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蘇妙本來替他高興的表情變成了默哀,他握住韓初見的手,安慰的說道:“主子節哀……我想七爺這是委婉的拒絕你了,她明知道你只會花拳繡腿的。←。←”
韓初見聞言如風中落葉般凄婉的抖了抖,不過多時又精神抖擻起來:“哼!她既然說得出口我就做得到!我會打敗天下豪傑将她娶回來!”
蘇妙聞言淡定的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咦?沒發燒啊?
祝羲番外
夜幕降臨,無盡的黑暗就如一張巨幕将整個将軍府籠罩。
某一處,透過镂空的窗花溢出昏暗的光,寂夜的蟬鳴蓋不住窗縫中傳出的凄婉的哀鳴……
男子沉重的粗喘聲一聲急過一聲,伴着另一個男子沙啞痛苦的呻|吟聲。
屋內,寬闊的木床,散亂的被褥,高大的男子匍匐在另一個男子身上快速的律動着,肉體相撞的聲音充斥着整個房間,空氣中滿是旖旎。
随着高大男子的一聲舒服的沉吟,木床吱呀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了,他從男子體內拔出自己孽根,灼熱的白燭瞬時噴灑在身下男子飽受淩|虐的背脊上,那緊實的背脊上布滿紅痕,昭示着這具軀體受了多少的淩|辱……
高大男子側躺到床上,散亂的發絲下是剛毅的、不茍言笑的面容,是祝羲。即使情|欲過後他臉上依舊陰雲密布,積壓着駭人的戾氣。
他青筋突起的手指覆上那人光|裸的背脊,紅痕和粘稠的白濁相稱,落在他眼中,戾氣絲毫沒有消減。
這人的背影與她最相似……
在江北之時,有一夜,他不巧看到了小河中沐浴的她。月光之下她光|裸的身體讓他驚異不已,不似男子的粗犷,緊實的腰腹,賞心悅目的身體線條,在月光的渲染下更是泛着細膩的光暈。
她轉過身的時候,他看到了她胸前與男子不同的隆|起,如果不是這一夜,他恐怕無法發現她原來是個女子。
這一夜後,他對她有了改觀,她雖是女子但和他相處之時一點也不會尴尬,如平常男子般随意。她活的真實,不像他從小恪守父親的教導,活在武将的那番天地,帶着面具和教條生活,她給他講她的生活,她的肆意,她的豪情壯志。在他看來她是青澀的,卻讓他無比的向往,不用在意他人的眼色肆意的活着,放縱自己的任性,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
一直被父親的苛刻壓制的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番天地,看到了自己的渴望。而她也會向他投來欽佩的目光,欽佩他的睿智和勇猛。
生活在兵法中的祝羲不懂愛情,他認為和她并肩作戰談天說地便是愛情,愛情還是一場博弈,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直到戰事結束,他要離開,感情二字只字未提,或是他自以為是,認為這個世界上能讓她欽佩的唯有他祝羲,他篤定适合她的人只有他!她最終一定會來找他!
可是如今……
“嗯……”身側的男子發出一聲輕|吟,艱難的撐起單薄的身軀,一張俊秀卻不陰柔的面容滿是生冷和淡漠,仿佛對自己的遭遇沒有半分的情緒。
今日的秦守七便是這樣的表情,祝羲心頭一陣狠戾掠過,掐住男子的脖子,男子被掐的不斷輕喘,但眼中的淡漠始終不變,沒有絲毫要求饒的勢态。
往昔,一次次向他挑戰的秦守七便是如此的不服輸,鐵面将軍從來就不溫柔,他一向言辭苛刻,對待下手鐵面無私。但秦守七卻并未因此懼怕他,那時的秦守七不像現在這般收斂,她無法無天,次次挑戰他的底線,不知何時開始他的冷硬在她的挑戰下有了絲破綻,這破綻只給她一個人看。
回到京城,他見過不少的官家小姐,她們都仿佛是易碎的玻璃人,受不了他半點刻薄的言辭,憧憬的只是他将軍的光環,而不是他這個人,那憧憬在他真實冷硬的面容下碎成千片萬片,便不再想嫁他,這樣的女人他也不想娶。
後來遇到了玉水,她确實不同于其他女人,對他的冷硬越挫越勇,堅持不懈,或許是厭倦了等待,他娶了玉水。她比其他的女人能接受他,卻仍舊給不了他和秦守七在一起時随意的感覺,她渴望他的溫柔,一直鐵面的祝羲卻永遠給不了她想要的程度,争吵和冷戰越來越多,玉水的早産到難産而死和他脫不了幹系。
玉水的死也給了他很大的打擊,使他更不願去觸碰女人這一脆弱的存在,借酒消愁是他一向蔑視的懦弱行為,卻在玉水死後變成了他的習慣。
一次醉酒他從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秦守七的影子,他不屈的面容讓人賞心悅目,一夜過後,他便是他的禁|脔,他的慰藉。
從記憶中抽離,他看到男人被他掐的鐵青的面容,脆弱的如那時的玉水,祝羲受了驚吓一般松開了手,男人失去支撐重重的摔在被褥上,劇烈的咳嗽起來,咳的仿佛要背過氣去,眼底仍是一片清冷。
祝羲再也不覺得那樣的眼神有多麽的賞心悅目,一腳将他無情的踹下床,怒斥道:“不知好歹的東西!”
