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Chapter 57
整個酒吧爆發出一陣起哄聲,葉叔叔也擡頭看了眼聶歆,露出長輩獨有的慈祥關懷牌微笑。
周铠看着聶歆趴在護欄上一臉激動,黑着臉一聲不吭地把杯裏的酒喝完了。
抒情的民謠吉他掃弦響起,許川燃換了一種輕松的風格彈唱。
聶歆冒着星星眼一直趴在護欄上看着許川燃在臺下彈唱,周铠終于忍受不了了,默默地選擇離開。
等聶歆回過神來想起今天是來談事情的時候,周铠已經孤身一人去吧臺結賬了。
當周铠想把聶歆的賬一并結時,卻被收銀小哥告知聶歆的那份許川燃已經付過了。
周铠看了眼賬單,發現聶歆點的還是最小份的黑椒雞塊後,臉都被氣綠了。
他黑着臉走下樓梯,突然就再也不想來這家酒吧了。
許川燃目送周铠離開酒吧,唱完了正在唱的這首,才在人群的起哄聲中離開唱臺,踏上樓梯去尋聶歆。
聶歆剛沾了塊新的雞塊,見到許川燃來了,就伸給他吃。
他笑着偏過頭一口咬在雞塊上,然後才擠到聶歆的位置上和她坐一條長椅,大腿貼着她的大腿。
聶歆擰了他一把:“臭弟弟故意的吧。”
他笑了笑沒說話,嚼着雞塊,咽下,喉結滾動。
她又忍不住嘀咕一句:“醋勁真大……”
許川燃漸漸就不笑了,一只手摸在她光滑的大腿上。
他突然轉過身,對着聶歆的耳朵悄悄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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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愛你。”
聶歆愣了半拍,感覺耳根麻麻的心尖癢癢的。
扛不住了,她偏過頭朝他的唇瓣吻了上去。
葉叔叔就在吧臺遠處看啊看,整個酒吧的夥計也在看啊看。
“年輕真好。”不知道誰感慨了一句。
“是啊是啊。”衆人紛紛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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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聶歆收到了一筆巨額打款,是周铠把收益都還給她了,Eno那邊也緊急處理了服飾,悄無聲息地下了架。
如此,聶歆也不好再計較什麽了,畢竟周铠上次也算是幫過她的忙,這人情債一來二去地也就還清了。
周铠在那天的零點又發了條夜來非朋友圈:“只有我孤身一人,呵呵,随便吧!寂寞就好!”配圖是他點的那杯雞尾酒。
聶歆這次倒是給他點了個贊,一臉壞笑。
不過這件事之後,聶歆就再也沒準讓那幾個交流生包括吳老師靠近過她的辦公室,設計部的稿子也不會輕易向他們展露。
但也算是因禍得福,聶歆通過這次事件倒是對“俠”有了靈感。
那天在酒吧看到唱歌的許川燃,才覺得“俠”是一種自由,是一種無拘無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鋪開稿紙,吹撒了一把墨汁在白紙上,然後随意地勾勒幾筆,将一些暈染的墨點聯結成線。
等她畫完稿圖一番處理過遞交給了組委會,才猛然想起那天還有事沒問周铠。
她打開微信給周铠發:“所以你球賽那天怎麽又跟燃燃好了?你跟秦煦是表兄弟吧?”
周铠:“是。”
聶歆掃了眼,看見他又發了一連串消息過來:
“我只是看不慣他的行事作風,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那天跟你講過了,我懶得卷入那些勾心鬥角才随便報得專業,書只是順便讀一讀。”
好家夥!凡爾賽!
聶歆收回她之前認為他“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人,也是個會為自己負責的人”的評價。
聶歆:“你有沒有自己想做的事?”
周铠:“沒有,或者說暫時沒有。”
隔了一會兒,他又說:“秦煦,他有病!他就是個瘋子,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
“那你知道他和燃燃之間有什麽過節嗎?”聶歆問。
他隔了好久才回複:“這個我不清楚。既然許川燃那天說是歌詞和旋律,那我想應該就是版權的紛争吧。”
聶歆沉思了一會,說:“好吧。”
周铠思維跳脫:“不過,我終于知道許川燃有什麽好的了。”
聶歆挑了挑眉:“?”
