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你一個外人替我說,該讓她知道的時候我自會說!”

韓初見覺得自己口氣夠好了,沒想到付新如聽了以後卻一副受傷的樣子,韓初見咳了一聲:“算了……事已如此我也不怪你了,你以後還是不要和七郎走得太近……”

恩!即使現在付新如表現的不像喜歡七郎,但是也要預防萬一!杜絕一切不安因素!付新如這個女人本來就眼界高,沒見她正眼瞧過哪個男人,難保就是個……←。←

原來在二皇子心裏她一直是個外人?!這次她真是長見識了!認知到這個真相,付新如一向一顆高傲的心被挫了個粉碎,她自認無論才貌她都是一等的,絕不輸任何人,如今卻比不上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妖人分毫?如今二皇子居然還防範她靠那個妖人太近?可笑之極!

看着韓初見冷漠的臉,她的心就越加憤恨,想要斥責他自己哪裏比不上那個妖人!難道她一向恪守禮教潔身自好,做足了女子該有的姿态,為了他更是要隐忍那些色老頭的輕薄,便更不如那個不懂禮義廉恥的妖人?壓下自己原有的品行,卻沒想到更讓他視而不見?還有比這還悲戚的嗎?

付新如一把拉住欲要先行的韓初見,将他拖進一旁的小巷。

韓初見被她突如其來的氣勢吓住了,有些搞不清狀況。

付新如猛的擡頭,一雙銳利的眸子盯着他:“二皇子!我在你心裏一直只是個外人嗎?你就從未正眼瞧過我?我為了你做了這麽多,你難道一直以為是理所當然的?難道你就從未看到過我的心意嗎?”

看着韓初見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面容,付新如心中便後悔了,自己竟一時沖動沒有壓制好情緒說了出來,只是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已是覆水難收,她再收回豈不是更丢面子。

付新如不甘心的繼續問道:“二皇子,你難道就對我沒有一絲絲的感情嗎?”

韓初見依舊目瞪口呆,顯然是從來沒感覺到……

付新如真是恨死他這副表情了,一時間就抛下那些禮義廉恥湊上去吻住了韓初見,她不信他從未對她動過心!

韓初見走後不久,秦念就昏昏欲睡,秦念平日裏都會午睡,今日折騰了一天,他現在困了是自然的事,如此,秦守七便找來影衛送她三嫂和小侄子先回去,而她則一個人去找韓初見。

秦守七記路一向不差,自然能夠記得賣花糕的攤位在哪裏,但怕韓初見買完了已經向回走了使兩人走岔,便仔細的查看周圍的人。

當她在巷口裏找到韓初見的時候,便很巧的看到了兩人親吻的一幕。

其實她剛才就覺得這兩人關系不一般,僅僅第二次見面,付新如就如很熟絡一般給他們講人土風情,其間還與韓初見一唱一和,韓初見說不上來的時候,她便會自然而然的替他接上話,使兩人顯得配合默契。而且她三言兩語便表現出了對韓初見的熟悉,足以見得兩人一直交往甚密。

如今看到這一幕秦守七真不知該作何感想了,韓初見一直猶如懷着某種目的一般靠近她,但其實她不反感他靠近,韓初見總能給她帶來新的感受,因此也有些期待後面的發展。

怎麽說?就好像突然發現有趣的事,這個有趣的事卻不受自己的控制漸行漸遠,好像就要從她手中流失了。又好像其實她從未掌控過,它只是浮光掠影,只是到她眼前挑逗一番。又或許是她本來隐隐有種期待,但這期待突然就被人扼殺了……

這種感覺讓秦守七心裏很不舒服。

她還沒來得及多想,也沒付諸任何行動,便傳來韓初見的怒喝聲:“付新如!你做什麽!”

韓初見怒吼完,推開了身子,付新如又想湊上去,秦守七便大步流星走上去,開口便道:“二公子買個花糕都需要這麽久嗎?”她聲音很大但不會顯得太突兀,成功的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

秦守七走到韓初見身邊,伸手似是只是去拿他手裏的花糕,但實際上也抓住了他的手指順勢拉着他使他退了幾步,秦守七自己便隔在他們兩人之間,面上卻不動聲色。

“我嫂嫂與侄兒都先回去了,二公子需要秦某送回去嗎?”