男人匍匐在地上劇烈的咳嗽着,一口刺目的鮮血噴了出來,他擡起頭,譏諷的望着祝羲:“高高在上的将軍用這種不恥的方式發洩自己的谷欠望……若是被那人知道……”
他話還未說完,祝羲抄起床頭的佩劍,唰的橫在他的脖子上:“輪不到你對我指手畫腳。”
劍光一閃,在男人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一條淺淺的劃痕,祝羲最終還是不想殺他,煩躁的扔開劍,大喝一聲:“來人!”
藏在屋外隐處的親信身影唰的落在門口,恭敬道:“屬下在。”
“把他帶下去,關進暗室。”語畢,抄起身側寬大的衣袍罩在地下男人光|裸的身體上。
人走燈燭涼,滿室的情|欲味道還沒有散去,身|下的孽根依舊挺|立着,內心空虛的谷欠望仍舊沒有得到纾解。
不知何時開始他愈加的暴躁,自從成了大将軍,脫離了父親的管制,他似乎變成了脫缰的野馬,心底的不羁都釋放了出來,卻越感到空虛,如今居然會用一個男人的身體來釋放自己壓抑的谷欠望……
今日,暴怒之下強吻了她,她的唇是柔軟的,不像她的性格一般冷硬,雖然只是片刻,卻勾起了往事一幕幕,多少次想擁她入懷,最終卻壓制了下去,如今想起來是他錯了嗎?這樣的女人他本來就不該用平常的思維去想她,或許感情不是博弈,如果當初他向前一步,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的韓初見。
閉上眼睛,如果他強娶了她……那麽她就是他的了,再也不用一個人度過漫漫長夜,被曾經的記憶折磨……
手撫上孽根,腦海裏是那夜月光下她美好的身體線條,沒有女子的嬌柔纖細不堪一擊,亦沒有男子的剛硬強勢粗犷無味,是種別樣的美……在他記憶裏百轉千回……
月朗星稀
月朗星稀,風過無痕,寂靜的唯有蟬鳴聲。
秦守七坐在屋頂之上,指間轉動着白瓷的酒杯,深遠的目光越過連綿起伏的燈火,看向不知名的方向。
“啊——”一聲女子的驚呼,打斷這片寂靜。
秦守七向聲音的出處飛身而去,一把抓住梯子上搖搖欲墜的劉嫣然,轉瞬間人便穩穩落入她的懷中。
秦守七扶着劉嫣然坐下:“三嫂,你怎麽會在這裏?”
劉嫣然撫着胸口,剛從驚吓中平複了下來,仍有些虛喘:“我見你一人在房頂上喝酒便想上來看看你。”
秦守七看她穿着單薄的衣服,外衣都沒有披,想必是已經休息了又起來的:“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屋頂上的夜風更涼,李嫣然緊了緊衣服道:“你也知道念兒一向夜來歡,剛剛才洗漱完睡下,我出來倒水便看到了你。”
秦守七見她畏寒的樣子,将外衣脫下來轉而披在了她身上:“讓下人來做不就好了,穿得這麽單薄還親自出來倒水。”
秦守七突然給她披上衣服,這披衣的動作将她環在臂彎之間,雖然知道是七妹但近在咫尺俊顏依舊讓她有些羞澀,微微扯了下身子才道:“下人也是人,這深夜裏的人家也該睡了,再者說我一向都不喜使喚人,能自己做的事何必麻煩別人。”
在這些嫂嫂之中,秦守七最喜歡的便是三嫂,不僅僅是因為他是三哥的媳婦,更是因為無論歲月如何變遷,三嫂一直待人随和,不像其他嫂嫂一般挑剔多事。
“秦家能娶到你這樣的兒媳是秦家的福氣。”語畢便是真誠的笑容。
皓月的光華照在她溫和的笑顏上,讓劉嫣然呼吸一滞,七妹這樣的女子真該生成男子才是。
略微有些別扭的撇開頭:“七妹就不要調侃我了。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屋頂上喝酒做什麽?難道镖局出了棘手的事情嗎?”
