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酒吧裏燈光閃爍, DJ聲沸騰, 金樸宇穿過跳得正嗨的人群走到裏面的吧臺前。

他就要了一杯果釀酒,畢竟在這個時候不敢誤事。

金樸宇跟起節奏抖着腿,一邊拿出手機打給剛才的號碼:“人呢,你誰啊?”

“在極樂盛宴號房。”對方挂了電話。

金樸宇起身去找包房, 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坐着一個打扮性感的美女,望着他時表情有點嚴肅:“過來坐。”

“你是給我打電話的人?”他環視了一圈包房發現沒有第三個人在,“我要找的人呢。”

“先別急, 我們坐下等, 你喝點果汁吧,喝酒誤事……”

E市的一切盛青遲都交給了金樸宇,他的這個私人助理跟了他好幾年,是他從大學就一直帶在身邊的,因此晚上聽完金樸宇的回複他便陪着季晚和兒子, 沒有再看手機。

第二天, 季晚開車跟他駛出別墅,兩人方向不一致,在岔路口各自分向兩邊。

盛青遲剛到公司私人手機便撥進一個陌生號碼,他接起:“喂……”

“請問你跟金樸宇是什麽關系?”

他微微一頓:“你是誰。”

“這裏是E市後嶺路派出所,我們通過金樸宇的指紋解鎖在通訊錄裏撥通了你的號碼……”

陳意敲門走進辦公室, 正要向盛青遲報告工作,他擡手制止,放下公文包走到落地窗前,心髒忽然跳了一下。

“我是他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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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晚在後嶺酒吧服用過量的毒-品, 目前陷入重度昏迷,正在醫院搶救……”

警察在電話那頭說完一切,盛青遲道:“我馬上派人跟你們聯系,請務必保證他的生命安全。”

挂斷電話,他迅速啓動E市的人脈網:“一定幫我調查清楚,他不可能吸-毒。”

盛青遲收起手機坐到辦公桌前,如果金樸宇只是因為酒吧裏魚龍混雜而受害,那事情不會那麽複雜。他接過陳意遞來的文件,手指輕微泛起顫抖。

警察說的毒有致幻的效果,可以讓人在無意識裏說出心裏話。而金樸宇一直都是盛青遲最信任的跟班,他的學生時代,他調查盛彥,金樸宇統統都知道。包括——他重金“買”卵。

高層管理例會上,盛青遲照常部署完工作說了散會,坐在他右手旁的盛彥也站起身要離開。他的目光落在盛彥身上,盛彥舉止如常,他沒開口問及任何話,神情冷靜地走出了會議室。

下午下班後,盛青遲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按下一串號碼:“從今天起幫我留意盛彥的一舉一動,把他的行程、見了什麽人都發到我郵箱裏。”

盛氏集團地下停車庫,從辦公室離開的盛彥坐上汽車,司機驅車駛出地下,繞了幾條道後忽然開口:“彥總,今天開車總有個地方說不出地奇怪,像是車子後面跟了雙眼睛一樣……”

盛彥坐在後排收起文件,唇邊淡笑:“不要緊,我還有兩個星期過考核期,就算是集團要監視我也随意,你照常開車,只當什麽都不知道。”

他打開車窗,灌入的風流動在指尖,他心情愉悅地哼起歌曲。夜晚的別墅書房裏,盛彥鎖上房門,接起一個海外來電。

“彥總,查到了,但是調取檔案可能無法實現,我會想一些別的途徑……”

“沒關系,你查到的都告訴我,我有辦法。”

**

兒童電影院裏,盛青遲和季晚正陪着盛苒在看動畫電影。三個人走出影院後孩子已經困了,揉了揉眼睛摟住盛青遲的脖子,靠在他懷裏阖上眼皮睡去。

盛青遲問季晚:“你還想去逛街嗎。”

季晚一笑:“不逛,我們回去吧。”

盛青遲望着季晚:“晚晚,謝謝你。”

今天周五,他原本是打算明天不上班,今晚正好帶季晚出來看場電影再陪她逛街的。但盛苒在家裏聽到兩人要出門,忙嚷嚷着他也要看。

回到別墅,盛青遲将兒子交給程姨,便與季晚回了卧室。

他關上房門便抱住了她:“讓我親一下。”話落,他的唇已經順着她臉頰吻向白皙的脖頸。

季晚伸手幫他脫下外套,兩個人吻向大床。

他的手掌急促而滾燙,兩人跟孩子睡了好幾個晚上,今晚才是同居以來的第一個二人世界。

第二天,季晚尚在睡夢中便聽到一陣拍門聲。

“開門,開門,為啥把我關在外面……”

