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衆人添料,巧巧毀容(求首訂) (1)

江兮淺思緒沉浸,若薇和若芸非常識相地離開。

汐院中的下人,因着香菱之故,都只遠遠躲開,沒人使喚,是絕不會靠近江兮淺寝房半步的,索性江兮淺也是個喜靜的,倒樂得自在。

隔天,若薇聽從吩咐去錦繡坊取衣,這衣服已經裁好許久,只是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讓江兮淺才想起來。

“小姐,芊畫師傅來了”,若薇取了衣衫,芊畫也跟了來。

“嗯”,江兮淺擺擺手,芊畫的手藝一向沒得說,只有些疑惑,“這為何有兩套一模一樣的?”

芊畫抿唇,“之前一套繡娘尺寸上稍微有些差錯,原本想着毀了,可若薇說小姐想要将水陽易容成你的模樣,屬下覺得這套剛好能用得上。”

“嗯,也好”,江兮淺看了看那套衣衫,明白她們的意思;水陽既然要以她的身份去雲湖盛會,就算是做個看客,那也自然是要打扮的;而她總不能穿水陽穿過的衣衫吧。

其實她也是不介意的,但芊畫他們定不會允。

“小姐,咱錦繡坊已經許久沒有新花樣了,您看,嘿嘿”,芊畫谄媚一笑。

“最近沒時間,等這陣過了就給你畫”,前世江兮淺雖然枉活了十五載,可卻曾經看過一本衫裙和刺繡的花樣,倒是樣樣不凡的。

“那謝謝小姐啦”,芊畫眼前一亮,“對了聽說陸家小六已經快到鳳都了!”

說着也不等江兮淺答話,徑自告辭離開。

江兮淺頓時心裏咯噔一聲,那丫頭已經快到鳳都了?這……這可不行。

“水冰,讓銀面派人去阻擋那丫頭的腳程”,江兮淺愣了一下,那丫頭若是來的,知道這些事情,恐怕整個相府都得翻天,她可不想再次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不然一回來就亮出無憂谷少主的身份,看他們誰還敢對她使陰謀詭計。

只是如此這般,也太沒成就感了些。

那些魑魅魍魉既然想要演戲,她不奉陪豈不顯得太無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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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冰颔首而去。

不多時,江兮淺坐在床上,為了方便,若薇特地給她安置了個小香幾,她翻看着前幾屆雲湖盛會的資料,倒是有些驚訝,鳳都三公子的名號居然是這樣得來。同為一屆魁首,不分上下麽?

江兮淺心中忖度着,看來他們倒并非她想象那般空有虛名,只是這女子組的琴棋書畫舞五項,她倒是真沒想到季巧巧居然能拿下其中之二。前世季巧巧的琴聲就素有“仙音”的美譽,只是她倒不知那季巧巧竟還有這等舞技。

素手輕翻,書頁微卷。半倚在床頭的女子,低首垂眸,全心神地放在字裏行間;間或一聲輕哼,擡手端起茶杯,小抿一口,鼻尖氤氲着清香,嘴角微微勾起。

天外飛仙?

她倒是不知,那季巧巧原來還有這麽個具有神奇色彩的稱號,也不知道是擡舉了她,還是侮辱了天外仙子,她倒真是小看了。

不過既然相當仙子,她倒要看看這次她還仙不仙得起來。

“若芸”,她輕喚一聲。

若芸應聲而入,“小姐?”

“竹園那位用玉肌膏有幾日了吧”,江兮淺神色慵懶如貓,眉毛微挑。

“嗯”,若芸有些不解,随即回過神來,想到之前說好的事,眼前晶亮,“小姐的意思是?”

“呵呵,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除了無憂谷誰都不知這玉肌膏配方出于她之手,自是沒人比她更清楚在什麽時候添什麽料最是合适。

“那我立刻去準備”,若芸心中急切,江兮淺卻嘴角微勾,輕輕擺擺手,“這幾日咱們的丞相大人為了那位的傷可真是傷透了腦筋啊,想必太醫們不會放過這個讨好丞相大人的機會的?”