秦守七也注意到她臉上有幾分尴尬,三嫂向來謙虛這麽誇她果然會不好意思的!見她轉移了話題,秦守七便順着她答道:“镖局沒事,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沒有什麽睡意。”
“什麽事?不妨和我說說?”
看了看三嫂關心的表情,似乎和人說一說也不錯,反正她自己肯定是想不通的。
秦守七神色有些糾結,良久舒了口氣問道:“喜歡一個人該是怎樣的?”
突然聽到秦守七問這個問題,劉嫣然表示很驚悚,但驚悚過後也就平靜下來了,是姑娘總會懷春的,秦守七好歹也是身體上的姑娘!
劉嫣然想了想,沉吟一聲道:“大抵是看到他便會開心,會不自覺地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恩……在心中他便是自己的英雄那種感覺。”
秦守七單手托腮想了想,眉頭微微皺着:“崇拜的人?”
劉嫣然微微點了點頭:“差不多。”
想想祝羲,是她曾經崇拜過的人,曾經在江北大多時候也喜歡看着他,他的沉穩和淡定一直是她學習的對象,這就是喜歡?不過今天聽了他的一番話,實在是很震驚,尤其被他強吻,好像曾經很多記憶都被颠覆了,非常的不自在。
“如果和這樣的人親近呢?”
“啊?”劉嫣然突然覺得話題有點深入了,驚呼了一聲,鎮定了一下才說道:“很喜悅,很激動……大抵是這樣的。”
秦守七摸摸下巴,側過頭繼續問道:“如果覺得反感不能接受呢?”
“那應該是……不喜歡……”
秦守七寂了,說了半天什麽收獲都沒有,回顧她自己的感情路,覺得很混沌,很多時候都沒有多想,一切都是本能,感覺好就靠近,感覺不好就疏離。她曾經和祝羲相處挺好的,好像現在有些變樣了,怎麽也找不回曾經的感覺……
而和韓初見……韓初見說喜歡她的時候,心情應該是愉悅的,韓初見的反應總讓她覺得很有意思,很想戲弄他……但又和戲弄別人的感覺不太相同……
“七妹,你有沒有那種,在一起就很開心,看不到就會想念的人?”
想想韓初見,偶爾很想見到他。
“應該是有。”
“那你會想要和他成親,永不分離的人?”
秦守七很誠實的搖了搖頭,成親這兩個字在她心裏還沒有明确的概念。永不分離的人她從未想過,不想分離就能不分離嗎?這世間沒有誰離不開誰的,否則就是庸人自擾!
見她如此,劉嫣然嘆了口氣道:“七妹,比武之日就要到了,你心裏沒個人選嗎?難道真要随便嫁個人嗎?”
“不然呢?”要不是她爹催得緊,又有這麽兩個人,她也不會大半夜的在房頂上喝酒。
“這婚姻不比其他,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嫁了人你就是夫家的了,再不能像現在這般無所顧忌。不然你覺得婚姻是什麽?只是多了一個人嗎?”
唔……秦守七就是這麽想的,成親和沒成親的區別就是……有人一起生孩子了。
見她明顯茍同的神色,劉嫣然繼續嘆氣:“七妹,聽嫂嫂一句話,這嫁的人一定要合自己的心意,将來合不來苦的還是你。”
秦守七望天,覺得滿眼都是星星,完全不能理解。
劉嫣然見她絲毫不明白的樣子,再接再厲:“你說,若是你夫家不讓你繼續做镖局,東奔西跑,讓你在家相夫教子你會願意嗎?”
秦守七側過頭:“他為什麽管我?”
“因為他是你夫家,在家從父,嫁人從父,夫死從子,女人的一生便是這樣。”
可她在家從來沒順從過父親……當女人果然是麻煩……嫁人更麻煩!
