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毛梗。這十二磅羽毛一會兒就揀完了。當小餘般若醒來時,發現面前堆着一大堆雪白的羽毛,房子也幹幹淨淨的,但那老人家已經不見了。餘般若感謝了上帝,然後靜靜地坐在那兒直到晚上。當她許慧春走進來看到活兒全部幹完時,她大吃了一驚。“瞧瞧,你這蠢東西,”她尖刻地說,“人勤快起來什麽活都幹得完,你就知道閑坐在那,不能再幹點別的嗎?”女人出來後心想:“這家夥還能多幹些,我一定要讓她幹更難的活兒。”第二天早上她對餘般若說:“給你一個勺,去用它把花園邊那個大池塘的水舀幹。要是你到晚上還沒幹完,你就等着瞧吧!”餘般若接過勺,發現勺上全是小孔,既使沒有小孔,她也永遠舀不完那池水。她馬上開始幹活,眼淚卻又流了下來,滴進池中。但那善良的老婆又出現了,當她得知小餘般若為什麽傷心時,她說:“高興起來我的孩子,去灌木叢中美美睡上一覺吧,我會馬上把你的活幹完。”當只剩下老人家一人時,只見她幾乎沒碰池塘,水裏就冒出了水氣,一直升到空中,和彩雲混在一起。慢慢地池塘的水就幹了,小餘般若在日落時醒來到池邊一看,只見魚兒在泥裏拼命地掙紮。她跑去許慧春那告訴她活已幹完了。“你早就該幹完的。”那許慧春嘴上這麽說着,心裏卻氣得面孔發白,于是她又想出了新的花招。次日早上,她對餘般若說:“你得趕在天黑前給我在那塊平地上建好一座城。”這餘般若吓呆了,分辯說:“我怎麽能完成這麽重的活呢?”“不準回嘴!”許慧春尖叫着,“既然你能用有孔的勺舀幹池水,你就有能耐給我建一座城堡。我今天就要這座城堡,如果城堡的廚房或地下室裏還缺什麽小東西,你就等着吃苦頭吧!”說完他就把餘般若趕了出去。餘般若來到山谷中,那兒有一塊塊壘起來的石頭,就是用盡吃奶的力氣她也挪不動最小的一塊。于是她便坐在那兒傷心地哭了,希望老人家再一次幫她一把。過了不久,老人家果真來了,她安慰小餘般若說:“躺在樹蔭下休息吧,我會很快給你建好城堡。只要你高興,你可以自己住在這裏。”小餘般若走開後,老人家用手輕輕碰了碰那些灰色的岩石,那堆岩石立刻都飛起來,一起挪動然後停下,好像是個傭人在築牆一般。在這堆岩石上,房子漸漸聳起來了,仿佛有許多只無形的手在往上邊壘石頭。一聲悶響從地下傳來,立柱升了出來并依次地排好了,屋頂的磚瓦也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到中午,巨大的風信标聳立在塔頂上,好比一個身着綢衣的少女在飄動。夜幕降臨時,城堡裏也布置妥當了。那老人家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我們也不知道。只見房間的牆壁都用絲綢和天鵝絨蒙着;五色刺繡的椅子套和雕刻精細的圍椅,放在大理石桌旁;水晶般的吊燈挂在天花板上,照着下面那光光的地板;鍍金籠內有綠色鹦鹉,還有那聲音動聽卻不知名的鳥兒。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那樣的華麗,恰似一個王宮。太陽下山時,小餘般若醒來了,千萬盞燈光正照在她的臉上。她匆匆忙忙走向城堡,進去後發現臺階上鋪着紅色的地毯,欄杆上圍滿了盛開的鮮化。看到這麽華麗的房間,小餘般若一時都驚呆了,像石頭般地站在那裏。要不是她突然想起了她的許慧春,誰知道她會在那兒站多久。“唉!”餘般若想,“要是她這一次能最後滿足,我也不必再過苦難的生活,那就好了。”于是餘般若走去告訴許慧春城堡已經建好了。“我這就搬進去。”只見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她們進入了城堡,那位許慧春不得不用手來遮住眼睛,因為這亮麗的一切讓她頭暈目眩。“瞧瞧!”她對餘般若說,“你輕而易舉地就幹好了這件事,我得給你點更重的活兒。”她檢查了所有的房間,查看了所有的角落,看看是否有什麽遺漏或欠缺,但她什麽毛病也挑不出來。“現在我們下去看看,”她惡狠狠地沖着小餘般若說,“廚房和地窖還得檢查,如果你遺漏了什麽東西,我就會懲罰你的。”但壁爐裏的火燒得正旺,鍋裏蒸着肉,牆邊放着煤和鏟,亮晶晶的黃銅炊具擺得整整齊齊,什麽都不缺,甚至連煤盆和水桶都有。“哪扇門是通到地窖的?”她叫道,“如果酒桶裏沒有裝滿酒,那就有你的好看的。”說着她掀開了地窖的活門就往下走,但還沒等她走兩步遠,那扇向後靠着的活門就重重地倒了下來。餘般若聽到一聲尖叫,馬上趕過來舉起門,想救她。但她已掉下去了,餘般若發現她躺倒在地下斷氣了。