玉羅衣,那可是上好的滋陰潤補的藥材啊;真是不知道那季巧巧發現自己竟然是被自己最敬愛的人送上絕路,那感覺……

呵呵,原本她也不打算玩兒得這麽快的,不過現在她改變主意了,這麽有趣的場景,不去看看戲,也太虧了她提供的上好玉羅衣了。

看到江兮淺嘴角似笑非笑,若芸腦筋一轉,雙眼晶亮亮的,對江兮淺佩服又上升了一分,借刀殺人,牛!

“行了,還不快去!”,江兮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巳時剛過,江兮淺百無聊賴地伸了個懶腰,還沒來得及下床就聽見急促的腳步和呼喚聲從院內傳來,“姐——姐——”,

“都這麽大了,還跟個猴兒似的”,江兮淺沒好氣地瞪了江文斌一眼,“可是下學了?”

江文斌憨憨地揉着自己的後腦勺,“快到雲湖盛會了,國子監都放假了。”

“那怎地現在才回?”,倒不是責怪他,只是這小子當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越發的不将她放在眼裏了。

“姐,我不是”,江文斌低着頭,腳尖在地上輕點着,聲音漸漸低沉,“我……姐姐,你的身體?”

江兮淺随手取了搭在床邊的風衣,裹了,“有太醫調理着,自是好的。如今大哥不知所蹤,你斷是不能跟以前那般的,罷了,既然回了,今日一起去娘那兒用飯吧。”

“真的?”,江文斌眼前驟然晶亮,看得江兮淺心下搖頭,果然是個孩子,三言兩語就轉了話題,“姐姐何時騙過你?”

江文斌高興之後,随即臉色降下來,“可是姐姐,你的身子?”

“不過兩步路而已,真當姐姐是泥捏的嗎?”,江兮淺搖搖頭,喚來若薇,讓她去主院知會一聲。

江文斌心下激動,從江兮淺回府至今,他們一家都尚未吃過一頓團圓飯呢。

“觀語,去喚上二哥,父親也快下朝了,我們今天可以好好吃頓團圓飯了”,江文斌說着也沒看江兮淺的臉色,手舞足蹈着。

“是是是,我們斌兒說什麽就是什麽”,江兮淺嘴角微揚,倒是給了她一個好理由呢,既然是團圓飯,那江嘉鼎又豈會不讓季巧巧出來,啧啧,好戲連臺呢。

江嘉鼎回府,剛好看到江兮淺和江文斌兄妹有說有笑地走來。

“不是說身子不好,怎麽不好好養着?”,得了太醫的準信,拿到藥材的江嘉鼎心情大好,竟難得的關心起江兮淺來。

近來,鳳都大街小巷的流言着實讓他焦頭爛額了一番。不日便是雲湖盛會了,若到時季巧巧被掌刑的事真的被揭露出來,只怕她就真的毀了。他怎麽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如今終于從一名太醫手上拿到了那味叫做玉羅衣的草藥,據說對容顏恢複有奇效,樂呵呵的連內閣都未去,直接提着玉羅衣回府了。

江兮淺狀似無意地掃過江嘉鼎手上的藥包,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半分,“多謝丞相大人挂心了。”

“姐姐,你”,江文斌輕輕扯了扯江兮淺的衣角。

“娘應是等急了,走吧”,左右她和江嘉鼎已經是撕破臉的關系,女兒算什麽?抵得上那個季巧巧嗎?她中毒多日,那丞相兼父親大人可曾為她這般費盡心力?他又可曾為她想過,若是雲湖盛會上,季巧巧無礙,她又會如何?

江嘉鼎愣了一下,面上喜色盡去,邁步進入院子,季巧萱、江兮淺等人正感情和諧,氛圍融洽,有說有笑的。

“老爺今日怎地回得這麽早?”,季巧萱心中高興,語氣自然帶着歡快。

“嗯?難道無事不能回來不成?”江嘉鼎被江兮淺嗆了聲,心情不好,冷冷地看着一旁的江文斌,微微蹙眉,“怎麽今日都過來了?”