韓初見又目瞪口呆了……七郎為什麽非要這個時候出現!但是……看她表情又好像沒有情人間吃味的感覺,仿佛并不把剛才的事放在眼裏,韓初見心裏有點憋屈,虧他剛才被強吻時還懷着一顆為她守身如玉的忠貞心……結果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還趕他回宮!

他像是沒有她就回不了宮的小孩子嗎?要是不為了和她單獨相處,他也不用她次次送他回宮……難道她就非要這樣總把他當皇子看待嗎!!!

吐口而出:“不了,我自己回去。”

秦守七聞言有點意想不到,面上一僵,抓住紙袋的手緊了緊,她真是多此一舉……

“那秦某先告辭了。”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

韓初見看她顯得有些氣惱,極速走掉的身影好像突然有點醒悟了,七郎剛才是想替他解圍嗎?貌似是有護他在身後的動作的……

“啊!七郎!你等等我!”

直到沖出人群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韓初見才追上秦守七。

“七郎!”

秦守七回過身:“怎麽?二皇子又改變主意了?”

話脫口而出,帶點秦守七都沒想到的酸味,但是再後悔就來不及了,秦守七前所謂的不舒服!

韓初見怔了怔,他幻聽了沒有?剛才的七郎的口氣好像有點……醋意?不可能!一定是夜風太大閃了耳朵!

“剛才……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只顧着追上來了,但是說詞完全沒想好,現在坦白心意?是好時機嗎?

秦守七聽到“剛才”二字,腦中便浮現了他與付新如……心裏的不舒服又開始擴張了。

韓初見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她一點也聽不懂他想表達的意思,越來越覺得煩躁,就見他殷紅的唇瓣一張一合,特別引人注意……

秦守七上前堵住了他的嘴,将他支支吾吾聒噪的話語盡數止于口中。

她的氣息突然撲面而來,讓前一刻還想着說詞的韓初見措手不及,七郎總是如此的出其不意……

唇抵舌繞是抵擋不住的豪奪,就連秦守七都沒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激的行徑,只覺占有才是內心真正的想法。

一吻終了,唇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已經分不出是他還是她。

“二皇子還是如此,任人豪強掠奪。”語畢,她人已消失。

韓初見用一指摸下唇上的血腥,仿佛還在雲裏霧裏,七郎是什麽意思?

思來想去

韓初見苦思冥想,七郎臨走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思來想去,不得其所。

“有困難找蘇妙”是韓初見的人生信條之一。他長到這麽大,蘇妙一直是他唯一的保姆加感情顧問。

蘇妙放下手中的活,一回身,一副無可救藥的表情看着韓初見:“主子,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你知道什麽是矜持嗎?你知道是什麽是操守嗎?當初勸你你就不聽!現在好了!七爺嫌棄你太随便了!太容易得到了!”

韓初見聞言覺得世界觀又被颠覆了,矜持那回事不是女人有的嗎?男人也需要矜持嗎?想了想七爺那颠覆的淋漓盡致的世界觀,恩……矜持,這個真能有……

韓初見一拍桌順勢坐下,端起架子:“你當初不也支持我主動去勾搭嗎?也沒見你反對我!”

蘇妙暗自搖頭,那是我高估了你,低估了七爺啊!原本以為你這總能讓人出人意料的性子是想出了好對策,如今看來比他蘇妙高不到哪裏去!他家主子一面對七爺就二的不能再二了,根本就是個“井”!(井:橫豎都是二。)

“反正主子以後不能太過主動了,即便是女人也要吊她胃口!”

韓初見想了想還是搞不懂,一挑眉,問道:“怎麽來?”

“淡她幾天!你這幾日一直去找她,若是突然不去了,七爺肯定會不習慣然後主動來找你!”

韓初見聞言眉頭擰成了麻花,可是他去找七郎成了習慣了啊!誰來拯救他的習慣!但是為了娶媳婦,為了能朝夕相處!忍了!

日子過了幾天,就連比武的日子都快到了,他家七郎那裏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收來的暗報都說七郎每天該幹什麽幹什麽,絲毫未有改變,他韓初見的消失完全沒起到任何影響!而且更有線報說,七郎今日要與祝羲相約出游!還是七郎主動去約的!

