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溫枕醒過來的時候,四肢無力,雙眼酸澀。
他漠然地看着手上的手铐,腦中閃過梁盡蕭那張臉後,心生了幾分躁意。
他瞟了眼陌生的四周,正要起身,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光是聽到腳步聲。
他就能大概推測出,來者是一個身形肥胖的男人。
門咔的一聲就被打開了。
男人如他預料中的那般臃腫,泛着油光的臉上戴着一副金絲邊框眼鏡,身穿黑色西裝。
“醒了啊?”男人笑眯眯地問。
溫枕磨着掩蓋在被下的手铐,冷漠地問:“你是誰?”
“哦。”男人端起一旁桌上的酒杯,隔空朝溫枕碰了個杯,“忘了介紹了,我是梁僥。”
在腦內搜索了一圈後,溫枕才想起這個名字他在哪裏聽過。
梁僥,A市梁氏集團的小公子。
而梁氏集團則是A市的金字招牌,他們涉獵産業衆多,其中就有娛樂影視方面。
溫枕頓了頓,不解問:“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什麽綁我到這?”
聽此,梁僥緩緩走近,并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笑得更加猥瑣:“因為我第一次在娛樂圈裏,見到像你這麽漂亮的男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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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枕心中一凜。
察覺到手铐有裂開的跡象後,他手下動作也快了起來。
“我讓小蕭向你抛橄榄枝,小蕭說你不答應。”梁僥沉浸地說着,并未注意到溫枕被中的動作,“我本來也不想強人所難,但我實在太喜歡你這張臉了,就算跟他們在床上,我心裏想得也是你。”
溫枕面色巨變,險些就要吐了。
“你別害怕。”梁僥到床沿邊坐下,“你跟了我,我會捧你,給你的也絕對比給小蕭的多得多。”
确定手下的手铐已經解開後。
溫枕再也無法忍耐,擡腳就将梁僥踹下了床。
梁僥看着本應被拷在床上,但卻奇異地掙脫了手铐的溫枕,舔唇笑道:“力氣這麽大?看來真是一只壞脾氣的小野貓。但我這人有個優點,就是耐心好,尤其是對付你這種小野貓。”
說完,梁僥便起身朝他撲去。
他略顯笨重的體型在清瘦的溫枕面前,就像一頭壯熊。
下一秒,溫枕便毫不留情地将這頭色膽滔天的蠢熊反手掐在了門上。
他擰着眉,目若冰刃:“別擋路,我要回去。”
他話音剛落,身體深處忽然傳來了一股燙意,灼得他手下力氣驟消。
梁僥得意地笑着:“你以為,我特意給你加戲,把你弄到這,就一點準備都沒有嗎?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渾身都很熱?想要被人//上?”
