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 30

聶歆聯系了洛伊奇餐廳，餐廳表示不方便透露該員工的身份信息，只是告知她會給她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還有金額賠償。

聶歆覺得那替罪羊十有八、九就是燃燃，于是心裏倒是開始不舒坦。大概是她前些日子在許川燃家裏吃香喝辣，卻不知情他身負債款。她問過餐廳那邊了，違約金十萬。

他一個大學生，哪裏拿的出那麽多錢？

聶歆随後去了一趟灰淖音樂酒吧，和店老板取得聯系。

再次步入這家酒吧，沒有許川燃牽着她。聶歆視線昏暗，耳邊的音樂聲十分嘈雜。她沿着記憶貼着牆走，穿過海盜船裝飾品旁的小木門，走上樓梯。

“歡迎光臨。”長發男子坐在二樓吧臺裏，依舊穿着那件皮夾克，帶着墨鏡，嘴裏叼着煙。

他見到聶歆，有些驚訝，還特地摘下墨鏡看了兩眼。

聶歆今天也不是來喝酒的，但她還是點了杯簡單的檸檬朗姆。她坐在吧臺前的高腳凳上，看着那長發男子調酒。

杯壁插上一片檸檬，那長發男子随後将檸檬朗姆遞到聶歆面前，懸浮的冰塊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聶歆看了他一眼。

那長發男子和她對視，突然就笑了一下：“是想問燃燃的事？”

聶歆倒是有些驚訝，既然他稱呼許川燃為燃燃，那麽他和許川燃的關系一定不一般。聶歆又仔細打量了他，年紀有些大，能給許川燃當爸，胡渣很性感，後頸處有塊音符的刺青。

“嗯。”聶歆點點頭。

他抽了一口煙，吐出煙圈，似乎頗有感慨：“燃燃從沒帶女孩子來過灰淖，你還是頭一個。”

“您和燃燃……”聶歆試探地問。

那男子笑了笑：“我是他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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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聶歆看着覺得他倆長得不像。

“不是親叔。”那男子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燃燃他爹從前跟我一個樂隊的，我比他爹小，燃燃管我叫叔。我姓葉，你可以叫我葉叔叔。”

樂隊？聶歆這才發覺面前這個男子的面容很眼熟，是灰淖樂隊的鼓手。而他們樂隊的吉他手，聶歆有印象，姓許，應該就是許川燃的父親。

“上次他背着吉他來找您，說是斷了根弦來找您換。”聶歆微抿一口酒水，絲絲冰涼在舌尖化開。

“他是這麽跟你說的？”葉叔叔有些詫異。

聶歆一見他表情，便知道許川燃對她撒謊了，“燃燃是不是把琴賣給您了？”

葉叔叔看了她一眼，望着一樓的歌臺，嘆了口氣：“不算賣吧，放我這抵押着。”

聶歆已經大概知道了，她又喝了一口酒，感覺心裏有些悶悶的。滿腦子都是許川燃喊自己姐姐的樣子，滿耳朵都是他的聲音。

“燃燃說你是他朋友？”他說。

聶歆的思緒被拉回，隔了兩秒才回複：“嗯。”

“那你知道他攤上什麽事了嗎？”葉叔叔掐滅煙頭，“燃燃他那把琴可是攢了很久的錢才舍得買的，就這麽抵在我這了。”

“說來話長……”這個問題聶歆不太好回答。

葉叔叔看她皺眉，便知道這事複雜。他嘆了口氣道：“燃燃這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他總是什麽事都憋在心裏，什麽事都自己扛。還是上學的年紀，又要養自己又要養妹妹，明明不用這麽辛苦的……我這個叔叔又不是不能指望。”

聶歆聽了也覺得不是滋味，“冒昧問一下，燃燃他父母……”

“唉。”葉叔叔說，“他媽生他妹哪會兒難産去世了，他爸……樂隊解散後就酗酒賭博，我看了都來氣。所以燃燃就帶着他妹獨自生活了。其實我來A市開酒吧，很大程度上也是想幫襯他一二，只是燃燃這小子……”

他沒說下去，但是聶歆明白。許川燃骨子裏的那份傲氣她能感受的到，如今是真的沒辦法了才會将琴抵在葉叔叔這兒。

“葉叔叔，我今天來找您的事，您別告訴燃燃好嗎？”聶歆端着酒杯道。

葉叔叔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行的，不過既然他跟你說是來換弦的，那這事兒他可能是不想讓你擔心。”

聶歆點頭，灌了半杯酒入肚，才提起包離開酒吧。

走出酒吧，心情很不好。雖然她早就猜到許川燃家境不太好，卻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子。

聶歆本來想聯系洛伊奇餐廳讓他們那邊不必追究他的責任了，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妥當。照許川燃的性格，沒準兒會生比“五星酒店三千元”更大的氣。于是她只是撥通了電話，讓餐廳那邊不要給許川燃施加壓力，“分期付款”就行。聶歆這邊則是準備把那十萬違約金，拆分進他的薪水裏，慢慢地退給他。這樣一來又能照顧他男孩子的那份自尊心，又能緩解些他的生活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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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微博上又發生了兩件熱度比較大的事。

