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懷裏,小秦醫生覺得自己快被幸福溺斃了!

“高興麽?”思罕問。

秦小川使勁點頭,丹鳳眼裏都是明亮的笑意,一些小魚錯把秦小川白皙的皮膚也當成了香蕉,不停地嘬,癢得他想躲又不舍得,被逗得笑出聲來。

最後,一整串香蕉都被秦小川喂了魚,而吃飽了的魚兒也不再把秦小川當成異類,開始悠閑的在他身邊打轉,不再躲閃提防。

看到戀人那麽高興,土豪心裏滿足的不得了,想起等下要做的事情,也多了幾分把握。

“小川,喜歡珍珠麽?我給你撈兩個。”思罕忽然問。

“這裏有珍珠?”雖然不像女孩子對珠寶那般感興趣,但如果是自己采的話,應該是很有意思的,秦小川當即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

“丹老不但産珍珠,還有其實他寶石礦和金礦,我們現在在的這個島就是産珍珠的,這裏的漁民大部分收入來自采珠,這裏的珍珠品質不比大溪地的差。”思罕說到。

“啊啊!我要學潛水!”秦小川激動了。

“下次教你!”思罕摸摸他濕漉漉的頭發,戴上潛水鏡,一頭就紮進了水裏。

秦小川連忙也帶上潛水鏡,把腦袋埋進水裏追蹤思罕的身影。

海水極清澈,秦小川很容易就看到了思罕的身影,只見思罕游到一處礁石附近摸索了一下,然後就倒轉身體整個人懸在水中,掏出別在腰後的短刀,插/進了黑乎乎的礁石中,手腕一轉,一團黑黑的東西就落下來被他撈到了手裏,整個動作行雲流水,駕輕就熟。

一個有拳頭大小的牡蛎被交到了秦小川手中,在思罕的指導下,秦小川用短刀撬開了牡蛎緊閉的殼,撥開嫩白的貝肉,竟真的發現了幾顆黃豆大小的珍珠,雖然個頭不大,但個個滾圓閃亮,還帶着淡淡的紫色,格外讨喜。

秦小川小心翼翼的把珍珠剝來出,然後用海水把珍珠洗幹淨,洗淨的珍珠托在掌中,在陽光下發出溫潤的光芒,秦小川拿起一顆對着陽光看了看,光潔的珠面隐約映出他的面容,即便不懂珍珠,也知道這樣的一定很好!

“還要麽?”思罕看着秦小川愛不釋手的樣子,笑着問。

“可以麽?”秦小川問,雖然他自己沒法帶,但是如果多有幾顆就可以穿個小手串,送給小敏她一定會喜歡的!秦小川是個懂得感恩的人,對他好的人他一定記在心裏,醫院裏,除了小棋子,對他最好的就是護士小敏了,小敏當年實習的時候分到婦産科,雖然後來調到外科去了,但交情卻還在,小敏雖然不像小棋子那樣和他要好,但他每次受了委屈,小敏都會把自己的甜點分他一半,而且小敏和納棋關系不錯。

Advertisement

思罕接下來又幫秦小川撈了幾個牡蛎,雖然裏面的珍珠數量不一,但基本都有斬獲,而且思罕每次都還要再夾帶一點別的,比如一支鮮豔的海星,一只笨拙的海蝸牛,一個漂亮的海螺,甚至是一尾彩色的小蝦,不過這些都是活物,所以把玩一下後秦小川就放他們離開了,牡蛎裏的鮮肉也沒有被浪費,一部分喂了魚,一部分喂了他和思罕。

最後,秦小川有點游累了,思罕就把他帶到一塊光滑的礁石上坐下,自己則浮在水裏,仰頭和秦小川說話。

“小川,我剛剛在水底下看見一個東西,不确定你會不會喜歡,就沒有拿上來。”思罕難得的有一絲猶豫,如果仔細看,還能發現一點忐忑,但現在秦小川實在太興奮了,察言觀色能力降到底線。