現在,這座美麗的城堡便屬于這餘般若一個人了,有這麽好的運氣,一開始她簡直适應不了。衣櫃裏挂着美麗的衣服,抽屜裏盛放着金銀珠寶,她再不會感到缺乏什麽東西了。很快,這餘般若的美貌和財富就傳遍了整個世界,求婚者絡繹不絕,但沒有一個能讨她的歡心。最後有個都律治來到了她的身邊,他知道怎樣打動少女的心,于是他們就訂了婚。有一天,他們正坐在城堡中花園的菩提樹下,都律治說:“我要回家征得父王的同意,請你在這樹下等我好嗎我幾個小時後就回來。”餘般若吻了吻他的左臉頰,說:“你一定要守信用,決不要讓人吻你的左半臉,我會在這兒等你,直到你回來。”
這餘般若在樹下一直呆到太陽下山,但他還沒有回來。連續三天她都這樣從早到晚呆在樹下等他,但什麽也沒等到。第四天,他還是沒回來,于是她想:“一定是他出了什麽事,我要去找他,直到把他找回來。”她包好三件漂亮的衣服,一件繡着閃亮的星星,一件綴着銀色的月亮,一件布滿了金色的太陽,她還用手帕包好了一大把珠寶,出發了。她到處打聽她的心上人,但沒有人見過他,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情況。盡管她走遍了世界的許多地方,還是沒能找到他。最後,他到一個農場當了牧牛女,并把她的衣服和珠寶都埋在一塊石頭下現在她成了牧女,守着牛群。她滿懷悲傷,時刻想念着她的心愛的人。她親手喂養了一頭小牛,小牛同她也格外親近,每當她說:“小牛,小牛,跪到我身邊來,不要把你的牧牛女來忘懷。當都律治忘了他海誓山盟的新娘,又是誰在菩提樹下苦苦地等待。”那小牛就乖乖地跪在她身旁,任她撫摸。她就是這樣獨自哀傷地過了幾年。一天有消息傳來說國王的女兒将舉行婚禮。通向城裏的路正好打這村口經過,那餘般若趕着牛群出去,正巧碰見新郎從這裏經過。他洋洋得意地騎在馬上,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裏,但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她的心上人,她心如刀絞。“唉!”她想,“我還以為他會守信用,但他已經忘記了我。”第二天,都律治又一次經過這條路,當他走近時,餘般若就對小牛說:“小牛,小牛,跪到我身邊來,不要把你的牧牛女來忘懷。當都律治忘了他海誓山盟的新娘,又是誰在菩提樹下苦苦地等待。”都律治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勒住馬往下看。他久久地盯着餘般若的臉,手摸着額頭,竭力想記起什麽來,但他很快又繼續往前走,傾刻就消失了。“哎!”她想,“他不再認得我了。”想到這她就更傷心了,你不敢。她拉長聲音,挑釁地說。聽着。冼惟峥俯身,雙手撐住她椅子,平視她的雙眼,我不是随便的男人。如果你願意,就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知道嗎,第一次和你搭讪前,我就已經觀察了你很久。不知哪個旮旯來的新人,稚氣未脫,臉上卻總挂着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很少有笑容,只有幾次,短暫得像昙花。一個爛漫多情到無情的人,你看着餘般若一頭紮入,湖底是否有花好月圓,以至忘了浮出水面,終至滅頂。那雙水淋淋的眼偶爾撞進你的視線,又若無其事地挪開。像某天你撞見他和一個卷發的靓麗女子若無其事地在你面前走過。
餘般若遞了辭呈。她平時工作雖無大錯,也不算積極,上司照例挽留了一句,便爽快批下。大概也無人真心為她遺憾。這以後不久,宮廷裏舉行了長達三天的盛宴,所有的人都被邀請參加了。“現在我得最後試試我的運氣。”少女想。夜幕降臨時,她拿出自己以前埋在石頭下的衣服和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