“七妹,你明白了嗎?”
秦守七皺眉想了想,點了點頭:“好像明白了,那我找個能順從我的就好了。三嫂謝謝你,夜深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三嫂欲哭無淚,她還是沒明白:“七妹,哪有你說順從他就順從的……”
秦守七聞言淡淡一笑:“三嫂你不用替我擔心了,他要是不順從我,我就把他打順從了,快回去休息吧。”
而後二話不說,秦守七抱着她三嫂下了房頂,徑直送回了房間。
看着秦守七離去的背影,劉嫣然就替她夫家着急,這七妹明顯是把嫁人想成了娶老婆,壓根就沒明白她的意思。
“守七~這葛爺果然有錢啊,這可是榮兆年間的白釉瓷瓶,不僅保存完整,色澤上乘還是難得一見的長頸瓶,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
宋清歌拿着手中的長頸瓶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秦守七又拿出另一件瓷器研究:“何止那一件,這趟買賣可不好做,此次就讓路雲親自去吧,葛爺的東西不好怠慢了,你把價格估好了,萬不能偏差太大。”
宋清歌聞言眉頭一挑:“我你還不放心嗎?放心吧,這價絕對估的十拿九穩,讓葛爺說不出個‘不’字。”
兩人正在談話間,外面傳來敲門聲,小厮在門外說道:“七爺,外面有位将軍說是您的舊友。”
将軍?祝羲?秦守七皺起眉來。
“是那位祝大将軍吧?守七~最近你命犯桃花啊~為兄終于不用愁着把你嫁出去了~”宋清歌說着還一副長兄的樣子拍了拍秦守七的肩。
秦守七本有些不舒服的心情被宋清歌這麽一說反而放松了下來,拍下他的手:“少貧。”
而後兩人鎖上東西,前後腳出了門。
到了會客的前廳,那人穿着一身便裝也掩飾不住身上的雷霆之氣,不是祝羲,是周有文。
秦守七笑着走上前去:“周兄。”
周有文聞言扭過身來,朗聲笑着走近:“什麽周兄啊!文鄒鄒的!你還是同從前一般叫我虎哥吧!”
秦守七謙和一笑:“虎哥怎麽來了?”
周有文一向表情生動,佯裝不樂意的挑眉道:“怎麽?不歡迎我啊?”
“怎麽會?怎麽也沒人上壺茶來,來人!上壺好茶來!”
周有文趕忙擺,叫住了去要茶的小厮:“不了!七妹,虎哥今個是來叫你喝酒的!去不去?以前的那些在戰場上生死與共的兄弟可都聚齊了等着你呢!”
話到這份上了,秦守七自然沒有不去的理由了。
“虎哥親自前來叫我,又有諸位兄弟等着,守七怎能不去,待守七回內室換件衣服。”
“去去去!趕緊的!”周有文擺手催着,又看到了秦守七一旁的宋清歌,說道:“這位是宋清歌宋掌櫃吧?早有耳聞啊!宋掌櫃也一起去吧!”
本來在旁邊當個打醬油的宋清歌一聽他提到自己的名字,擡手指了指自己:“我也去?”
“有什麽不能去的!俺們這幫人最不忌諱的就是交朋友了!”
宋清歌的興趣愛好也是交朋友,當即緩過神來點點頭:“去去去!”
一幹武将包了戲樓的二樓聽曲,三四個人一桌,有些人秦守七早已沒了印象。由周有文帶着她和衆人寒暄一番,便引她在一桌坐下,本來宋清歌想坐在秦守七旁邊的,卻被周有文無意間擠到了一旁。宋清歌一個外來的也不好說什麽,有地方便就和坐了。
環顧一周,祝羲并不在這裏,秦守七略微松了口氣,祝羲那越加強大而且怪異的氣場總讓她有些不自在。
“來!守七!看看我閨女還有印象嗎!”周有文指向坐在宋清歌旁邊的姑娘,莫約十五六歲的樣子,不像她爹那般虎頭虎臉,長得十分秀氣,長發高高束起顯得英姿飒爽,一看就是個爽朗的姑娘。
秦守七點點頭:“有些印象,周瑩?”
周有文哈哈大笑:“對!我家這小蹄子七八歲的時候就嚷着要嫁你,我就說你一定記着她!”
小姑娘聞言紅了臉,嗔怪的叫了一聲:“爹~!”