韓初見聞訊當即跑去斥責蘇妙:“我就不該相信你!”

蘇妙無辜的撇撇嘴:“主子,可能是你矜持的時機不對,我們估計趁熱打鐵多纏幾天再矜持一下的話可能會好些……”

韓初見聞言呸了一口:“呸!秦守七她根本就不吃這一套!這個混女人百毒不侵啊!之前她看到付新如強吻我也絲毫沒表現出吃味的感覺!我當時就應該意識到的!”

蘇妙一聽“強吻”二字,耳朵立了起來:“什麽?主子!你被付太博強吻了!還被七爺看到了!”

韓初見面色窘了,他覺得自己被強吻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所以和蘇妙轉述的時候自動忽略了這個情節……誰知這氣頭一上來就說漏嘴了……

蘇妙拍案而起,無比埋怨的吼道:“主子!這麽大的事你居然不和我說!我知道七爺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韓初見上前湊了湊:“什麽意思?”

“當然是埋怨你被誰親都不知道拒絕了!當初七爺親你你沒拒絕,如今付太博親你你也沒拒絕,還被七爺看到了,她肯定以為你對所有女人都是一樣的了!沒準你這麽多天不出現,她就認為你和付太博好上了!所以七爺就去約祝将軍出游了!如今比武相親在即,七爺想必也很急,祝将軍可是一朝的大将軍!武藝高強自是不用說!兩人還是舊交……說起來也是門當戶對……主子,你完了……”

韓初見聽完擡手就給了蘇妙腦袋一巴掌:“呸!你才完了!不要給我危言聳聽!我當時拒絕了!七郎也看到了!”

蘇妙揉揉被怕痛的頭,幽怨的說道:“那你肯定是拒絕的不夠果斷……所以七爺對你失望了,跑去找祝将軍了,要不然以前怎麽沒見她主動去約過誰呢……其實依我看,七爺對主子你還是有心思,要不然主子你不去找她,她就去找祝将軍了呢~這是讓你吃醋呢~快去吧~你現在就去給他們搗亂!然後向七爺解釋清楚!最後一定會抱得美人歸的!”

本來就沒主意的韓初見早就被蘇妙的一番言語繞糊塗了,此時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讓他們單獨相處怎麽行!搗亂,那是必須的!

韓初見奪門而出,蘇妙探頭看他家主子确實走遠了,才猛拍胸口,松了口氣:“媽呀!吓死了!主子一沾七爺的事就不講情面,要是因為我那主意出了漏子還不活剝了我的皮!幸好我機警,把話題轉開了……不過……”

不過祝将軍是他和主子最大的敵人,如果七爺被祝将軍搶走,那麽……他蘇妙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該出手時就出手!他就不信一個人能好到無懈可擊!

一直在煩惱的不僅僅是韓初見,秦守七也是。如果沒喝酒,秦守七一向是很理智的,絕不會沖動行事,然而昨天的行為明顯是沖動了,這沖動來的莫名其妙。不能妥善控制自己的言行,這種感覺十分惹人煩惱!

除了煩惱就是茫然,這種事她也沒少做,也從未當回事,但想起昨夜的場景心頭就一團亂,十分不想回想又忍不住回想。但以秦守七的性格自然是不會把這種心情和別人分享,唯有強壓下去,只是……若是見了韓初見她該作何反應?一如從前,當成什麽也沒發生過?

那韓初見會怎樣?也是當做什麽也沒發生?若他滿不在乎……

秦守七煩躁的扔了劍,何時她變的如此磨磨唧唧,為這種事煩惱了?

接連幾日她都維持着面上的按部就班,或許心中有什麽期待,或許因為某人遲遲不出現有些失望,或許為了掩蓋這種情緒,她忙完镖局回家便和嫂子虛心學規矩,那認真的樣子,讓路過的秦老爺不禁頻頻望天看看變天了沒有!

