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沈十六不明所以,莫名其妙道:“剛剛說了,騙你作甚麽?”
楚君逸冷漠地看着沈十六,沈十六心中有些忐忑,但又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便硬着頭皮故作鎮定。楚君逸忽然站起來,一掌拍碎了邊上桌子。
沈十六一駭,看着楚君逸沉着臉走回來,手腳冰涼,只道自己今日難逃一劫。然而楚君逸卻拿起一件浴袍,彎下腰,将沈十六從水裏撈了出來,用浴袍包裹着抱到了床上。
若是平時,沈十六必定不肯,少不得說幾句“不成體統”。但現下楚君逸神色太過駭人,氣息之冰冷驚住了沈十六,沈十六由他抱回床上,身體僵硬,卻不敢掙紮。
他這副乖順模樣讓楚君逸身上戾氣稍減。楚君逸甚至坐在床邊,動作輕柔地,用靈力為他烘幹了頭發。
沈十六有了些底氣,仿佛體內鮮血這才重新開始流轉起來,正欲開口,楚君逸撚起他一绺長發,目光幽深:“師兄為什麽要騙我?”
“我沒有。”沈十六蹙眉,卻見楚君逸忽然取出了一顆圓潤寶珠,足有鴿蛋大小,珠光寶氣,溢美不凡。
“這是鲛人淚化作的水珠,有埋之泉湧之效。師兄再仔細想想,那冷無心到底是什麽人?”楚君逸說的牛頭不對馬嘴的,沈十六一片茫然。
“他是幻月宮宮主的貼身侍衛,我說得還不明白?”沈十六道,“若他有其他身份,我就不知道了。”
楚君逸斂起眉心一絲戾氣,輕嘆,道:“師兄為何如此費心,替他遮掩呢?”
沈十六終于忍不住反駁道:“從剛才開始,你說的話我便一句都聽不懂,談什麽遮掩?若是你有什麽發現,直說不好?這樣陰陽怪氣,有甚麽意思?”
“我說得這樣明白,師兄偏要與我裝聾作啞,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呢?”楚君逸撚着指間那枚流光溢彩的水珠,目中半是受傷,半是陰郁,“冷無心說他的心在師兄這,師兄的心……可也給了他?明明……”明明師兄喜歡的是他,他不過在師兄身邊消失了片刻,竟什麽都變了一樣。
“越說越不成樣子。”沈十六冷下臉,擺出威嚴的模樣,“那些渾說的胡話你也要記下來?莫忘了你是修道之人,叨念着甚麽心不心的,成了甚麽樣子……楚君逸,你要作甚麽?!”
楚君逸按住沈十六掙紮的動作,探到沈十六身後,将水珠慢慢塞入那處。經冷無心先前一番開拓,那處已然得了趣,此刻吞下這鴿蛋大小的寶珠,也毫不費力,反而顯得十分熱切,寶珠甫一入口,便綿綿密密地纏繞了上來。
“楚……君逸。”沈十六哪裏還能維持師兄的威儀,喉中逸出幾聲似哭非哭的驚喘,手背緩緩浮現道道痙攣的青筋,“我真的不知道甚麽。”
楚君逸憐愛似的執起沈十六的手握在手心,另一邊的動作卻一點沒停,将那寶珠推到最深處方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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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十六腳背猛地繃直,眼角紅了一片。
楚君逸抽回手,将沈十六攬在懷中,親了親他汗濕的鬓角,道:“師兄還不願說麽?”
