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葉棠棠 要麽做妾要麽死,自己選一個

康熙八年的三月,乍暖還寒,院裏的桃花卻已開得潑辣,淡淡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幾名小厮被香味弄得暈暈乎乎,躲在牆角一邊曬着太陽,一邊睡意熏然。

“中堂大人回來了,還敢偷懶?活得不耐煩了。”

一名橫眉立目的男人伸腳将小厮們踹醒,喝道,“還不趕緊去伺候着。”正是府裏的管事。

管事話音剛落,身穿一品朝服的鳌拜已大踏步走進院裏,渾身帶着令人膽寒的氣勢,只眼神輕瞥,那些小厮們忙跳起來,膽顫心驚的跪在地上。

“沒用的東西,拖出去杖責三十。”鳌拜眼神狠厲,冷冷吩咐道。

管事心中一凜,看來中堂大人今天心情不好,他命人将幾名小厮拖出去,自己卻不敢走進內堂,只是蹩在門口,而後聽到一陣瓷器被摔碎的聲音,噼裏啪啦不絕于耳,随之而來的,是陣陣咒罵。

管事暗道不妙,他跟着中堂大人多年,是他一等一的心腹,自家爺行伍出身,雖說向來性格暴躁,經常砍爹罵娘,卻從未見他這般惱怒過,如今自家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給他這般氣受的,恐怕只有那個小皇帝。

管事料想的不錯,鳌拜今日因為圈地一事在朝堂上與蘇克薩哈争執起來,蘇克薩哈一直與他作對也就算了,他早晚收拾他,沒想到那個乳臭未幹的小皇帝,居然板着張臭臉,義正言辭告誡自己,圈地實數禍國殃民,應該廢除。

“愛新覺羅家的小崽子,懂個屁,爺要不是看在太宗皇帝和先皇的份上,會讓着他?這會子倒是蹬鼻子上臉,還以為爺怕他?”

鳌拜越想越惱火,又狠狠摔碎幾個瓷瓶,想到剛才離宮時候,找了個由子将小皇帝的騎射師傅阿舒默爾根打成重傷,出了口惡氣,心裏方舒服一些。

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氣,摔碎幾個瓷器豈能消火,想着不如找幾名姬妾洩洩火,念頭一轉,昨日自己的包衣送來些婢女,其中一名漢女葉氏雖說年紀幼小,長得卻是姿容妍麗,明媚無雙,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喚葉氏來服侍。”鳌拜吩咐着管事,管事聞言卻是神情一變,眼神閃閃爍爍慌裏慌張,愣愣的不發一言。

鳌拜皺了皺粗濃的烏梢眉,鷹目閃過不耐煩,“發什麽楞,還不快去。”

管事回過神,嗫嚅道,“回禀爺,葉氏昨個半夜上吊自盡,還好發現得早,雖說搶回一條命,這會子還昏迷不醒。”

鳌拜大怒,一個賤婢也敢與自己作對?

眯了眯狠戾的鷹目,心裏想到的卻是那個小皇帝,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他倒要看看這個小丫頭的骨頭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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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給爺擡過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爺的床上。”鳌拜發狠道。

“是。”

不一會,葉氏被擡進內堂,鳌拜揮揮手,示意所有人出去,居高臨下望着葉氏,俏麗的小臉蒼白如紙,雙眸緊閉,鴉睫纖長,脖子上一道怵目驚心的青紫痕印。

還真是個倔的,不過又如何,他倒要看看這個賤婢被他破了身子,還怎麽倔?鳌拜冷哼一聲,伸手扯開葉氏的衣襟。

葉棠棠睡意朦胧間,覺得胸前冷嗖嗖的,看來是她又踢開被子,與之相反,是她的喉嚨又幹又燥,灼熱喑痛,讓她想立刻滿飲一杯水,緩緩喉嚨的澀痛。

不管是與老爸在潘家園靠搗騰古玩混飯吃,還是後來在配音界闖出一條大道,葉棠棠靠的都是一副天生的好嗓子,清脆婉揚,因此每晚睡覺前,她的桌旁總會放着一杯胖大海甘草水,保護吃飯家當的必備之物。

閉着眼睛,她伸手向旁邊摸去,不想卻摸到一個毛茸茸的還帶着溫熱的東西。

卧槽,有老鼠?葉棠棠驚得立刻睜開眼睛。

一個滿眼陰鸷、膀大腰圓的男人正瞪着她,眸中帶着猩紅,充滿着勢在必得和不加掩飾的Qingyu,居高臨下的望着她,唇邊帶着獰笑,像是瞪着塊香甜可口的酥糖糕,下一秒就扒光外面的包紙,吃幹抹淨。

而她手中握着的,正是男人伸向她胸前的祿山之爪。

葉棠棠嚇得一聲驚呼,立刻甩開手,連滾帶爬的縮到床榻的角落裏,手足無措,一顆心怦怦亂跳。

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她一覺醒來,家裏多了個穿着清朝服飾、兇狠霸道的老男人?

葉棠棠茫然地打量四周,華麗的紅木大床,昂貴的黃梨花家具,富麗堂皇,床榻對面擺着一個晶瑩剔透的菱花鏡,鏡中映着一名素衣少女,眼神驚恐,容貌秀豔,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狠狠掐了下手指,一陣刺痛,不是做夢,難道是穿越了?穿到這個素衣少女的身上?夭壽啊,賊老天這個玩笑開大了。

她正恍惚間,耳邊傳來不悅的聲音,老男人眼神冰冷,語氣更冷。

“你醒了,還是醒了好,醒着弄起來也舒服。”

弄起來?什麽意思,結合老男人yinxie的眼神,葉棠棠立刻懂了,這是要霸王硬上弓?老色胚就是個臭不要臉的。

往床角縮了又縮,恨不得縮到牆裏,眼神泛着戒備,“你要做什麽?”