直到某日,從葛爺手中接過一單大生意,秦守七才猛然想起來還未答謝祝羲,于是便主動相邀出來喝一杯。

自從恒帝繼位大宗國以來每年都有大閱兵,如今離大閱兵的日子所剩無幾,祝羲身為大将軍每日都去校場操練兵馬,檢閱新式武器的趕制進度,有時忙起來更是夜宿軍帳。

于是秦守七便騎馬到郊外的軍營找祝羲,離軍營還有十裏遠的時候便能聽到校場上傳來氣勢如虹的操練聲,鼓聲如雷,伴着将士們的喊聲,格外震耳。

走的越使進便越能被那種氣勢磅礴的聲音鎮住,軍營便是如此,十年如一日,生生不息的昭示着将士們的豪情壯志。

郊外的軍營是為大閱兵專門建的,每年的這些天從四面八方召集來的最勇猛的将士便在這裏集合操練,高聳的實木為整個軍營圍上了堅實的屏障。

秦守七在營門前下馬,守門的将士便迎了上來,探清了她的身份逐級上報,過了有些時辰一位身穿銀甲的将士虎步迎了上來。

一張黝黑的臉顯得有些激動:“七弟!”

秦守七聞聲仔細一看才知當初在江北時,這人便跟在祝羲身旁,叫周有文,人高馬大勇猛無敵,在奪回瓊州一戰中立下了汗馬功勞,現在是祝羲的左副将,是個故交。

秦守七當即便抱拳敬稱一聲:“周兄。”

周有文上前毫不避諱的按下她的手:“沒想到七弟還記得俺!別這麽客道!将軍讓俺先引你進軍營等他片刻!”

周有文邊說邊引秦守七進軍營,一如從前是個熱情豪邁的人,路上有過往的将士向他行軍禮,他也只顧着和秦守七說話。

“自從回了京城将軍就時常念叨七弟你,可惜你那時沒有接旨同俺們一起回京,這一念叨好多年過去了,你可算是來了京城了!将軍一聽你要來別提多高興了,說好了把人都聚一聚好好喝上一回!咋地?今天和我們喝上一壺?”

秦守七進了軍營便有種久違的感覺湧上心頭,各處軍營大同小異,進了這裏猶如回到往昔,聽了周有文的話,秦守七才收回了展望的目光,輕笑道:“若是将軍不怪罪,守七自然奉陪到底。”

周有文聞言擺擺手:“別了!別說現在不能喝酒,就是能喝酒俺們也不能和将軍搶你啊!将軍一聽說你來找他,恨不得立刻把全軍的将士都趕走親自出來迎你~七弟啊~沒想到啊~”周有文說完別有深意看了一眼秦守七:“哎!現在不該叫你七弟了,應該叫七妹!當初将軍說你是女的俺們還都不信,如今不信也不行啊!俺們可都等着喝你和将軍的喜酒呢!”

秦守七聞言有些摸不到頭腦,這周有文以前說話就沒譜,如今怎麽越發的胡說八道了?

“虎老二!你又在胡說什麽!”一聲厲喝傳來,兩人聞聲回頭,身披金色铠甲的祝羲闊步而來,剛毅的铠甲包裹着高大的身軀,氣勢更是強的更讓人不敢直視。

“哎呦!将軍這麽快就來了!俺先走了!”周有文那黝黑的臉扯了抹心虛的笑容,麻溜的從一旁跑掉了了。

祝羲扭頭看了一眼逃跑的周有文,面上說不出喜怒,他走到秦守七身邊,剛毅的面容有些不自然,咳一聲才道:“別聽他胡說,他這是見我不娶媳婦替我急,亂點鴛鴦譜呢。”

說完便先行引着秦守七進了軍帳。

質的飛躍

進了軍帳,祝羲示意秦守七随意坐,便走入屏風後換裝。

秦守七尋了位置坐下,忽然想到這些天三嫂教的規矩,便把翹起的二郎腿收了回來,仔細想想好像要把雙腿并上,于是再把叉開的雙腿合上,好像還要雙膝微微向右手邊傾斜,腳跟離地腳尖點地,雙手要交疊放在膝蓋上……

秦守七皺着眉頭擺弄這一系列的動作,怎麽都覺得十分怪異,做起來很是不舒坦,沒想到做女人就連坐姿都要這樣繁瑣。她本來還打算武招親之日便穿上女裝做回女人,可學了這幾日的規矩秦守七就怵頭了,如果從今往後要她天天做這些,她真的寧願終身不嫁了!