“保護動物麽?”秦小川一臉好奇,他是很有環保意識的,如果是保護動物那就算了。

思罕搖了搖頭。

“沉船寶藏?”秦小川雙眼發光,已經腦補了一本盜墓筆記,要是中國古代沉船,那會不會有一船元青花、成華鬥彩什麽的,或是一條小銅魚!他根本已經忘了這是一片珊瑚礁淺海。

思罕繼續搖頭。

“很大很重?”秦小川又問。

“很小。”思罕笑着說。

那你趕緊給小爺拿上來瞅瞅啊!!秦小川被思罕逗得心癢毛抓的,恨不得自己蹦下海去。

“等我。”眼看着小川要炸毛了,思罕一轉身,潛進了海中。

那‘等我’兩字聽在耳中不知怎麽竟有點兒纏綿的味道,秦小川摸摸耳朵,覺得有點心慌,但不是預感到危險的心慌,而是帶着點甜蜜期待的那種。

片刻後,思罕又浮了上來,把一只牡蛎遞給了秦小川。

只是牡蛎麽?雖然這只牡蛎看着比前幾只光亮些,但它也只是個牡蛎,弄不清狀況的秦小川把牡蛎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沒看出有什麽玄機。

最後,在思罕的目光鼓勵下,秦小川撬開了這個牡蛎。

沒有珍珠,也沒有其他稀奇古怪的東西,只有一只白金素圈靜靜的躺在貝殼中央,戒指是男款的,中間一圈鑲了一條細細的綠帶,綠得生機盎然,一看就是極品的翡翠,搭配着素雅的鉑金圈子,低調而高雅。

秦小川微微張大了嘴,目光緩緩地從戒指上移到思罕的臉上,某些猜測讓他興奮得發抖。

“小川,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但我還是想這麽做,當然,如果你覺得倉促了,想再考慮一下也沒有關系,我等你。”思罕仰着頭看着礁石上的秦小川,海水打濕了那頭硬紮的短發,順着陽剛俊朗的臉頰流下來,眼角眉梢都是柔情,這一刻,這個男人要死的性感。

秦小川輕輕垂下眼,抿着唇,把戒指小心翼翼的摳下來,緊緊地握在手中。

嘭一聲巨響,平靜的海面上突然暴起一朵一人多高的浪花。遠處的孔雀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嫂子’突然從礁石上一躍而起,直接把他大哥砸進了水裏……

大哥,這是成了呢?還是被拒了?孔雀蹲在一邊的礁石上琢磨。戒指是他今天上午趁大哥帶秦醫生出去的時候放到牡蛎裏的,這個計劃是大哥半路想出來的,戒指也是他在仰光讓那個送通行證的小子在當地最好的店裏買來的,一直瞞着秦醫生,說是要給個驚喜。看這架勢,小川應該是被驚喜到了。

思罕被從天而降的秦小川撲到了水面下,他一時沒防備嗆了幾口水,但還是下意識的抱緊了撲進懷裏的人,兩人相擁着沉了下去。

就在思罕調整好姿勢想抱着小川向上游的時候,唇上傳來極熟悉的觸感和氣息,睜開眼,極近的地方是小川淨白的皮膚,唇舌間的氣息帶着淡淡的檸檬香,是小川最喜歡的含片的味道。

思罕一瞬間心跳如鼓,他知道,這是小川給他的最好的回答。

狂喜中,思罕反客為主,糾纏的唇舌間,一絲海水鑽進了口中,鹹澀的海水此時竟然也有了一絲甘甜。在兩人交握的手中摸到了那枚戒指,思罕把他從秦小川手心中取出,摸索着套進了戀人的無名指上。

明媚的陽光穿過海面,海中,無名指上的那枚指環熠熠生輝,被喂熟了的魚兒們游過來,好奇的圍着他們打轉。

作者有話要說: 也想喂魚的小夥伴們可以去泰國蘇梅。剛高考完的小家夥們,嗨起來吧^++++^

☆、賭石

離開丹老海岸的那天,秦小川在沙灘上撿走了一個被海水和砂礫打磨得光潔的小貝殼,不管未來如何,這裏有他關于愛情最美好的記憶。那些曾經把他傷得傷痕累累的記憶,在短短的三天就被安達曼海溫柔的海浪和思罕的一腔柔情給撫平了,如今再想起來,竟有點雲淡風輕,那種心塞的感覺已然消失無蹤。

回程的路有些趕,因為思罕和孔雀兩個主心骨都不在,礦上積壓了不少工作,一起出游的這幾天已經是他們近年來少有的閑暇了,不過,在路過內比都的時候,思罕還是騰出一天時間帶秦小川去見識了一下傳說中的公盤賭石,順便也視察一下自己在內比都的産業。

自從2005年,緬甸把首都從仰光遷到內比都後,玉石公盤也随之遷到了這裏。沒有人說得清緬甸政府為什麽要遷都,但對于做生意的人來說,這些都沒有口袋裏的真金白銀來得重要。

