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 58
小葡萄跟着許川燃一起跑過來，它撲騰抖落身上的沙子，又露出蓬松的毛發。
許瑤瑤忍不住上前去摸一摸。
小葡萄好像挺喜歡許瑤瑤的，每次她小手伸過去，它就冒傻氣，吐出紅舌露出癡兒般的笑容。
許川燃看了眼，拉了把小葡萄，換了只手牽。
聶歆沒說話，依舊哀怨地看着他。
“嗯？”他歪着頭對她笑。
“晚上再跟你說。”聶歆道。
許川燃看了眼在地上玩沙子的許瑤瑤，走到聶歆身側輕聲道：“我跟姐姐又不睡一個房。”
哦對，聶歆想起來了。
劇組的住宿統一安排在三中附近的酒店，主演都有自己的單人間，配角和工作人員的住宿稍微要委屈一下了。
聶歆和許瑤瑤還有小葡萄不住酒店，她另外找了家風景雅致的民宿。作為金主爸爸的她，本來也想讓燃燃和自己一起住民宿的，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太好，顯得他搞特殊，于是就只能無情地把他一個人丢在酒店。
許川燃挑眉笑了笑：“姐姐是不是又準備晚上爬床過來？”
聶歆瞪他，在他臂彎上戳一下：“臭弟弟！”
《潮海》那幾個主演，聶歆看過了，都是顏值高的新人演員，只有燃燃不是科班的，所以此時還能這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海灘邊，沒有引起聚衆效益。微博三十萬粉其實也不過是個小網紅的水平，走在大馬路上都認不出。
聶歆又在海灘邊玩了一會，才打車回到民宿。小葡萄另外給它安排了屋子，聶歆晚上是跟許瑤瑤一起睡的。
這次從A市過來，她給瑤瑤帶了好多好看的小衣服。她已經逐漸感受到養女兒的歡樂了，天天把瑤瑤裝扮得跟個小公主似的，各種發型也換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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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瑤瑤說話奶聲奶氣的，就跟糯米團子一樣可愛。誰能抵擋住萌萌的五歲小孩冒着水汪汪的大眼管你叫姐姐呢？
聶歆扛不住了，甚至男朋友都有逐漸失寵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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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機儀式是在第二天上午，地點是在景色優美的三中，制片人、出品人、導演、主演、校方領導等等一籮筐的人參與進行。
聶歆跟着衆人上了炷香後，留影紀念，随後就拉着瑤瑤去逛校園了，男朋友托管給劇組她很放心。
開機當天就開拍了，劇組已經都提前跟校方協商好了，因此頭幾天的戲幾乎都是宏觀場景，需要很多群演參與的那種開學典禮、校慶會等等。
不過，第三天晚上，男朋友有一場還挺出風頭的戲。徐振因為唱歌好聽，在女一的慫恿下報名參加了學校的十佳歌手比賽，這場戲會有徐振同學的一個心理變化。
因為徐振同學本來是不稀罕搞這些花裏胡哨的，是扛不住女一的期待，他才會報名參賽的，并且在初試的時候，會有一段清唱。
晚上聶歆去探班時，正好洪導在跟主演們講戲，包括站位、走位等等。
聶歆這次又跟五年前一樣，站在教室的門口，一眼又逮住了那個上課開小差的男孩。
許川燃一身藍白校服，在一群人的包圍下，對她揚了揚唇角，黑曜石般的雙眸瞬間明亮了起來。
餘妙儀就站在他身側，手裏拿着臺本，察覺到聶歆，她的視線也落到了聶歆的身上，對她禮貌地笑了笑。
她本來就生的好看，走的路線還很清純，潮海中學不允許女生披頭發，所以她的頭發梳成了馬尾，藍白校服加身，說不出的青春洋溢。她的身高目測165，和聶歆差不多高，比許川燃矮了一個頭多，就挺不錯的身高搭配。
聶歆匆匆看了一眼，離開了拍攝教室，她怕站在那裏會給到許川燃壓力。
等到她逛一圈回來之後，聽見教室裏傳來他清唱的聲音。
直到導演喊卡，周圍才爆發出驚豔的誇獎，聶歆站在過道裏，看見餘妙儀湊到他身旁道：“唱得挺好聽呀！感覺你是有受過專業的指導的，以前有參加過音樂類節目的選拔嘛？”
許川燃皺眉，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有參加過。”
餘妙儀見他表情，以為是當時取得的成績不理想，便沒有再多問什麽。
主演們開拍前都進了微信小群，彼此之間也都相互認識了一下，再加上年齡相仿，都很容易就混熟了，甚至還都互相添加了微信。
她知道聶歆是許川燃的老板，也是這部網劇的投資人之一。上次WIHO最後一期團綜播出時，她也有看到許川燃的熱搜，所以對于這次他飾演男二，倒是并不覺得很驚訝。
聶歆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突然接到了程叔叔的電話。
她朝許川燃打了個手勢，就離開拍攝點尋了個偏僻的地。
“喂，程叔叔？”
“我現在在H市呢。”
聶歆看了看天：“安排我歷練的事等我回去再說吧，我這邊這部小網劇大概七月底的樣子才拍的完。”