第一件是楊皓發表了聲明，言辭誠懇地承認自己腳踏兩只船的事實，并對自己所做的事做出忏悔。底下網友當然不買賬，一口一個“渣男滾出娛樂圈”！

說來也搞笑，楊皓近日上映的那部新電影就是個青春文藝片，楊皓在裏面飾演深情男主，對年少的白月光愛而不得而最終錯過留下遺憾。雖然網上很多人聲稱不再看楊皓演的任何東西，但是那部電影的票房卻很高，楊皓這波塌房事件倒是意外成為一種反向營銷。觀完影的網友直呼有代入感，劇裏劇外一起狂噴渣男舔狗，楊皓直接從實力派演員步入黑紅流量明星的行列。

雖說黑紅也是紅，但總歸是名聲不好聽，以後再有什麽新劇導演也會有所計較，娛樂圈內可替代楊皓的男演員數不勝數，幹嘛非得找一個德行有失的呢？若是楊皓沒有對策，再想翻身洗白怕是有些難了。

第二件事是跟Binaural有關。有小娛樂博主在網上煽風點火，爆料Binaural旗下模特賣身上位，網傳徐弈和Binaural簽約之前就和各大金主私下有聯系，深夜和金主幽會酒店，才在模特圈有一席之地，并含沙射影Binaural品牌主理人聶歆也是金主之一。而徐弈和寧橙是情侶關系，寧橙又和聶歆是好友關系，一些無良小媒體又開始捕風捉影二人共享一個男人。

前腳剛處理完“小三”事件，現在又冒出來個“共養一男”事件，聶歆真的是被整的頭都炸了。

前幾日，聶歆細細分析了一波，和楊皓餐廳約談照片洩露的事應該是Binaural的對家做的。而Binaural最大的競争對手就是Eno。她上次在網上搜洛伊奇餐廳時無意間瞟了一眼服務生的制服，恰巧是Eno承包的。那張照片乍一看像是手機拍攝，因為晃動而像素不佳，但是如果他們在制服裏動了手腳，用針孔攝像機啥的捕捉到服務員的視角，也未必拍不出這樣的照。那攝像頭長得跟紐扣似的，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Eno是A市的服裝老牌了，而聶歆的Binaural還僅僅是剛初出茅廬的新品牌。可能是Binaural的迅速崛起讓Eno感到有壓力了，Eno後繼無人，想盡快掃清障礙奠定A市服裝品牌不可動搖的地位。

商業競争無可厚非，但搞這種惡心的操作可就過分了。

當然以上也僅僅是聶歆的猜測，要想求證倒是蠻難的。Eno那邊既然做的出這種事，必然有把握全身而退。聶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季末時尚周上用實力說話，告訴對家們，Binaural是一匹勇往直前的黑馬！

而這次“共養一男”事件，聶歆立馬想到了楊皓。上次在沙龍宴會上，楊皓耐人尋味的語氣至今聶歆還能回想起。

-“我也是沒想到，你們姐妹倆還共用一個男人。”

此事件一出，意味着楊皓和聶歆徹底撕破臉了，他垂死掙紮時也不忘拉個墊背的。楊皓上次來聶歆別墅找她，恰巧徐弈也在，估計那時楊皓就記恨上他了。

看看，這五年感情，是怎麽從相看歡喜走到想看兩厭的，這個愛又是怎麽生出恨的！

啧啧！

如今Binaural正在勢頭上，聶歆前腳剛經歷過一場網暴，網友們還處在誤會錯小三的心疼氛圍中，再加上徐弈的咖位小并且這個瓜沒有照片、視頻啥的有效證據，網友們倒是沒有對聶歆過多苛責。

更有網友诙諧地調侃道：“富婆嘀嘀，我也不想努力了，求包養。”

幽默歸幽默，大衆對吃軟飯這種事情還是挺不爽的。徐弈成了本次事件的最大受害人，網友還扒出了他過去在悅空的一些黑歷史。

寧橙第一時間發布聊天截圖：“已分手六天，勿擾。”怕網友們不相信，還跟聶歆學的放出了分手錄音。

底下網友評論道：

“寧橙姐姐又要換新衣服了？”

“我覺得這男的一般般，何德何能被兩個富婆包養？希望姐姐下一個眼光放高點。”

“好家夥，那個賭一個月的還是賭多了！下次大膽點，賭半個月！”

……

雖說這事浪花不大，但畢竟還是負面的，聶歆跟在寧橙後面，發表了态度：“模特徐弈已于六天前向我司遞交離職申請，Binaural與其正式解約。特此聲明：Binaural人員的錄用一直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則，并不存在網傳的‘賣身上位’。Binaural對惡意造謠生事者将始終保留追究其法律責任的權利！”

“Binaural作為一只年輕的團隊，迫切需要新鮮血液的注入。A市春季校園招聘即将啓動，我們為年輕有幹勁的你們預留了很多崗位。還在等什麽？快點加入我們！Binaural期待和每一個有趣的靈魂相遇，也誠邀你們一起放肆青春！”

聶歆倒是又蹭了波熱搜的關注度，給即将到來的招聘會預熱。網友的聚焦點也從吃瓜轉移到了Binaural的招聘上。

聶歆随後在微博上發布了Binaural的簡介、招聘職位和條件，以及相關的薪資待遇，已經有不少感興趣的應屆畢業生躍躍欲試，向聶歆發送私信咨詢。

聶歆耐着性子一一回複，告知他們可留意A市春季校園招聘會的具體流程。

忙碌到中午才抽空休息了會。吃過中飯後，工廠那邊制作完的新品樣衣已經送了過來。

聶歆按照許川燃的時間安排了拍攝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