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常州客棧?!
這個詞似乎很遙遠,又似乎就在昨天。與其說常州客棧,不如說那一年,那整整一年讓韓初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想起來感覺仍然很難熬。
對上秦守七的目光,韓初見有些糾結,如果把這事說出來,秦守七會怎麽看他?
見他許久不說話,秦守七等的沒了興致,翻了個身:“不想說就算了。”
見她明顯轉冷淡的态度,韓初見有點慌,擡屁股就撲了過去,扣住她的手指,緊緊壓着她的身體,無視自己的小弟正昂揚的抵着她,韓初見急切的說道:“七郎,要是我說了,你要相信我,我愛你……是無關性別的!”
秦守七聞言就樂了,無關性別?那和什麽有關啊?笑着笑着,看着韓初見認真的眼神,秦守七的笑容就僵了,她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常州是個才子輩出的地方,不興武,興文,秦守七和韓初見路過常州的時候,正趕上才子鬥秀節,這個節是常州特有的,共有三天,各方來的才子在鬥秀節上盡顯才藝,從此揚名四海。
兩人湊個熱鬧也參加了其中的一項,就是“千字文”,“千字文”算是最簡單的項目了,也是個娛樂的項目,兩個才子為一組,一人扶梯,一人寫字,在離地五米高的板子上寫千字文。
韓初見擡頭看看五米高的臺子,吞了吞口水,先別說他那狗爬的字了,這麽高的高度在上面寫字,他絕對抖得寫不出一個字!
他回身看向秦守七,那時他還在發育中,身高還沒超過秦守七,看她還要仰頭的:“你寫,我給你扶梯。”
秦守七聞言只是淡淡笑了笑,搖搖頭:“不必,你不是學我的字嗎?今日我就教你如何?”
語畢,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拿來的繩子,繞在了梯子兩端,抱住梯子一個飛身上了臺子,将梯子綁在高臺兩端成了一條走道。
而後飛身下來,将目瞪口呆的韓初見攔腰抱了上去,兩人一起踩在梯子上,搖搖晃晃,好一會兒才穩住。
感覺懷裏人微微抖着的身子,秦守七的手摟着他腰的手緊了緊:“別抖。”
韓初見欲哭無淚,緊緊拽着她的手臂,微微回過頭,才看到她一個鼻尖:“能不抖嗎?非這樣嗎?那繩子多細啊,咱們兩個人在上面一會兒斷了怎麽辦?”
秦守七當時的一大愛好,就是喜歡看韓初見欲哭無淚的樣子,悶聲笑了幾聲,把毛筆塞進他的手裏:“沒事,有我呢。”語畢,就握着他的手開始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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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麽,韓初見聽了她的這句話真不抖了,注意力都轉到手上去了,他腦子根本什麽都不用想,就感受那只手帶着他的手,一張一弛的力道,在板子上行雲流水般的寫着字,具體寫了什麽,韓初見根本就沒注意。
就覺得耳側時不時傳來的熱氣讓人焦躁,現在他整個人就在她懷裏,兩個人的體溫混在一起感覺特別熱,韓初見手心裏都開始冒汗。
忽然秦守七帶着他動了幾步,韓初見本來就心不在焉這一動吓的心髒都要跳出來,身子抖了幾下,要不是秦守七摟着他腰的手趕忙扣住他的五指,将他緊緊拴在懷中,他就掉下去了。
“專心點。”
他也想專心啊!兩人離得這麽近,他熱得要命,她怎麽一點事也沒有呢!哦……忘了說了……當初在韓初見心裏,她還是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種煎熬終于過去了。
秦守七抱着韓初見旋身落在地上,突然一松手,韓初見還有點暈乎,沒站穩直接向一旁的秦守七撲過去了,秦守七眼疾手快将他抱住了。所以,韓初見一沾地,就給她來了一個投懷送抱。
他們這一組搭配實在是賺人眼球,下面圍觀的人多少都在看他們這一組,因為這一組實在是太特殊了……明顯的兩個斷背……
不時有吹哨聲起哄,還暈乎的韓初見根本就不知道這口哨聲是給他們兩人了,還緊扒着秦守七的衣服,堅持要穩住身子。
秦守七是清醒的,自然知道旁人的口哨聲是為了什麽,她不生氣相反覺得挺開心,抱着韓初見的腰,她低頭問了句:“你還好嗎?”