周铠:“他的确很優秀。”
“的确值得你們喜歡。”
你們。
聶歆懂了,回複:“嗯,你也不差的,希望你也能找到那個滿眼都是你的女孩。”
“謝謝。”
好了,話題結束了。
聶歆這天晚上零點又看見周铠發了條傷感朋友圈:“呵呵,如果不是為了錢,誰會單純地喜歡這麽差勁的我呢?”配圖是聶歆白天發給他的客套祝願話截圖,他還貼心地聶歆的頭像給打碼了。
聶歆沒忍住,半夜笑出了鵝笑聲。
她從床上翻起,抱着枕頭拿着備用鑰匙打開了許川燃的家門,一路蹑手蹑腳像做賊一樣。
她推開房門,視線一片昏暗,看見許川燃睡着好好的突然從床上驚醒,半撐着身子坐起。
他慵懶地從床頭櫃上摸到手機,點亮手機屏幕,微弱的熒光在房間裏亮起。他什麽也沒穿,胸口裹着被子,雙臂美好的肌肉線條展露。
聶歆朝他笑了笑,輕輕地合上他的房門,感覺自己就跟古代皇帝寵幸愛妃一樣來寵幸男朋友了。
聶歆掀開他的被子,爬到了他的床上,愣是給自己擠下了一塊地方。
她把枕頭擺擺好後,躺在了他的身側,捏着嗓子噓聲道:“想跟燃燃一起睡。”
許川燃眸色閃了閃,所有的困意剎那間煙消雲散,他捏了個含糊的腔調“嗯”了一聲,才一頭倒在床上。
他轉過臉,輕聲說:“瑤瑤還在隔壁屋睡着呢。”
聶歆假裝沒聽見:“我睡着了。”
“……”
許川燃翻身朝她靠近,分了一半的被子給她。
被子剛搭在她的肩頭上,所有的觸感就跟通了電流一樣,在黑暗裏爆裂出絢爛的火光。
他呼吸驟然一緊,大手劃過她雪白的肩頸,懸落在那一片綿軟之上。
他掌下的溫度滾燙,力道卻很溫柔,急促的呼吸交織在她的耳畔。聶歆壓低了聲兒喘氣,卻聽他尾音一挑,缱绻蠱惑:“歆歆?”
“嗯?……”聶歆輕吟了兩聲,忽然惡作劇的心理作祟,她捏了個做作的腔調喚了他一聲,“哥哥?”
許川燃一愣,修長的指節緩緩将她的手指桎梏在枕頭邊,再與她十指相扣。
他俯身逼近,眸光如火燎原:“喊我什麽?”
“哥哥~”聶歆故作天真,一遍又一遍喊他哥哥。
結果可想而知,戰況十分激烈,再加上當時環境不允許大聲喧嘩,實在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聶歆發誓下次絕對不會再輕易嘗試了,差點季末時尚周都沒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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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聶歆飛到外市去參加了為期一周的季末時尚周,許川燃考完了四六級和期末課程。
當聶歆牽着許瑤瑤漫步在海灘時,已經是六月中旬了。而此之前,《潮海》的主演們都紛紛進了組,拍完了定妝照。
男朋友為了徐振,把他原來的栗毛染成了黑毛,還剪了個齊劉海。那天拍定妝照時,藍白條紋的校服穿在身上,聶歆有那麽一瞬間恍惚。
生出一種錯過了他高中時代的遺憾,說起來還有些傷感。
H市比較靠北,因此氣溫相對A市來說比較低,六月份還不是最熱的時候,所以傍晚吹海風時單穿一件長袖還是挺合适的。
小葡萄也跟着聶歆等人一起從A市飛過來了,這會子它就跟個脫缰的野馬似的,一個勁地往沙泥堆裏鑽。
倒是讓聶歆想起了小葡萄走丢那次,它在工地上玩泥巴的樣子。
沙子比泥巴好清洗,她還記得那一晚許川燃洗完澡換身衣服走後,聶歆一個人給小葡萄洗澡的可憐樣,關鍵是小葡萄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興奮地玩水,把衛生間搞得亂七八糟。
“小葡萄!”視線遠處,許川燃喊了小葡萄一聲,拉了把牽引繩。
小葡萄沒理他,它好像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屁颠屁颠地跑到海邊上去,努着狗鼻子湊過去看,突然被吓得向後一跳。
