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全世界的燈都暗掉了

陳遠都和阮歡分開了，誰都措不及防。每個人都忙着學習，他們都沒有空驚訝。看似什麽都沒有變化，實際上全都變了。齊梧桐和陳遠都各自上學，阮歡還是那個安靜的女生。只是這三個人，心裏卻清楚得很。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往往輕，卻看不見，摸不着。阮歡常瞪着齊梧桐，但是齊梧桐故意躲過她的目光。齊梧桐知道若是直視，便會看見她的不甘心，又何必去招惹。

齊梧桐承認自己有點沉不住氣：“這樣很好玩麽？”

陳遠都只是繼續整理自己的書包，直到把東西都收好之後，他才想好要怎麽答。“你覺得我有必要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嗎？”

“那又為什麽…”

“我只能跟你說是她自己覺得我不喜歡她，所以她提的分手。我覺得我真正做錯的，是原先不敢拒絕她。就像你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這樣做，我自己也不知道。”陳遠都拉着椅子盡量坐在齊梧桐周圍，“你要是覺得不能就因為這件事情失去我這個朋友，那我們就和好吧。”

回放。阮歡偷偷跟着陳遠都，所以，她看到了陳遠都送齊梧桐回家。在陳遠都送齊梧桐回家後一個人過馬路的時候，發現了她。“你喜歡齊梧桐嗎？”

陳遠都壓根就沒有想到一向安靜的阮歡會問這麽直白的問題。“你為什麽要跟着我。”

“我有話要對你說。”阮歡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我幫你試試齊梧桐好不好？”

“我為什麽非得答應你？”陳遠都實在傷腦筋，他覺得自己的事情有別人插手就不好玩了。

“我喜歡你。和你在一起的話我一定會很開心，這樣的話，既滿足了我，又能試出齊梧桐喜不喜歡你，你不覺得這樣皆大歡喜麽。”怕陳遠都回拒絕，她又補充了一句：“只要你想中止，我随時都可以。”

陳遠都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爆炸了。他不明白，為什麽阮歡一定要委曲求全。

阮歡用食指在空氣中畫圈圈，她想，這麽久的暗戀，開了口，也就是邁出了第一步吧。

後來，齊梧桐就看到他們一起出現在馬路對面。再後來，阮歡覺得作為一種交換能跟陳遠都在一起已經很開心。但後來她開始貪心，她明白陳遠都心裏的那個人不是自己，甚是受打擊，就提出分手。阮歡每次看見陳遠都的眼神落在齊梧桐身上，她就會想起自己曾經在上課的時候盯着他的背影，想起自己從高一開始就在籃球場邊上注視他的一舉一動。這樣苦澀的感覺，是單戀，是你喜歡的人喜歡着別人。

陳遠都答應了阮歡，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不願意影響阮歡的心情。阮歡成績一般，所以上大學的幾率一半一半。可是事情的發展遠不如他們想象，阮歡是當真了，所以她賭氣分手，陳遠都很懊惱事情發展太令人意外，但也只是默認接受了事實。

齊梧桐心裏有點悸動。她知道陳遠都對自己很好，即使擱置，也是好的吧。

阮歡就表态，再也不會參與陳遠都和齊梧桐的事情，但是，她的成績直線的下滑了。陳遠都知道這和自己有很大的關系。陳遠都不知道阮歡曾經暗戀自己那麽久，就像齊梧桐也不知道阮歡和陳遠都之間的協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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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遠都很少在課間找齊梧桐說話。到這個階段，班上同學幾乎都會在位子上自己複習，或者補眠。

如每天都會有的節奏，齊梧桐還是在抱怨今天又是多累多累，陳遠都聽着，幫她分析她的症結在哪裏。他們從教學樓走到校門的時候，班主任從後面走過來，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也許在老師看來這種氛圍很暧昧。

晚上九點鐘，齊梧桐趴在自家書桌上睡着了。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是她的爸爸。

“梧桐，你們班主任剛剛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頭的深沉讓她有點冒冷汗。

“他跟你說什麽啦？”齊梧桐猜到了內容，只是現在她只能裝傻。

“他說你早戀。梧桐，我相信你不會犯這麽弱智的錯誤吧。”

齊梧桐咬咬下唇：“怎麽會。”

“爸爸知道我和你媽媽對你的關心太少，但是，這都是為了你啊，你千萬可不能做違反學校規定的事情。”

挂了電話之後，齊梧桐覺得全世界都關了燈。她明明沒有早戀，為什麽班主任一定要給她找麻煩呢？這件事情齊梧桐沒有跟陳遠都說，在第二節課間操的時間她去辦公室找班主任。

“老師，我爸爸說你給他打電話了。”

班主任似乎沒想到齊梧桐那麽早知道，“是啊，我跟你爸爸說了你的一點情況。”

“那麽，你是真的覺得我在早戀？”齊梧桐覺得自己腦袋空空的，只是想讨一個說法。

“你成績是有所提高，但是，人家陳遠都可是一本的，你這樣會影響到他不是嗎？”

齊梧桐覺得班主任的話已經明顯的咄咄逼人，“反正，我就是沒有！”帶着抓狂的語氣，她拍了桌子。辦公室的其他老師都看了過來，這讓齊梧桐的班主任覺得面子上挂不住了。

“滾出去。”班主任壓低聲音，最後說了一句，然後不再看她。

齊梧桐覺得委屈，又覺得自己沖動了。可是，自己被冤枉了，就有一口氣在心裏憋着。回到教室坐下，眼淚開始不聽話。唐曉璃沒有問她什麽，只是拿出mp3跟她分享音樂，cry on my shoulder ，瞬時讓齊梧桐覺得應時應景，眼淚更是止不住。前桌的同學都看到她哭了，都紛紛向後看。齊梧桐幹脆怕在桌子上，啜泣。

陳遠都拿出口袋裏的薄荷糖，放在她的桌面上，示意唐曉璃拿給齊梧桐。唐曉璃用胳膊肘動了她一下，可是她沒有擡起頭。陳遠都坐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就走開了。

接下來是地理課，一個媽媽型的老師。在講臺上能将全班一覽無餘，所以她當然看到了眼睛紅紅的齊梧桐。“現在是非常關鍵的時刻，所以同學們一定要學會調适自己的心情。高考放在第一位，心态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