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能不能實現不知道。
反正溫枕最終還是在盛臻意味深遠的目光下, 把糖嚼碎,讓甜味充斥在唇齒間後,咽了下去。
兩人上午都在各自忙碌着。
直到遠處天邊的燦陽下山, 落日餘晖,萬家燈火即将燃起時, 溫枕才接到了徐以臨的電話。
“喂?”
“你聲音怎麽了?”聽到電話那頭沙啞的聲音,溫枕不禁問。
“昨晚沒注意, 昏沉沉發了一天燒, 手機被我關機丢客廳了,前半個小時經紀人才打通我的電話,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微博上那件事。”徐以臨解釋着, “片場的監控壞了, 所以我剛剛先發了一個聲明。師..你別擔心,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溫枕聽到他別扭的稱呼, 彎了彎唇。
但接收到一旁盛臻瞥過來的目光後,他又立即抿直了唇, 正經地說:“嗯,徒兒注意身體。”
電話那邊的徐以臨沒想到他這麽快就适應了角色轉變,“哈?徒兒?”
“不對嗎?”溫枕偏過臉, 背對盛臻。
徐以臨靜默了幾秒後,咬牙道:“你說得對, 那溫師父打算什麽時候教我打戲呢?”
“這件事情解決之後吧,徒兒不要心急。”
徐以臨:...所以他的師父到底是有幾個好徒弟?才能一口一個徒兒叫得這麽順口。
“好。”
“那為師先挂了。”說完, 他睨了眼身後笑吟吟的盛臻,低聲說,“有事微信上說,為師一般都不太方便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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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溫枕挂了電話, 剛想點開微博看看,就聽到身後人問:“小枕笑得這麽開心,剛剛在跟誰打電話呢?”
溫枕閉了閉眼。
心想,果然,他的完美道侶就是變了。
但天地良心,他剛剛明明就沒有笑..得那麽開心。
“挺晚了,今天沒什麽生意,我們早點關店休息吧,小枕今天也辛苦了。”見他不應,盛臻又接着說。
“好。”
溫枕對這扇陳舊的門,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束手無策了。
他将門向上擡高一點點,然後趁着閘處快要阖上時,用力一拍,将它閉合。
店門一關,店裏的光線瞬間暗了許多。
不知什麽時候駛到他後面的盛臻,扯住他的衣角,溫聲問:“小枕要不要跟我一起做飯?昨晚我照顧小枕一整夜,有點累了。”
不提昨晚,溫枕覺得他們還能愉快的相處。
但一提,氣氛立馬就變了。
頭頂的白熾燈像是察覺到了兩人間的變化,應景閃爍了一下。
溫枕低頭看着盛臻白皙修長的手,電石火光間,他的腦中湧現出了很多微妙的畫面。
有他醉酒後紅着臉,向盛臻撒嬌的畫面,也有他抱着盛臻,脫/睡衣..解/睡褲的畫面。
這些畫面像一根無情的引燃線,将他腦袋裏的粉色蘑菇雲悉數點燃炸開。
溫枕垂着潋滟的桃花眼,不斷在心裏催眠自己,那都是醉鬼溫枕做的事,跟現在的你沒有關系。
但下一秒,那些畫面就會立即湧現而出,提醒着他,将他擊潰。
掙紮了一會後。
他捂着羞紅的臉小聲說:“盛臻,下次我真的不會再喝酒了。”
“沒關系。”盛臻打量着他的反應,湊近他低聲說,“喝酒沒事,但小枕要保證,以後喝酒都只能跟我喝。”
說完,他喉間溢出一聲笑,“不然,我會生氣地懲罰小枕。”
溫枕認真點頭:“嗯,我答應你。”
他羞得不行,所以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盛臻這番話裏隐藏的深意。
兩人的協商達成一致後,溫枕就推着盛臻去了廚房。
溫枕早就展現過,他作為一名作為廚房殺手的功力,所以盛臻也只是讓他打打下手。
溫枕削着馬鈴薯,心想,他雖然不會炒菜,但是他刀功了得。所以,就算以後他不在娛樂圈了,還可以找一份跟這個相關的工作,比如..屠夫??
他頓了下,反應過來後立馬就把這個念頭抹殺了。
屠夫沒有搬磚賺錢!他不僅刀工了得,幹重活也是杠杠的!
他分神地比較着兩者,沒有注意到鋒利的刀尖,已經貼到他的手指了。
直到他的指尖傳來了絲絲疼意,溫枕才回了神。
刀尖劃破後,紅色的血不斷湧出。
他沒出聲,忍着疼掃了眼還在專心炒菜的盛臻,快速拿過一旁的紙巾按壓住傷口,想要小事化了。
畢竟上輩子他小傷大傷無數,這種程度的劃傷在他眼力,真的不值一提。
但他剛丢掉一張紙巾,就聽到身後人問:“小枕怎麽了?”