周有文笑了笑,說道:“守七要麻煩你個事了,我把這孩子托付在你那,你替我訓訓她,省的她天天無法無天,不服我管教!”說完,又在秦守七耳邊小聲低語道:“這小蹄子前些天去找你,看上了你們那的宋掌櫃,替我給這小蹄子撮合撮合。”
秦守七聞言了然的點點頭:“行,姑娘家從文的好,讓她跟着清歌練練吧,反正他也閑。”
“我?”正在捏點心吃當空氣的宋清歌聞言驚訝的擡起頭來。
宋清歌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身邊的小姑娘便舉起茶杯一敬:“師父。”語畢仰脖喝下,宋清歌拒絕也遲了。
看着宋清歌吃癟的臉,秦守七就想笑,這小姑娘雷厲風行,和他爹一樣,以後可有戲看了,省的宋清歌天天閑着沒事看她好戲。
這事剛撂下,二樓便來了人,身材高大,即使穿着便裝也難掩将軍的氣勢,一出現就是焦點,正是祝羲。
周有文自發站了起來:“将軍!這裏這裏!”
本來環顧四周的祝羲聞言闊步走了過來,周有文便把位置讓了出來,秦守七身邊的人就換成了她目前最不願意見到的祝羲……
千鈞一發
祝羲到場以後自然成了焦點,開始上了酒席,各桌的武将不時來敬酒,就連同和祝羲同桌的秦守七也要無故被敬酒,一番下來連平時不容易醉的秦守七都七葷八素了,再看身側的祝羲依舊氣定神閑,絲毫沒有醉意。
空閑之時,祝羲湊到秦守七耳邊低聲問道:“還好嗎?”
秦守七神色微醺,單手支着頭,眯起眼睛看着他,答非所問:“大哥何時這麽能喝酒了?”
祝羲垂下眼簾,手指轉着酒杯,低喃道:“很久了。”
秦守七蹙着眉頭,指尖沒入發絲,頭部有些隐隐作痛:“祝将軍曾經三杯必醉,如今都是千杯不倒了,時境變遷,人果然都會變。”
祝羲聞言擡起頭來,與她相視,桌下的手握上秦守七桌下的手,十指相扣:“守七,我一直沒變,只是更像我自己了,除了把我當祝将軍,你可以用另一種身份看待我。”
指尖傳來的力道不容抗拒,秦守七縮了縮沒有縮回去。
祝羲的目光太過幽深,秦守七不自覺的低下頭,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才道:“不把你當将軍,把你當什麽?”
祝羲伸手摸向她的下巴,促使她與他對視,指腹抹去她唇上的酒漬,他傾身過去,二人的鼻息咫尺間糾纏,一股酒香蔓延開來:“把我當你的男人。”
如蠱惑般的聲音傳來,讓酒醉的秦守七分不清實與虛,一陣頭暈目眩,秦守七撤開相握的手撫上額頭。
“我先出去透透氣。”語畢,便起身向樓梯走去。
祝羲目光沉了沉,轉身對周有文說道:“我先走了。”
周有文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舉杯起身:“将軍有事先走了,我們繼續喝!來!”
衆人舉杯附和,但是在座的人多多少少都看到了祝羲和秦守七的親昵,兩人前後腳走了以後,更是悄聲議論開來,衆所周知祝将軍很多年不親近女色,而如今和秦守七這個風雲人物旁若無人的親昵……
宋清歌聞聲向秦守七本來坐的地方看去,居然沒人了!他一直被旁邊的小丫頭纏着,偶爾也能注意到秦守七那邊的不對勁,她和祝将軍走了?
秦守七走了,他也沒理由留下來,起身要告辭,周有文見他要走,按下他的肩,游說道:“宋掌櫃這酒才喝了一半走什麽啊!繼續喝!你今天走了就是不給周某面子!”
“可是守七她……”
“你放心吧!七妹有将軍送回去呢!來!我們繼續喝!”
宋清歌無語凝咽,祝将軍送回去他才不放心呢!宋清歌隐約覺得今天氣氛有點不對,他是不是該找機會通知韓初見?他私心裏是覺得韓初見比較适合當妹夫,那個嚴肅的大将軍當妹夫,想一想他就妹夫不起來……
出了戲樓,秦守七走到比較安靜的拐角處,只覺得頭暈目眩的感覺愈加強烈,難道是因為今天喝酒喝的比較急的原因?
