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等這群人潮過後。
溫枕一本正經地問:“你剛剛那樣是在幫我解圍嗎?可是直說不是更方便一點嗎?”
見他沒懂,盛臻才解釋道:“你在娛樂圈,冒然公布對你的事業可能會産生沖擊。”
作為一個穿越過來不到一個星期的古人,溫枕骨子裏的還帶着古人的傳統。
他本想繼續反駁,但想到這是他的道侶在為他好後,便沉默不語了。
盛臻瞧着,心裏來了幾分逗弄的興致。
他摸着指上的婚戒,狀似不經意地問:“小枕,你的戒指呢?”
聽到這話。
溫枕下意識地看向無名指,見無名指上空無一物後,他才驟然想起,原身之前為了維持開支,直接将盛臻送給他的婚戒二手轉賣了。
念此,溫枕眼神飄忽,搪塞道:“這麽珍貴的東西,當然被我放在箱子裏了。”
“嗯?”盛臻翻着書,嘴角弧度上揚,“其實,如果你有心的話,不用宣布,只要你在拍戲的時候,帶上婚戒,大家就知道了。”
他這話意味深長,還帶着套,一下就将面前的小梨花精給套進去了。
果不其然,溫枕點頭道:“那下次,我試試。”
見狀,盛臻悶笑了聲。
他将書阖上,忍俊不禁:“開玩笑呢,小枕別當真。”
溫枕沒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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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聽着盛臻一口一個小枕,他有些別扭道:“能不能換種叫法?”
坐在輪椅上的盛臻打量着他,狀似思索。
好一會後,正當溫枕以為他的道侶要給他取一個符合他氣質的稱呼時,盛臻聲音帶笑問:“小枕不行,那小梨花精呢?”
溫枕站着沒應。
只是從耳根到臉頰都紅了。
溫枕對這稱呼死機了半天,等他正經嚴肅地和盛臻約法三章不準這麽叫他後,臉色才轉晴。
隔天下午。
他臨時收到通知,匆匆趕去了拍攝現場。
按理來說,本來下午是沒有他的戲的,但劇組卻忽然給他加了一場戲。
男女主重逢後,誤入奇洞。
奇洞內,藏着一個法寶,能恢複兩人被抹去的記憶。
按原先劇本,兩人在此歪打誤撞直接恢複了記憶。但現在加了一場戲後,就成了被他所扮演的清昀師尊,派男五搶先一步掠走了寶物。男五為了不被男主發現,不小心打傷了兩人,并錯手将兩人一同擊下了谷底。男女主在谷底另尋到了一處秘境,兩人最終在秘境中恢複了記憶。
溫枕看着忽然加的戲,只覺得狗血到失真。
不過好在他的臺詞仍然只有幾句話,所以在路途上,他就背下了。
片場內。
他站在休息處,聽着一旁鼓風機嗡嗡作響,心底默背着臺詞。
站在他旁邊的那幾個女群演,開始相互推搡。
“你去你去。”
“怕啥,我去就我去!”
說着,一個女修士扮相的女孩子湊上前,眨着星星眼問溫枕:“哥..您能給我簽個名嗎?”
簽名?
溫枕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他什麽時候人氣這麽高了?
女群演見他不應,以為他不想,正想倒退,就聽到溫枕正經地說:“可以。”說完,他又問,“簽哪?”
“簽紙上!”她迅速從寬大的衣袖中掏出筆紙,興奮地說,“謝謝哥哥,哥哥加油,我們一定會繼續支持你的!”
“我們?”溫枕睨了眼他龍飛鳳舞的字跡,不解問。
“對啊!我們昨晚還連夜為你組建了超話!”女群演驕傲地擡頭,轉身指了指門旁往這邊看的群演們,“我們都是你的粉絲嗷!”
溫枕這才恍然大悟,他的那些活粉是怎麽來的。
他抿了抿唇,認真道:“謝謝你們的喜歡,我會努力的。”
“哎呀!哥哥不用這麽客氣!要是感謝的話,就多給我簽幾個名吧!她們都不敢上來要你的簽名。”
溫枕細數着後方閃躲的群演。
确認是七人後,就簽了七個名字。
寫完,他遞給面前人,再一次認真道謝:“謝謝喜歡,我會加油的。”
女孩擺了擺手,朝他做了個鬼臉,蹦跳着回到後方大部隊。
“哎呀!!我剛剛近看我們枕枕的時候,發現他真的是太好看了,皮膚一點毛孔都沒有,好到我一個女生都羨慕。”
“不愧是我們認定的顏霸。”
“而且他超級有禮貌,一點都不毒舌,還數了我們有幾個人,就簽了多少個名!!我的媽呀!!他是什麽天使!!”
“啊啊啊,早知道我就去了,我是縮頭烏龜嘛!在這躲躲藏藏幹啥啊!!服了我自己了!!”
八人喋喋不休地談論着。
一旁的溫枕聽着,眼底閃過了一絲笑意。
等片場內男女主單獨的戲份拍攝完後。
溫枕才進了片場,準備拍攝他跟其他配角的戲份。
“怎麽樣,臺詞都背完了嗎?”李駿見他過來,放下手機問。
溫枕點頭:“李導放心,我都準備好了。”
“那就好,剛剛副導還跟我調侃貿然加一場單獨戲是不是不符合合同規定,這樣,我多給你加一集片酬,怎麽樣?”