“你看我像好嗎?你是不是故意的?”真不是他小人之心,他發現秦守七特別喜歡看他吃癟的樣子,怎麽慫怎麽好看!有時候他就覺得她是故意欺負他的,欺負他年紀小,欺負他沒閱歷,欺負他初來乍到!
秦守七聞言笑了笑,笑得挺暢快:“你怎麽害怕高呢?”
“誰像你秦大俠啊!天不怕地不怕!我不學了成嗎?你就別拿我找樂子了!”這話說完,韓初見終于能站起身了。
秦守七也放開了他,在他頭上摸了摸:“回去教你,在這等着我,我去拿賞金。”
原來他們這不靠譜的一對還得了個二等獎,主辦方早就喊着去拿賞錢了。
秦守七走了,韓初見站在原地彎着身子喘氣擦汗,也不知道是吓的還是怎麽的,韓初見全身發熱。擡起頭,看向他們倆寫的那字,洋洋灑灑和當初折子上的一樣,可惜他一點也想不起來是怎麽寫的……
“你們可真夠明目張膽的。”
突然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韓初見擡起頭,就見到一個書生打扮的人搖着折扇向他走了過來。
韓初見聽這話有點納悶:“什麽?”
書生聞言一副稀奇的樣子:“你們不是斷背嗎?到這明目張膽的秀恩愛。”
斷背?秀恩愛?斷背他沒懂,但是秀恩愛他懂了,兩個男人修什麽恩愛?
“什麽是斷背?”
書生聽了他的問話一副驚訝的樣子:“你是裝不懂還是真不懂?你要是真不懂去綠蔭小築看看就知道了。”說完書生搖搖頭走人了。
綠蔭小築?!
這會兒,秦守七已經回來了,墊着手裏的荷包,笑着對他說:“夠喝一頓了,今天晚上好好喝一頓吧。”說着就要攬着他的肩回客棧。
韓初見站在原地沒動,秦守七疑惑的看向他:“怎麽了?”
韓初見沉吟了一聲:“我想去個地方。”
“去哪?”
“我自己去,你先回客棧吧。”
秦守七看了他一會兒,答道:“恩,你去吧。晚上早點回來,我要桌好菜。”
韓初見點了點頭就走了。
韓初見不知道綠蔭小築在哪,沿路上就問路人,路人聽他問綠蔭小築都用怪異的眼光看他。
等他終于找到綠蔭小築感覺風水有點不對……這裏怎麽都是男人?
這裏似乎是個喝茶聊天的地方,還有些人吟詩作畫下棋,像個風雅的書社。但是這裏的男人舉止都很奇怪,顯得異常親昵。韓初見路過一處屏風時,居然看到兩個男人相擁親吻,手都探到了對方的衣服裏……
韓初見突然想起了自己和秦守七的初見,雖然他一直記不清全部,但是某些情節還是記得的……
和她這些日子的相處如過戲一般過了一遍,想起剛才的十指相扣,被她抱在懷裏,韓初見好像突然就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了!
斷背!
回到客棧,秦守七果然要了一桌子好菜,正自己喝着酒,好像已經喝了幾杯了。
看到她,韓初見心中前所未有的別扭,剛才在綠蔭小築看到的一幕幕又鑽進了他的腦子裏,原來男人是可以和男人那樣的……
秦守七見他回來,沒說什麽,暗自的盯着他看,感覺他有些神情恍惚,微微蹙起眉頭來。
韓初見也沒說話,坐在她對面的位置上,自顧自斟起酒來,然後一仰脖直接喝下去了一杯,接着就一杯接一杯的喝。
秦守七按住他喝酒的手,問道:“你怎麽了?”
韓初見抿了一下唇,嘟囔道:“想喝酒。”然後推開她的手繼續喝。
韓初見這樣子實在反常,但秦守七也沒有阻攔他,若真有什麽喝醉了可能比較好問出來。
韓初見喝的酒壺都見底了,才停了杯,看着空杯子好久,他擡頭看對面的秦守七,正雙手環胸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喝完。
韓初見看着她平淡的沒有任何波瀾的目光,心裏有股沖勁,一張口就問出來:“你喜歡男人嗎?”
