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節

是一回事,他也不想耽誤這個姑娘。

趙衍之被東田真嗣帶到了郊外,這裏荒無人煙,東田真嗣手下帶了三個兵,趙衍之依舊沒說什麽話,他倒是要看看東田真嗣要耍什麽花招,跟着東田真嗣的身後走到了一處山丘之下,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座座墓碑,趙衍之突然停滞了腳步,他已經猜到了一些,東田真嗣聽見身後沒了聲響,轉過頭看着趙衍之,“衍之,怎麽不走了?”“你帶我來這兒,你是什麽意思?”“帶你見,陳先生——”趙衍之沖上去就勢就要給東田真嗣一拳,東田真嗣躲閃的自然,一手也抓住了趙衍之揮向他的拳頭,“趙衍之,我希望,你冷靜一點。”趙衍之被他握着的拳頭顫顫發抖,整個人渾身被氣得發抖,東田真嗣看見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裏漸漸染上了紅色,東田真嗣裝作沒看見他的表情,“這裏,便是,當年我們占領,東北三省時,留下的,當地人的,亂葬崗,你師父的兒子,就在其中——”

“啊——東田真嗣!!我殺了你!!”趙衍之此刻再也挂不住,他猛烈地出拳不顧章法地朝東田真嗣的身上招呼過去,站在趙衍之身後的那三個日本兵沖了上來按住了趙衍之,東田真嗣依舊冷冷淡淡地站在那裏,看着趙衍之仿佛在看一頭牲畜,“我,對你,很尊敬,你,這是,什麽意思?”那幾個日本兵叽裏咕嚕地對着東田真嗣說了幾句,聽那語氣是要将趙衍之殺之而後快,不過東田真嗣喝止怒罵了他們,仍舊看着趙衍之,趙衍之拼命地反抗,可他根本拗不過三個人的力量,其中一個日本兵猛地踹了他的後腿,他一下磕跪在了地上,地上的石子紮得趙衍之生疼,趙衍之低哼一聲,但昂着頭看着東田真嗣,兩眼充滿了血絲,一副抵死不成的模樣,東田真嗣倒是被他這表情逗笑了,“你,這表情,倒有些像中國人了。”

“你別忘了,東田真嗣,你身上可是有一半中國人的血——”

“啪——”

東田真嗣沖上去就狠狠地給了趙衍之一巴掌,赫然能看見那留在趙衍之臉上的紅色手掌印,“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東田真嗣怒發沖冠的看着趙衍之,趙衍之笑了起來又猛烈地咳嗽,“終于不裝了是吧?你很恥于你身上一半的中國血統嗎?哈哈哈可笑。”

不再理會趙衍之說的話,對着身後幾個日本兵說道:“彼を引き延ばして、と私の後で、歩いて。(把他拉起來,跟在我後面,走。)”“は,長官。(是,長官)。”趙衍之又被三個日本兵拉了起來,站直了身體,他雙手被剪于身後,被押着往前走,悲從中來的趙衍之居然放聲大笑起來,東田真嗣轉頭看向趙衍之,趙衍之絲毫不在意他被東田真嗣打出紅掌印的那半張臉,嘲笑道:“我趙衍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哈哈哈,居然會上你的當,我他媽也是瘋了!”

東田真嗣繼續帶着他們朝山上走,趙衍之此時心也涼了大半,得知小寶的去世的消息,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筝,搖搖晃晃地被那三個日本兵擺布着朝前走着,走到了一座墓碑前,上面赫然寫着“陳禮煥之墓”幾個大字,在這樣的亂葬崗裏能有這麽幾個字的墓碑也是寥寥可數,趙衍之抑制不住悲痛的情感流出了眼淚,他遠赴千裏為了見小寶,見是見到了,沒想到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座碑。“趙衍之,留你在這裏和你弟弟,好好,敘敘舊。”東田真嗣轉過身做了個手勢示意讓那三個日本兵放開手,其中一個日本兵還推了趙衍之一把,他身體朝前一傾,重心不穩又跪倒在了地上,他握緊雙拳看着面前這座墓碑,說不出一句話來。

第 47 章

上海還是那樣的平靜,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也沒有什麽能摧毀他。

半個月前,宋子瑜未和父母說一聲,只留下只留下一紙書信跟随護士們上前線去了,而且去的地方就是葉軻去的天津軍區,宋子文愣愣地看着這封書信,與宋昱含兩人相對無言,宋母更是坐在一旁默默地流眼淚,這一去還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宋昱含前些時候去了北京開會,才剛剛落腳就得知家中幺妹已經奔赴前線,去的地方一下就能明了這丫頭的意圖。宋家即使權勢滔天但勢力範圍也是有限,怎麽樣也伸不到天津,只能祈求宋子瑜一切安好。

