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盛青遲回到樓上卧房, 季晚正躺在床頭看一本專業書。

她望見他回來忙下床上前, 拿過他脫下的外套。

她笑問:“晚飯吃的什麽?”

她的聲音溫柔,盛青遲回:“在一個合作方的慶功會上吃的。”

季晚微微一笑,聞見一絲酒氣:“喝酒了?”她靠近他,“讓我聞一下是什麽酒。”

盛青遲漸漸揚起笑來, 女人五官精致,故意湊近他唇邊佯裝在聞酒氣,她聲音裏蠱惑, “拉菲?柏圖斯?”

他配合, 勾起笑:“聞不出來,要嘗了才知道。”

“那我嘗一下。”女人飽滿的紅唇落在他唇上。

他抱她倒在大床上:“磨人精……”

第二天清晨,兩人帶着盛苒下樓用早餐,程姨打着招呼,許方媛也已經坐在了餐桌前。她見程姨和傭人們都站在兩邊, 也忙禮貌地站起身來。

盛青遲抱盛苒坐在兒童餐椅上, 季晚笑着朝許方媛問:“許老師昨晚在這裏休息得好嗎。”

“挺好的,謝謝季小姐。”

“那坐吧。”

三個大人圍坐在餐桌前,季晚為盛苒擦着嘴邊的湯漬,安靜裏,盛青遲忽然開口:“許老師, 我們有用餐禮儀,讓傭人擡到你房間去吃吧。”

男人平靜的語氣裏帶着不容置疑的疏遠與冷淡。

許方媛一愣,忙局促地站起身:“不好意思,對不起, 我現在就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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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皙的臉頰緋紅,忙轉身離開餐廳。

季晚輕聲說道:“許老師第一次來,你這樣吓到她了。”

盛苒也在不滿地哼哼:“爸爸不許欺負許老師。”

盛青遲朝盛苒說:“乖乖吃飯,吃完飯讓許老師多教你練練琴,等比賽結束了爸爸好送她離開。”

盛苒畢竟只是孩子,一聽喜歡的老師才來了一天便要急着送她離開委屈地嘟起嘴來。

季晚安慰起孩子,兩人到了時間便走出門去取車子。

盛青遲道:“今天開一輛車,我送你。”

汽車駛出臨湖灣,他直視着前方路況平靜說:“這個老師是李老師介紹的?”

“是啊,有問題嗎。”

他微微沉默:“你不覺得她跟你有些相像麽。”

季晚一愣,倒是一笑:“沒有吧……”

“形态,氣質都有點像。”他握着方向盤,“等小苒學完琴就把她送走吧。”

“都聽你的。”季晚自然知道一個家庭裏最好不要出現這種在兩人間帶着威脅性特征的女性,盛青遲明白,她便不用再多言。

盛青遲送了季晚便調轉方向回到盛氏集團,他走進辦公室打開郵箱浏覽了盛彥這幾天的行蹤。

下午三點,季晚給盛青遲撥去電話:“我忙完工作先回家了,司機來接我的,你等下直接回來吧。”

“好,注意安全。”

季晚回到別墅,鋼琴聲悠揚地響在耳邊,旋律越加連貫悅耳,看來孩子學琴是有進步了。

盛苒瞧見她回來忙跑出琴房撲進她懷裏。孩子在她臉頰吧唧了一口,美滋滋地:“我想你一天啦。”

季晚心頭一片溫軟:“乖,阿姨也想你。”

盛苒沒再練琴,嚷着要季晚陪他玩游戲。季晚揉揉孩子的腦袋:“我們找小青一起玩好不好,iPad看久了傷眼睛。”

盛苒嘟嘴:“那好吧。”

季晚按下遙控,小青圓滾滾的身體在三秒鐘內伸展出四肢朝他們走來。

“女神,你有三天沒使用我了,戳我戳我。”

盛苒從季晚懷裏掙脫,抱住小青在觸控區一陣亂按,機器人霎時發出各種提示聲,半天都沒有動作反應。

“你按了哪裏?”季晚上前開啓聊天功能,也沒見小青發出聲音,盛苒嘿嘿在笑,季晚扭頭道:“以後不能這麽調皮,聽到了嗎。”