秦守七等了半天等到了這麽一句,有些發愣,挑了挑眉沒說出話來。
韓初見沒得到回答,心裏有股煩悶勁,又一脫口問出:“你喜歡我嗎?”
再聽這一句,秦守七才覺得韓初見今天特別不對勁,不是吓出病來了吧?起身走到他身邊,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怎麽了?”
韓初見沒說話盯着她看了很久,看的秦守七心裏都有些發毛了,韓初見突然站起身直接摟過她脖子胡亂親了起來……
媳婦
看看現在韓初見的水平就能知道當時不過十四、五歲的韓初見更加沒有水平了,連唇都不會用,直接用牙啃,還硬要板着秦守七的後腦,讓兩個唇緊緊密合在一起,刺鼻的酒氣充斥在兩個人之間,讓一向淡定的秦守七都開始發暈。
秦守七摸向他的腰試圖推開他,就聽到韓初見喉嚨裏發出“嗯嗯”的呻吟聲,唇齒孜孜不倦的啃着她,不知怎麽的就從推變成了輕撫。
當初的秦守七是沒抱過男人的,只有韓初見一個人,平時都是去摟女子纖柔的腰身,如今手掌裏的少年腰身讓她心中呼之欲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韓初見在她的輕撫下漸漸溫順下來,嘴上的動作也沒那麽野蠻了,一雙眸子微睜着,水潤水潤的,仿佛陷在虛幻的夢境裏蕩漾着。
一個念頭從秦守七腦海中冒了出來,或許她可以就此得到這個少年。幾日的相處,她發現少年是極其聰慧好學的,假以時日必定能成就大業,助她一臂之力,若是讓他入贅進門倒是不錯的選擇,而且他也不同其他的男子一般,他對她是有依賴的,這種感覺讓秦守七覺得很舒服。
摸上他的後腦,将五指插入他淩亂的發絲之間,微微一扥,使他的唇離開了她:“韓初見。”
後腦被扼制的感覺讓韓初見有些不痛快,皺起眉頭,迷蒙的看着她。
他已經醉的不成樣子了,估計問也問不出什麽,既然他能如此對她,想必是喜歡她的,不過喜歡她現在這個男人身份,到讓她覺得十分荒唐可笑。算了,先做了再說。
輕柔的吻上他天生殷紅的唇,這唇是她看過最美的唇,或許正是如此,才會在初見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做了那樣出格的事。
探出香舌在他唇上輾轉,味道一如看起來的那般美好,攬着他上了內室的床榻,秦守七心裏還是猶豫的,這個少年比她小了三歲,如今還未經人事,她這樣做枉為君子吧?
秦守七正思考着,韓初見弓起身子,雙手雙腳纏了上來,繼而獻上自己的紅唇。秦守七輕笑出聲,這人醉了倒是蠻纏人。
解開他的衣衫,摸上年少的身軀,比想象中的細滑,緊實的紋理讓人愛不釋手。
韓初見摟着她的脖子拱了拱腰,嘴裏念叨着難受。
秦守七親了親他的唇,将他的衣衫褪下,握上了他的分/身。原來早已腫脹起來,感受到她的撫摸,自發的向她手中抽送起來。
曾經行軍當中,環境艱難,她都是和衆多将士們混住在一起的,這些将士年輕氣盛,白日發洩不完的戾氣便在晚上發洩,營中都是男人不必忌諱,雖說會遮遮掩掩但也難免被她撞到,所以她對男人如何排洩自己的欲望并不陌生。
但是韓初見是她唯一一個這樣對待過的人。=
上一次是在醉酒以後,這一次卻無比清醒,那物是如何壯大的過程,上面脈絡跳動的節奏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身下少年的身軀不斷挺動着,泛着瑩光的細嫩肌膚已經蒙上了薄汗,微微發紅,令第一次見到這般景象的秦守七心猿意馬,感覺無比燥熱。
松了松領口,她傾下身,吻住他不斷溢出沉吟的紅唇,兩唇相貼,便是他生澀又熱烈的回應,如脫缰的野獸,在她唇上為非作歹。
他的回應真的讓她覺得很好笑,但卻又忍不住沉淪,或許這就是最适合她的人。
他急切地動了幾下,松開了口,雙手攀住她的脖頸,口中溢出長長一段呻吟,随後便癱軟了一般躺在被褥當中粗喘着氣。
秦守七抽回手,看到手上的粘稠物有些發愣,上次天色太黑,沒有看就擦掉了,如今一看……原來是這樣的啊……
扯過一邊他脫掉的衣服,擦了擦手扔在地上,眯眼看向喘着粗氣的韓初見,這前戲貌似差不多了……
秦守七擡手解着自己胸前的衣服。
纾解後的韓初見清醒了一些,咬了咬唇,微微睜開閉着的雙目,眼上的汗漬讓他無法全部睜開雙眼,迷蒙間看到了模糊的人影正脫着自己的衣服……
剛才發生的一切便在他腦海裏清晰了起來,她……她……他們……
他出綠蔭小築的時候還遇到了那個書生,那個書生很好心的告訴他男人之間要怎麽做,而且特別負責任的告訴他,他肯定是下面那個,想起那書生的描述,韓初見渾身一震。
感受到他的動作,秦守七停了手下的動作,問道:“怎麽了?”
