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不比你們骊州的土匪窩。

十字一出,頓時炸開了輿論的馬蜂窩。

原家,倒的确是靠戰争掠奪發家的。

當時萊國風雨飄搖,外有強敵環伺,王公們各為其政,骊州地理位置險要,原家大将軍奉命退敵,一路将侵略者趕出了海外。十年征戰,将軍人困馬乏,兒子還死得只剩下一個,王位的争奪也到了關鍵階段,便決定明哲保身,直到衍都的親王以大公之位相許,請他出兵援助。将軍怕子孫平庸,糟踐百姓,更不願承擔分裂國土的罪名,便約定世襲五代而止。

有人言辭辛辣地回擊:“我他媽都驚呆了!永定山的事情本來就是你們的錯。你們口稱人權的公平,你們做出來的事歹毒無恥。王位不穩的時候要別人斷子絕孫地來幫你,現在穩了就嫌人家礙眼卸磨殺驢了?骊州是‘土匪窩’,你們的‘明日會’是什麽啊?骊州的‘土匪窩’都進入威爾遜文明世界了,你們還停留在霍布斯邪惡世界呢!”

當晚,骊州本地的LTV,毫無征兆地切掉了六點整的全國新聞播送,改放“土匪頭子”,本該是他們公爵的男人,六點至八點,無限循環萬人迷男人兩小時。

吃瓜群衆餘般若不得不感嘆一句:LTV真會玩,原狩疆基因真好,對着這張臉兩小時,也毫無膩味感。

兩個月後,周父,周軻作為世深摩協理市長在正式任命下來前,連夜搭乘私人飛機趕至骊州與州長會晤,天亮前他又匆匆回了衍都。

沒人知道原狩疆和他的市長說了什麽,但之後,骊州總算平穩度過了動蕩期。

“……這肉沒有腥味,你試試。”少年打斷她的思緒,“人私底下到底有多少面具,只有自己知道,人渣之所以是人渣,是因為他的惡意不需要邏輯,別那麽自信。”

他将刀柄舉到眼前, “可能只是裙子短了那麽一點點,他就有理由發作。”

“你是想說‘發情’吧?”

“別笑,這不好笑。”他老古板一樣地教育她說,“女孩子的安全無論如何謹慎都不過分,別那麽天真。”

餘般若乖乖切下一塊牛排放入嘴中,不說話了。

過了會兒,“律治。”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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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琛說你喜歡宿溪。”

“他自己淫一蕩,看誰都有一腿。”

“哦。”

“宿流喊我幫忙,我就去了,沒特殊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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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那頭響起同樣的問句:“火鍋?什麽意思?”

西蘭花被銀叉五馬分屍,冼惟峥神情不善,“周子琛,我沒失憶的話,阿臣之前讓你別勾搭同校的女生,否則直接滾蛋。”

同桌的幾人面面相觑,聰明地沒有作聲。

冼氏若認萊國第二富,沒人敢認第一,閑雜人等便學他們會長,事不關己地吃着午餐,作壁上觀。

“阿臣,你說過的吧?”戰火燒過來。

原仁臣很給面子地點了點頭,“說過。”又叮囑周子琛,“快畢業了,子琛你安分點。”

周子琛不屑,“他媽的一個撈女,想釣凱子,惟峥你不要诽謗我,我挑剔得很,不是随随便便什麽賤人野雞都配讓我上的。”

他表情輕蔑地做了個挺胯的下流動作。

周子琛的結論和原仁臣差不多,愛慕虛榮。

難聽又刺耳。

隔着碗甜菜根沙拉,冼惟峥嘲諷,“她請你吃火鍋?周子琛,你是不是以為每個女的都想上趕着倒貼你?你算老幾,她就算喜歡阿臣也沒可能喜歡你。”

原仁臣:“……?”

周子琛不甘示弱,“我說的是事實,你妒忌?還是吃醋?”

垂着眼的原仁臣心想,挺厲害的——明明她什麽都沒做。

“哪家店?”有人打圓場,“味道怎麽樣?”

“萬鼎紅,新開的,在南靈路。”

說起這個,周子琛扔掉餐巾,像看見蟑螂跑進了碗裏那樣,抱怨說:“喂,阿臣,我們學校混進了貧民窟的人,不覺得惡心嗎?”

學生會長的權力雖大,但原仁臣不可能巨細靡遺,事事過問,破産比比皆是,便沒有細究他口中“貧民窟的人”指代誰,只敲打他說:“學校歡迎任何遵紀守法的好學生。”

……

“律治,你生氣了嗎?”出了餐廳,她小狗似的在他腳邊撞來撞去。

“還有瞞着我的事嗎?”