聶歆走過去一看,發現是只螃蟹,灰不拉秋的,殼上還有小黑斑,零零星星分布着。
小葡萄來了勁,又翻出爪爪戳了那螃蟹一下。那螃蟹不想理睬它,小葡萄又用嘴巴叼螃蟹,那螃蟹亮出雙鉗,戳小葡萄的嘴巴。
一二而去,小葡萄卸了勁,開始撲通踏進淺水區去追着海鳥跑了。
虧得許川燃手勁兒大,一把它牽了回來。
聶歆逮着它的尾巴就給它數落了一頓,它還委屈地嗷嗷叫。
這次的青春校園短劇就在這片海灘附近的一個中學取景,叫H市三中。聶歆今天過去看的時候,人家牌匾都已經換成了“潮海中學”,辦事效率相當的迅速。而高中生一般要等到七月中旬的時候才會放暑假,所以一個月的時間拍攝校內的場倒也差不多,還解決了群衆演員的煩惱。
《潮海》這部網劇,聶歆是出品人之一,劇中所有的服飾都是由Binaural提供,包括校服和常服。
聶歆對這部劇很上心,當然很大原因是男朋友。不過聶歆有錢,就是豪橫,權當Binaural的團建旅游了,她甚至還把Binaural的化妝師、場控等人員一并帶過來。
洪導之前導演的那部寧橙和舟舟的甜寵劇,不出意外的話會在八月暑期檔上線,相關預熱的熱搜就已經挂在微博上下不來了。
聶歆也是看着寧橙和舟舟的粉絲一天天水漲船高,尤其是CP粉,支持的和不支持的更是打了個五五開的局面,雙方粉絲吵得不可開交。主要是有些小船槳們覺得寧橙談過的男朋友實在是太多了,覺得她掉價,配不上舟舟。小橙汁們就會反駁小船槳,覺得她們思想保守封建,然後雙方就開始打拳了,一發不可收拾。
但是寧橙和舟舟兩人一直在微博上大方營業,甚至還換上了劇中的人物頭像。再加上聶歆這個中間人開大號這邊點點贊那邊點點贊的,支持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多。
《潮海》一系列主演其實早就大概定好了,就連男二徐振洪導之前也定了一個,但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了許川燃,要怪只能怪WIHO團綜他那幾秒鏡頭裏,汗水從鼻尖落下的瞬間實在是太驚豔了,直接滴落到導演心頭上去了。
聶歆那天給洪導答複時還跟洪導打趣:“巧了洪導,燃燃還真是體育生,高中練的專項是長跑。”
洪導當時在電話那頭也是有點驚喜:“那挺好啊,體育專業上的指導都不用另外花時間了。”
聶歆:“就是他從沒演過戲,拍攝現場您可要多照顧照顧些,這些我也不太懂。”
聶歆說得都是客套話,她知道洪導又當制片人又當導演的,對自己作品的态度是精益求精,絕對不會濫竽充數的,肯定願意花時間指導許川燃的。
不過聶歆當時看到最後敲定的演員表後,倒是被女一的飾演者給搞震驚到了。其他演員都還好,都是小有名氣的新人演員,但飾演女一的她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餘妙儀。
這就不免勾起她上次拒絕餘妙儀的回憶。這就十分尴尬了……
因為作為女主角的她,戲中的服飾是最多的,可聶歆上次卻覺得她不符合Binaural的品牌調性。
其實,聶歆後來想了想哪裏是不符合,她當時就是吃醋!被酸醋蒙蔽了雙眼!
導致現在,如果戲播出後,女主角同款衣服大賣的話,那對聶歆來說就挺打臉的了……
聶歆赤腳走在沙灘上,擡頭看了眼遠處也赤着腳的許川燃。
對!
都怪臭弟弟要帶她來Binaural試鏡!她要是有意向不會自己來聯系老板嗎?
許川燃牽着小葡萄,看見聶歆臉上露出哀怨的表情,他和小葡萄同時停下腳步。
一人一狗都不解的看着她:“?”
聶歆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他愣了愣,眸光裏浮現幾分不安,牽着小葡萄奔跑過來,帶着一股清涼的海風:“姐姐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