溫枕垂着眼,一動不動。
梁僥松了松骨頭,以為面前人準備放棄掙紮服軟。
他伸手摸向溫枕的臉,在即将觸碰之際,被溫枕咔嚓兩下,直接折了手骨。
梁僥疼得面色扭曲,他呸了聲,破口大罵:“小賤人,還真以為我沒脾氣?待會藥效發作有你好受的。”
溫枕面無波瀾地看着眼前氣急敗壞的人。
找準時機後,他掐準要害,猛地踢向梁僥的膝蓋,趁他吃痛,又反手将他铐在了桌上。
一套動作下來,溫枕身體熱浪愈發滾燙迅猛。他忍着腿軟,快速跑向門邊,但打開門後,門外還守着兩個黑衣保镖。
“你跑啊?待會別哭着求我滿足你。”身後的梁僥得意地叫喊着。
溫枕沒做猶豫,率先朝左邊的黑衣保镖出手,一個過肩摔就将對方撂倒在地。
右邊的保镖迅速朝他踹來,但被溫枕靈活地躲了過去。他憑着上輩子千錘萬練的基本功,目标明确,直接擒拿住保镖,快準狠地擡手,将他劈暈了過去。
被铐在桌上的梁僥顯然沒想到,溫枕還有這麽大的能耐。
他望着溫枕清瘦但有力的軀體,大聲命令道:“趕緊抓住他。”
走廊後的兩道門迅速打開,門後又走出了兩撥保镖。
溫枕忍着灼人的燙意,快速跑向電梯,身後的保镖們緊追其後。
電梯緩緩上升着,眼見即将要到達此層時,溫枕眼尾被灼得灔紅,雙腿都開始了打顫。
保镖将近。
電梯提醒性地滴了聲。
門緩緩打開的同時,一陣眩暈緊接着襲來,溫枕的眼眶俱是生理性的水光。
他秉着最後的一絲理智,正想快速進入電梯,卻在擡眸時,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會出現在此地的人。
是盛臻。
意識到這點後,溫枕瞬間暈了過去。
溫枕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
在夢裏,他一會成了海底的魚,一會又成了天上的雲。但不變的是,無論是魚還是雲,他都始終在尋找着什麽。
魚時随水尋盡海洋,雲時随風尋遍人間。
直到盡頭處,一道缥缈的身影出現後,他才重新化身為人。
但當他走進那人時,夢裏天光大亮,他瞬間如失重般驚醒了。
四月天裏。
溫枕喘着粗氣,汗水沾濕了他的額發。
驚醒後緩了一會,他才開始打量周圍環境,見到是熟悉的房間,他心中的警惕才慢慢散去。
盛臻呢?想到此,溫枕心底一顫。
他當時暈了過去,不知道他患有腿疾的道侶是怎麽将他帶回的?對方的人這麽多,他的道侶會不會受傷了?
思緒交雜讓剛醒來的溫枕頭疼欲裂,他深吸了一口,正要翻身下床,就聽到了隐于床邊角落裏傳來的聲音。
“醒了?”盛臻不疾不徐問。
溫枕順着聲音,轉過身找人。
他一擡眸,就撞入了盛臻帶着深意的目光中。
深夜,昏暗的房間裏暖黃燈明明滅滅,順着吹拂擺動的窗簾闖入的月光,染亮了盛臻深邃的眉眼。
“你受傷了嗎?”溫枕語氣着急。
看着近日裏,素來正經冷靜的人變得焦急,盛臻話音一轉道:“受傷了。”
溫枕一頓,掀開被子就想下床。但他瑩白如玉的腳還沒挨到床沿,就被盛臻喚了回去。
“別動。”他推着輪椅快速駛近,“呆在床上,我過來。”
溫枕止住動作,就這麽眨着眼看着盛臻朝他駛近。
他這模樣跟平時相比太呆,成功取悅了盛臻。
盛臻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笑着問:“小枕想怎麽看傷口?”
溫枕收回神,小聲問:“傷口在哪?嚴重嗎?”
“嚴重。”盛臻依舊笑着,“哪裏都有。”
“那..”溫枕下意識想要給他施法療傷,但指尖的觸感迅速将他拉回已經重生的事實。
他抿了抿唇,嚴肅地說:“我帶你去醫院。”
“醫院很遠,現在去要五個小時。”盛臻面不改色地扯慌。
溫枕在潛意識裏,就将盛臻當成一個心思純粹的完美道侶。
所以此刻,在他完美道侶受傷的情況下,無論他說什麽,溫枕都會毫無條件地相信。
“那要冰敷嗎?”溫枕盡力地搜索着,腦中貧瘠的傷口處理方法,“或者是熱敷?”
“這些都不管用。”盛臻垂眸,輕聲說,“小枕吹一吹就沒事了。”
“吹一吹?”
“嗯。”盛臻笑着說,“吹一吹就能把我的疼吹走。”
時間仿佛靜止了幾秒。
饒是溫枕再遲鈍,這會都明白過來,他被他的完美道侶耍了。
他詳裝嚴肅道:“正經一點,不許騙人。”
“好,都聽小枕的。”
溫枕面上一熱,咳了聲問:“真的沒有受傷?”