半天沒得到答複,他笑了,“還真有啊。”

她心虛地抓抓耳垂,“那個,我找了份兼一職,火鍋店服務員。”

“你缺多少錢,我轉給你。”

“我做不到的,一次次攤開手和你要錢,你是我什麽人呢。”怕上瘾,怕變成寄生蟲,自食其力反而更輕松。

他回避了後面的問題,說:“我不在乎。”金錢于他而言微不足道。

“我在乎,‘君子求諸己’,律治不相信我能養活自己嗎?”

“我信,不過……”男孩的掌心罩住她發頂,輕撫兩下,“偶爾,也接納下別人的善意吧。你還小,任性些。”

她下蹲躲開犯規的手笑,“剛才是誰,讓我別天真的呢。”

“有我給你兜底,怕什麽。”他笑吟吟地低頭邀請她,“去圖書館?”

她看到小小的自己,在他眼中,被接納。女孩探出指尖——帶我逃去別的星球吧。

被他整個拉起、拖走,“走了——”

【chapter.14.02.】

晚上,培訓完到家。

廚房裏的人聽到開門聲,探頭一看,“這麽晚回來?”

“外婆。”

“飯吃了?”

書包丢進沙發,她松松肩膀,“吃了。”

老人揭開鍋,拌兩下面條,“你媽剛睡下,來點夜宵?”

祖孫倆吸溜着面條,女孩子低着腦袋問:“外婆,如果我回餘家,媽媽會答應住院嗎?”

“不是因為多你一張嘴吃飯,別亂想。阿娴像她父親,你外公以前不也這樣,病了不愛吃藥,心情不好整天不吃一口飯,骨子裏就是缺了點兒生存欲。”說起去世的老伴,老婦人勸慰孫女,“随她高興吧。”

餘般若跟着父親長大,生母這邊關系疏遠,所以才更擔心自己成為負累。

周六。

喂病人吃完早餐,借口要補課,女生叮咛母親:“我設置了快捷鍵,不舒服你就按‘1’,我馬上趕回來……”

“知道了。”今娴打斷她,“行了,趕緊走。”

她外婆也晃進來,“去吧,別遲到。”

陽臺上,今娴靠着沙發織毛衣。

老人拎起噴壺,對着仙人掌噴了兩下,“給般若的?從前你不關心,到了如今這光景,又何必留點什麽,叫她往後睹物思人。”

女人幹柴似的手抖了一下。

“阿娴問過她了嗎?”老人背對女兒,侍弄着綠植,沙啞問,“這些年餘家待她如何?”

今娴面色慘淡,“誰讓她不長眼,投到我肚子裏。”

“你可以弄死她。”

【chapter.14.03.】

“姓餘的是不是關系戶啊,每次都比我們早走幾分鐘。”“肯定是!哎,你們看見她的包了嗎?能抵我半年工資了……”

新上崗的服務生們忙得不可開交,直到入夜,秋雨淅瀝,酒足飯飽的客人陸續撐傘離去,才聚在一起閑話。

餐飲店前的停車場,司機停穩車,出聲提醒主人:“我們到了。”

“嗯。”他偏頭。

雨點親一吻玻璃,仿似要青睐英俊的年輕臉龐。

腕表指向晚間九點,司機悄然看了眼後視鏡,或許在奇怪,連他也說不清楚,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漫無目的等了十來分鐘,他自失一笑,一句“回去吧”尚未出口,門口的身影讓他瞬間改口:“等等。”

雨簾似珠玉崩落。

黯淡的夜,路燈下閃光的雨,盤着圓髻的少女,溫柔得令人惆悵。

視力絕佳的男生遠眺着,她肩上一只Lindy包,手柄纏了條絲巾,腳上極為不相稱地踩着塑膠涼拖,迷人的吉普賽風味。

他在車內清晰地點數着心跳,那邊,她将昂貴的包包頂上腦袋,跑開了。

嫉妒這些雨,肆無忌憚的蜂擁。

他如夢初醒,“跟上她。”猶如幽靈,汽車一路尾随她,穿過雨聲的海洋。戴頭盔的少女冷冷瞥向後視鏡,用力擰車把。

“她超速了吧?”車內男生皺眉。

“超了。”司機回答他,“這種小型電動摩托的時速規定不能超過二十五公裏,不過限速設置很容易破解,高的時速可達一百多公裏,非常危險。”

樹蔭下,靈活的身影時隐時現,好幾次驚險地擦過車輛。

男生掌心一會兒握緊,一會兒松開,腦內輪番上演各種慘烈車禍。

“這是要上天啊。”

去往永定山,熙攘的車輛逐漸分流,狹長的隔離島邊,轎車又故技重施地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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