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葉棠棠心裏很想把小皇帝一腳踹出去, 試探着伸出蠢蠢欲動的小jiojio,最後還是又伸了回來。

她從院裏嬷嬷們的暗語中隐約聽到提及老夫人回盛京什麽的,小皇帝家的老夫人能有誰, 必須是老孝莊啊, 小皇帝出來圍追堵截她,不可能還帶着自己的祖母, 那就一定是回盛京祭祖來的,然後陰差陽錯抓住她。

葉棠棠覺得命苦不能怨父母, 點背不能怪社會, 究其原因還是自己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 倒黴到家了。

雖說她急中生智, 用狗血失憶暫時将小皇帝糊弄過去,但是畢竟之前的逃跑, 深深傷害了小皇帝的少年情懷,如今雖說看在她失憶的份上不予追究,恐怕深深刻在心裏, 萬一哪天自己翻船,小皇帝新仇舊恨統一算賬, 她恐怕真的要小命不保了。

俗話說, 人的記憶永遠會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候, 不如趁着失憶, 裝乖也好, 扮弱智也罷, 務必要讓小皇帝對她憐惜包容, 最好對她的喜歡再上一層樓,即使以後知道真相,第一反應是憐惜, 然後才是暴跳如雷。

如今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還是以柔弱聽話應萬變,順便以情動人,萬一将來東窗事發,希望小皇帝能想到今日乖巧的她,念着舊情,不要打斷腿扔進小黑屋。

瑪德,想暴躁~

她掩唇笑了笑,笑容嬌媚俏麗,看得小皇帝呼吸一滞,耳邊傳來柔婉動聽的聲音。

“雲熙,我想我以前一定很喜歡你,處處都想着你念着你。”

楚楚動人的模樣讓小皇帝心神一蕩,又聽棠棠這般柔情蜜意的話,心中像是喝了蜜水一般,甜到心裏,又歡喜又滿足,棠棠以前從未說過這般話,原來她是把喜歡深深藏在心底。

他将棠棠摟在懷裏,居高臨下望着她翦水杏眸,伸手托起她小小的下巴,他的棠棠怎麽看都看不夠,鳳目含着幾分風流,像是幽沉的湖面起了漣漪,深邃好看。

順水推舟道,“是啊,棠棠最喜歡雲熙,雲熙也最愛棠棠,你我花前月下山盟海誓,此生永不分開。”

葉棠棠覺得這貨順杆子往上爬的本事又長進了,故作羞澀的低下頭,“我去給你沏茶。”

玄烨順勢摟緊她,“棠棠,我逗你呢,那麽多奴才,怎麽會讓你去沏茶?”

他随意吩咐一聲,一會功夫,婢女們端着香茶送上來,玄烨為葉棠棠倒了一杯茶,含笑望着她輕啜幾口。

“棠棠,還記得那日你為我沏茶,結果用白水糊弄我,而我心甘情願被你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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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棠,忘憂湖的夕陽你好久沒去看了,每次我帶你去看夕陽,總是覺得,你比忘憂湖醉人的風景還要美好,你是湖邊最美的海棠花。”

“棠棠,你唱歌是我聽過最好聽的,婉轉清揚,聽你的歌聲可以忘記所有的煩惱。”

葉棠棠覺得小皇帝就是個話痨,絮絮叨叨說着兩人以前的往事,那雙烏黑的鳳眸中閃着異樣的神采,唇邊帶着清淺若水的微笑。

她有些不好意思,小皇帝居然将他們之前的事情,每一件都記得清清楚楚,在他的描述中,自己聰慧機警可愛靈秀,是像白月光一樣美好的存在。

雖然葉棠棠臉皮厚如長城,也有些不好意思,這說的是她嗎?她自己都覺得和人設不符,小皇帝明顯是經過自己各種腦補和藝術加工。

漸漸她聽得入神,小皇帝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邊回蕩,有天橋上說書人的那味了,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将頭倚在小皇帝的胸前,語氣帶着嬌弱和惆悵,一點點打動小皇帝的心,綿綿密密如絲麻般纏繞的密不透風。

“雲熙,原來我們以前那麽要好,那麽開心,我好希望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玄烨唇邊微不可察的逸出一抹笑意,他十分喜歡這樣的棠棠,縱然是失憶,依然對他無比信任,對他眉目含情,對他乖巧柔順,他很喜歡很喜歡。

喜歡到這幾日已經忘記過去那個時候的傷心和絕望,棠棠真是他命中注定的劫,可以牽動他的所有喜怒哀樂。

“棠棠,過些時候我們回京城,一路上風景很美,我帶你四處逛逛,可好?”

“好,都聽夫君的。”

軟軟糯糯的聲音,信任的話語,讓玄烨的心瞬間起了層層漣漪,棠棠,別再離開他,否則,他真的會瘋的。

“棠棠,明天晚上我要參加一個宴會,不能來陪你,你早些歇息,想用什麽直覺吩咐奴才們去辦,敢不聽話的告訴我,我一定狠狠教訓她們。”

“什麽宴會啊?”