當祝羲卸下盔甲,換上了便裝走出屏風之時,便看到秦守七坐在那裏左右擺弄這些詭異的姿勢,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你在做什麽?”

秦守七聽到祝羲的問話才從坐姿的苦惱中驚醒,一時有些尴尬,手腳便更不知要怎麽放了,最終還是換成了平常的坐姿:“這幾日和我三嫂學規矩,我好想又忘了女子要怎樣坐着了,讓将軍見笑了。”

言語間,祝羲已經走到她一旁的桌前,拿起兩個倒置的空杯,逐一斟上茶水,端起一杯放置在她面前,揚了揚挺拔的眉峰不解問道:“為何要學這些?”

秦守七接過茶水道了聲謝才說道:“這不是要比武招親嗎?既然要嫁人,就要學些女子的規矩,免得遭婆家笑話。”話雖這麽說,但秦守七臉上卻并未表現出怕婆家笑話的模樣,說的随意。

祝羲端着自己的那杯茶在她對面坐下,審視她一番才說道:“我見你這樣挺好的,何必為了嫁人而改變自己呢?”

秦守七聞言擡頭看他,他面上表情沒有調侃亦沒有随口說說的樣子,反而顯得很認真,心下幾分驚異,秦守七還是認真回了話。

“将軍有所不知,江北不及京城民風開放,自從我女兒家的身份傳出,加之年少時做的荒唐事,我爹沒少被人說閑話,雖然他也不是在意別人背後怎麽說的人,但被說的多了,自然也是心頭不快,遂而從江北追我到了京城催我出嫁,我這個做女兒的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的意思呢?他為我受人蜚語,若是學這些讓他舒心一些,便也無妨。”

“即便如此你我之間也不必如此客套,你随意些便好了。”祝羲說着喝了口茶,過了會兒才有些神色猶豫的繼續道:“但……依我之間,你若是能嫁個順心的人家,想必鎮北公才是真的舒心。”

秦守七聞言愣了愣随即回道:“這是自然。”她是有問必答,但是多餘的半個字也不會說,何況她本來就不喜歡和別人議論自己的婚事,不過……她記憶裏的祝羲好像真沒有和旁人聊家常的愛好……如今?

祝羲本還有話想接,但被秦守七的四個字堵得無從開口,無故與人問東問西也不是他的風格……

秦守七見他還有話要說卻遲遲不說的樣子,便也不好開口說些別的,端起茶慢慢品了一口,等了良久,祝羲還未說話,她便思索着要開口,卻沒想到祝羲卻突然搶過了話頭:“我帶你到營外轉轉吧,這裏雖人跡罕至,但風光旖旎,出去看看才不虛此行。”

秦守七自然不會拒絕,點了點頭。

秦守七跟在祝羲身後欣賞這人跡罕至、這風光旖旎……

她又不是閨閣裏出來的小姐,沒見過什麽世面,她見過的風景比這裏好看的多的數不勝數,況且……兩個大老爺們在郊外看什麽風景啊!這有什麽情調可言啊!嗆……秦守七又一時間把自己當男人了……

默默地看了一眼祝羲挺拔的背影,秦守七不禁在心中感嘆,祝将軍什麽時候這麽無聊了,喜歡做起這種女人喜歡做的事?難不成娶過媳婦以後的男人都這樣?秦守七百思不得其解……

兩人就如同一個上級一個下級視察情況一般,一前一後的走着。

忽然,前面的祝羲似乎突然想到什麽,緩下了腳步走在秦守七身旁,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不好意思……”

秦守七聞言詫異擡頭:“什麽?”難道祝将軍終于知道自己出來轉轉的提議有多麽的浪費時間了?

“玉水曾和我說過,和我走在一起之時,我總是不顧旁人徑自走在前面,不夠體貼……”祝羲說這番話時目光有些躲閃,有些愧疚。

秦守七聞言覺得祝将軍這番話說得實在有意思,玉水應該是将軍夫人吧?她怎能與将軍夫人相提并論?

“怎麽會?大将軍身為将領自是習慣走在前面,行兵打仗之時哪有将領蜷縮在後面之說,将軍習慣了如此我能理解,這更能證明大将軍時刻不減将領的風範!”雖然這話聽起來有跑馬屁之嫌,不過确實是秦守七的肺腑之言。

秦守七一番肺腑之言入了祝羲的耳,祝羲當即變了臉,頓了腳步,一雙銳利的眸子直視着她:“守七,在你眼中我只是大将軍嗎?”