季巧萱像是沒聽出他話中的不悅,“難得今日都在,大家一起吃頓團圓飯,說起來自淺淺回來,我們還沒在一起好好吃頓飯呢。”

“也好,讓翠柳去吧巧巧也叫過來吧”,江嘉鼎話未落音,就看到江兮淺面色一沉連帶着季巧萱和江文斌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江兮淺抿着唇,雙目含淚,氤氲着霧氣,抓着季巧萱的手臂微微搖頭,“娘,父親說得是,既然是團圓飯自然也該叫上表姐的”,她要是不來,她還看什麽戲呢?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遇枕頭?

要是江嘉鼎這尊大佛不開口,她當真還不知道該怎麽把季巧巧從竹園裏弄出來呢!

話音落,守門的家丁立刻來報,宋家小姐、藍家小姐、趙家小姐來訪。

“快請”,江兮淺未歸之前,相府唯有季巧巧一個女子,這些人自然不可能是沖她來的;季巧萱應聲着。

不多時,三位嬌豔亮麗、各有千秋的女子,在貼身丫鬟的簇擁下娉婷而來。

“見過丞相大人,江夫人”,三人雙手搭在腰間,微微俯身。

身後的丫鬟全都跪下。

“大家不必多禮,都是巧巧的朋友,翠柳看座上茶”,季巧萱趕緊讓下人準備着,将三人迎到花廳,“三位小坐片刻,巧巧立刻就來。”

宋珏雨狠狠地瞪了江兮淺一眼,“巧巧身子不好,我們還是去竹園吧,也省得糟心。”

季巧萱被噎了一下,心下一沉,這宋家丫頭也太不知好歹了,只是到底來者是客,“這眼見着快午時了,本來今日是準備的家宴,既然三位來了,索性一起吧,想來若是巧巧看到你們也會高興的。”

才怪!

江兮淺心中腹诽着,這當真是老天都幫她呢!

常年跟藥材打交道,又怎麽會聞不出那宋珏雨身後那丫頭提着的食盒中散發出的味道,她倒是對季巧巧真心,上好的珺楠香芝啊,就算是皇家也未必有單手指數,她竟能舍得。

若是平常,倒是好藥,只可惜啊!

她正腹诽着,季巧巧已經在翠文的攙扶下,來到正院。

白衣飄飄,身姿浩渺,單手搭在翠文的腕兒間,輕移蓮步福身,微風起,裙擺搖曳,身姿越顯得單薄,只可惜那臉被幂離遮擋着,不然還不知道是怎樣的弱柳扶風呢。

“巧巧,你沒事吧?”,宋珏雨立刻起身。

趙詩茵和藍雨薇也激動地站了起來,雖然知道她受了掌刑卻不知如何嚴重,這不今日約好了一起前來探望的。

季巧巧雙手緊握這宋珏雨的,“珏雨,詩茵,雨薇,我……”

聲音哽咽着,竟像是受盡了委屈般。

“巧巧,你怎麽了?難道是有人欺負你了?”宋珏雨面色一沉,下巴朝着江兮淺的方向揚了揚。

季巧巧的身子明顯哆嗦了下,“沒……沒人欺負我。”

“巧巧,你……”,宋珏雨怒其不争,死死地瞪着江兮淺,“喲,咱們的江大小姐不是身中劇毒生死未蔔麽,怎麽我看着可是精神得很吶!”

江兮淺薄唇微抿,冷眼掃過,宋珏雨只覺得身體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倒是比不得某些會裝的麻袋!”