“說甚麽……”沈*為不解,痛苦地蹙起眉,越發恨起自己的無用來。不斷受到□□的境遇,叫他悲憤莫名,生起滿腔的鬥志來:他不甘心,就是訪遍天下,也要找出能繼續修行的法門,修得高深道行,讓那□□他的人付出代價。
楚君逸瞳色暗沉,眉心戾氣凝聚,柔聲道:“我已知道了冷無心的真實身份,師兄不肯說,就罷了。”
沈十六聽到“罷了”,微松一口氣,但想起“真實身份”四字,十分驚訝,看向楚君逸想要詢問。卻見楚君逸掐了個訣,道:“這水珠乃是罕見的寶貝,今日給師兄賞玩,不見一見它的神奇之處,可惜了。”說着,撫了撫沈十六光滑的臉頰。
沈十六回憶楚君逸的話,“埋之泉湧”四字忽地闖進他腦中,将他撞得,面色驀然一白。這時,不等他說話,那水珠便開始展現它的神奇之處來。清潤的水流從水珠上汩汩流出,因為入口被水珠塞滿,一滴沒漏,全部湧向了內部,轉瞬間,将那不大的一處填得毫無空隙了。
“拿出去。”沈十六在楚君逸懷中驀地一彈,痙攣的手指抓緊楚君逸的臂膀,留下幾道鮮紅印子,然而楚君逸巋然不動,有一下沒一下地吻着他的鬓角,手上緊緊攬住他,讓他逃脫不得。
沈十六見他面色漠然,那水流卻源源不斷似的,終于放軟了聲音,低聲哀求:“師弟,我受不住,你拿出去,快把那東西拿出去。”
楚君逸撫着沈十六漸漸突起的小腹,道:“怎麽會受不住?”說着,探到下面撥弄了兩下水珠,登時便有水聲發出,在靜谧的室內顯得尤為清晰,“師兄不是都吃下了?再忍一忍……”
“拿出去,我真的受不住。”沈十六眼角滲出一滴淚來,狠狠咬向下唇。楚君逸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手指墊進去,道:“師兄別再傷了自己。”指腹下的觸感便是那傷痕累累的柔軟唇瓣,楚君逸氣息一變,漸漸粗重起來。
沈十六不堪其苦,早已不複清明,并不知道楚君逸的變化,猶是帶着哭腔低聲求饒。待沈十六腹部如懷胎婦人一般時,楚君逸終于心軟,低嘆一聲,掐了個訣,将水流停下。
“師兄,下次莫再騙我,好不好?”楚君逸誘哄道,“若是師兄點頭,我便将水珠取出來。”
沈十六只模糊地看見他嘴唇一張一合,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隐約聽到個“取出”的字樣,自然是什麽都肯了。楚君逸微微一笑,這才恢複了往日笑容,将沈十六橫抱起來,靠着浴桶取出了水珠。沈十六修行多年,體內幾乎沒有雜質,那水流在他體內浸潤半晌,湧出後仍是十分清澈,水珠自然也光亮如初。
楚君逸望着懷中之人俊逸緋紅的面容,滿心愛戀,低聲道:“師兄可答應我了。”
沈十六卻顧不得他說什麽,昏沉沉睡去了。
次日醒來,楚君逸并不在房間內。他在寂靜的空室內茫然半晌,漸漸回憶起昨晚情景,面色忽青忽白,良久,将所有情緒都收斂了起來,面無表情地支起身體。身上各處都妥帖地上了藥,清爽舒适,嘴唇上的傷口也由人悉心治過了,一絲疼痛之感都沒有留下。
這兒自然是楚君逸的房間,地上的水跡都消失了,昨日的糜|亂場景仿佛沒有發生過。床邊放着一套嶄新的衣衫,沈十六拿起來,觀察片刻,終于慢吞吞地穿上了。
他随意地束起長發,推開門走了出去。路上遇到過路的弟子,見到他時神情都很尴尬,不知是要過來打招呼的好,還是劃清界限似的遠遠走開好。沈十六只當沒看見,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袖下雙手卻漸漸捏了起來。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的。
沈十六默默前行,走至一半,忽然看到前方湖邊站着一男二女,男子高大英俊,面上含笑,正是楚君逸。而那兩名女子,其中一名身着宮裝的女子,生得美麗十分,堪稱絕色。她手中執一柄團扇,遮去半邊臉頰,只是光露出來的這半張臉,便足夠讓人癡迷。而另一名女子,雖然嬌俏可人,在這絕色女子的映襯下,卻顯得有些失色。楚君逸與絕色女子正在交談,言笑晏晏,卻沒有看到第三人黯淡的神情。
這目光黯然的女子,正是沈十六心心念念的小師妹,簫小小。
沈十六腳步一滞,頓生怒意,想也不想地朝那三人直奔而去。楚君逸似有所覺,回頭望了一眼,見到沈十六先是一喜,緊跟着仿佛看到了他臉上怒意,急忙退了幾步,立刻與那絕色女子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