季晚還枕在盛青遲的臂彎裏,她聽着耳邊奶聲奶氣的委屈聲,反應過來時忙坐起身:“苒苒醒了。”

盛青遲從沉睡裏醒來:“我去開門,你再睡一會兒。”

房門打開,孩子一骨碌擠進門縫要爬床:“為什麽把我一個人關在外面的房間,早上醒來都沒有晚晚阿姨的抱抱。”

孩子腿短,半天也沒爬上.床沿。季晚彎腰抱起盛苒到床上,低頭見他光着腳丫忙輕聲責備:“為什麽不穿鞋子?”

“我要進來。”

“苒苒要愛護衛生,洗手穿鞋也是我們的私人衛生,以後記得要先穿上鞋子……”

孩子委屈地撅起嘴,轉身一骨碌滾下床沿。

季晚吓了一跳,盛苒的身體落在床邊毛毯上,他滾了一圈自己爬起來跑向房門:“那我先去穿鞋。”

季晚忙望向盛青遲:“你怎麽不抱住他!”

盛青遲習以為常:“他經常摔跟頭,屋裏都有地毯,不要緊。”

季晚眼底還是責備:“孩子長身體的時候最容易脫臼,以後你不能這樣任着他。”

盛青遲沒來得及開口,盛苒已經穿上拖鞋蹦跶着跑進卧室:“我穿好鞋啦!”

季晚下床将孩子抱在懷裏:“苒苒真乖。”

“我是不是很聽你話呀?”

季晚笑着點頭。

盛苒偏頭将臉頰湊了過來:“那親一下呀。”

她吻了吻孩子臉頰,又親了下孩子的額頭:“乖,我們去洗臉。”

早上五點半,季晚沒來得及在休息日睡足覺,已經跟孩子去了外面林蔭道上晨跑。

她的周末就這樣陪着孩子度過了,周一上班,季晚忙碌完回到別墅,遠遠聽到悠揚的鋼琴聲傳到耳畔。她停穩車子,司機上前笑:“季小姐回來了,我幫你停車。”

季晚說了謝謝,笑問:“苒苒今天都做了什麽?”

“小少爺一直在跟鋼琴老師學琴,剛剛喊餓了,程姨給他做飯他說要等晚晚阿姨和爸爸回來再吃。”

季晚微笑着走進客廳去了琴房,盛苒坐在鋼琴前,目光專注地落在琴鍵上。

鋼琴老師見到季晚起身一笑:“季小姐回來了。”

“苒苒今天學得怎麽樣。”

盛苒瞧見季晚忙跳下了凳子,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小腿。

鋼琴老師回道:“他很認真,彈得比之前流暢了不少。只是這次的全國大賽很嚴格,讓他再把五線譜記熟,練到可以脫譜就好了。”

季晚摸了摸孩子的腦袋,朝鋼琴老師說道:“辛苦老師了。”

“應該的,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

季晚點頭,鋼琴老師住的地方離別墅很遠,季晚勸道:“之前盛先生說讓老師留在別墅,費用上我們也會多補一些,苒苒也快到比賽時間了,老師可以再考慮下嗎。”

鋼琴老師無奈道:“我也挺想把孩子教好的,只是我家裏也有孩子,不方便住在這裏。”

季晚沒有再勸,盛青遲請來的這位鋼琴老師資歷深厚,能在暑假一對一輔導盛苒已經算很難得,她只好讓傭人送了老師出門。

很快,盛青遲也開車回到別墅,他們吃過晚飯去了花園散步,季晚接到艾慧打來的電話,說了一個工作上的事情。

回到別墅,季晚上樓去書房打開電腦,艾慧發來語音消息問:“頭頭姐,你電腦開了嗎,開了我把這封郵件發給你。”

“已經打開了。”

季晚很快聽到兩聲郵件提示音,她放下手機打開艾慧給她發來的一封郵件忙碌起來。

第二天午休時,程姨忽然打來電話說鋼琴老師要辭職,不能繼續授課了。

季晚處理完工作便開車回了別墅。

鋼琴老師見到季晚很抱歉地說:“不然我把盛先生給的課時費退給你們吧,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家裏孩子生病需要我照顧……”

季晚本來想挽留,可鋼琴老師那邊的情況确實走不開,她最後只能道:“課時費不用退了,孩子在您這也學到不少東西,只是苒苒習慣了您的教學方式,我怕他再換老師會有不習慣,之後我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電聯吧?”

