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盛臻盯了溫枕一會,便阖上門出了房間。

與以往不同的是,此刻清冷的小院裏多出了三個人,前面一位身着西裝,一副精英幹練模樣,後面的兩位身着黑衣,更像保镖。

見盛臻駛着輪椅徐徐靠近,王欽迅速向前接過輪椅,低聲道:“老板,已經處理好了。”

“嗯。”盛臻摘了眼鏡,一雙黝黑的眸子沉不見底。他語氣漠然,吩咐道:“你們在這守着。”說完,他輕笑,“如果有任何閃失,你們..”

他話還沒說完,身前的兩個黑衣人便緊接着俯首道:“是!老板!”

盛臻滿意地點了點頭,撇開視線:“去籬園。”

籬園是位于清岫山旁的別墅花園。

那裏寸土黃金,居住在那的非富即貴。

從南山街道到籬園的路途需要一個小時,但他們憑借頂級跑車,将這段路程硬生生地縮減了二十分鐘。

群山環繞,霧氣缥缈。

車子駛達目的地時,盛臻面色漠然,睨了眼迎接的衆人,任由王欽推着,下了車。

他那一身仿佛刻在骨子裏的溫潤盡褪,以往白皙修長的手被一雙白色手套掩蓋住。

盛臻的手指習慣性地輕敲着輪椅扶手側:“人怎麽樣?”

“都按照您的吩咐去辦了。”王欽機械性地回答。

“嗯。”

路過的花園時,晨間水汽氤氲,花露順道沾濕了他的褲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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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角旁的木棉花落了一地,盛臻瞧着,無端想起了在家中紅着眼尾,叫他名字的小梨花精。

小梨花精在藥效的催化下,花瓣悉數綻開,美得直擊靈魂。

饒是他這般無欲無求之人,也難能免俗。只可惜,小梨花精那副模樣,他自己沒能記清。否則他醒來後,一定會面紅耳赤,羞赧地不敢看他。

這麽想着,盛臻的嘴角才泛起了一絲弧度。

籬園地下室內。

四壁都能讓人寒徹骨,一個身形臃腫的男人被蒙着眼,四肢蜷縮,綁坐在中間的木椅上。

他身旁守着的兩個黑衣保镖,在看到盛臻駛入時,紛紛垂下腦袋,恭敬道:“老板。”

聽到聲音,梁僥立即大喊:“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綁架我,如果你現在放了我,給我解藥,我可以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氣氛詭谲。

盛臻看着他瘋狂扭動地模樣,喉間溢出了一聲笑:“這麽快就開條件,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啊。”

這輕飄飄的語氣,加上藥效的驅動,直接令梁僥腦內的恐懼與崩潰達到了最高值,他慌不擇言道:“只要你放了我,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說完,他又顫抖着保證,“我保證,我真的沒有碰過溫枕。”

他話音剛落,王欽便察覺到了老板盛臻的情緒變化。

他輕敲着扶手側的動作驟停,手指隔着白色手套,不斷撚摩着無名指的戒指。好一會後,他才若有深意地反問:“是嗎?”

“真的!”情緒的牽動下,梁僥開始抛鍋,“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您的人,都是梁盡蕭那個賤人,一直蠱惑我,把溫枕在片場拍戲的照片,視頻發給我,我才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見盛臻沒應,梁僥便以為事情即将迎來扭轉,他激動道:“他的藥是梁盡蕭下的,我真的沒有碰過他,我剛來,他就醒了。然後你也看見了,他一個人就把我們都打趴了,連手铐都掙斷了,我根本奈何不了他。”

時間在梁僥一個人的狡辯中溜走,期間氣氛暗湧,其餘三人紛紛俯首,不敢說話。

但梁僥像察覺不到氣氛驟沉似的,不斷地給自己開脫。

良久後,地下室的寒氣愈發徹骨,盛臻的面目也透露着絲絲寒意。

他面上像覆了一層冰,但冰雪未消,只一點點地加固疊壘。

光線暗淡,藥效不斷加重着,梁僥開脫到最後已經脫力了:“只要您放了我,您想要什麽,梁家都可以給您。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那個賤人..”

他正想繼續說,就被身旁兩個保镖重新堵住了嘴,又打了一劑藥物。

盛臻不怒反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他從容地站起身,确定手套戴好後,才不疾不徐走向梁僥。

“你是說,都是梁盡蕭唆使的,你沒有傷害過他,是吧?”他的聲音仍然摻雜着笑意,但入耳卻令人不寒而栗。

梁僥被重新注射一劑藥物後,整個臃腫的身子仿佛又漲大了一圈。

他不停地扭動嚷嚷着,但因為嘴裏塞了麻布,只能聽出嗚咽聲。

盛臻湊近他,用帶着手套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後,笑說:“出息,主人能夠被狗咬,還能被狗唆使,梁家小公子還真是不負盛名。”