趙詩茵和藍雨薇想要阻止,可宋珏雨的話已經說出來了,再聽江兮淺的,話音剛落,若芸一聲冷哼,“倒也是,有些人盡會裝無辜,裝可憐,跟個破麻袋一樣,就只會裝。”

宋珏雨氣結,“這是誰家的狗亂吠啊,我跟你家小姐說話,有你這個賤婢插嘴的份?草夏,掌嘴!”,說着對江兮淺得意一笑,“江大小姐也別感謝我,畢竟是鄉下長大的,在咱們鳳都啊,這規矩可是最最重要的,人吶貴在有自知之明。”

“砰——砰——”

草夏上前,還未碰到若芸的衣袖就被整個人地扔出去,宋珏雨上揚的嘴角還來不及放下,情勢就陡轉直下,看着被扔出去趴在地上的草夏,抖着胳膊将被氣流掀起隴住頭頂的裙子拉下來,仿若篩糠般點點爬起。

宋珏雨被氣得,指着江兮淺的手哆嗦着,“你……你……”

“宋小姐說得當真不錯”,江兮淺慵懶地斜靠在軟枕上,聲音悠悠,“這人吶,貴在有自知之明——”

紅梅、翠柳兩人剛想上前,可看到草夏轉過來的臉,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那草夏雖說算不上傾國傾城,卻也是清麗之姿,可現在那整張臉……

一個字形容,慘!

兩個字形容,很慘!

三個字形容,非常慘!

四個字形容,慘絕人寰!

一旁的趙詩茵在心頭嘆口氣,拉着宋珏雨,“宋姐姐,我看巧巧的傷勢必然嚴重,這可是我求了好久才得來的玉顏,對臉上的傷口有奇效,巧巧也別太傷心了。”

嘴上雖然安慰着,可心裏卻是明白。被聖旨責罰過的女子,除非她能扭轉乾坤,不然在她們這個圈子只怕是……

今日能來,已經仁至義盡了。

宋珏雨這才面色好看些,從草萱手中接過一個精致的食盒,從裏面端出同樣精致的白瓷小盅,放到季巧巧手中,“巧巧,這可是我特地求了太子妃姐姐才的來的珺楠香芝燕窩羹,對容顏最有好處,趁熱用吧。”

珺楠香芝!

在座之人除了事先知曉的江兮淺,還有精通醫道的若薇和若芸,其餘之人皆是倒抽一口涼氣。

“這……珏雨……我”,季巧巧聲音哽咽着,珺楠香芝她自是知道多麽貴重,想來是太子特地為太子妃準備的吧,就算是太子妃用剩下的,也是極為珍貴的。

“我們之間說這些做什麽”,宋珏雨倒是沉下氣來,拉着季巧巧坐在茶幾旁,取了銀匙,“珺楠香芝,這有些人吶,只怕是一輩子也用不上吧。”

說着,眼角不斷地朝江兮淺處飛射。

藍雨薇和趙詩茵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後悔,她們今日可不是來拉仇恨的,“珏雨說得是,珺楠香芝可是貢品,我們平民百姓哪能見到,巧巧還是快用吧;我就沒她們那麽好的東西了,這幂離是我自己繡的,巧巧可別嫌棄。”

季巧巧接過來,看着那白瓷湯盅,猶豫了下。要喝湯必然要掀開幂離,這……

“巧巧怎麽了?快用啊……涼了藥效可就過了”,宋珏雨說着一把将季巧巧的幂離拉開,突然只聽見花廳一聲尖叫。

“啊——”

——分割線——

“姐姐——”

“淺淺姐——”

一男一女的聲音突然從外面響起,因為是女眷,江文斌并未呆在花廳,又碰巧姚瑤溪來訪,正準備進去就聽見一聲尖叫,兩人急了。

季巧巧抿着唇,飛快地拉下幂離,誰知宋珏雨還愣在當場,兩人一左一右用力,幂離發出嘶的一聲脆響。

“淺淺姐,你沒事吧?”,姚瑤溪沖進來看到江兮淺,終于松了口氣,而後轉身看到季巧巧,瞳孔一縮。

宋珏雨這才回過神來,看到季巧巧低着頭,眼淚吧唧吧唧的,有些慌了,“巧巧……對不起,我……我不是……”