她的聲音此時很奇怪,帶着些暗啞,又好像和平時的音色也不一樣,總之讓韓初見陌生又恐懼。
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漬,韓初見猛地起身,看都不敢看,猛地推開她下了床,這會兒腿還發軟,差點來了個五體投地,趕緊穩了穩身形撿起衣服胡亂套上,甩來秦守七抓住他的手,無視她的問話,沖出房間。
秦守七愣坐在床上,微眯起雙眼,繼而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解開的胸前,他無法接受她是女人?!
秦守七微眯起眼睛,一如當時:“我還以為你是無法接受我是女人呢。”
兩人此時正相對坐在床上,韓初見一副想撞牆的樣子抱着床欄:“我明顯是不能接受你是男人好嗎!”
秦守七環胸倚在床欄上:“你就為了這個回京了?”
韓初見聞言猛地擡頭:“什麽叫就為了這個!你是無法理解我當時矛盾又糾結的心情的!你是不知道我是經過多麽艱難的心路歷程來接受你是個男人的!你不知道後來我跑回來找你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秦守七挑挑眉:“所以當時即使我是男人你也接受了?”
韓初見聞言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猛地咳嗽了好長時間,才找回了聲音:“七郎~你要相信我,因為是你,我才接受的……”
秦守七點點頭,有種說不出的敷衍感,輕飄飄的說道:“繼續。”
對于她的不能理解,韓初見哀怨的嘆了口氣:“然後我回來找你以後又發現你其實是女人,然後我又糾結了……反正就是很長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和你相處,你沒發現嗎?”
秦守七摸摸下巴想了想:“好像是發現了,只是覺得你不像從前,不過因為當時太忙了也沒怎麽注意哪裏不一樣。”
韓初見真想拿起枕頭就掄過去:“沒良心!”虧他當時說句話、做個動作都要考慮一下呢!這貨根本就沒注意!
秦守七對他輕輕一笑,韓初見心裏那點不平就沒骨氣的消下去了:“哎,既然你是女人,我認為我便不能再那樣繼續下去了,要能與你相配才行,便回了京城,偶爾來看你。”
秦守七聞言了然的點點頭:“原來如此,你認為我既然是女人,你便不甘在我之下?
韓初見此時深刻的認為他和七郎有代溝!
“絕不是!我是怕你瞧不上我,不願嫁我……”
“怎麽會?你皇子的身份何其尊貴,你若想娶我,我一介布衣還能有怨言不成?”
韓初見搖搖頭,鄭重道:“不是的!父皇從小就告訴我,別人敬你不過是因為你皇子的身份,如果別人敬你是因為你本身才算是真的敬佩。對于感情我亦是如此,我要你喜歡我,不是因為我皇子的身份而是我這個人!”
秦守七看他許久,繼而粲然一笑:“你成功了。”
韓初見猛地直起身子,難以置信的驚呼:“啥?!”
秦守七的眼睛瞄向他下面:“露出來了。”
韓初見聞言一低頭,臉嗖的就熱了,趕緊斂過被子遮上,被子被那不聽話的東西支起了尴尬的輪廓,然後又繼續斂多些被子遮住,腿就露出來……
一通忙乎,就聽秦守七在那邊笑的聲音,最後幹脆一撒手:“算了!反正摸都被你摸過了,看就看了!說起來……你為什麽會……”說到這韓初見就說不出來了,問她為什麽撸我?問她撸過幾個?問她撸誰的手感最好?這問題怎麽感覺都像個可悲的怨婦。
“就你一個,只是看得比較多。”
秦守七說這話的時候面色也不怎麽自然,韓初見當即就明白了,心裏的美勁一下子就湧上來了!
