擺放不太舒服，聶歆主動将雙手搭上許川燃的肩。
許川燃的注意力并沒有在聶歆這邊，至始至終他的視線都未曾遠離秦煦。他的目光如鋒利的小刀，試圖刮碎秦煦臉上毫無溫度的笑容。
寧橙真是覺得奇了怪了，這兩個人怎麽回事？她催促道：“燃燃快別杵着了，快給小歆子送回去！你不是有備用鑰匙嗎？”
許川燃下意識地抱緊聶歆：“那我先走了。”
寧橙揮手：“去吧！去吧！”她注視着許川燃離去的背影，內心的大石頭總算懸下來了。她随後一臉姨母笑：小歆子，我只能幫你到這步了，剩下的你自由發揮！
秦煦嘴角扯出冷冷的弧度，一聲嗤笑很輕，融入沉沉的夜色裏。
許川燃抱着聶歆在路邊等車，雖然是早春，但夜晚的風還是有些許涼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覺得聶歆的身子像個小火爐一樣，滾燙灼燒着他的臂彎。
聶歆的頭貼在他的左胸膛上，迷迷糊糊間聽見他鮮活的心跳。聶歆勉強有力氣睜開眼睛，看到他的下巴和高挺的鼻，在路燈的照耀下，就像鍍了層金，耀眼得很。她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喉嚨裏就像糊了一層痰，沙啞到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許川燃低頭看着懷裏的她，皺着眉頭，眼底深處滿是擔憂。她怎麽喝得這麽多？
聶歆不想看見他皺着眉的樣子，伸手想撫開，卻無力地扒在他的臉上。她的掌心貼在他柔軟的唇上，霎時覺得那一塊地方如玉石般溫熱了起來。
聶歆的雙頰一片緋紅，因為酒精的作用，她的雙目愈發迷離。微眯的美眸和微微上挑的眼線所透露出的風情，就像一杯醇烈的酒，讓人欲罷不能。
他喉結滾動，攬在她腰間的手也不禁緊了三分，卻沒敢繼續低頭看她。
一輛空的士停在面前，司機見許川燃沒手，從車內替他開了門。
“謝謝！”許川燃将聶歆抱到車內，随後關上車門，繞到另一邊坐進出租車後排。
司機見夜裏一個男生抱着一個醉酒的女生打車，也是特地留了個心眼：“小夥子你女朋友啊？這是要去哪裏？”
許川燃剛想說“去祥馨皇苑”，他忽然想起沒有帶聶歆的備用鑰匙，于是愣了兩秒後改口道：“師傅，去F小區。”
那司機一聽不是酒店和啥偏僻的地方，心裏便踏實一些。F小區他知道，A大的很多大學生就在那租房子住，估計這一對也是吧。
聶歆身上還披着秦煦的西裝外套，許川燃的視線在上面停留一會，乍然想起剛才秦煦只穿了件白襯衫。他的眸子泛着冷意，随後便将那件西服扯開，丢落在地。
聶歆的禮服是抹胸的設計，沒了西服外套，她白花花的肩頸便裸、露在空氣中。聶歆在鎖骨處上了層高光，而她胸前的那團酒漬就如同色號最深的鼻影，黑糊糊地暈成一團。
許川燃劃開衣服拉鏈，将自己身上的衛衣外套脫下，蓋在聶歆的身上。
聶歆只覺得肩頸一重，那件衛衣暖暖的，還留有他的體溫。
她不安分地動了動，恰巧司機又是一個右拐，聶歆整個人因為慣性朝左倒，跌進了他的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