“無妨的”,季巧巧仍舊垂着頭。

“巧巧你也別太傷心,有這珺楠香芝燕窩羹,再加上詩茵的玉顏,應是能好的極快的”,宋珏雨對那盅湯可是極有信心,說着就端起來,放到季巧巧面前。

“珏雨……”,季巧巧擡起頭,“謝謝你們。”

“我們之間說什麽謝啊”,見季巧巧沒有怪她,宋珏雨到松了口氣,将勺子遞到她手中,“快,趁熱喝了吧。”

季巧巧點點頭,含淚将那盅湯喝下,宋珏雨這才松了口氣。

“喲,這不是被皇帝伯伯下令掌刑的鳳都第一才女嘛,怎地變成這幅摸樣了?”,姚瑤溪終于回過神來,幸災樂禍道。

宋珏雨惱,“姚瑤溪,不要以為你是郡主就了不起了,有本事雲湖盛會你贏了巧巧去。”

“呿,本郡主可是金貴,她算是哪根蔥”,姚瑤溪冷哼。

“原來郡主是跟蔥啊,真是失禮失禮”,宋珏雨捂着唇,“這蔥可是咱們貴族從不沾的東西,又辛又辣,還沖,只有那些賤民才吃呢。”

江兮淺抿了口茶,“我可是記得咱們的太後娘娘最愛吃蔥,每每喝湯必要城外三裏處稻香村的香蔥。”

一句話不急不緩,宋珏雨面色驟然蒼白,卻聽見江兮淺不急不緩,“原來在宋三小姐眼中,太後竟然是……”

後面的話不用她說,大家自然明白。

“你……本小姐可沒這個意思!”,诽謗太後,這可是大罪,宋珏雨急了。

“蔥可是咱們貴族從不沾的東西,又辛又辣,還沖,只有那些賤民才吃呢”,姚瑤溪有樣學樣,“這可是咱們宋三小姐的原話吧。”

“你……你們……”

“我怎麽了?”,姚瑤溪挑眉,養着下巴,一臉的得意。

“妹妹,珏雨她也是無心之失”,季巧巧抿着唇,聲音輕柔,讓聞者不由得心生憐惜。

“無心之失?一句無心太後都成了賤民,若是有心那還得了”,姚瑤溪得理不饒人。

季巧巧卻是抿着唇,一副委屈的模樣。

“裝,再裝,可這勁兒的裝”,姚瑤溪癟嘴,趙詩茵和藍雨薇面帶尴尬,她們可是兩邊得罪不起,想要起身告辭,門外又走進來兩人。

季巧巧看到來人,眼底掩不住的喜色,可感受到兩頰尚未消散的疼痛,又飛快的低下頭。

“巧巧,傷可好些了?”,接觸到那微紅的雙頰,齊浩遠心頭一疼。更嚴重的他都見過,現在自然不覺得有什麽。

季巧巧抿着唇,“多謝遠哥哥關心,已經好多了。”

“啧啧,遠哥哥,淺淺姐,聽聽!聽聽,多酸吶”,不等兩人再說什麽,姚瑤溪開口打斷,江兮淺狠狠地瞪了姚瑤溪一眼,“什麽哥哥姐姐的,他們的事,扯上我做什麽?”

姚瑤溪點點頭,“也是,像這般三心二意的男人,怎麽配得上我淺淺姐。”

“淺淺,我……不是”,想到前兩日母親的話,齊浩遠心頭微沉,在看到江兮淺那蒼白如紙,幾近透明的臉,分明虛弱卻帶着堅定的眼神,心底好似被什麽撥動了一下。

“想來珍馐閣的午飯已經備好了,還是請各位移步吧”,江兮淺一句話,直接将齊浩遠忽略得徹底,看到齊浩遠臉上的黯然,江文武有些不忍,“淺淺!”