嘿嘿!就他一個!
那如果他現在和他家七郎這個那個了是不是也是第一個?吞吞口水,他家七郎真純潔……
韓初見掀開被子蹭過去,兩手撐住她身後的床欄,雙腿叉開在她兩側,這回毫不避諱的讓她看,只是臉上還是忍不住發熱:“七郎……”
秦守七仰起頭看他,本來環胸的手放開了,滑過他的肚臍摸上他的腰:“恩?”
韓初見身子顫了顫,吞了吞口水,不太自信的叫了一聲:“媳婦……”
秦守七聞言就樂了,一把拉下他的腰,韓初見就坐在了她的腿上,然後清楚明白的答了一聲:“嗯。”
天爺爺!他媳婦答應了!韓初見現在沒什麽想法了,就像撲過去親一口:“媳婦!”
韓初見這撲過去的動作還沒執行,門口就傳來哐哐的敲門聲,吓的他心髒差點跳出來。
“等會兒。”秦守七推開他,起身去開了門,從外面小厮手裏接過了一盆熱水和一個瓷瓶。
等門關緊了,韓初見才緊了緊衣服,光着兩條腿走下床:“這是什麽?”
秦守七把水盆放好,把瓷瓶在他面前晃了晃:“既然做你媳婦,便是時候讓你看我的真實面容。”
如果眼珠子能掉出來,估計韓初見的眼珠能滾很遠了,真實面容!!!
秦守七沒再說話,将瓷瓶裏的東西抹在臉上和頸上,停了幾秒鐘,深吸口氣将臉浸泡在溫熱的水當中。
韓初見一直盯着看,覺得秦守七保持這樣的動作有好久好久,久到他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她才緩慢的從水中擡起臉來,韓初見趕忙給她遞過毛巾,秦守七擦了擦臉,将濕發攏到耳後,才轉過頭,正對着他。
韓初見此時瞪大了眼睛,深吸了口氣才仔細瞧了過去,他家七郎本來的面容……
博弈
事實上,她的真實面容并沒有讓他感到很震驚。
絕對不震驚!
卸了假面以後,她的五官從實質上來看并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柔和了一些,更像個女人了。興許是常年不見光,她臉上的皮膚要比身上白一些,讓原本嚴肅的面容更顯溫柔。
韓初見好奇的湊過去,仔細在她臉上瞧了瞧,除了更像個人了,真的沒有太大的區別。
“沒有太大的變化啊?你為什麽要易容?”
“如果這樣呢?”
秦守七攬住他的腰,浮現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然後韓初見就看見了她的兩個酒窩。
韓初見欣喜的看着她:“你居然有酒窩!”
秦守七收起了笑容,蹙眉摸上自己的臉:“很傻吧,每當想到笑起來臉上就有兩個可笑的窩,我就很煩躁,幹脆就易容了。”
韓初見聞言對他家媳婦的思維方式表示特別不能理解!酒窩明明是很好看的存在,為什麽他媳婦覺得是兩個可笑的窩!更不能理解的是,就為了酒窩她就易容了這麽多年!
“哪裏有可笑,明明很好看,多少人想有酒窩都沒有!”
“還有人想要這種可笑的東西?難以置信。”秦守七說的一臉嫌棄。
覺得酒窩很可笑,所以易容了那麽多年的您才是難以置信吧!韓初見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沒有長酒窩這種東西,不然一開始就會被她嫌棄了!
“媳婦,真的很好看,你這樣笑起來會更親和的,我喜歡你的兩個酒窩。”韓初見說完就在她右臉酒窩的位置親了一下,這還是第一次親她臉上除了唇以外的部位,其觸感出乎意料的好!
坦然接受他的親昵,秦守七又勾起一抹淡笑,韓初見便真的吻到了那個窩,心裏正美着,就聽秦守七戲谑道:“我有你不喜歡的地方嗎?”
韓初見聞言一怔,這話怎麽問的?想了想,眨眼道:“以前有,現在沒了!”
“此話怎講?”