因為戰亂,今年的公盤幾乎是停滞的,不過還是有不少商家把去年的存貨和冒險運出來的一些毛石擺了出來,寬敞的交易大廳裏有不少石料,大的排成行,小的放在臺子上,都被編上了號,街上的鋪子也大多開着,普通的毛料亂石一樣堆放着,鋪子裏的櫃臺上擺着一些雕好的小物件,有精品也有不值錢的小玩意。

秦小川第一次玩賭石,興奮的臉色發紅,他在亂石堆裏裝出一臉的高深莫測,這摸摸那看看,其實狗屁不懂。

“幫我挑一個啊。”站在一小堆十塊一斤的毛料前,秦小川悄悄對思罕說,他已經在網上看了不少賭石的傳奇了,此時欲欲躍試。

“這些不好。”思罕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小聲說道。

“咦,不是說神仙難斷寸玉麽,還沒開你怎麽知道的?”秦小川好奇的看着思罕。

“雖然看不出裏面,但基本上什麽樣的毛料能出什麽品質的玉我們心裏還是有底的,一般好料子不會在只有拳頭大的毛料裏,太大的也不太可能,那是山料,大塊的做大屏風,鎮宅獸。這種小石塊一般就是運到國內的旅游點,然後哄游客切着玩的,大都是石頭料。真正的好東西在公盤上就被買走拿去設計雕刻了,或是屯下來待價而沽,但裏面料子到底好到什麽程度,不切開,誰也不知道。有時候開窗看上去極好的,也有可能裏面全是裂紋,甚至就只有窗口那點兒綠,上千萬買下來切開只值幾萬,當然也有撿漏的,幾萬塊的毛料開出上億的價值。”思罕邊拉着秦小川四下溜達,邊給他說賭石那點兒事。

“你賭贏過麽?”秦小川問。

“我的第一桶金就是賭出來的。當初第一次來公盤,師傅給了我五千塊試水,我買了兩塊自覺品相挺不錯的毛料,花了四千多,但是開出來後根本不值這些錢,雕出來賣說不好還貼錢,不過師傅沒有不滿意,說賭石,一刀窮一刀富,正常,經驗是要錢來砸的。可是我不服氣,拿着剩下的幾百塊又拍了一塊紙巾盒大小,沒有開過窗的毛石,我和自己賭氣說開不出冰種以上就不玩玉了!當年我剛和師傅學了一年多,覺得自己已經很懂了,第一次就失手讓我很沒面子,年輕氣盛的就賭咒發誓。師傅一聽,自然不讓開那塊石頭,怕我受打擊,可拗不過我,還是當場就開了,開出來的瞬間,整條街都靜了,整塊的冰種滿綠,一絲雜質都沒有。”思罕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一下。

“你得意了吧?”秦小川促狹的看着他。

思罕笑着搖了搖頭,“得意什麽啊,吓死了,當時就賤價賣了,賣了200萬。”

“為什麽啊?”秦小川很不理解,現在一套滿綠的翡翠首飾随随便便上千萬,那麽大一塊料,至少可以做三套,還不算邊角料做出的小玩意兒!秦小川現在愛屋及烏,對翡翠那可是非常關注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當時我和師傅孤身前來,財露了白,要害命的。”思罕嘆了一聲,“後來,那200萬師傅一分沒要,都給了我,說我和玉有緣,讓我好好做,但不能再莽撞了。”

秦小川呆呆看着他家土豪,原來,這麽個沉穩睿智的人也有中二期啊!

兩人說着話,就來到一家不太起眼的鋪面,門臉不大,但內裏卻很寬敞,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石料,小一些的鎖在玻璃櫃子裏,大的按編號碼在地上,櫃臺是一塊越南黃花梨的大板材,隐在一片珠簾後,上面放着一套紫砂茶具,旁邊放了幾個大靠背的沙發,坐進去都看不見人。

“哎喲,老板你怎麽來了!”正在櫃臺後面打瞌睡的男人看見進來的人,立馬跳了起來迎了上來。原來,這就是思罕在內比都的店,不花哨,但做的都是大生意,每一塊毛料都是有內容的。