“請一些故人敘舊,祖母在盛京的舊相識。”

葉棠棠嗯了一聲,也沒興致再問下去,兩人用完晚膳,又膩歪一會,玄烨眼見棠棠打了幾個哈欠,眼淚汪汪的就盼着他走,不由輕笑一聲,将她抱在懷裏,哄着她入睡,又守着香夢正酣的小姑娘過了許久,方才回宮。

太皇太後将宮宴地點并未選在鳳凰樓,而是在崇政殿,簡單的幾桌家宴,滿人常見的菜肴和點心,衆人齊齊落座,卻忍不住眼眶潮濕起來。

原來這崇政殿是當年太宗文皇帝設宴款待群臣的地方,又是先皇登基的地方,這些臣子多是兩朝元老,念及兩代帝王的君恩,潸然淚下。

衆人正緬懷以往,小皇帝攙扶着太皇太後走進殿內,坐在上座,這些舊臣們告老還鄉後,遠離京城已久,很多年未見到小皇帝。

此時見到皇帝少年英姿,相貌文秀俊雅,一雙鳳眸深沉內斂,談吐間氣質高華又暗含深意,頗有胸襟和城府,覺得這位後起之秀頗有太宗文皇帝遺風,頓時感嘆大清又有了希望。

這些人都是老狐貍,嘴上扯着閑話,內裏卻是很有深意,小皇帝那般聰慧的人,豈有聽不出的道理,這些人雖說遠離京城,還是想着回到權力中心,只是鳌拜專權,插不上手腳而已。

他是個極有城府的人,不過言語試探幾句,就對這些舊臣有了大概了解,果真如祖母所說,索綽羅.佳興能文能武,對愛新覺羅十分忠心,富察.圖泰學識淵博,且思維缜密足智多謀,是不可多得人才。

他對太皇太後耳語幾句,“祖母,孫兒覺得索綽羅和富察可堪大用,若是能請他們回京城,如虎添翼。”

太皇太後笑着點頭,“玄烨真是好眼光。”

衆人說說笑笑敘舊,富察.圖泰見大家已經微醺,起身上前,低聲回禀,“奴才有事請太皇太後做主。”

圖泰是太皇太後為順治皇帝尋找的帝師,深得太皇太後的信任,她掃了眼衆人,見他們正紛紛起身給皇上敬酒,沉吟片刻,“圖泰,你随哀家去外面走走吧。”

太皇太後并未傳人跟随,只有蘇麻喇姑陪在身後,兩人走出崇政殿,走到殿外,太皇太後笑着道,“圖泰啊,神神秘秘做什麽,有事說吧。”

圖泰哈哈一笑,“太皇太後果然了解奴才,奴才有一事請太皇太後做主,奴才的侄兒前些時候剛從京城回來,他的阿瑪是蘇納海。”

太皇太後猛然想起,圖泰的福晉是蘇納海的妹妹,嘆了口氣,“是大清對不起蘇納海啊,是愛新覺羅家護不住忠臣,我這把老骨頭沒用啊。”

圖泰心中難過,緩緩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太皇太後言重了,是奴才沒用,讓太皇太後受委屈,讓皇上受委屈,太皇太後,皇上雖然年紀小,但是頗有太宗文皇帝之風,鳌拜蹦跶不了多久。”

太皇太後抿唇笑着點頭,“圖泰,你不愧是太宗文皇帝最信賴的人,哀家和皇上再也不能容忍鳌拜濫殺朝廷忠臣,魚肉百姓,禍害大清,要想鏟除鳌拜,少不了倚賴你們,你和索綽羅可願意誰皇上回京?”

圖泰重重磕了個頭,“奴才肝腦塗地,也願意追随皇上和太皇太後鏟除鳌拜。”

太皇太後忙攙扶起圖泰,“起來吧,你是大清的忠臣,蘇納海也是,哀家起誓,鏟除鳌拜後,定會為蘇納海沉冤昭雪,子孫後代封官進爵。”

她想了想,“你說的蘇納海的兒子,現在可好?多大了。”

圖泰低頭輕聲道,“太皇太後恕罪,奴才一時情急,讓亓賢打扮成随從,随奴才進宮,這會子在崇政殿外候着呢。”

“哦,蘇麻喇姑,你去喚他進來吧,讓哀家看看。”

蘇麻喇姑應了一聲,一會功夫帶進來一個劍眉星目的美少年,英姿飒爽,圖泰清咳一聲,“快見過太皇太後。”

亓賢忙跪倒在地,“奴才見過太皇太後。”

“起來吧。”太皇太後上下打量着亓賢,見他身姿矯健,笑着問道,“可是習過武?哀家記得蘇納海以前是睿親王的貼身侍衛。”

圖泰點點頭,“是,亓賢自小跟着阿瑪習武,拳腳還不錯。”

太皇太後想了想,這是個籠絡圖泰的好機會,“不如這樣,皇上身邊缺少忠心的貼身侍衛,我看這孩子頗為不錯,可想進宮陪伴皇上?”

這是天大的好事,在皇上身邊做貼身侍衛,前途不可限量,圖泰忙對亓賢說,“還不趕快謝恩。”

亓賢忙跪下低頭行禮,“奴才謝太皇太後恩典。”

好巧不巧,玄烨因為擔心太皇太後,剛好從殿內走出,“祖母,可是有什麽事情?”

亓賢聽到聲音十分熟悉,擡眸望去,兩人四目相對,均是啊了一聲,“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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