孩子點頭,既然不能玩游戲,只能回琴房去找許方媛。

季晚沒制止他,卻見小青挪動腳步跟着盛苒進了屋子裏。

她走進廚房問了程姨今晚的菜,轉身來到客廳拿出手機上了會兒網。琴房裏沒有鋼琴聲,安安靜靜,不知道盛苒在跟許方媛玩什麽。

不一會兒,寧靜裏忽然傳來盛苒的哭聲,季晚忙丢下手機走進琴房。

盛苒蹲坐在許方媛身邊,垂下腦袋望着手指頭在哭。

他手指流了血,許方媛正拿了紙巾一邊擦拭一邊安慰孩子。

“怎麽回事?”季晚蹲下身将盛苒摟在懷裏,望見許方媛紙巾上的紅色血跡,她忙拍着孩子的背安慰他,“阿姨帶你去上藥,乖,不疼不疼。”

程姨聽聞聲音也趕了過來,忙提來藥箱給孩子傷口消毒。

只是輕微的刮傷,但是流了一點點血。許方媛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對不起季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剛剛我只是在陪小苒玩耍,對不起……”

直到盛苒不再哭了季晚才回頭問許方媛:“許老師,剛剛是孩子調皮了嗎?”

“不是,是我想陪他玩玩具,不小心劃到他手指頭了。”

季晚低頭問盛苒:“是不是老師說的,你自己調皮了?”

盛苒垂下腦袋,委屈巴巴地點頭。

季晚問:“還疼嗎?”

“呼呼就不疼了……”孩子舉起包着創可貼的手指頭湊到季晚嘴邊。

季晚輕輕吹了口氣,回頭對許方媛說:“許老師,不怪你,我會教育孩子聽話一點。”

“真是對不起,謝謝季小姐,我以後也會對孩子仔細些。”

許方媛回到琴房,季晚抱着盛苒坐在客廳沙發上,扭頭才見小青不知什麽時候跟在了他們身後。

盛青遲回來時也知道了這件事,他沒說什麽話,用過晚飯跟季晚走去花園散步,才道:“不如把鋼琴老師換掉,重新找個人來吧。”

季晚沉吟:“你定吧。”

回到別墅,盛苒在客廳裏爬上爬下,小青便一直跟在他身後。季晚這才問盛青遲:“為什麽小青一直跟在苒苒身後,但就是不再發聲說話?”

“你們是不是啓動了什麽程序?”

“剛剛是苒苒亂按了一通,不知道怎麽回事。”

盛青遲上前在觸控版上操作了一遍,小青又恢複如常,機械地發聲:“女神,很高興為你服務。”

季晚笑着上前圈住盛青遲的腰:“為什麽要把它取名字叫小青?”

盛青遲低頭笑:“當然是想你的生活都被我填滿。”

季晚上樓去洗漱,盛青遲叫程姨進了書房說起辭退許方媛的事情,程姨下樓将消息告訴給許方媛,處理好後回到書房:“盛先生,許老師說很對不起小苒,她接受您的意思,多餘的課時費倒是說不用給了。”

“照常給她,明早就讓司機送她離開。”

“好的。”程姨轉身再去安排。

這件事情還沒有告訴盛苒,第二天季晚和盛青遲下樓時許方媛已經被司機送離了別墅,盛苒在許方媛的房間沒有瞧見人影,十分着急地跑到季晚和盛青遲身前。

“爸爸,晚晚阿姨,許老師怎麽不見了?”

盛青遲道:“老師有事要走,不能再教你,爸爸很快給你找新老師來教你。”

“為什麽又要換新老師?”盛苒眨巴着大眼睛,委屈的眼眶裏閃起晶瑩的淚花。

“聽話。”盛青遲皺起眉,有些嚴厲。

盛苒鼓着氣嘟囔:“那你要找個許老師這樣的老師來教我,她跟晚晚阿姨像……”