“我帶朋友來看看。這位是秦醫生,這個龍掌櫃,幫我看着內比都這點家産。”思罕并沒有什麽老板架子,他溫和的笑了笑,簡單為兩人做了介紹。

“喲,秦醫生,想看什麽!我帶你去!”思罕幾時親自帶過人來?當下,龍老板就對秦小川殷勤起來。

“自己去挑吧,試試手氣。”思罕推了推秦小川。

龍掌櫃垂着手站在一邊,孔雀背着手站在了門口,擋住了門。

秦小川看出思罕要和老掌櫃說話,就會意走開,自己去看石頭了。

翡翠的毛料很不起眼,灰黃的,蠟白的,青黑的,和河灘野地裏的石頭沒有什麽區別。秦小川摸摸撿撿,最後挑了一塊拳頭大小的外表漆黑的石頭,上面沒有編號,被丢在一個角落裏。

“怎麽還挑那麽小的。”思罕短短和龍掌櫃說了幾句,過來看見他的小醫生又小家子氣了。

“大的留着我們自己賺錢麽。”秦小川已經很有自己人的自覺了。

思罕笑笑,從他手裏拿過毛料,自己的料子,他一看編號就知道哪個礦出的,也就大概知道品相了,可是他拿過來卻發現,石料沒有編號。

“老龍,這個哪個礦的?”思罕轉身問龍掌櫃。

“這個啊……”龍掌櫃拿過石頭在手上掂量了一下,也露出點疑惑的神情,他在這邊幾年了,從沒有出過錯,不會老板一來就掉鏈子吧!龍掌櫃額頭冒出點油汗,又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這塊石頭是孫老板拿來的!”

“孫富國?”思罕奇道,孫老板和他交集不算多,算同行裏的半個熟人,孫富國喜歡投機,當初買龍塘的礦還來找思罕問過意見,思罕是覺得賭龍石現世不如買個踏實點的礦,但孫富國就賭了龍塘要出寶,他說,30年不見大動靜,也該出了。

“大概一個月前,孫老板神神秘秘帶着石頭來的,說讓我帶給你瞅瞅,咳,我一忙就把這事忘了。”龍掌櫃一拍自己的大腦門,主要是孫富國有個外號叫孫不靠,老頭人實誠,就是做事不靠譜,再加上石料也平平無奇,龍掌櫃就沒往心裏去。

思罕把石料翻來覆去看了看,沒看出什麽玄機。

“切開!”思罕把石頭抛給了龍掌櫃。

龍掌櫃稍一愣,就小快步跑到了切割機邊,打開了機器。

“小川,先讓孔雀帶你去場子裏玩一下,這邊要十分鐘才能切好。”思罕怕秦小川無聊,難得來一趟,是要好好逛逛的。

秦小川乖乖點點頭,出門找孔雀去了。

揣着幾千塊錢,秦小川帶着孔雀冒充土豪。

賭玉,喊價是不用嘴的,買方賣方握個手,袖裏自有乾坤,不動聲色就是一番不見硝煙的讨價還價。秦小川不會論價,看中了什麽只能對孔雀使使眼色,孔雀大爺冷着一張俊臉一伸手,渾身上下閃着‘別惹我’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基本沒有敢宰客的。

也許是孔雀的氣質太懾人,那些玉石商人還真掂不清秦小川的斤兩,均覺得這個笑眯眯的年輕人一定是高手,不一會兒就有好事者圍觀過來,等着看好戲。市場裏專門有切石頭的地方,有的客人喜歡賭完就開,圖的就是個刺激,這邊不比國內的那些次品料,經常能開出滿堂彩,讓人津津樂道大半年。

孔雀不是思罕,他不會攔着秦小川買東西,反正嫂子看上就買,不差錢,嫂子開心就好。最後,秦小川花了小一千買了幾塊毛料,興沖沖的抱着去讓人開,人多少都有些賭性,站在切割機前,秦小川充分體驗了一把□□的刺激。

幾分鐘後,圍觀的人群在一陣噓聲中散去……

“我果然不适合賭博。”秦小川耷拉着眉頭看着孔雀,一臉自嘲的笑。開出來的确實是翡翠,這裏沒有人敢用大理石魚目混珠的,可是那品相就真對不起秦小川的那一千塊錢了,種太次,白粥底還布滿了黑色的雜質,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其中一塊水頭還可以,但那一臉雀斑也是不堪雕琢。

