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事啦,我喂完了藥我就回去,不會妨礙你們的,放心”。小玉被自己的口誤弄的臉紅紅的,傅班主微微一笑點了個頭,離去了。
過了五日,老三才慢慢好轉起來,懷秋一直沒出現,傅雲青讓他去學堂上學不讓他來看老三,而且懷秋也并不知道老三在周達武房裏,無論他怎麽死纏爛打地問秦鶴亭還是陶竹元,他們都緘默不言。
老三靠在床頭,看着在給他端來藥的秦鶴亭進屋來,彎起嘴角,說道:“二師兄,你小心點,別把藥撒了。”
“混小子,趕緊喝,病好了廢話倒不少。”
喝了一口藥的老三雙眉一皺,立馬就要把藥吐出來,秦鶴亭立馬制止他,吼道:“我煎了好幾個小時的藥,你要敢吐你看我削不削你!”老三喉頭一動,藥喝了下去,他吐了吐舌頭,說道:“二師兄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一個病患?”
“師哥!”
門外突然傳來了清脆的喊聲,老三忙放下碗,挪動了身體,腿就快要接近地,離床了。懷秋未等老三下地就沖進了房間,一下撲向了老三。
老三身體本來就未好,被懷秋這一加速帶跑的沖撞直直倒在了床上,懷秋背着個小書包,連人帶書一起壓在老三的身上,老三上半身倒在了床上,懷秋就在他的胸前,蹭了蹭他的胸膛,懷秋一臉不高興地看着老三說道:“師哥你怎麽還沒好啊。”
“小祖宗哎,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這要被師父知道還得了!”秦鶴亭看着懷秋發出一聲感慨,“懷秋你趕緊走,老三身體還沒好,別讓他給傳染給你了。”
“不礙事的,我身體好着呢,不會被師哥傳染的,你看。”
“啾——”懷秋把自己的身體朝上挪了挪,蹭着老三,親了一下老三的臉頰,吐舌一笑,看着老三。
老三微愣,又突然笑道:“淘氣,不怕師哥把病過給你了?”
“不怕,我想師哥了,和你一起生病最好,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吃藥一起……”
“哎得了得了啊,懷秋你的病周叔叔好不容易才調好,你這混世魔王又要生病了?生病又不是什麽好事,湊什麽熱鬧!”秦鶴亭端起了一旁給老三放下的藥碗,說道,“趁熱喝,老三。”
老三坐起身來,抱起懷秋放在一旁,接過秦鶴亭端着的碗,二話沒說,一口就把藥悶了下去,面無表情地再把碗給秦鶴亭。懷秋崇拜地看着老三說道:“師哥你不覺得苦嗎?”
老三突然轉了個頭,湊近懷秋的臉,對着懷秋做了個鬼臉,繃不住似的喊道:“苦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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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快樂的日子總是和流水一樣飛逝而去,這幾日也是傅雲青最頭痛的日子,他不知道如何開口告訴老三這件事,也不知道和懷秋如何交代,他最喜歡的師哥可能從此以後就和他再也見不了面,而他又何嘗舍得老三,雖然這孩子調皮搗蛋愛闖禍,他經常責罰他,可打是親罵是愛,這孩子是機靈得讓他喜歡的。
“師父,葉公館的成叔來了。”陶竹元在傅雲青的房門外敲了敲門,說道。
“好,竹元,我知道了。”傅雲青從椅子上站起來,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推開房門朝大堂走去。
大堂上,成叔坐在客位,喝着剛給他端上來的茶,他看見傅雲青走了進來,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來,笑着對傅雲青說道:“傅班主,好久不見。”
“成叔,承蒙您大駕光臨,寒舍蓬荜生輝。”
“好說好說,我這次來,也是葉司令的意思,葉司令再過半個月就要調遣去往上海軍區了,這次去上海可能不會再回北平了,老三這個孩子的存在也告訴了老爺,也就是葉總長,老爺他十分想見見這個孩子,所以傅班主,這幾日,你就讓孩子們好好告別吧,再過個七八日,老三就要和我們去上海了。”
成叔也沒有很委婉地告訴傅班主這些事,單刀直入地說重點,傅雲青笑得很難看,可卻一直點頭應和着,他說道:“成叔,我知道了,也麻煩你跑這一趟了。”
“傅班主,還有一點一定要和你們說清楚,就是這件事,除了你,和葉公館的人,其他人都不能知道,若有洩露,後果将是你們無法承擔的,這畢竟是葉家的私事,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不可亂嚼舌根子,喏,這是老爺的一點心意,你拿着吧。”
說完,成叔從懷裏拿出了一張支票,上面的數字大到傅雲青說不出話來,成叔又笑了笑看着傅雲青說道,“這兌換銀票的支票也是新鮮玩意兒,你可以去恒豐錢行兌銀兩,這也是這麽多年你把老三帶着身邊的一點意思,感謝你了,傅班主。”
“不敢不敢,錢我是不能要的……”
“傅班主!錢,你必須拿着,這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老爺一個人的意思,是整個葉家的意思,你懂嗎?”
