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節

身側的衣服迅速地套上,伸手想要去揉一揉傅懷秋的頭,還是猛地剎住了,轉而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兩人依偎着走出咖啡廳。

忙到這個點葉軻估計傅懷秋也沒吃飯,于是帶着他去了一家他常去的餐館,點了幾個菜又叫了酒,兩人就這麽面對面坐着,有些尴尬的氣氛讓葉軻先開了口,“嗯,我剛剛,點了幾個菜,都是你愛吃的,哈哈,這麽多年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換口味,反正我是點了這麽幾個……”“師哥……”葉軻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傅懷秋打斷了,傅懷秋就這麽看着葉軻,葉軻一開始也沒與傅懷秋對視,他上下掃視着菜單,似乎還想添點菜,“嗯,你說。”

“師哥,你看着我。”

被傅懷秋嚴肅的語氣所震懾,葉軻被迫不得不擡頭與他對視,他能看得見傅懷秋那雙平靜無瀾的眼睛裏蘊藏着巨大風暴,“你難道沒什麽話想對我說嗎?”“菜來了,來了,趁熱吃吧!”老板此時正好斷了好幾個菜上了桌,葉軻像是得救了般趕緊招呼傅懷秋吃飯,傅懷秋微愣,他只好舉起筷子開始吃起菜來,他心裏還有很多事情都想問葉軻,可是話到嘴邊怎麽也說不出口,其中那一個最難以啓齒的問題便是——趙衍之為什麽會那麽像我,師哥,是不是我想的太多?可是傅懷秋什麽話也都沒說。

葉軻看着傅懷秋大快朵頤的模樣心下倒是滿意了起來,還是從前的那個懷秋,愛吃貪吃,他舉起酒給傅懷秋的酒杯滿上酒,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懷秋,師哥敬你一杯,不知現下師父怎麽樣了?”

“……”

傅懷秋立馬就沒有夾菜了,停止了動作,也沒有擡頭舉起酒杯,就那麽停格在那一刻,葉軻舉着酒杯的手也不尴不尬地舉着,他意識到自己問錯話了,于是剛要換話題,“吃菜吃菜,多吃菜,你餓了吧……”傅懷秋就開了口:“那年你被葉家接走後,我們也無法繼續在北平生存,準備回老家的路上,我爹生了惡疾,去了——”

“那達叔呢,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姐呢??”葉軻不知壓抑自己的情緒,不知原來對自己有恩的師父那麽多年前就去了,他還未來得及報答他老人家的恩情,傅懷秋嗤笑一聲,舉起桌上那滿是酒的杯子,仰頭猛地就灌了下去,葉軻只能看見他滾動的喉結,“戲班子麽,早就散了,達叔後來一直撫養我,終生未娶,不過在我上任的那段時間,達叔還是去世了,我沒能見達叔最後一眼……”喝了酒的傅懷秋面上浮出幾絲酒意,他的臉頰有些紅,桌上的菜吃的也差不多了,還剩下一盤花生米,傅懷秋還未等葉軻與他說話,舉起酒杯又滿上了一杯酒,葉軻剛要那手去阻斷那杯酒,傅懷秋又猛地灌下一杯酒,“別喝了,懷秋,懷秋。”

“師哥,這些年,我和達叔好苦,有的時候,我還是會恨你,恨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孤兒,恨你一聲不吭地就離開戲班,那些年我好想你,想你帶我一起玩,想你陪我一起被我爹罰,可是爹,不在了,你,也不在了,現在呢,連達叔都不在了,只剩下我,這世界,這麽大,只剩我一個人……”

第 56 章

傅懷秋喃喃自語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葉軻根本無暇去阻止他喝酒,聽到傅懷秋這些話,他心裏疼的發緊,怨恨自己,這些年愧疚的情感又積攢在了一處慢慢地湧上心頭,他握緊了雙拳,又端起酒杯自己仰頭就是一杯,酒精能麻痹人的神經,一杯酒下肚,葉軻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沒那麽痛了,頗像是給予了自己幾分慰藉。不過傅懷秋還是沒有停止喝酒,看他還沒有停下來的樣子,葉軻連忙站起身來,奪過傅懷秋手中的酒瓶,看見傅懷秋這醉醺醺的模樣,葉軻火速地結了賬扶着傅懷秋走出了餐館。

兩個大男人打一把傘确實不太夠,幸好天公作美,這會兒子雨倒是不下了,青石板路上還是很濕滑,葉軻擁着雙腿已經打飄的傅懷秋走到附近一家酒店。

傅懷秋被葉軻扶到床上躺下,他換了個姿勢,解了解衣服的扣子,就那麽躺在那兒,葉軻坐在床邊,看着傅懷秋,想起傅懷秋剛剛說的話,不由得又伸出了手想要摸摸他的頭,多年前一般自然的舉動現在做來像是隔着千山萬水那麽遠的距離,手就那麽懸在空中,怎麽都觸不到他,傅懷秋像是感應到葉軻的手般又翻了個身,猛然酒醒了般地睜開眼睛看着葉軻,葉軻面下一紅要抽回手,卻被傅懷秋用力地握住了。