“沒有。”盛臻扶了扶眼鏡,周身氣質倏地開始轉變,“倒是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解釋的嗎?”
“不是的。”溫枕猶豫地将實情說出,“我是被同劇組的演員給騙去的,不過你放心,我沒受什麽傷,以後也不會再理那個演員了。”
他想,盛臻這麽幹淨溫暖的人,不應該涉及到這些事情,更不應該被這些事情影響到。
所以他選擇性地删改了一些事情,避免讓他的道侶知道圈內的險惡。
盛臻抿着唇,沒回答。
或許是他說謊時演技拙劣,看着身前人的反應,溫枕就覺得他的謊言像被識破了。
他手揪着被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良久後,他才問:“昨晚你怎麽在那?”
“我不在那的話,你怎麽辦?”盛臻平靜反問。
溫枕眸光微顫:“對不起..”
他的話還沒繼續說出口,就被盛臻用手捂回了。
手心是床上人灼熱的呼吸氣息,盛臻的目光一寸寸地掠過溫枕那雙潋滟的桃花眼。
見狀,他不由地想到了面前這只小梨花精,在藥效下盛開的景象。
“我在家等你到八點,你都沒有回來。”他話音剛落,溫枕就掙紮着要解釋。
但盛臻手下力度驟增,手心輕碰到溫枕的唇瓣後,他像沒注意似的,仍然自顧自地說着:“打你電話也打不通,我正想出去找你,就接到了我的朋友電話,他告訴我,他在盛铧酒店看到你了。”
他擡眸,眼底彌漫着不安:“我跟他是多年好友,他知道我們的關系。他說,你被人帶了進去,臉色不太好,讓我過去一趟,我就迅速趕了過去。到了之後,他就帶我找到了你。”
盛臻這番話說下來,溫枕腦裏滿是他一個人坐着輪椅去找他的模樣。
各種情緒交織下,他即愧疚,又心有觸動。
良久,他伸手将盛臻覆在他嘴唇上的手拿開,輕聲說:“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的。”說完,為了讓盛臻放心,他又添了句,“我什麽事都沒有,他們都不是我對手。”
聽此,盛臻這才失笑道:“嗯,小枕真厲害。”
見他又重新笑了,溫枕才問:“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我身上的那個藥效...又是怎麽解開的?”
“沒有。我的朋友,是那家酒店的經理,而且我用報警來威脅了他們。”
“報警?”溫枕一驚。
為了打消眼前人疑慮,盛臻繼續圓謊:“嗯,然後他們就退讓給了解藥。”
溫枕無法想象當時的場面有多麽膽戰心驚。
他緩了半刻将這些信息接收後,緊抿着唇,不知該說什麽。
坐在一旁的盛臻,雙眸深處像湖心中央漾開了層層漣漪似的,積壓着底下暗湧的情緒。
他輕撚了下掌心,感受到還殘留的溫度後,溫聲道:“小枕,藥效還沒過,你先好好休息。”
說完,一陣困意浪潮迅猛朝溫枕襲來。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溫枕在身旁人的陪伴下,輕嗯了聲便阖上了眼。
良久後,房間內只剩他延綿的呼吸聲。
一旁的盛臻看着床上人粉嫩的唇,目光在唇縫間小唇珠的顫動下,逐漸變得晦暗不明。
他舌尖頂了下上颚,惡劣地想,小梨花精上半夜誘人不自知。
如果再有下次,他就把他綁起來,讓他夜夜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觀閱=3=
下章盛總出手解決渣渣。
注意文案排雷,攻非善茬!!
蠢沅的邏輯已經被吃了,如果介意此章內容,默默點叉就好(鞠躬感謝!)
感謝在2020-11-09 17:30:49~2020-11-10 19:44: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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