“可以的,季小姐要是不嫌棄,我有個學妹正好也在找家教工作,你可以讓她試試。”

“她資歷怎麽樣?”

“她跟我一樣也是美國留學回來的,還拿過不少專業獎,您聽她彈琴應該就能聽出水平來。”

季晚最後這樣答應了下來。

盛青遲回別墅時她說起這個事,他點頭:“你安排就好,如果工作忙就讓程姨去安排。”

“苒苒喜歡彈琴,他這麽認真,我明天忙完工作回來親自看看新的老師。”

陽臺外晚風輕柔,盛青遲将季晚圈在臂彎裏:“辛苦你了。”他埋下頭,鼻尖抵在她鼻尖上,“我真想現在就逼你結婚。”

她微微一笑:“傻。”

季晚第二天将工作安排好,回到別墅時正好下午三點。

新來的鋼琴老師已經等候在客廳裏,程姨上前接過季晚的手提包,說道:“這位老師看着挺溫柔的,小苒也很喜歡她。”

季晚走近了才見沙發上背對着她的那道高挑背影,鋼琴老師長發及腰,跟盛苒看漫畫書看得很開心。

盛苒最先望見季晚,忙一頭撲來抱住她雙腿:“晚晚阿姨,我好喜歡許老師,你讓她留下好不好!”

鋼琴老師轉過身,朝季晚微微一笑:“你是季小姐嗎,你好,我叫許方媛,是李老師給我的地址。”她揚起笑,“我剛剛聽苒苒彈琴了,他的指法不錯,孩子挺乖的。”

季晚道:“你是第一個這麽誠心誇他乖的老師,我們坐着聊。”

季晚在許方媛的談話裏不動聲色打量起來,許方媛面善,長得很漂亮。她談話得體,不管是端坐時的姿态還是語言裏都令季晚感到滿意。

許方媛遞過學歷證書和一系列獲獎證書,季晚看後說道:“你彈一首《綠袖子》給我聽吧。”

許方媛起身坐到鋼琴前,季晚望去,窗外的陽光投在女人修長的五指與端正的五官上,她只比季晚小一歲,年輕漂亮,氣質優雅。

盛苒聽完琴聲拍起手掌:“晚晚阿姨,我要許老師教我這首綠袖子!”

季晚很滿意,她答應下來,盛苒高興得抱着她小腿蹦跶,忽然昂着腦袋問她:“那許老師是不是可以留在家裏,這樣我早上晚上都能學琴啦?”

季晚問:“許老師,你方便留在這裏嗎,三餐和住宿都在別墅,我們會給你準備好房間,不會打擾到你的私人空間,費用也會豐厚一點。”

“可以,謝謝季小姐給我機會。”

就這樣,鋼琴老師的事情解決完,季晚也算是放下心來。盛苒對這次的比賽很重視,他想拿獎給班裏的同學和季晚看。雖然盛苒平時聰明,但是一些學業上肯定有受到班裏孩子間的玩笑嘲諷,季晚明白孩子這份心理。

盛苒已經跟許方媛去了琴房練習,季晚打電話告訴了盛青遲,說完後問:“晚上幾點回家吃飯。”

“今天晚一點,你跟小苒別等我了。”

季晚挂斷電話。

直到晚上八點多盛青遲才回到別墅。

傭人接過他的公文包,他問:“太太呢?”他在傭人身前一直都叫季晚太太,但是季晚會讓傭人改口叫她季小姐。

傭人在兩個人之間會自動切換稱呼,回道:“太太在樓上。”

盛青遲轉身向樓梯口走去,他一邊松着領結,擡頭忽然瞧見連接花園的過道盡頭那道女人的背影。

女人身影婉約,微風裏長發被吹起。他唇邊抿起笑,放緩腳步走去花園。

他從身後擁住她:“還沒睡,在等我麽。”

女人身體一僵,回頭,面對他的是一張陌生的臉。

盛青遲短暫的一秒停滞後收回手臂,他面容清冷,淡聲問:“你是鋼琴老師?”

“是的。”

他剛剛抱錯的正是許方媛。

許方媛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不好意思,你是盛先生吧,我就是來花園看看,我先回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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