“我在擦手,剛剛削完有點髒。”
盛臻顯然不信。
他駛近後,直接拽住了溫枕的手:“給我看看,是不是劃傷了?”
“沒有。”溫枕下意識想躲,但傷口湧出的血又在白淨的紙上染出了朵朵紅梅
盛臻眸色漸深。
将紙巾扔掉後,他拽過溫枕,不容掙脫地将他的指尖,含//進了嘴裏。
庭院地面被白淨的梨花鋪滿後,月光悄然灑在上,梨花像散發着淡淡的光暈。
到了吃飯的點,隔院的小貓又開始發出嗷嗷待哺的求食聲。
只有廚房裏,溫枕心底的一池春水被攪亂。
他感受着指尖不斷傳來的吮吸感,頭暈目眩,如墜深海。
海底的水流洗滌他的全身,湧動的暗潮将他送到更深的海域後,四面聞聲而來的魚類,不斷地追逐着他。
溫枕咬了下唇,顫着聲說:“可以了,這很髒的,盛臻。”
盛臻掀開眼皮,但唇裏動作未停。
他擡眸靜看着身前人,眼底翻湧着很多溫枕看不懂的情緒。
直到微波爐上的鍋,傳來了濃郁的湯香後,盛臻才松開了他。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像是意猶未盡地說了句:“小枕的東西怎麽會髒呢?”
說完,溫枕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他想,不能怪他。
實在是盛臻這幅模樣..太像要把他..吃了。就連向來不畏鬼神的他,都忍不住地心顫。
但盛臻沒給他再往後退的機會。
他向前,将不安分的溫枕圈在懷裏,低聲說:“小枕,為什麽要後退?是覺得我剛剛那樣不好嗎?”
作為一個醫修。
要是換做別人,溫枕一定會将剛剛那樣的做法,從裏到外都批個遍。
但是這人換成了盛臻,別說批評,他就連一句重話,都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溫枕想了想維持道侶關系的小妙招,忍着羞赧說:“我能理解你剛剛的做法,但那樣确實是不對的,我們要用..科學一點的辦法解決。”
“科學?”盛臻笑了下,“那小枕為什麽要用紙巾去擦,還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說不過了。
溫枕閉眼又睜開,羞惱說:“總比你剛剛那樣好。”
“嗯,小枕別生氣,是我不對。”
溫枕:...他明明就沒有生氣!!!
“我去給小枕拿藥箱,你在這等我。”說完,盛臻就把電磁爐關了,推着輪椅出了廚房。
如水月色下,溫枕望着盛臻的背影,忍不住心想,其實..剛剛盛臻那樣,..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不//舔那麽久的話。
盛臻找到藥箱後,看着透明醫藥箱裏的創口貼,忽然笑了下。
怎麽辦,小梨花精就連血都是甜的,那其他的地方,究竟是什麽味呢?
夾雜着欲//念的想法在安靜的房裏紛紛冒出時,盛臻兜裏的手機忽然傳來了一陣信息振動。
——老板,華光公司已經收購完畢。片場的監控錄像被人破壞了,但已經也已經修複完成。
盛臻點開微信,退出當前的賬號後,登錄了另一個賬號。
他打開王欽發過來的修複視頻,直接調到信息提示裏的關鍵時間。
十一分三十四秒。
一個躲在偏暗的角落裏,穿着清潔衛生服的男人,對着溫枕跟徐以臨因為打戲糾纏在一起的畫面,拿起手機,不斷拍攝着。
三十分五十六秒。
仍然是那個穿着清潔衛生服的男人,他躲在拐道角落裏,對着溫枕上徐以臨車子的畫面一頓狂拍。
盛臻眯了眯眼,無端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他還在思索,王欽就發來了人物信息。
——老板,這人是上次梁氏梁僥包養的小情人,梁盡蕭。上次我們披露他的醜聞後,他就被他們公司雪藏了。我按着您的意思,收回了他在梁僥那裏獲得的財物後,他就消失不見了。根據我的調查,他現在住在城南郊區的垃圾場邊。
梁盡蕭?
就是上次那個跳梁小醜?