一旁,季晚聽到後微愣。為什麽盛青遲和孩子都覺得許方媛跟她像,她自己倒是沒有察覺?仔細想想,許方媛除了盛青遲說的發型體态、氣質這些相像,兩人的外貌也全然不同。

好在這件事盛苒沒有再鬧下去,孩子還是聽話的,第二天很快被新來的鋼琴老師吸引,加上季晚說很想聽他脫譜演奏綠袖子,他便專心致志跟起新老師學起琴來,連周末這兩天也沒有吵着要出去看電影玩耍。季晚與盛青遲倒是在周末得了些清閑。

周一清晨,季晚開車去了工作室,盛青遲去了集團,他按例召開起高層管理例會,陳意卻通知他道:“董事長剛剛來了電話,意思是想提前讓彥總結束考核期,在今天的會議上請您公布一下。”

盛青遲眸光淡淡:“知道了。”

會議室裏,召開完例會後有盛行知安排的人提問:“集團現在擴展海外市場,也正是用人之際,彥總調回總部也有些時間了,盛總還覺得滿意麽?”

盛青遲例行公事地開口:“彥總的工作能力我不質疑,但是這次簽訂老客戶合同幾次出現延期,手底下的人辦事不牢,先把人員整頓好後再由CHO彙報給我。”

集團大部分人已經都是盛青遲的心腹,誰都沒有再開口提議什麽。散會後,陳意走進總裁辦公室道:“盛總,我看到彥總這次神色如常,很沉得住氣……”

盛青遲沒有再理會,外出視察市場時,他經過盛彥的辦公室,男人臉色如常,甚至唇邊還帶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心間忽然升起一抹躁動,像洶湧的潮水澎湃,不得平息。

直到下午,盛青遲從外面回到盛氏集團,陳意領來溫翰彙報起集團法務工作。他在走神,陳意叫了幾聲他才将目光落定在溫翰身上。

被遠派在北京處理各種售後小案件的溫翰站在辦公桌前,男人西裝革履,目光深邃地落在他身上。

盛青遲起身走進接待室:“坐。”

溫翰道了謝謝,坐在他對面拿出文件彙報起工作,末了,他聲音冷峻:“盛總,之前我們律所與您簽訂的合同并不包含這些小案子,這次事件後我希望您能重新調整我們的方向,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上。”

盛青遲沉吟許久,輕笑:“溫律師是覺得我們集團這些小案子不值得你出手?”

“并不是,但我希望高效團隊能投入到适合的崗位裏,而非是濫用資源。”

盛青遲望着對面的溫翰,男人同樣年輕英俊,職業身份令他氣質凜冽,帶着正氣。幽深的眼眸也正毫不畏懼地直視他。

這一刻,盛青遲不得不承認季晚是有眼光的。而他這個正牌男友确實是吃醋過。只是盛青遲知道公私分明,他如今跟季晚情正濃時,已經不如當初那麽在意溫翰。

他開口:“我知道了,謝謝溫律師。”

“也多謝盛總理解,我先回律所了。”

“等等。”盛青遲沉吟片刻,“我有個案子要派溫律師接手,集團一名員工在E市‘吸-毒’被抓,目前還在昏迷……”

溫翰打斷盛青遲:“員工是什麽身份?”

“我的私人助理。”

溫翰冷笑一聲:“這種案子您讓別的律師去接就可以,我們溫鄭律所不光只有盛氏一個大客戶。”

盛青遲望着溫翰眼底的敵意,已經明白溫翰是誤解他還在介意季晚的關系。

他繼續道:“我們簽訂的合同裏只要是與盛氏利益挂鈎的案件都算是重要案子。”

溫翰冷冰冰望着盛青遲:“盛總在用合同壓我?”他再沒有顧及那份客戶關系,“還是因為我是季晚的初戀男朋友,而壓我?”

盛青遲站起身,此刻沒有再心平氣和聊下去的心情,他語氣淡淡:“我讓助理幫溫律師訂去E市的機票。”

他轉過身,一片沉寂裏,身後忽然響起溫翰魅惑的笑聲:“跟季晚睡覺的滋味怎麽樣?”

盛青遲霎時停下腳步,回頭,目光裏如有刀刃。

“請注意你的用詞。”

“你不知道吧。”溫翰勾起笑,“她不光光只跟你睡過,在國外,她的身體可值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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