“這個可以的,給老刀,他有辦法。”孔雀撿起了那塊水頭還不錯毛料,大約有20公分高,七八公分厚,沒有裂紋。

最後,這塊只值200塊的磚頭料被刀大師雕成了一個人物擺件,起名風雪夜歸人,賣了150萬,當然,這是後話了。

秦小川抱着他的戰利品回來的時候,思罕已經和龍掌櫃坐着喝茶了,氣氛有一絲嚴肅,但看到他們回來,兩人便很快掩去了臉上的嚴肅神色。

“思罕,我被自己蠢哭了!”秦小川抱着他的磚頭料,哭倒在思罕懷裏。

聽了秦小川的悲慘經歷,思罕哈哈一笑,牽着秦小醫生轉身出門,幫老婆找場子去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攤子前,思罕花了100塊拿下一塊皮色暗黃的石頭,讓秦小川去開。

切石頭的小夥們一看剛剛的冤大頭又回來,全圍上來等着看笑話,哪知這一刀下去,竟開出了一塊瑩亮亮油潤潤飄滿了綠花的——油青花!不算名貴,但這一下,不但所有損失回來了,至少還有個幾萬的賺頭!簡直是屌絲的逆襲!

“你怎麽知道的!”秦小川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思罕。

“蒙的。”思罕直言不諱,确實,神仙難斷寸玉,蒙吧。

當場拒絕了幾個商人的收購意向,秦小川抱着他的寶貝,悠悠然飄走了。

“大哥,孫老板送來的東西有問題?”孔雀拉着思罕落下兩步,不同于秦小川,孔雀早察覺了方才店裏的暗湧。

“老孫可能真找到龍脈了。”思罕低聲說。剛剛龍掌櫃開了那塊毛料,裏面竟然雜着沒成形的龍石!

孔雀聽完也不禁一凜。亂世出奇珍,怕是不祥。

“孫富國說話嘴上沒把門,藏不住事兒,我怕消息已經漏出去了,吳老三的人進緬北恐怕也是聽到什麽風聲了,這人現在餓狼一條,不得不防。不能給他翻身的機會!”思罕低聲說。

“我回去就安排。”孔雀目光冷然。

又必須送他離開了,怎麽就不能好好陪陪他呢。思罕看着前面興高采烈地的小川,心裏一陣難受。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努力填坑,這個月過生日的好多,蝸牛毛哭暈在廁所……

☆、變故

回程的路上,思罕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秦小川說了個清清楚楚,在這些事情上思罕一向對秦小川無所隐瞞,與其讓重要的人在懵懂中陷入危險,還不如早作警示,讓他們有所防備,獵人可以偷襲一只沉睡的獅子,卻不一定能捉住一只有所防備的兔子。思汗清楚,不同于玉京的單純和妹夫的憨厚,秦小川雖然看着斯文弱質但卻是個人精,不過他的圓滑敏銳卻不是娘胎裏帶來的,而是在現實的磨砺中被打磨出來的,思罕一面愛這個被打磨得成熟懂事的小川,一面又恨不得早幾年遇見,把這個人納入羽翼下保護起來,讓他永遠不必如面對人性的貪婪和陰暗。

車上,思罕一直在和孔雀推測分析整個事件,整個過程并沒有避諱着秦小川,只是秦小川确實也插不上話,隔行如隔山,他就對生孩子拿手。

思罕和孔雀讨論到最後,越發覺得情況不明朗。一塊龍石可比一麻袋毒品值錢得多,而且還沒有風險,如果吳老三前不久能打通翡翠這一條路,他也不會冒險去弄毒品。現在,吳老三突然收手,然後又派人秘密進入緬北,若隐若現的龍石,所有線索串聯起來,都指向了孫老板的礦。

“希望龍石只是子虛烏有。”思罕嘆了口氣,這種節外生枝的事情最是讓人困擾。

“等回去了我走一趟龍塘,如果确有其事就把孫富國接過來。”孔雀沉吟片刻,說道。

“那個孫老板還有什麽親人麽?”一直安靜的秦小川突然出聲。

秦小川一路聽他們商量,對事态也多少了解了個七七八八,他由己及人,想到思罕富甲一方,還有孔雀這個大殺器追随,尚且怕禍及親人,那個孫老板如果也有什麽重要的人,再加上吳老三那沒有下限的人品,很可能會成為要害。