梁僥察覺到不對,正想掙紮,但下一瞬,他的裆部便被盛臻用黑色皮鞋的腳尖狠狠地碾着。

疼痛的驅使下,他開始瘋狂的求饒掙紮,嘴裏不斷嗚嗚出聲。

但很可惜。

他面臨的不是別人,是商場上神秘而又令人聞風喪膽的WZ總裁。

盛臻滿意地欣賞着他這幅模樣。

直到腳下不知何時沾着的白色花瓣掉地時,他才驟然回神,準備結束這場無聊的游戲,回去看看那個是否已經安然無恙的小梨花精。

“明天你們梁家破産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A市。”盛臻收回視線,語氣飄然,但一字一句猶如利劍插進了梁僥心底,“至于你,玩透了就去牢裏呆着。”

說完,盛臻對身後的嗚咽聲置若罔,摘掉手套後,重新坐回輪椅上,任由王欽推着他駛出地下室。

清晨七點。

一條熱搜以席卷之意,瞬速霸占熱搜首位。

#勁爆消息,A市梁家竟然偷漏稅務高達百億,且因為資金鏈問題,股票市值一夜間崩盤。#

——我靠,梁家不A市出了名的有錢嗎?怎麽還幹這種偷漏稅的事情啊??有錢人都喜歡把自己玩的這麽脫的麽?

——這..資金鏈問題就一夜崩盤了??梁家應該是得罪人了吧??

——梁家小公子不是圈內出了名的愛玩嘛?我記得之前光是爆出他包養誰誰誰的就有好幾件。沒想到,這次整個梁家都玩脫了啊。

網上關于此事的議論正熱火朝天,反倒是與這件事有關的人還沉浸在睡夢中。

屋內,盛臻端坐一旁閉目養神,面上絲毫沒有舟車勞頓的跡象。

床上人仍然沒有蘇醒,只是眉頭微皺,羽睫輕顫,像被噩夢困囿着。

盛臻睜開眼,掌心莫名發癢,像被床上人撲閃的睫毛不斷輕拭過。

他指尖蜷縮,忍了一會,沒忍住,便推着輪椅上前,給床上的小梨花精撫平眉。

仿佛感覺到有人在幹擾着他,溫枕砸吧了下嘴,松齒露出一小寸粉舌。

只一眼,盛臻眼中平靜的海潮便翻湧而起,心中的一池春水也被重擊攪亂。

盯了溫枕半晌後,盛臻才給他掩上被角,收回了手。

他反手撐起下巴,指尖在臉上輕敲,開始思忖。

他想,古書裏記載的精怪惑人,誠然不欺他。否則,眼前的這個小梨花精怎麽能讓他破律出手呢?

不過,他既不是話本裏不谙世事的書生,更不是那無欲無求的道長。

他只是個掙脫不了凡塵的俗人,這麽有趣的小梨花精,他付出了,就想得到回報。

床上人夢呓了聲,才将盛臻的思緒拉回。

溫枕睡覺的時候喜歡側身蜷縮起,這是一個十足防備的姿勢。但這會,可能是噩夢的驚擾,他将被角踢開,滾成了一團,衣服下擺被掀起,白皙精瘦的腰部也因此袒//露在外。

見此,盛臻失笑。

他正想支起身将他撈回,就瞧見床上人倏地睜開了眼,正一臉迷糊地望着他。

“醒了?”

溫枕的大腦顯然還處在死機的狀态,他全然沒故發頂翹起的幾戳小呆毛,冷着臉問:“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本尊的房內?”

盛臻動作一頓,随後配合他玩起了角色扮演。

他挑眉,戲谑笑道:“我應該算作..您的道侶?”

“道侶?”溫枕大腦開始重啓,“胡說,本尊何來的道侶?”

“哦?”盛臻語鋒一轉,“原來我在小枕心底,什麽都不是。”

小枕?

滴的一聲,大腦開機完畢。

意識全部回籠後,溫枕望着笑吟吟的眼前人,耳尖漫上了抹緋色。

他無措地撓了撓腦袋,發頂的小呆毛随着他的動作顫巍着,“我剛剛不太清醒,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如果已經放在心上了呢?”

盛臻垂眸,抿直的嘴角似無聲地叫嚣着主人的委屈。

溫枕下意識地開始回想,如何哄道侶的方法。但他基礎理論知識貧瘠,僅有的幾道金科玉律,也被他在之前的雙人戰争中用過了。

他想了想,翻身湊近盛臻,一本正經地開始哄道:“今天我來做飯,你別放在心上了好不好?”

盛臻:“不好。”

視線由上至下,落在了面前人的腿上。

溫枕軟了語氣:“那我今晚給你做腿部按摩?”見盛臻興致缺缺,他又添了句,“別怕,我手法很好的,如果疼,你就叫我停下來。”

盛臻擡眸笑道:“好。”

他倒是不怕疼,只是他怕,他會忍不住想讓面前的小梨花精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觀閱=3=

道個歉。

由于我前兩本是同時進行的雙開,所以在挂這本預收的時候不小心讓盛總的名字跟專欄另一本文裏的渣男炮灰撞名了(盛總怎麽可能是zha男!!!)。

今天發現後蠢沅已經立即修改好了。

蠢沅可能需要補補智,非常抱歉,下次會謹記的。(鞠躬)

再次感謝觀閱(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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