溫枕眼睛一亮:“好。”
李駿拍着他的肩,哈哈大笑:“你這小子還真不跟我客氣啊。”
聽此,王副導湊過去,不客氣地說:“誰會跟錢過不去啊!”
李駿跟他是大學同學。
兩人入圈以來,一直都在一起合作拍攝電視電影,革命友誼非常深厚。
溫枕看着兩人互相拌嘴,眼底暗淡,心中泛起絲絲豔羨。
上輩子昀善師尊去世後,他又成了孤身一人。即使後來他修道成了人人口中的尊者,但每逢佳節時,也只能與宗法秘籍形影相伴。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更沒有道侶。
腦中忽然閃過盛臻朝他笑的模樣後,溫枕心中一暖。
他想,其實沒了靈力,就做一個普通人也挺好的。
他不僅有了道侶,有了深夜裏為他獨留的一盞燈,還有了朋友,以及粉絲。即使真正意義上,這一切都是屬于原身的。但他能享受當下的這份溫暖,也足夠了。
念此,溫枕更加肯定了要好好賺錢養家治好盛臻的腿,另辟其道努力提升演技的想法!
“溫枕,準備開始了。”李駿見他發呆,又拿着麥克風大喊了一聲,“各就各位,準備開始。”
溫枕點頭應了聲。
幾分鐘的清場布置後後,他坐在道具椅上,身後是特效綠布。
他擦拭着手裏的劍,眉眼冷然,額前發絲輕落在劍尖。
“師尊。”
男四吊着威壓,從遠處禦劍飛行而來,降至特效宮殿內。
“何事?”
男五演技不錯,是混跡圈內的老演員。他半俯着身,激動流露于言表:“弟子路過玄天界時,忽然發現一股奇異之力,深入探查才知竟有玄冰瓶藏于洞中。”
“确定?”溫枕按着臺詞,手上動作一頓。
“千真萬确。”
“寒紀也在玄天界。”溫枕眸光微顫,下一秒眼中寒冰壘起,“我命你,搶在寒紀發現前,将玄冰瓶帶回來,并且不能讓寒紀發現你。”
男五半跪在地:“是。”
說完,男五扮演者又吊着威壓,乘着特效轉身禦劍飛出。
這場戲就完了。
完得令溫枕猝不及防。
他揚着眉,将道具劍收入劍靴,快步走下臺。
“好了哈!”李駿只差将滿意寫在臉上了,“今天下午給大家提前收工!”
“什麽嘛,明明就是已經都拍完了。”王副導明顯不配合,直接拆他的臺。
“你再說!”
“我難道還說錯了不成?”
片場工作人員以及演員們,顯然對兩人的小學雞式吵架已經見怪不怪了,大家無奈地搖了搖頭後,便都各自收場回家了。
溫枕直接去了換衣室。
等他換回常服出了片場時,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
他看着手機微信零錢頁面,僅剩的幾十塊,開始猶豫要不要叫車。
但隐藏在遠處的車子忽然開了指示燈,直朝他照過來。
溫枕倏地覺得有些刺眼。
他快速擡起手遮住眼睛,等着車子離開或是滅燈。
但情況卻是,車主直接将車開到了他面前。
隔着車窗,溫枕都能認出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是誰。
梁盡蕭半降下車窗,朝他笑道:“是在等車嗎?”
“嗯。”
“要不我送你?普通車可沒有這輛快。”梁盡蕭的笑容摻了幾分得意。
“不用。”
片場很偏僻,這會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梁盡蕭大刺刺地亮着車燈。
“呵。”他語鋒一轉,“你覺得今天下午導演為什麽會突然給你加一場戲?”
溫枕面色不改:“劇情需要。”
不像,其實更像是為了給他多加鏡頭,他沒由來地想。
“呵呵。”梁盡蕭降下全窗,俊秀的面孔笑得愈發詭異。
遠處天邊的最後一絲霞光也被黑雲遮蓋,溫枕瞧着,腦中忽現盛臻在家等他的畫面。
他偏過臉心生不耐道:“這關你什麽事?”
但下一秒。
沒等他反應過來,梁盡蕭就快速從車內掏出了一瓶噴霧朝他噴去。
噴霧順勢灑在溫枕脖頸,側臉上。
他忍着火氣,正想擦臉,緊接着就覺得眼前畫面開始旋轉,天與地都倒了過來。
他晃着身影,沒等幾秒,便阖眼暈倒在地了。
隔院的小貓已經開始發出請求喂食的叫聲。
而院內坐在梨花樹下的盛臻,卻神色漠然。
他右手時輕時重地敲着輪椅扶手處,任由梨花落在他的腿上。
“現在A市時間為二十點零分。”
等到屋內的老式報點挂鐘準點報送時間時,盛臻手上的動作才戛然頓住。
他輕閉上眼,鴉羽翹睫輕顫着。
時間像刻意停了下來,觀看這幅橋美得恰到好處的景象。
但下一秒,盛臻就驟然睜開了眼。
他像是突然變了個人,溫潤褪去,彌漫着神秘與危險。
掏出手機後。
他撥打了一個電話。
“一分鐘內,把溫枕的定位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