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陳遠都只聽見唐曉璃跟他說,剛剛班主任找梧桐去辦公室了。
齊梧桐不打算将這件事情告訴陳遠都,她害怕再次發生不快。班主任那頭也沒有再找她的麻煩,她不知道這些是因為阮歡在班主任面前添油加醋。即使齊梧桐心裏非常膈應,但也只能作罷,老師與學生的戰争,通常吃虧的都只會是學生。
陳遠都一直在問那天的齊梧桐為什麽哭,可是齊梧桐只記得那顆薄荷糖的清涼,再無其他。
又是一次朝着樓下的張望,小區內的燈下有小小的飛蛾,那種光線讓她想要下去走走。她披了一件薄外套,就沿着小區外的水泥地面走着她。在超市門口,她看見了司亦。幾乎同時,司亦也看到了她。齊梧桐以為司亦不會再出現,畢竟,已經讓她快要忘記的一個人。司亦只是用眼神掃了她一眼,就匆匆的走了。不知道為什麽,那個眼神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齊梧桐走走停停,甚至在馬路旁端坐,她在超市只買了一瓶飲料,就自顧在路邊坐着,也想着那些人兒。“為什麽你沒有給我打電話。”
齊梧桐順着聲音往上仰着頭,是張以木。“欸,我…忘記了。”齊梧桐低下頭,“剛剛我看到司亦了,你沒關系嗎?”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張以木蹲了下來。
“沒有。”齊梧桐擰開飲料蓋子,又喝了一口。“你今晚怎麽不用上班?”
“今天晚上不用加班的,所以出來晃晃。”張以木在她旁邊坐下,“你不用學習的嗎?”
“悶得慌,走走也好。”齊梧桐是真的好久沒有這樣無所顧忌的出來瞎逛了。即使黑的夜讓她有點害怕。“司亦有沒有找過你?”
張以木看向別處:“沒有,聽說,他現在成了賭場的頭,然後就沒我什麽事了。”齊梧桐心裏犯迷糊了,明明這麽簡單,為什麽卡卡之前說洗不幹淨了呢?在下一秒看到張以木被司亦的玻璃瓶砸到頭上流血的時候,她開始會後悔相信張以木剛剛說說的。
啤酒瓶砸到張以木的頭上時,張以木吃痛的叫了一聲,然後齊梧桐就覺得自己被玻璃渣子刺到了脖子。
“張以木,你終于敢出現了是麽。我這一瓶子還是輕的,你他媽最好早點告訴我卡卡去哪兒了!”司亦怒視着張以木,眼睛像要噴出火來。
張以木的手指觸到了流血的頭部,然後他聞到了血的腥味。“這一下,我們算是兩清了。你既然覺得你能力比我強,那麽賭場的事我不插手,我退出。關于卡卡,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說着拽上齊梧桐想要離開。
“你覺得卡卡失蹤和你沒關系麽,賭場的事我告訴你,現在對我來說沒什麽重要的,我只要卡卡。”卡卡是在找齊梧桐告別之後走的,至于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沒有卡卡幫忙打理的賭場,也像是喪失了正常運轉的能力,這讓司亦更覺出卡卡的重要。“你當時做頭,我已經看你不順眼,現在,連卡卡都選擇一味的追随你,你覺得我要用什麽态度對你?”
齊梧桐忍住脖子上的疼痛,扶着張以木走了,只剩下司亦在後面對着他們的背影罵娘。齊梧桐覺得司亦或許沒有壞得那麽徹底,因為他沒有再采取什麽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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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齊梧桐的脖子已經消毒然後貼上紗布,她陪着司亦處理傷口,縫了十針。期間張以木流了很多汗,不過他還是咬着牙,沒有喊叫出來。
走出醫院大門,張以木用手指撫摸齊梧桐脖子上的傷口,“痛不痛?”
“不要緊。”齊梧桐腦子在回放剛剛張以木傷口縫針時的痛苦。“你會不會後悔認識司亦?”
“認識誰都是已經注定了的,沒有什麽後悔不後悔的。”張以木搖頭。
兩人就這樣在剛剛遇見的地方告了別。
一天,一個星期,半個月,還是沒有卡卡的消息。這甚至讓齊梧桐覺得是卡卡故意躲起來的。
卡卡在齊梧桐起床之前給她打的電話,“梧桐,一切還好嗎?”聽到她的聲音,齊梧桐開始整個人都清醒了。以至于清楚的聽到,卡卡說她是如何拒絕了司亦,又是如何被張以木拒絕。她其實找到了張以木,甚至掩護着他,而司亦發現之後大發雷霆,硬是把她拉回了身邊。後來她在司亦的杯子裏下了安眠藥,然後她就真的出走了。她說,梧桐,既然以木有跟你聯系,那麽請你替我好好照顧他。畢竟,現在我已經不願意再出現了,他不喜歡我,我就不再給他添麻煩了。
齊梧桐很想跟她說張以木受傷了,但是她不能。她要聽卡卡的話,因為電話裏的她有那麽無助。
齊梧桐原本吃飯就很随便,但是現在她開始學着熬湯,她覺得現在的張以木很虛弱,需要補補。齊梧桐會熬好湯,然後叫張以木來樓下拿,這是她唯一能替卡卡做的了。張以木覺得齊梧桐是應該喜歡自己的,不然為什麽會熬湯給自己喝,他覺得現在不再那麽孤單了,即使身邊沒有了卡卡這個人。
陳遠都聽着齊梧桐說這些的時候,只說:“什麽事情你自己看着辦就好,反正這是你的自由。”然後就任由齊梧桐做什麽,他都不再插嘴了。
齊梧桐對張以木說:“你應該離開這裏的,因為這裏留下的大多都會是你的傷心的記憶吧。”可張以木就是不願意,因為離齊梧桐近一點也是好的。齊梧桐開始相信張以木是真心的,但是按她的習慣是不會回應的,畢竟,一切還太早了。
學習的空檔,她會想起張以木。她想知道他會不會弄濕傷口,傷口有沒有複原,漸漸,她發現自己除了同情他,還有一點不一樣的情感。這種感覺,跟自己對陳遠都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她害怕說破,什麽都害怕着。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對什麽,又将以什麽樣的姿态去面對。一切都只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