“孫富國是獨子,父母早逝,也沒有結過婚,應該沒有什麽親近的人了。”思罕想了想,搖搖頭,如果孫富國不是那麽光棍,也不會在局勢這麽不穩定的時期還敢留在緬北。

“不對!我聽說孫富國有個老來子,是個舞小姐給他生的,孫富國雖然對舞小姐沒什麽感情,但對那個兒子确寶貝得很,一直藏着不讓外界知道。”孔雀突然說道,他也是經秦小川提點,才猛然想還有這麽一茬。

“哪來的消息,可靠麽?”思罕心中一凜,如果是真的,老孫這老樹開花開的可不是時候。

“有一次聊天鈴铛說起來的,當時覺得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也就沒往心裏去。”孔雀的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和孔雀的沉默寡言不同,鈴铛相當的聒噪,而且你越不搭理他,他越來勁兒,孔雀就經常被迫的被他灌一耳朵的八卦。

孔雀話音剛落,思罕就一臉肅然的拿出了手機給鈴铛打電話。

“孫富國是不是有一個私生子!”那頭剛一接通,思罕劈頭就問。

“啊?”鈴铛剛睡着就被吵醒,迷迷瞪瞪的接起電話剛想罵人,就被自己大哥一句話砸暈了。

“啊什麽,快說!”思汗不耐煩的吼了一句,不知道為何,他心裏的感覺非常的不好。

鈴铛連忙一個正反手把自己抽清醒了,然後巨細靡遺的把自己知道的孫富國的八卦都上報了。

思罕越聽臉色越沉,秦小川擔心地看着他家土豪,本來就不白,再黑下去這大半夜的就只能看見眼白和牙了。

“前幾天邊境上出了一起綁架撕票的案子,你去查查受害人的身份,要快!”最後,思罕交代了任務就挂斷了電話。

“大哥,你是懷疑……”孔雀沒有把話說完,他也想起了前幾天出境的時候鄭隊長偶然說起的那個案子,當時他們誰都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卻只覺得後背發涼。如果那孩子真是老孫的,那龍石的事情就可能是真的!

思罕沒有出聲,只是伸過手把秦小川的手緊緊握住,秦小川回握住他,看着思罕難得的肅然,心裏也有一點惶然,雖然已經聽說過思罕這個對頭的無數劣跡,可是原來總還隔着點飄渺的感覺,有點像平日裏坐在電視前看今日說法的感覺,而現在,那種不擇手段的兇狠卻已經是近在眼前,秦小川覺得自己的腎上腺素分泌有點不正常了。

雖然鈴铛還在着手調查,可是每個人都有一種糟糕的篤定——那個被撕票的少年十有八/九是孫富國的兒子!

撕票應該不是計劃中的,聽鄭隊長的意思是那孩子身體太弱沒熬過去,這樣一來,吳老三和孫富國的矛盾必然被激化,也不知道他們逍遙的這一周裏,吳老三和孫富國鹿死誰手了。

“孔雀,叫你的人現在出發,半路和我們彙合,你直接去龍塘,我送小川回昔馬,不論鈴铛查到怎麽的結果,務必找到老孫。”思罕覺得他們必須分秒必争了。

“大哥,我讓人先過去,我送你和小川回去再去龍塘。”這種時候,孔雀怎麽放心讓思罕單獨行動。

“不用,如果吳老三已經盯上了老孫,那他暫時沒有時間理我,老孫那邊還是你去我放心點。”思罕說道。

孔雀依然不放心,可是他習慣了聽思罕的安排,剛才不聽話已經是逾矩了,所以思罕堅持,他也就不再反駁。

思罕下定決心保孫富國,不單為了對付吳老三,也為的是他和孫不靠那點不濃不淡的情誼,孫不靠這個老頑童,每次得了好東西總不忘上他這裏來顯擺一把,顯擺完了就開始好為人師的抖落些翡翠的知識,孫富國雖然辦事不靠譜,但卻是有點真才實學的,當年也是中國地質大學的高材生,思罕也确實從他那裏學了不少東西,加上又長了十幾歲,所以思罕一直把他當個老師看待。

“要送玉京他們走麽?我可以照顧小龍的。”秦小川問。

“不用,這次不是沖我來的,如果有需要,這次你和玉京他們一起。”思罕輕輕用手指捋着掌心中秦小川修長的手指,在山裏摸爬滾打了大半年,秦小川的掌心和指腹已經有了薄薄的繭,回憶起當初第一次醉後對自己動手動腳的時候,秦小醫生一雙手還嫩的跟水蔥一樣。這點辛苦如果放到思罕自己身上他根本就不當回事兒,可是落到秦小川頭上,土豪就特別心疼,覺得自己沒把媳婦兒照顧好,讓他吃苦了。