秦守七聞言愣了,将軍你這話問的真蹊跷,不是大将軍,難道還是兄弟嗎?如今不同往日,她怎能不顧禮數和當朝大将軍平起平坐、稱兄道弟?這到哪裏都說不過去啊?

不過祝将軍這話顯然是覺得她的話說的太疏遠了,于是秦守七勉強笑道:“守七其實還把将軍當做大哥,只是……”

秦守七話還沒說完,祝羲擡手按住她的肩:“秦守七,我已經說過了,無論從前還是現在我從來沒有把你當男人,我一直知道你是女人!”

可是她一直把自己當男人來着……

祝羲見她不說話繼續說道:“所以我帶你去了城外的山披上,帶你來這裏!我以為你會如玉水一般喜歡這些地方,如今看來是我錯看了你,但我做這些只是為了告訴你,我一直把你當女人看!當做普通的女人看!”

秦守七雖然沒說話,但是她在心裏回答了:但是顯然,将軍你是看錯了……

秦守七也是混過的,一個男人說把一個女人當做女人看這是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大……大哥,聽守七一勸,你不要把兄弟情當做……男女之情,我與将軍夫人相差甚遠……”

祝羲煩躁的打斷她:“秦守七!你根本就沒聽懂我的話!我自然知道你和玉水不一樣!我也沒把你和她比,更沒當你是兄弟!我心中喜歡的、想娶的本就是你!當初在江北我與你配合默契,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心照不宣,雖然直到我離開江北你也沒有表露心跡,但我以為你總有一天會來京城找我,後來才知你即使來了京城卻也從未想找過我,我便聽從父親的話娶了玉水……後來,娶了妻子我才知道女人的心思原是怎樣的,我曾經雖然把你當做女子卻從未像對女子一般對過你,我以為是這個緣由使我錯失了你,如今看來,是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明白過!”

他眼中有如一汪池水般的深情:“是怪你從未懂過?還是怪我自己自以為是,顧忌男子的顏面從不主動向你表露心跡?讓你與我漸行漸遠,如今我再也沒有耐心掩蓋自己的心思……你到底是如何看我的?”

秦守七聽了這一大段的表白徹底呆了,活了二十多年從未這麽震驚過……原來将軍可以想這麽多……想的實在是太多了……讓她對将軍這突如其來的感情一片迷茫!我如何看你……我自然是把你當大哥,當上級了……還能怎麽看?男女之情?秦守七一身的雞皮疙瘩起來了……

祝羲平日剛毅的面容如同都蒙上了一層溫柔的輕紗,他向她湊近了一步:“守七,在你心裏,到底喜歡過我沒有?”

秦守七的答案當然是——沒有!她這輩子都沒把祝羲這種能讓她敬重的男人當伴侶看過!想一想她就不能接受!那是說不出的別扭啊!

祝羲見她久久不言,心中一陣煩躁,付出的感情得不到回應,他恨透這種滋味了!

本來他對秦守七的感情早就在歲月中消減了下去,只是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才發現那種感情原來仍舊在他的心底雀躍。他做不到像他弟弟那般追上門去,卻又壓不住心底的渴望,用別樣的方式再次與她聯系上,只是這一切如今看來還是徒勞,就猶如歷史重演,期望再次變成失望,她還是一如從前不會來找他……

祝羲一把攬過她,低頭向她的唇壓了上去,執拗而霸道的在她唇上輾轉。

秦守七平生第二次被人強吻……其實韓初見那次在她心裏沒算上是強吻,反而像是韓初見取悅她,但是這次是真實意義上、事實行為上的強吻!她心中有些翻騰的惡心和不舒坦!她真的很不喜歡這種被壓制的感覺!

“秦守七!!!”