“師哥……”

葉軻看着他的雙眼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怎麽都動彈不得,“師哥,你還記得當年你帶我去葉家賀壽那次嗎,你抱着我在馬車裏,送給我的撥浪鼓,哦當年搬遷撥浪鼓給我弄丢了,我哭了好久。”葉軻就這麽怔怔地看着傅懷秋擺弄他的手,傅懷秋把葉軻的其他四只手指都握在自己的拳中,只留下小拇指,自己的另一只手也只露出小拇指。

“懷秋,你……”

“看你那呆樣兒,到時候我們去唱戲你也一起來,悄悄的,到時候你躲在後臺看。這回去葉司令家我帶着你,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要告訴師父。”說完又伸出小手指,懷秋默契地用自己的小手指也勾上了老三的小手指,眼睛彎成了月牙形。

“嗯!是我們的秘密!”

——

“嗯,是我們的秘密!師哥!”

兩只小拇指又交疊在一起,葉軻看着懷秋那似曾相識的單純笑容,苦澀的淚水像是哽在喉嚨處,沒料到懷秋竟是先他一步留下了眼淚,他裝作無辜的模樣用手擦了擦臉頰,“嗯?我的眼角怎麽濕濕的?”“懷秋……你別這樣,師哥也不好受……”

葉軻反而握住懷秋的那只手,傅懷秋也不惱,什麽都沒說,他坐起身,臉上還是未退的醉意,雙眼微眯地看着葉軻痛苦的神情,又拿起另一只手覆在葉軻的手上,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側臉上,用自己的手抓着葉軻的手,摩挲着自己的臉,“那麽現在我是誰呢,師哥?”

“在你心目中,我是傅懷秋,還是——趙衍之?”

被傅懷秋這麽看着,葉軻心頭一虛,想要抽開的手卻被懷秋緊緊地握着,“師哥,你看着我的這張臉,想的,到底是誰呢?是我,還是趙衍之?你想透過這張臉,看見誰?”

“別鬧了,懷秋,師哥什麽都做錯了,師哥以後好好彌補你,以後你要什麽師哥都給你,師哥……”

還未等葉軻說完話,傅懷秋又一次打斷了葉軻的話,他自然地伸出食指抵住了自己的雙唇,“噓,什麽都別說了,我累了,師哥。”

就像暈倒般地傅懷秋又倒了下來,葉軻接住了傅懷秋擁入懷中,心下慌張失措,懷秋的那幾個問題讓他啞口無言,什麽話都說不出。

人心啊,真是複雜啊,看這張臉你究竟望着的是誰呢,而你,又是誰,是老三還是葉軻,是衍之的霆予還是懷秋的師哥啊,葉軻将傅懷秋放好在床上,看着他的側顏心裏五味雜陳,給他蓋了被子,關上了燈,便輕輕推門離開了酒店。

過去了數月,宋星禾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起來,江洛舟對她的溫情也轉瞬而逝,家中還不知江铎已故的消息,一切照舊運行着,只不過江家已經在計劃離開上海。可是宋星禾前些日子才被大夫診斷過,她已經快到臨盆之日,自是不能有大動作,江家正好還未等到江铎的消息,于是便想着,得到小兒子的消息後再啓程也不遲。

11月5日晚,日本新組建第10軍在柳川平助的指揮下,由艦隊護送在杭州灣金山衛附近之漕泾鎮、全公亭、金絲娘橋等處突然登陸,包抄淞滬中國軍隊防線南方的背後。因□□一直認為日軍全力進攻上海正面,不會有從杭州灣登陸的可能,故在戰事趨于激烈、兵源枯竭之時,将防守杭州灣的部隊一一投入前方戰場,到日軍登陸時,在杭州灣北岸從全公亭至乍浦幾十公裏長的海岸線上,僅有陶廣第62師的2 個步兵連、炮兵第2旅2團6連及少數地方武裝防守,遂迅速即被日軍擊潰。日軍登陸成功後,上海派遣軍與第10軍合編成立華中方面軍,由松井石根統一指揮,日大本營規定其作戰地域為聯結蘇州--嘉興一線以東,任務以挫傷敵之戰鬥意志,獲得以結束戰局為目地,與海軍協同消滅上海附近的敵人。第6、第18師團按照預先部署,分別向松江、滬杭鐵路撲去。①

屋外戰事已經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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