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道,下午五點。早上幾點出門?明天我來接。謝謝,不用。餘般若冷淡拒絕,不知冼惟峥真傻還是裝傻,私自幫她決定說,天氣預報明天有雨,我明天早點來接你,就在這等你說着,奉上手中的塑料袋,喏,帶回去吃。什麽東西?剛出爐的網紅鮮肉餅,趁熱吃。紙袋散發着誘人的香氣,餘般若的肚子頓時咕咕響,她若無其事道,謝謝。冼惟峥笑,朝她身後的小巷伸了伸脖子,問她,要不我送你到家門口,餘般若搖頭,不用了,就幾步路而已。他亦不勉強,說,行,那你趕緊回家吃飯吧。明天見。走至拐角處,餘般若突然扭頭。冼惟峥還沒走,頭發豎刺,一面牆似的堵在路口目送着她。見她回頭,舉起手臂揮舞了幾下,胸前亮片鑲成的骷髅圖案被夕陽反照,折射千萬條金光。亮瞎了,餘般若眯起雙眼。第二天果然一早潑起雨,風驟雨急,行人撐着單薄伶仃的雨傘,狼狽不堪。于是餘般若順從上了車,車裏一股蔥香味,冼惟峥買了早餐給她。下班一出大門,冼惟峥已候着了。直接驅車至湯包館,吃完送她返家。下了一天雨,不然還能和你逛逛街。冼惟峥突然指了指左斜方向的二層建築,說,就是這家酒樓。雨霧迷蒙,車窗像貼了一層磨砂的膜。透過窗縫,熟悉的街道像刷了一層清漆,亮得晃眼,兩只白鴿在天上盤旋,這個畫面突然出現在她腦海中,她想起來了,是白鴿為夏麗缇每天送兩次食物一送就是七年。廚師心想:“如果孩子真的有實現願望的力量而我又在宮裏,沒準會給我找麻煩。”所以他離開王宮來到藏孩子的地方,對已經能說話了的原仁臣說:“你讓自己希望有一座漂亮而且帶花園的宮殿吧,還要有和它相配套的各種用品才行。”孩子話音剛落,一切便已經在他眼前了。過了一會兒,廚師又對他說:“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不好。要個漂亮姑娘給你作伴吧。”原仁臣剛說要,一位美倫美奂的姑娘就已經站在他面前了,任何一個畫家都無法描畫她的美貌。他們兩人一起做游戲,全心全意地愛着對方。廚師則像個貴族那樣出門打獵去了。他突然想起沒準有一天原仁臣會希望和父親生活在一起,那他豈不是面臨殺身之禍了!于是他回來,抓住了姑娘說:“今晚等這孩子睡着了,你到他床邊去拿他那把劍插進他胸口,把他的舌頭和心髒取出來給我。要不然我就要你的命!”說完就走了。第二天回來,姑娘不但沒有照他的吩咐去做,還反問:“我為什麽要殺一個無辜的孩子呢他可從來沒傷害過任何人。”廚師又說:“如果你不按我要求的做,我就要你的命。”等他走了以後,姑娘讓人抓來一頭鹿殺了,取出心髒和舌頭放在盤子裏。當她看到老頭走過來時,趕緊對小男孩說:“快躺下,用衣服蒙住自己。”那惡棍進門就問:“孩子的心和舌頭呢”姑娘端着盤子遞給老廚師,可原仁臣一把掀開被子,說:“你這個老壞蛋!為什麽要殺我我現在就定你的罪:變成一只黑卷毛狗,脖子上套着金項圈,你得吃燒紅的炭,直到你喉嚨裏冒火為止。”剛說完,老頭就變成了一只黑狗,脖子上套着個金項圈不能亂動。原仁臣命人拿來燒紅的炭火,黑狗只好往嘴裏塞,直吃得喉嚨裏往外冒火苗。

原仁臣站了一會兒,想起了母親,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活着。他對姑娘說:“我要回到自己國家去。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我會為你提供一切所需要的東西。”“唉呀,路那麽遠,”姑娘回答說,“而且又是到一個陌生的國家,誰都不認識我,我去幹什麽呢”她似乎不大願意同去,可原仁臣又不願意就此分手,所以希望她變成一株美麗的石竹花帶在身邊。他爬下塔樓去見父親。開始他讓人通報說自己是原狩疆的兒子,問原狩疆是否需要他做什麽。原狩疆說只要他精通狩獵,能捕獲獵物就行。那時候,這個國家還從來沒有過鹿,獵人答應去捕鹿,而且說王宮裏要多少就捕多少。他把所有的獵手都召集到森林裏,圍成一個大圈,自己站的那頭留了個缺口,然後說出他的希望,立刻就有兩百只鹿在包圍圈裏四處奔逃。