一聲憤怒的吶喊聲傳來,是秦守七熟悉的聲音,是韓初見的聲音,有些心慌又有種被解救的感覺……

祝羲聽到這突兀的聲音自然也放開了秦守七,兩人同時向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韓初見騎着馬氣勢洶洶的向他們奔騰而來,然後又從他們身邊沖了過去,而後又轉了回來,最後韓初見終于順利翻身下馬,腳步如飛的沖到兩人之間,抓住秦守七的手把她拉到身後,與祝羲對峙。

“祝将軍不懂男女授受不親嗎!把人帶到這種荒郊野外做這種禽獸之事!!!枉為君子!”

韓初見屢次打斷他的好事,又次次以這種口吻質問他。他念及他是皇子,才未發作,此時見兩人相握的手,韓初見又是這種挑釁的姿态,更是氣沖血湧。

“二皇子此時的行為就不是男女授受不親了嗎?二皇子又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和守七的事,我們男未婚女未嫁,難道身為皇子就可以幹預別人的姻緣?”

韓初見被祝羲這麽一問氣勢弱了一些,他确實沒什麽資格……他和祝羲站在同一起點上,回身看看秦守七,她抿着唇,并未替誰說話,也沒拒絕他的意思,想起上次七郎站在自己這邊,韓初見心裏有了些底氣,轉過身繼續與祝羲對峙。

“祝将軍屢次将女子帶到這種荒涼之處,行不軌之事,我自然有權管,七郎剛才是願意的嗎?我明明看到是你強迫的!你身為大将軍居然……”

秦守七拉了韓初見一把,打斷道:“二皇子!我和祝将軍有些誤會,此事你不便參與……正好,我也有點事找二皇子,我們別處再說。”語畢又看向祝羲:“祝将軍,今日之事,我們改日再說,恕守七先告退了。”

秦守七不讓他說,韓初見很憋屈,但是她既然拉他一起走他就不追究了!強人所難也不是他的風格!所以他乖乖的和秦守七離開。

兩人來到遠離祝羲的地方,秦守七才回身問道:“你怎麽會來這裏?”

韓初見看她還有些紅腫的唇,想也未想賭氣的回道:“搶你!”

雖然她早就多少知道了韓初見的心思,不過韓初見第一次這麽直言不諱,倒是讓她刮目相看,又覺得他這樣氣鼓鼓的樣子讓她心裏十分舒坦,淺笑了起來。

“你還笑!難不成你真想嫁給祝羲?”韓初見問這話的時候真想撲過去咬她一口!他這麽正經,她居然還嘲笑他!

秦守七聞言笑意更深:“我若是想嫁給祝将軍,就不會和你離開了。”

“那你剛才還不推開他!秦守七!你覺得男人吻你是無所謂的事嗎?你到底有沒有心!你心裏到底想的什麽!”

他雖然知道秦守七一向如此,但是他越來越無法接受她和別人親近,如果她繼續這樣,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到最後,無論是她身邊的男女都讓他心焦,讓他無時不刻不身兼重負,總是如此他也會疲憊不堪……

秦守七聞言皺起了眉頭,不可否認,她不喜歡這種質問的口氣,但他語氣中的無助卻也讓她無法反感。

“你想娶我?”

“嗆……”本來氣沖沖的韓初見被秦守七這麽直白的一問,一股氣焰就被堵住了,本來堅定地目光又飄忽了……

“那個……我是想娶你……”韓初見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見她沒說話,覺得自己可能說得不夠有力度,又補上一句:“我的清白可是你奪走的!”

此話一出,本來有點僵化的氣氛頓時變得喜感。

秦守七勾唇笑問:“就為了這個?”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要對我負責!你不想嫁給我也要嫁給我!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休想嫁給祝羲!”韓初見說的無比堅定!氣勢如虹!沒錯!他終于把真實想法說出來了!

秦守七與他對視了許久,忽然笑着湊上前去,在他殷紅的唇上落下一個輕吻:“我等你比武招親之日戰敗天下豪傑将我娶回去。”而後,人便如一陣風般消失了。

韓初見回到宮中依舊是呆若木雞的狀态,仿佛陷在夢境中沒有清醒。

蘇妙問了第N遍:“主子你怎麽了?”

韓初見終于回道:“七郎說等我去娶她……”

“真的嗎!恭喜主子!”

韓初見鎖眉:“可是好像有前提條件……”

“什麽?”

韓初見眉頭更緊:“她讓我比武招親之日打敗天下豪傑……”

“主子,你表白了?”

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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