聶歆挂完電話，收到了許川燃的微信。
“怎麽了？”
“沒事，安心拍戲。臺詞都記着的吧，徐振同學？”
“徐振同學很高冷。”
聶歆笑，她看過劇本了，徐振确實很高冷，話少，臺詞少。
關于她想接手雙耳娛樂這件事，聶歆還沒有跟許川燃說，怕會給他帶去更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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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尾的最後一天，拍的是男主和男二的球賽戲份。
聶歆帶着許瑤瑤去探班時，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印有“潮海中學”球衣的許川燃，只不過他背後的名字變成了大大的兩個字：“徐振。”
仿佛又回到了WIHO和A大的球賽場上，他發間的汗水在陽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
只不過這一次，不會再只是短短幾秒的側顏。
而是所有的進攻，所有的防守，所有的扣籃……
一遍下來，洪導稍微沉默了一下，覺着徐振同學有些過于耀眼了，襯托下來，男主就顯得平平無奇。
于是這條又重拍了一遍，給到男主更多的視覺重心。
球賽的戲份拍完後，幾個主演都精疲力盡的，本來是安排先休息一下，拍女主的戲份的。
可是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海濱城市就是這點，海洋性氣候很典型，上一秒可能還有點小陽光，下一秒可能就飄起小雨。
幾位主演小有名氣，有助理幫忙打傘挪到了室內的休息區。許川燃撩了把濕漉的頭發，剛撿起觀衆席上的外套，就被導演喊住了。
說是覺得他現在的狀态十分好，想着把徐振作為體訓生訓練時的場景先拍了。
聶歆瞧着這雨還在綿綿的下，突然有些不忍心。
許川燃倒是沒覺得什麽，說了句：“行的。”
他去換衣服時，抽空給聶歆發了條消息：“下雨了，姐姐帶瑤瑤回去吧。傍晚要是天晴了，來上次那個海灘聽我彈琴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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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晴。
聶歆懷裏揣着保溫杯，赤腳走在柔軟的海灘上。
她換了件Binaural的夏季新品，霧藍色碎花連衣裙，布料是那種很輕盈的網紗，裙擺蕩漾着一種法式風情，吹着海風很飄逸。
她遠遠就看到許川燃盤腿坐在一塊巨大的礁石後。礁石是像煙灰一眼沉的暗，而他的T恤，是一種泛舊的奶黃。
他吹着海風，眺望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風把他黑色的短發吹得亂七八糟，而他優越的側臉輪廓卻越發清晰。
聶歆踩着細沙走到他身側，他才回過神，把腿邊的吉他挪到另一邊，給她讓出位置。
聶歆側身坐下，把保溫杯給他遞了過去。
“什麽？”他問。
“好喝的東西。”聶歆笑，“快嘗嘗。”
他又看了她一眼，半信半疑，接過杯子，擰開蓋，聞到一股中藥味。
“板藍根？”
“是呀。”聶歆本來還笑着，突然變了臉，兇巴巴地瞪着他，用老板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快！喝！”
許川燃拗不過她，一口喝完了。
“給你擦擦！”聶歆抽了張手帕紙，幫他擦去了嘴角的藥漬。
擦完把紙巾揉成團，卻發現自己穿的是裙子沒地方塞，随手丢垃圾就更不行了。
“給我吧。”他提走聶歆手裏的紙團，一下子塞進了褲子口袋裏。
聶歆湊到他跟前，在他嘴角處輕輕吻了一下，才緩緩離開他：“別感冒了。”
“不會的。”許川燃牽過她的手，“我讀高中下雨天也經常訓練的。”
他看向遠方的蔚藍，好像在說什麽家常便飯的事。
沉默了一會兒，他又道：“那天，你問我覺得徐振同學怎麽樣……”
“怎麽樣？”聶歆順着他的話問下去。
“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這麽做的。”
聶歆擡頭看向他，卻見他嘴角微揚，笑容被風吹進大海的鹹濕裏：“但很幸運，我不是他。”
她垂眸，緊緊地反握住他的手。
“燃燃。”
“嗯？”
“我有些難過。”
他猛地轉過頭：“怎麽了？”
聶歆将視線從海面上移回：“就是覺得，錯過了你的高中生涯有些遺憾，想恨不得晚出生四年。”
“這樣就可以陪着你一起長大了……”她彎起膝蓋，靠在礁石上，靜靜地看向他。
許川燃轉過臉，抓了一捧細沙灑在腿上。
風把細沙吹起，吹到聶歆霧藍色的長裙上。
很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突然，他開口道：“給你看個東西。”
“什麽？”聶歆擡起頭。
他從褲子口袋裏摸出手機，解鎖屏幕，點開了微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