這個月沈雁名就要啓程去美國了,臨走之前他拍了拍江铎的肩膀,揮揮手作別,也沒有讓任何人相送就一個人坐上自家的車駛離了市區去往機場,江铎站在原地無法忘懷沈雁名的離別前的最後一個眼神,那雙眼睛裏似乎在傳達着讓他不要做傻事,不要輕易愛上不該愛上的人。可是愛情這種東西,又怎麽能是人能控制的呢。

望着漸行漸遠的汽車,江铎心中一片凄然,他不敢和宋昱含說任何不該說的話,只怪自己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若是對這位喜愛自己的兄長說出大逆不道的話,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吧,不過他即将進入上海軍區做一名士兵,在軍隊歷練應該會好一些吧,江铎這麽自以為是的想着。殊不知江源已經在家中氣的直跺腳,江铎執意參軍,江洛舟日日眠花宿柳不歸家已有五日之久,江源也實在忍無可忍,于是派人去夜上海将江洛舟揪了回來,江洛舟仍舊一副恹恹的模樣看着江源,倆父子這算是正式進入了冷戰,他曾經把小水仙那個舞女帶回家的事情也就再也沒有人過問,宋星禾乖乖的待在家中,油鹽不進,整日木讷的在房中,歡兒想要回去通報夫人,沒想到卻被江夫人攔住了,只是喊大夫來看,但宋星禾毫無好轉的跡象。

葉季霖仍舊駐守在上海軍區,家中一切照舊運轉着,葉軻走後那趙衍之也不知所蹤,本來想要徹底鏟除趙衍之的葉季霖也沒有再去追究這件事。

東田英樹仍舊在在虹口、滬西的越界築路地區駐軍,祁家幾位長輩、東田夫人和東田愛仍舊留在上海,表面上相安無事的各股實力,黑潮之下危機四伏,暗湧不斷。

另一邊在僞滿洲國的新京,趙衍之被囚禁于一座華麗的牢籠之中,本來他還可以在這個公館範圍之中活動,現在只能靜靜地呆在那間屋子裏,出門上個茅廁都要被三四個人盯着,趙衍之的臉還有些腫,那天幾乎是被東田真嗣的那幾個兵架回來的,已經過去了三日,這三日趙衍之滴水未進,送來的三餐也原封不動地被端了出去,他就像一座雕像坐在屋內,手裏握着小寶唯一的遺物,也是師父唯一的遺物——懷表,手中摩挲着懷表,趙衍之生生把要流下來的淚憋了回去,這世間唯一能和他相依為命的人已經不在,只見過師父手中小寶的照片,還未相聚便已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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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房間的門一下被猛烈地推開,東田真嗣站在門口,陽光從外面照進來,逆着光的他根本無法讓人看清他的表情,他看着滿臉凄苦又絲毫不屈不服的趙衍之,慢慢地道來:“送來的,飯菜,你為何不吃?”

回答他的是一片靜默,趙衍之像是沒看見他這個人,仍舊是低頭摩挲着手中的懷表,東田真嗣見趙衍之絲毫沒有反應,一下大刀闊步地走到了趙衍之面前,迅雷不及掩耳地搶過趙衍之手中的懷表用力朝地面一擲——“你幹什麽!!”趙衍之一時氣急地站起身,怒目圓瞪地朝着東田真嗣吼道,東田真嗣擰着雙眉,一把又伸出右手扼住了趙衍之的頸脖,一下趙衍之就被他捏的說不出話來,看見趙衍之不停咳嗽,面色漸漸變紅的東田真嗣扯出一絲嗜血的笑容,手上的力道不僅沒放松,反而愈加收緊:“我再問你,最後一遍,為何不吃飯菜?”“咳咳——你,你放開——”趙衍之兩只手也緊緊地抓住東田真嗣掐着他頸脖的手,東田真嗣只是慢慢地放松力道,那只手還是放在趙衍之的頸脖之上,趙衍之這才喘過氣來,漲紅的臉才漸漸恢複常色,他擡起頭看着東田真嗣,又看了看桌上剛剛不知什麽時候上的滿桌子菜,“沒胃口。”東田真嗣放開握着趙衍之頸脖的手,站的稍遠了一些負手而立,看着滿桌子的菜,又示意站在房內一圈的下人們出去,這才轉眼看向趙衍之:“我陪你吃,坐下。”

趙衍之剛想回一句,更沒胃口,突然才想起如今不是在上海,而是在他的地界新京,自然是不能放松了警惕,也不能口出狂言,他還不想那麽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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