無力的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喘出一口酒氣,揉着隐隐作痛的額角,忽然感覺被一片陰影籠罩,擡起頭來,她看到祝羲模糊的容顏。
“守七。”他輕喚着她的名字,一手攬上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揉着額角的手抵在牆上,傾身過去将她徹底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剛毅俊朗的五官瞬間清晰,秦守七微微別開頭:“将軍怎麽也出來了?”
祝羲彎下高大的身軀,低頭追逐上去,使她目光無處可退,鼻尖與鼻尖近在咫尺:“為什麽要躲着我?”
躲?說不上,她只是不太想見到祝羲,卻沒有刻意躲着他,如果今日這頓飯,她早就知道祝羲會來,也不會刻意避開的。
頭暈沉的厲害,怎樣的思考都顯得艱難,秦守七搖了搖頭,被遏制住的手腕掙紮了幾下:“我沒有。”
感受到她的反抗,祝羲緊勒她的腰肢,不依不饒的步步緊逼:“如果沒有今天這場宴,你是不是不打算再見我?”
她為什麽不打算見他,如果有必要的往來見面肯定是不可避免的啊?有什麽打算或者不打算的嗎?
她有些迷茫的看着他:“将軍……”
他打斷她的話,湊近,唇瓣擦在她的唇瓣上,一字一句道:“秦守七,今天這場宴就是為你準備的……”
語畢,封緘住她的雙唇。
這次不是執拗不安的豪強掠奪,而是獵物盡在掌握的淺嘗辄止,一存存品嘗她的滋味,感受把她生拆入腹的滿足感。
曾經多少次在虛無的幻境中将她占有,卻不及此時淺嘗她一分一毫的真實感,唇舌輾轉間真實的觸感,激起了內心深處積壓了許久的對她的欲|望……
粗喘着将吻加深,附在她腰間手掌恨不得透過衣服揉進她的體內。
“嗯……”被他濃重的力道弄痛的秦守七輕吟一聲。
沒有了刻意的掩飾,這輕吟聲在祝羲腦中百轉千回,腐骨銷魂。
在她唇上暗暗咬了一下,而後離開,望着她此時混沌的目光,打橫将她抱起,向後門走去。
走暗門回到府中,便進了內室,這間房他不曾讓任何人進過。
将她推入被褥之間,傾身壓了上去,他知道這張陷在混沌中的面容是假的,但無論秦守七的真實面貌是如何的,得到她,他勢在必得。
作為一個武将,他也許不該如此魯莽,應該循序漸進虜獲她的身心,但對待從不按套路出牌的秦守七,唯有先下手為強,才可壓制住他不安的心神。
他不想讓如今被填滿的心再次回到空洞難耐的寂寞之中,與其潛伏不如豪強。
“守七。”五指拂過被布料包裹着的前胸,落在腰際,解了她的衣結。
将唇附上,輕吮她的滋味,手指撥開層疊的衣衫,灼熱氣息越加強烈。沒有女子的肚兜,唯有層疊的布料,攬起她的腰一圈一圈将布料解下……
與此同時舌尖探入她的口中,那裏還有醇香的酒氣,本來沒有醉的神智卻被她的口中的酒氣迷醉了,她探舌回應,娴熟和自然,讓他即沉淪又憤怒。
咬上她的舌尖,血腥的氣味瞬時蓋過了酒氣,本來舒緩的動作劇烈了起來,血腥的味道讓祝羲心底湧動的欲|望更加澎湃,這種味道一向代表着,生殺、搶奪和占有!
将她狠壓在床上,火熱的手掌拂過一寸寸緊實的肌膚,那日月光下的身體,如今就在他的手掌之下……
握上她并不大卻手感極好的月匈,反複的揉捏,她喉中溢出細碎的呻吟,急切的追逐他的唇齒。
原來她動|情的樣子,亦是這樣美好。
他再也敢耐不住,将火熱掏出,抵上她的禁門,來回磨蹭,尋着時機,唇齒移到她耳際撕磨:“守七……”
宋清歌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個纏人小姑娘,在戲樓裏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秦守七,回了镖局人也不在,去了趟秦府人也不在,還差點驚動了暴躁的秦老爺。
去将軍府……以他的身份根本就進不去……祝大将軍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堂堂一位将軍,應該不會對秦守七怎麽樣吧?再者說,秦守七也不是軟柿子啊……他不如就別操這個心了……
剛回到镖局門口,就見一人騎着馬風風火火向這邊沖了過來,若不是他躲閃得及,恐怕就要被撞飛了!