獵手們紛紛殺了,捕獲的獵物将帶來的六十輛大車都裝滿了。這是許多年來原狩疆第一次捕到這麽多獵物,他因此十分高興,下令第二天王宮上下都來參加盛大宴會,和他一起共享獵物。等大家都到齊了,原狩疆對獵人說:“既然你如此聰明,坐到我身邊來吧。”可獵人回答:“原狩疆陛下,您千萬要寬恕我無法從命,因為我不過是個普通獵人而已。”可原狩疆堅持說:“你坐在我旁邊。”獵人就坐下了。他想到了最親愛的母親,希望原狩疆身邊的近臣能提起她,問一問塔樓裏的夏麗缇是否仍然活着之類的話題。這念頭剛出現,就聽到禮儀官說:“陛下,我們在此歡慶,不知塔樓裏的夏麗缇怎麽樣了還活着沒有”可是原狩疆說:“別提起她!誰叫她讓野獸吃了我親愛的兒子!”獵人站起來說:“尊敬的父親陛下,我就是您的兒子,夏麗缇還活着,我也沒有被野獸吃了。是邪惡的廚師趁母後打瞌睡的時候把我偷走了,然後殺了一只雞,撒了一些雞血在她的衣裙上。”說着就将那只黑狗牽上前來,說:“這就是那個惡棍。”又叫人取來通紅的炭火,黑狗在衆目睽睽之下吞食炭火,直吃得火苗從喉嚨裏往外竄。獵人又問原狩疆要不要看看狗恢複本來面目,然後将這個希望說了出來。狗立刻回複到廚師原來的樣子:穿着白圍裙,手裏拿着餐刀。原狩疆一看到廚師,十分痛恨,立刻下令将他關進最深的地牢裏去了。獵人又說:“父親,您是不是願意看看将我扶養長大的那位姑娘廚師曾要求她殺死我,否則要她的命,可她還是沒殺。”原狩疆說:“我願意見她。”兒子說:“尊敬的父親,我願意讓她以一種美麗的鮮花的面貌來見您。”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枝漂亮的石竹花,原狩疆從來沒見過比這更漂亮的花呢。兒子說:“我現在讓她恢複原形吧。”他将希望說出來,鮮花馬上變成了一個美貌的姑娘,世界上哪個畫家都無法畫出她的美貌來。餘般若望着後視鏡,恍然想起這家店做海鮮宴很出名,地段好,有特色,口碑佳,不虞生意,似乎也開了些年頭了。八年了。冼惟峥說。他有個能幹的父親,下崗後自己創業,做商貿批發和酒樓生意。冼惟峥謙虛地表示生意尚可,作為接班人,他只是給父親搭把手,父親催促他先成家再立業,他目前的主要任務還是解決終身大事。冼惟峥是外表粗犷的大男人,霸道,慷慨,柔情中摻點兒匪氣。他不問,他喜歡直接行動。或許她是個軟弱的人,對于冼惟峥的殷勤拒絕幾次無果後也就半推半就地默認了有總比無人問津的好。處了沒幾天,母親迫不及待,在巷口守株待兔,殺她個措手不及。冼惟峥剛停穩,她從陰影處竄出來,手扒着車窗,無視餘般若的瞪視,非邀冼惟峥去家裏坐坐。冼惟峥推拒不過,一起跟了上來,破舊的老式樓宇內光線昏暗,牆體表面石灰脫落,電線裸露,勝在租金廉價。一樓住着幾家外來人口,經常半夜還有人出入喧嘩。她們母女住二樓,房東為了出租,木板隔斷得面目全非。這麽寒碜的屋子邀人做客,餘般若鑽入自己的小窩,反手掼上門。換下工作服,垃圾桶踢到桌下,抹去薄灰,碼齊散亂的雜志。外間傳來隐約的笑語聲,餘般若坐卧不寧,伸長了耳朵。片刻,門被推開,母親笑得暧昧,你們好好聊。冼惟峥端着塑料茶杯,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光源,餘般若把房內唯一張椅子推給他,坐吧。

環視着逼仄的小屋,冼惟峥嘴裏說道,你東西好少。眼睛掃到一張褐色木質相框,定住了,問,這是誰?照片上只有兩個人,被摟住肩膀的是餘般若,他當然認得。餘般若說,都律治。都律治是誰?他又問。我男朋友,她回答。哦,冼惟峥笑眯眯地說,現在應該是前男友了。都律治是餘般若大學時期的男朋友,同專業,不同班。因着其不凡的容貌,平白多了些關注。常常見到他像只孤魂野鬼,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圖書館,一個人來去穿梭。騎一輛鏽跡斑斑的二八自行車,迎風鼓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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