“不用吧,除了岩平,昔馬沒有人知道我們的關系了。”秦小川可不想總是躲在背後,要不是昔馬有丢不下的工作,他非常想留下來和思罕一起面對風雨。

“那你自己也要小心,回去後不要一個人亂跑,去哪兒都得讓岩平陪着你。”思罕說。

“嗯。”秦小川點點頭。

這天的夕陽紅得像血一樣,将天邊剛剛升起的那彎極淡的月牙也染成了不祥的紅色,逢魔時刻。

G55如猛獸般在暮色中的荒野裏狂奔,車輛極佳的越野性能和孔雀高超的駕駛技術讓他們在短短的兩個小時之內穿越密支那,逼近了帕敢的叢林。孔雀一路上都不斷和手下聯系确定彼此的位置,由于孔雀的車速太快,所以雙方幹脆約定在一個靠近龍塘的岔路口彙合。

然而就在距離會合地點還是二十公裏的時候,孔雀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孔雀的手機連接了車內的藍牙,在接通的一剎那,子彈的尖嘯聲就鑽進了所有人的耳膜。

思罕和孔雀臉色丕變,而秦小川直接蒙圈了。

“小宋!”孔雀大吼了一聲,雙目瞬間爆出血色。

“老大,我們和人幹起來了!”電話裏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還雜着槍聲和叫罵。

“怎麽回事?”孔雀聽到自己的人沒事,稍微冷靜了一點。

“兄弟們趕路的時候好像撞上有人幹活了,那幫人看見我們就直接動手了。操!一點規矩不懂,兄弟們正招呼他們呢!”年輕人的聲音裏充滿了被惹毛的兇狠和興奮。孔雀的手下都是一些刺刀見過血的退伍軍人,什麽國籍的都有,最大的共同點就是悍勇,平時在孔雀的約束下基本能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那就是捅了狼窩了。

“他們做什麽活?”思罕沉聲問。

“啊,老板也在啊!老板好~報告老板,我們正在打地鼠~”小宋一聽見大老板的聲音,連忙收斂一身戾氣,用很可愛的娃娃音問了聲好,配上槍林彈雨的BGM,格外的反差萌。

秦小川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本來還緊張得有點手腳發麻,如今卻被這一嗓子治愈了。

“還廢話!”孔雀額頭爆出青筋,這個宋大龍,戰鬥力和逗逼屬性永遠成正比!

“估計在劫道,有一輛普拉多被他們追掉進溝裏去了,估計還沒得手,就被我們撞上了。”宋大龍被他老大一嗓子吼回了正常頻道,正色彙報戰況。

“車裏的人呢?”孔雀問。

“沒見人出來,要麽傷了,要麽挂了,估計那車上有好貨,那些人才跟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此時,小宋估計是開了一槍,近距離的槍聲讓本就勉強的通話質量爆出一片雜音。

“小宋,別讓他們靠近普拉多,我馬上就到。”孔雀命令到。

“遵命!”小宋說完就挂了電話。

“大哥,小川,你們抓緊!”孔雀說着就加大了油門,一打方向一頭紮進了密林中。

思罕一手抓緊門上的把手,一手把秦小川緊緊摟在懷中,如果可能,他不想帶秦小川去涉險,可是現在的情況總不能把小醫生獨自丢在山林中,萬幸的是孔雀的狼崽子們來了大半,安全應該無虞。

秦小川覺得自己是應該害怕的,可和思罕十指相扣的時候,他心中卻無比的平靜,他心裏很清楚,如果這是思罕的世界中無法剝離的一部分,他願意去理解,去感受,去體會,他們的人生本來沒有交集,可是既然相遇相愛了,他就要他們的世界盤根錯節,再無法輕易被分開,如果這樣一個男人他還抓不住,那他秦小川就活該孤獨終老!!

當槍聲隐約傳來的時候,孔雀放慢了車速,關閉了車燈,無聲潛行。這種時候,把車停在遠處并不明智,誰知道會不會有伏兵,所以他必須潛進自己的陣營中去。

秦小川一直被思罕壓在座位上,什麽也看不見,除了耳邊越來越近的槍聲,不一會兒,車子停了下來,從座位的縫隙裏,秦小川看見孔雀從座位下抽出一支□□後跳下了車。

思罕抱着秦小川躺在後座上,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相擁,車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