韓初見笑容中透着絲皎潔:“我以前不喜歡你不喜歡我,現在你喜歡我了我就沒有不喜歡的了!嘿嘿!”
秦守七依舊淡笑着,挑了挑眉:“二皇子越加能說了。”
韓初見嬉笑着向她靠了靠:“媳婦不親一口嗎?”
本來以為會被她無視,結果秦守七居然真的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個吻,這個吻極為溫柔,溫柔到韓初見差點以為面前的這個人不是秦守七了!
“幹嘛這副表情?二皇子不滿意嗎?”
韓初見摸上自己的唇,臉紅着說:“我明明是受寵若驚好不好!”
秦守七見他這樣子就想摸摸他的頭,不過相對目前比她還高些的身高,摸頭便變成了拍肩:“有點出息行不行。”
韓初見不正經的嘿嘿一笑:“行!”見秦守七眼帶寵溺的看着他,韓初見咳了一聲,神色嚴肅了些,難得認真道:“媳婦,打個商量呗?”
見他忽然如此神色,秦守七有些訝然:“什麽事?”
韓初見輕蹙眉頭,鄭重其事道:“你和祝羲之事,由我出面解決。”
提到祝羲,秦守七不禁煩悶起來,祝羲這個事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若說如何處置現在也沒個主意。
但是她自己的事,向來習慣自己解決,于是果斷道:“不必了,我自會處理的。”
韓初見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了,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她的拒絕在他意料之中。
他捉住秦守七的雙臂,鄭重道:“不行!此事必須由我替你解決!我現在是你男人!祝羲對你做了那樣的事,如果我不出頭豈不是縮頭烏龜?這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事!必須由我這個男人替你解決!你絕不能單獨去找他!”
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鄭重執拗的神色,還是因為她,有些訝異又有些愉悅,雖然不太相信他能圓滿解決,但心中生出了點就算是哄哄他也好的念頭。
于是她點了點頭,道:“行,你去吧。”
本來以為她會拒絕幾次,韓初見還在心裏琢磨着接下來要勸她用的話,沒想到她居然這麽容易就同意了!他深知她從小到大便不喜歡仰仗旁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一向是她的原則,如今居然在他這裏破例了!事實證明他确實攻心成功了!得到了七郎的充分信任!
韓初見興奮的将她一把抱住,在她酒窩上親了一口:“媳婦!真乖!”
将軍府。
豔陽高照的天,将軍府的院子卻透着幾分森寒。
“不知殿下駕到,下官有失遠迎。”祝羲一身黑衣立于院中,神色不卑不亢。
韓初見見他這副模樣只是笑着,踱着悠閑的步子走到他面前:“還是祝将軍客氣,早先我想來你這将軍府參觀參觀,貴府管家多次阻攔,我還以為你這将軍府裏藏了什麽寶貝不敢給本殿下觀賞一下呢~如此看來也沒有什麽~”
祝羲聞言黑眸中閃過一絲陰鸷:“殿下此次來可是來興師問罪的?管家沖撞了殿下,下官定會嚴處他,望殿下舒心。”
韓初見聞言低笑一聲,擡手拍上他的肩:“将軍會錯意了吧?本殿下可不是那麽小氣之人,我不過是對你這院子較有興趣,如今看來也沒什麽,此事就這麽過去吧~我此次來,是閑來無事想和祝将軍你切磋一下,将軍可有時間?”
祝羲眉心微皺一下,不知韓初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只能順勢答道:“殿下想要切磋,下官定當奉陪。”
韓初見唇角一勾,又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将軍果然爽快!蘇妙!拿本殿下的劍來!”
蘇妙遞上劍,便帶着小厮們退下了,祝羲也命人拿來了劍,屏退了旁人。
“既然是切磋也要分個輸贏才是,有輸贏就要有賞罰,這賞罰嘛……” 韓初見邊說邊用指腹來回撫摸着手中長劍的劍刃,笑的一派輕松,忽而擡頭看向祝羲,目閃淩光:“祝将軍有什麽意見?”
周旋這麽久,想必就是為了這個吧?雖不知他到底想做什麽,祝羲心裏大概也有了數,握着劍柄的手緊了緊:“全憑殿下做主。”
韓初見忽然神色一凜,劍指祝羲:“既然如此,我就直言。本殿下若是輸了,秦守七拱手相讓,若是你輸了,你就要離她遠遠的!”