傅雲青看着成叔嚴肅而又鄭重的表情,不敢再推脫,手接過了支票,支票被他拿的微微發皺,成叔又拿起身側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對着傅雲青說道:“就這麽多事情要我傳達的,接下來,就要看傅班主了,那麽,傅班主,我就先告退了。”
“好的好的,成叔。”
說着傅雲青也站起了身,跟着成叔走出了大堂,一路送他走到了大院門口,成叔回頭朝着傅雲青一抱拳,說道:“傅班主,別送了,快回吧。”
“是,成叔慢走不送。”
傅雲青看着成叔坐上馬車離開的背影,心裏的一塊石頭也越來越沉,他轉過身來,好似老了十幾歲,慢慢地踱進了大堂裏,正巧碰見了路過的方玉茹,他看見方玉茹說道:“小茹啊,把老三給我喊來。”
“是,師父。”
第 9 章
老三被喊道傅班主的房裏已經有兩個時辰了,裏面的動靜很小,什麽聲音都沒有,懷秋在自己的房裏練字,現在已是黃昏時分,整個大院裏寂靜一片。
房裏,好像有些什麽東西碎裂了。
“我不去!”
門突然就被一少年推開,老三着白衫,臉上明顯帶着怒氣與悲傷,他倏然轉身對着傅班主大喊:“我不是什麽包袱,我不要被你們擺布!”
“竹元!鶴亭!把老三關屋裏!”
秦鶴亭猶豫了一下,與陶竹元對視一眼,陶竹元二話沒說拽着秦鶴亭去鉗制住老三的兩條胳膊,押着他走去另一方向的那間黑屋裏。老三雖然歲數也不小了,但怎麽樣也架不住兩個人的力氣,他放佛咬碎了牙般,啐了一口血,看着傅雲青的眼神埋怨而又絕望,那股子恨和悲都讓傅雲青揪心不已。
“老三,你好好在房裏思過!!”傅雲青看着被押着去屋裏的老三,慢慢地勻了口氣,押着老三的秦鶴亭和陶竹元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老三一句話也不說,就被關進了房裏,懷秋的房離這裏甚遠,聽不見什麽動靜,只是發現自己肚子有點餓。
看着一地被打碎的瓷器,傅雲青蹲下了身,撿起一片碎瓷,只聽見啪嗒一聲,眼淚掉落下來,拿着瓷器的右手食指慢慢滲出一滴血,白的瓷器,殷紅的血,苦命的孩子,是師父對不起你,我保不住你,不要怪師父。
今天晚餐時,桌上的氣氛很凝重,所有人都不敢作聲,懷秋也不敢問自己爹一句話,當他向二師兄提起老三時,秦鶴亭都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說話。懷秋默默地扒着自己碗裏的飯,只揀自己面前素菜吃着,他平日裏最愛的紅燒肉在遠處,他也不敢站起身去夾。
一桌好好的菜,沒有幾個人動什麽筷子,傅雲青也沒吃幾口飯,就起身回了房,老三看桌上沒幾個人了,于是湊近秦鶴亭的耳邊問他老三去了哪兒,秦鶴亭摸了摸老三的頭,而後自己又搖了搖頭,“老三這蠢驢,倔得要命,不知道他又怎麽得罪了師父,被關在黑屋裏了,從酉時他就滴水未進了。送什麽給他都不吃,就是倔,壞脾氣!氣死了!”
懷秋沒說什麽話,繼續吃着自己的飯,可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戌時,天上挂着皎潔的明月,月光像流水般灑在庭院,陣陣晚風吹在庭院的梨花樹上,此時正是夏季,梨花未開,只有綠葉沙沙作響。
懷秋拿着小板凳,走到了屋前的一扇窗外,屋內沒有點燈,漆黑一片,懷秋一只腳輕輕擡起放在小板凳上,他現在還是很矮的小孩子,扶着窗框,另一只腳也送了上來,他這身高正好可以夠着窗戶,他敲了敲窗戶,小聲地說:“師哥,是我。”
裏面好像有了點動靜,老三聞聲站了起來,他原先只是呆愣地坐在地上,聽見了懷秋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