“這兩日瑤溪都瘦了,今日可要多吃些”,江兮淺拉着姚瑤溪。

江文武還想說什麽,齊浩遠卻拉住她,搖搖頭,不論如何,江兮淺都會是他的妻子,有再多的誤會也終會解開的,只是巧巧他……

“哼,裝什麽裝吶”,宋珏雨從鼻子裏冷哼一聲,聲音尖利,“這等子欲擒故衆的把戲,當真與那下賤窯子的妓女有得一拼。”

江文武面色難看,剛想說什麽,季巧巧卻搶先了,“珏雨,你別這麽說妹妹,妹妹她……只,只是心情不大好。”

“呿,說出去誰信吶,就你爛好心”,宋珏雨沒好氣的,“被那蛇蠍毒女壓得死死的,也該你自己受的。”

“珏雨……我……”,季巧巧低着頭,嗫嗫嚅嚅,“我,我只是借住相府。”

“怎麽?借住相府?表妹這是隐射我們相府虧待了你不成?”,江文武心中煩躁,原本看到江兮淺那連風都能吹倒的單薄身子,想要關心卻怎麽都開不了口,現在又聽到季巧巧的擠兌,更是……

季巧巧心下一驚,知道自己失言,趕緊補救道,“文武哥,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江文武面色難看。

齊浩遠拍了拍江文武的肩膀,“巧巧她容顏受損,正是心情低落,難免說錯話,你也別放在心上。”

宋珏雨卻是冷哼,“這親生的到底是不同。”

“宋珏雨,你夠了!”,江文武大吼。

“怎麽?敢做還怕人說了?若不是你的那位好妹妹,我們巧巧又怎麽會被掌刑?若非如此,又何來容顏受損,又如何會被鳳都大街小巷的流言說得百般不堪?你還有理了!”,宋珏雨本就不是什麽淑女,此刻大吼起來也管不得其他,“外人都道巧巧在相府多麽光鮮亮麗,我看是吃虧委屈吧。”

江文武冷笑,“怎麽,你也是這麽想的?”

“我沒有,文武哥我真的沒有”,季巧巧也是急了,心裏埋怨着這宋珏雨當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宋珏雨神色激動,見季巧巧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當下更是惱了,“還說沒有!巧巧,你這麽伏低做小的幹什麽?”

“珏雨你別說了,別說了”,季巧巧雙目含淚,死死地咬着下唇。

那要哭不哭的模樣,看得江文武更是心中煩躁,前面已經看不到江兮淺和姚瑤溪的背影,他心中卻是百般無奈,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态度去對江兮淺。這次回來,她依舊清高,依舊高傲,只是卻沒有了刁蠻和任性;變得講理知禮,對齊浩遠也不如以往那般的糾纏……

可是卻……

耳邊聽到季巧巧的哭聲,江文武心中越發煩悶,袖子一甩,“既然在相府這般委屈,那還是讓父親早日送你回季家才是,索性你哥哥也要來了,到時候你就跟着走吧。”

“文武哥,我……我……”

季巧巧急了,晶瑩的淚吧唧吧唧,如斷線的珍珠。

“巧巧,這種地方你還呆着做什麽?等你哥哥來了,定要好好與他說說”,宋珏雨還咄咄逼人着,“難為你在這相府伏低做小了這麽多年,受了這麽多委屈。”

“哦?我倒是不知原來巧巧你在我們相府這些年都是伏低做小,受盡委屈的”,季巧萱站在門口,面色一陣白一陣黑,若非她恰巧聽到,倒是不知原來這季巧巧對外是這麽磕碜他們相府的吶。

江兮淺和姚瑤溪站在路口處,看着一行人。

“當真是狼心狗肺!”,姚瑤溪呸了一口。

江兮淺低着頭,輕擡眼皮,“跟那種人計較作甚,我們走吧”,這宋珏雨當真是沒長腦子嗎?在人家家裏說這種話,不是存心給人找不自在麽?想到午膳,呵呵,好戲可是在後頭吶。

“嗯”,姚瑤溪雖然不知道江兮淺為何還能如此平靜,但卻知道她是個極有主意的,只是不知道那丞相大人知道自己寵愛多年的侄女是這般看待相府的,心裏會如何。

季巧巧死死地抿着唇,“姨母,我……我不是,我沒有!”