祝羲聞言眸色一暗,拿秦守七做賭約,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就是十足的莽撞。
雖然這個二皇子看起來不谙世事,但是虎父無犬子,誰知道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而且他乃是皇家的血脈,如果傷了他分毫,最後還是他祝羲吃不了兜着走。
“殿下萬金之軀,下官豈敢與殿下立下如此賭約。”
萬金之軀?就是說他以身份壓人呗?
韓初見輕笑一聲:“将軍不必擔心,此事是我們個人過節,我不會拿皇子的身份壓你,你全力來就是了,若是因為有所顧忌就敗給了本殿下,到時候別說本殿下欺負你。”
“可……”
“怎麽?祝将軍怕了?大宗誰人不知祝将軍乃第一武将,還能怕本殿下的三腳貓?你若是想不戰而敗,本殿下也成全你!”
祝羲聞言輕笑起來,他是小看韓初見了,先是佯裝興師問罪,而後假意切磋,待他應下來再扯出賭約,如今他退步就是不戰而敗,步步緊逼,根本就沒給他退路,說着不拿皇子身份壓他,哪一步沒用皇子身份?
雖然早就知道他為了秦守七而來,只是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既然如此……
“希望殿下,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得罪了!”語畢,祝羲提劍相向。
韓初見勾唇一下,迎上:“這是自然,望将軍也是。”
雖然都說二皇子不會武,但祝羲畢竟與他并不相熟,以守為攻探他底細。
韓初見招式不急不緩,似乎故意與他周旋,氣力薄弱,花式蠻多,顯然沒有功夫底子,都是花拳繡腿。
與他比試,是他自不量力,還是他在給他下套?祝羲拿不定主意,不敢輕易攻之,用招的時候完全沒有用內力。
韓初見忽然緩中突使狠戾一招,咄咄逼人道:“祝将軍瞧不起本殿下嗎?用些虛晃的招式應付本殿下!還是祝将軍想不戰而敗?”
祝羲從一開始便步步退讓,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便不敢妄動,一直被他牽制着。他一向最讨厭被人牽制,既然如此,即使你是皇子,也別管我不客氣了!
祝羲暗自催動內力,才殺出幾招,突覺胸口一悶,四肢便開始無力,險些站不穩。
韓初見嘿嘿一笑,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吐出三個字:“你輸了。”
早在他拍上祝羲肩的時候就下了藥,此藥無色無味,唯有運功時才會吸入體內。
祝羲猛喘一口氣,輕蔑道:“二殿下原來喜歡耍這種陰招,不覺得勝之不武嗎?”
韓初見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猛地在他膝上踢了一下,祝羲便單膝跪在他面前。
“你也配和我說勝之不武?那祝将軍之前做的事有多光明磊落?陰招?祝将軍耍陰招的手段可比本殿下高多了!”
語畢,劍光一閃,韓初見手中的劍緊緊抵在祝羲頸間,血珠從密和處溢了出來:“你以為我當真會拿秦守七和你賭?我不會拿我心愛的女人做賭約,更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害她!我這麽做只是想告訴你,你祝羲會耍手段我也會,但是我不像你這麽無恥!直接去傷害自己愛的人!不!你不是愛秦守七!你是愛你自己!你想占有她,但你從來沒考慮過她的感受!你從未用心去愛過她!你知道她想要什麽嗎?你知道她喜歡什麽嗎?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你想占有她,就不顧一切的傷害她!”
祝羲喘息着,淩厲的黑眸看着居高臨下的韓初見,無言以對。
韓初見收回劍,扔在地上:“祝羲,你輸了,不只是現在,從一開始你就輸了!”
四目相對,沉寂了一會兒,韓初見上前扶起他,本來氣勢洶湧的面容收斂了起來:“抛卻私人恩怨,我對你是敬佩的。祝将軍金戈鐵馬,征戰沙場,為大宗國立下無數汗馬功勞,鐵血男兒的豪情我一生望塵莫及。”
祝羲聞言身體震了震,眸光微斂,并未言語。
韓初見話鋒又一轉道:“父皇母後常對我誇贊你,也一直念着你的終身大事,如今大閱兵在即,克魯爾的君王攜公主前來觀禮,我想祝将軍也該明白實則為和親吧?眼時整個大宗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