話一出口,葉棠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聲音嘶啞喑暗,根本不是往日被閨蜜們稱作的黃鹂音,而是厚沉如用石塊在粗甕上敲擊,刺耳像是一只公鴨被捏住嗓子,嘎嘎亂喊,難聽到她本人都想捂住耳朵。

鳌拜皺了皺眉,長得挺好看,聲音卻是倒胃口,一抹嫌棄從眸中閃過。不自覺的唇邊帶了厭憎,獰着嘴角道,“進了鳌中堂的府邸,你說爺想做什麽?”

鳌中堂?整個清朝稱作鳌中堂的,除了那個歷來小說和電視劇裏都以反派形象出現的鳌拜,還能有誰?

葉棠棠的心瞬間拔涼,猶如三九寒天裏,在零下五十度的夜晚,被一腳踹到雪窩裏,雪中送冰。

她之前給清宮戲配過音,對少年康熙擒鳌拜的歷史十分熟悉,鳌拜算是一員猛将,早年随皇太極出生入死,戰場上殺人如麻,砍人如割韭菜,性格殘暴嗜血。

雖說下場不好,但那是以後的事情,此刻,鳌拜權勢熏天,嚣張跋扈,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康熙都要讓着他,他要是想弄死她,比弄死螞蟻還要簡單。

鳌拜見葉氏神情驚恐,眸中透着膽怯,心中湧起一股征服後的快感,他是大清第一巴圖魯,誰聽了他的名字不怕,這個女人不例外,小皇帝更不例外。

“把爺伺候舒服了,賞你個妾室,錦衣玉食應有盡有。”

葉棠棠心裏一抖,這是要睡了自己啊,年紀一把已婚已育的粗野老男人?能下去嘴?她可不行。

鳌拜向來沒什麽耐心,見葉氏一臉抗拒,冷哼一聲,大手揮過去,一把捏住她的脖頸,微微用力,眼前少女的脖頸纖細白嫩,讓他居然有種想一把捏碎的沖動。

葉棠棠頓時喘不過氣,視線一陣模糊,喉嚨痛的火燒火燎,她睜大眼睛,像是一條被人踩在腳下幹涸的魚,張大嘴巴卻無法喘息,喉嚨處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馬上要斷了一般,瀕死的感覺,讓她的鼻子和整張臉都腫脹麻木起來。

眼前出現妖異搖曳的紅色,是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是黃泉路上彼岸花。

她伸手扯住鳌拜的手,無論如何用力都掙脫不開,肺裏的空氣越來越少,無力的窒息感讓她絕望起來,雙手慢慢停止動作。

鳌拜不過想威脅一下,沒想過要葉氏的性命,見她身體癱軟眼白翻起,緩緩松開手。

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葉棠棠覺得自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活着的感覺太珍貴了,她向來聰慧,生死關頭也不忘保護自己。

靈機一動,裝作驚吓過度的模樣,葉棠棠咬緊牙關,從床榻邊翻下去,重重摔在地上,滾了幾滾,素衣上沾滿塵,她忍着痛,雙手趁勢在臉上抹了一把,一張白皙如玉的小臉變得髒兮兮。

眨眨眼睛,擠出眼淚,哭着道,“中堂大人,饒了奴婢吧。”

鳌拜是個武将,吃軟不吃硬。

果然神情緩和了,他緩步走到葉棠棠身邊,見她渾身肮髒一臉狼狽,也沒了什麽興趣,從懷裏拿出随身攜帶的匕首,當的一聲扔在葉棠棠腳旁,匕首幽幽泛着寒光。

“要麽做妾,要麽死,自己選一個。”

他轉身坐在椅上,好整以暇的望着葉棠棠,一副貓戲老鼠的表情,志驕意滿。

做妾?不可能,姑且不說兩人身板對比,自己能不能從床上活下來是一碼事,就算活下來,鳌拜獲罪,姬妾被發賣或者流放寧古塔,也活不下去。

死?不可能,剛才的那一幕還讓她心有餘悸,好死不如賴活着,留得性命在,以後才能見證鳌拜被下罪被抄家的奇跡,再說萬一能穿回去呢,她不是白死了。

葉棠棠感覺自己就是個流浪青蛙,前一步是溫水煮青蛙,慢慢的死,後一步是剁椒蛙肉,直接被剝皮抽筋當場死。

她能不能選第三種?想哭~

屋中死一般的寂靜,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嘀嘀咕咕的聲音,而後一個清脆悅耳的少年聲音響起,像是天籁之音一般,屬于神來之筆那款。

語氣不急不緩,“中堂大人下朝回來後身體不适?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去探望他,還不閃開。”

屋門被大力砰地一聲推開,門拴掉落在地,發出一聲巨響,鳌拜已經愣住,此時突然回神,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動作迅捷的撿起地上匕首,塞到床榻上的枕頭下面。

門外進來一名身穿月牙白、用金絲線繡滿蘭花草的錦衣清貴少年,少年約莫十六七歲,長相俊美,身材高挑,負手而立如松挺拔如玉清雅,身後跟着幾名如臨大敵一臉凝重的侍衛。

少年原本氣定神閑,待看清屋裏的狀況,禁不住薄唇微張,瞠目結舌,幾名侍衛也呆若木雞。

鳌拜立在屋裏,一臉尴尬,旁邊跪着一名衣裙髒兮兮,像是剛從土堆裏扒拉出來的女子,雖說臉上一道黑一道白,難掩秀媚,胸前衣襟半露,明晃晃的白,少年忙轉開眼,心跳得厲害。

這是什麽狀況……

他似乎攪了鳌拜的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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