那人在他身後不遠處停住了馬,迅速翻身下馬極速向他走來,原來是韓初見,怪不得這麽冒失!
“宋狐……宋清歌!秦守七在哪呢!”韓初見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就連表面上的平和都不願意裝了。
韓初見先前聽跟着秦守七的暗衛說,跟着秦守七進了戲樓便找不到蹤影了,更可惡的是,連同祝羲一起不見的!
他好不容易擺脫了母後出來,暗衛卻說四處找不到兩人,說宋清歌當時在場,他便先找宋清歌問話,誰知也找了多時才找到宋清歌,這會兒真是急得不了。
宋清歌看韓初見急的一頭汗的樣子,也就不逗弄他了,搖了搖頭:“不知道,喝酒中途和祝将軍走了,我現在也找不到人。”
一聽宋清歌也不知道人在哪,韓初見更急,抓着他的手臂就問道:“秦守七喝醉了沒?”
宋清歌仔細想了想,似乎是有點醉了,遠遠看着,那兩人總是交頭接耳低聲說着什麽,秦守七不時用手按着頭部,她有些醉的時候就會這樣。
宋清歌點點頭:“好像是醉了,你也別擔心了,她跟祝将軍在一起能有什麽事啊~難不成祝大将軍還會趁人之危不成?怎麽說也是個将軍幹不出這種事,再者說……”秦守七也不是那種吸引人……的姑娘是不是?
一聽喝醉了,韓初見就急的打轉,宋清歌安慰的話根本就和放屁一樣!
“喝醉了?!祝羲果然卑鄙無恥!不行!我一定要找到秦守七!”說完轉身就走。
宋清歌上前拉住急躁的韓初見:“喂!你去哪啊!我看祝将軍也不是那樣的人,你別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瞎着急。”
韓初見回頭就怒喝道:“你知道個屁啊!祝羲就是那種卑鄙小人!被我抓住兩次了!不行!我要去将軍府!現在只有将軍府沒去過了!”
韓初見甩開宋清歌翻身上馬,宋清歌看他心神不定的樣子,也有點擔心秦守七了,俗話說氣氛是會傳染的……
“你等等!我也和你去!”
韓初見根本就沒理他,一揚鞭人就走了,宋清歌趕緊回去牽了馬追了上去。
蓄勢待發
兩人策馬來到将軍府,因為焦急難免有些氣勢洶洶,未上階梯便被兩個侍衛攔了下來。
“來者何人?”
韓初見不耐煩的皺皺眉,拿出懷中的令牌。
兩個侍衛一見令牌,當即單膝跪禮:“二殿下。”
連免禮都沒說,韓初見急匆匆進了将軍府,剛邁進前廳,将軍府的管家自後方迎了上來。
“不知二殿下駕到,老奴有失遠迎,望殿下恕罪!”
韓初見微回身冷眼看去:“你家将軍呢!”
管家被韓初見劍拔弩張的神色驚的頓住了腳步,屈身恭敬道:“回殿下的話,将軍外出會友,此時還未回來。”
一甩衣袖,掃過一陣寒風,韓初見回過身來,語氣有些咄咄逼人:“你家将軍當真不在府中?”
管家低眉折腰,恭恭順順的答道:“老奴豈敢欺瞞殿下!”
“是嗎?将軍既然不在,老管家就帶我在這府中轉一轉。”說完便走。
老管家快步追了上去,擋住了韓初見的去路:“老奴身份低賤怎能與殿下同行,不如殿下在這廳中稍等片刻,老奴這就叫人去尋将軍。”
韓初見聞言揚眉譏笑道:“怎麽?你這将軍府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嗎?還不敢帶本皇子轉一轉?”
“自然不是,只是老奴身份低賤做不得主,怕怠慢了殿下……”
韓初見不耐煩的一揮衣袖打斷他的話:“恕你無罪。”語畢繞過他要向裏面走。
管家一時心急拽住韓初見的衣袖,韓初見厲色揮開,再也無心和這個老管家周旋,怒喝道:“放肆!本皇子的袍子你也敢拽?将軍府的管家就是你這麽當的!”
管家當即跪地喏喏連聲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宋清歌看着眼前這幕有些怔忡,韓初見在人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