“沒有?那我聽到的是假的了?”,季巧萱面色難看,“我看也是,等明峰來了,你也跟着回去吧。”

“姨母……”

季巧巧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江兮淺都是江兮淺,若非有她,姨母怎麽會這麽與她說話,都是她!心中恨意翻湧,面上卻不表現出分毫。

齊浩遠面帶心疼,“現在江伯母正在氣頭上,巧巧好生與她解釋就是了。”

“巧巧,對不起,都怪我太沖動了”,看到季巧萱出現,宋珏雨總算是冷靜了幾分。

季巧巧搖搖頭,“珏雨……”

等全部的人都到珍馐閣之後,江嘉鼎才姍姍來遲,看着季巧巧那紅腫如核桃的雙眼,本能地朝江兮淺投去詢問的目光。

江兮淺全當沒看見了,“瑤溪來嘗嘗,這烏骨雞炖的湯,最是滋補。”

“嗯,淺淺姐,你也吃啊”,姚瑤溪開心地喝了一大口。

被無視的江嘉鼎面色難看,“巧巧哭過了?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你怎麽不問問她自己!”,季巧萱難得的與江嘉鼎扭起來。

“巧巧!”,被無視又被嗆聲,江嘉鼎面色難看至極,尤其當着這麽多小輩。

季巧巧擡起頭,臉頰仍舊有些紅腫,不過因為玉肌膏之故已經好多了,看起來也遠不如當日的猙獰,“姨丈,我……我……”

說着,淚竟是又流了出來。

“你又做了什麽?”,江嘉鼎看向江兮淺,“都跟你說過了,巧巧是你姐姐,你就不能安生一兩日嗎?”

江兮淺嘴角眼底滿是嘲諷,“敢問丞相大人,我做了什麽能讓您老人家這般義憤填膺的?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

“你——逆女!”,江嘉鼎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姚瑤溪剛喊了口湯,還沒來得及咽下,此刻嗆住了,不斷的咳嗽着,“咳咳……咳咳咳咳……”

江兮淺沒好氣地搖搖頭,眼底帶着濃濃的寵溺,“你這丫頭,吃個飯這麽急做什麽,又不會缺了你這口吃的。”

“姐——”,江文斌早就眼紅江兮淺對姚瑤溪的照顧,在看到江兮淺眼底的寵溺時更甚,心頭浮起強烈的危機感。

姐姐要被搶走了!

姐姐要被姚瑤溪那丫頭搶走了!

江兮淺夾了一筷子的豬肚仍江文斌碗裏,“吃吧!”

江文斌頓時感動得,“姐——你真是我親姐啊”,小弟真是要感謝你,居然還記得小弟最……讨厭吃的菜。

“哼!真是越發的沒規矩了”,看到三人之間的互動,江嘉鼎冷哼,語氣卻不如之前那般惡劣,“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自己去祠堂領罰。”

趙詩茵和藍雨薇再次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知道,不是在做夢。原來傳言真是不假,這江大小姐在相府可是遠不如季巧巧受寵吶,遇事居然不分青紅皂白……

兩人看向江兮淺的眼光驟然變化,竟帶着絲絲憐惜。

“這意思可是要我去竹園貼身伺候着?”,江兮淺的語氣不鹹不淡。

季巧萱早已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此刻面色更是一僵,“我相府的大小姐豈能做這等下賤的活兒,這話日後可不許再說。”

“那萬一咱們相府最尊貴的表小姐出了點兒什麽?我可是不想三天兩頭去祠堂,索性我還是搬出相府罷”,江兮淺冷聲,身上氣質陡然變得冷冽。

江嘉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咳咳,飯桌上說這些做什麽?沒得讓外人看了笑話,吃飯!”

“哼,假惺惺”,姚瑤溪低聲呢喃着。

看着江嘉鼎色厲內荏的模樣,江兮淺搖搖頭。

“表小姐,這是相爺吩咐為你熬的湯藥”,飯用到一般,紅梅端着托盤上面的白瓷薄胚大碗中,滿滿的棕色湯藥,散發着誘人的芬芳。

“姨丈”,季巧巧擡頭望着江嘉鼎。

“嗯”他點點頭,“聽太醫說這玉羅衣對恢複容顏有奇效就讓人給你熬了一碗,先試試,若是有用再熬,若是沒用再說。”

季巧巧心中感動,眸光掃過江兮淺滿是得意,“多謝姨丈。”

“這藥要在飯後立即喝,若是吃好就喝了吧”,江嘉鼎點點頭。

江兮淺自然沒錯過季巧巧眸中的得意之色,心中冷笑着,得意!讓你得意……待會兒你就知道哭了。

看着季巧巧苦着臉三兩下喝完藥汁,江嘉鼎微微颔首,季巧巧也抿着唇,這藥聞着倒是香,可喝起來那味道當真是不堪入口。

“可是飽了?”,江兮淺盤算着時間,側身問姚瑤溪。

“嗯”,姚瑤溪取了手絹擦了擦嘴角,“淺淺姐,我們出去走走罷。”

若薇适時地上前,“若芸還在為小姐煎藥呢,請郡主稍等片刻。”

江兮淺朝若薇投去個贊揚的眼神。

多謝小姐誇獎,若薇回過來一個眼神。

十——九——八——七……三——二——一!

江兮淺在心中默念着,“倒!”

果然她心頭剛說完倒字,只聽見“砰”的一聲悶響,季巧巧捂着胸口,蹬翻了凳子,倒在地上,“痛——好痛——”

江兮淺冷眼掃過還未反應過來的江嘉鼎等人,心中早已經樂翻了天。本來如果只是玉羅衣,頂多與汨羅香相克,從而讓季巧巧臉上的傷口恢複速度變慢罷了;可偏生這宋珏雨送來了珺楠香芝燕窩羹!

若是單獨用來,都是上好甚至算得上是難得的補藥,可若是混合了……

季巧巧吶季巧巧,這當真是老天都要收你啊!

只見季巧巧已然倒在地上,雙手捧着小腹,跌來滾去的,“啊……遠哥哥救我救我”,季巧巧痛苦的呻吟着,蜷縮在地上,不斷的掙紮着,臉上原本已經消去不好的紅腫,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起來。

“啊——啊——好痛——”

江嘉鼎回過神來,面色難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醫……快請太醫!”,齊浩遠急了。

趙詩茵和藍雨薇都驚了。

宋珏雨也是急切地拉着季巧巧,“巧巧,你怎麽了,巧巧,你別吓我!”

“文武哥,遠哥哥,好痛,好痛……好癢……啊!”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不斷冒出來,沿着臉頰劃過潰爛的臉頰,小腹疼痛難忍,臉上也是火燒般的疼痛,又帶着難以忍耐的奇癢。

終于,她忍不住了。

一把推開旁邊的宋珏雨,手不斷的在臉頰上撓着,潰爛的腐肉,黃水合着血水,汗水,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再加上季巧巧不斷的撓着,刺痛解去了些許奇癢。

“巧巧不能再撓了!”,看到那臉頰上已經潰爛得不堪入目的腐肉,合着血水黃水留下來,指甲劃過的痕跡清晰可見,齊浩遠一把鉗制住季巧巧的雙手,若是再撓,只怕這臉再也好不了了。

“痛——痛——”

小腹抽筋似的,臉上奇癢難耐。

“咕咕咕——噗——”

突然只聽見躺在地上的季巧巧肚子一陣輕響,而後噗的一聲,惡臭傳出。

“嘔——好臭啊!”姚瑤溪沒忍住吐了出來,趕緊捂着鼻子。

原本打算将季巧巧抱回房間的齊浩遠也愣住了,看着從季巧巧身下流出的黃黑之物,強忍着惡心,對一旁的江文武道,“太醫呢?”

“林太醫在我的汐院,若薇去請太醫吧”,用內力封住鼻端的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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