盛臻眼底情緒不斷翻湧着,過了一會,他才回複信息。
——讓他進去待着,別再給他任何出來的機會。明天早上,我希望微博上,不會再有關于溫枕跟徐以臨的緋聞。
——好的,老板。
溫枕等了十多分鐘也沒見盛臻來。
指尖的血其實已經完全止住了。
他想了想徐以臨電話裏說的,最終點開了微博。
徐以臨這人的做法向來簡單粗暴。
他直接就發了一條微博。
——師徒關系,如果有其它心思天打雷劈,帶頭傳謠的适可而止,不然法庭上見。
微博後還附帶了一張圖片。
其實就是他跟徐以臨的微信聊天截圖。
他跟他的頁面備注是——溫師父。
聊天內容,截的是之前,徐以臨不斷揪着他問,什麽時候才教他打戲的內容。
溫枕瞧着,倏地有些想笑。
但他點開評論區後才發現,這次網友似乎不太買徐以臨的賬。
——雖然這樣,但是我還是想問問臨寶,為什麽要認惡跡斑斑的溫枕做師父呢?
——emmmm,解除師徒關系吧,這樣對你們都好,緋聞都不知道傳了多少次了,我看得都煩了。
——就這?如果你有這樣那樣的想法,師徒算什麽?
——上車什麽都還好,但是那張照片裏你們挨得這麽近,嘴都要碰上了,一般師徒可不會這樣吧?
溫枕沒再往下看。
他想,如果有原視頻就好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挨那麽近,完全就是拍攝角度的問題。
“小枕。”盛臻抱着醫藥箱駛到他的面前,“剛剛找藥箱找了很久,小枕等急了吧?”
溫枕:...如果他說沒有急,還期待更久一點呢?
“小枕擡手。”
溫枕想了想,最終還是聽話地擡起了手。
道侶是他的,他再不情願,也得寵着。
盛臻先用雙氧水給他的傷口消着毒。
他擡着溫枕的手心,右手拇指的指腹不斷撚擦着溫枕無名指的指尖,像在無意識地撩撥着什麽。
溫枕感受到癢意,忍不住地想要蜷縮起指尖。
但他被盛臻的指腹緊撚着,稍有想要逃跑的念頭,就會被盛臻立馬察覺追逐。
直到他的劃傷處,被貼上創口貼後,盛臻才放過他。
他撇開視線,轉移話題:“我餓了。”
“嗯?”盛臻收好醫藥箱,笑着說,“飯菜都弄得差不多了,小枕手受傷了就待在這裏,很快就能上菜了。”
“嗯。”溫枕卷翹的睫毛輕顫着,他為了轉移注意力,又掏出了手機。
剛剛他調了靜音。
所以這會才看到周琛的消息。
——!!!小枕!!我們公司牛逼了!!公關部也終于做回人了!!
感嘆號看得溫枕頭都大了。
他發了個問號過去,想要周琛說出關鍵信息。
周琛作為一個手機常駐戶,立即秒回。
——公司剛剛發聲明了!!還告訴我,讓我們不要急!!他們正在想辦法修複視頻!小枕,你說?公司是不是忽然發現了你的巨星潛力,想要重點培養你!!
溫枕指尖一頓,随後,盈盈笑意在他的眼底彙聚成了一道鑲嵌着滿天星星的銀河。
他擡起頭,朝盛臻露出了今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盛臻,我們公司公關部做人了..不是,是他終于發聲明了,還說要修複視頻。”
盛臻失笑:“那就好。”
“嗯。”溫枕又垂下腦袋,繼續回複周琛信息。
他白皙的脖頸在廚房燈的映照下,像泛着淡光的白玉,無端勾人。
盛臻瞧着,手指不自覺地撚了撚,仿佛在感受某人還殘留的體溫。
他想,小梨花精肯定不知道,他剛剛擡頭朝他笑的模樣有多誘人。
就像一個抱着蜜罐的小孩,眼底載滿了歡喜,笑着想把糖分給他吃。
不過可惜,他并不想吃糖,他只想吃掉面前這個小糖人。
晚餐很快就上桌了。
溫枕愁了一天,終于迎來了好消息,他胃口大開,專心吃着飯。雖然網上的罵聲,依舊熱火朝天,無法遏制。
即使公司發了相關聲明,但也沒辦法這麽快就熄滅徐以臨粉絲的火氣,而且各大營銷號還在推波助瀾着。
時間在庭院梨花樹的落花下,行至晚上九點半。
華光公司,一改往常沉默的态度,在一個小時後,相繼發出了有關熱搜照片的視頻真相。
視頻裏。
徐以臨扮演的徒弟,因為修行原因,被溫枕扮演的師尊不斷碾壓。
兩人拔劍相對,戰況激烈,最終徐以臨不到一個回合,就被溫枕擊敗了。
整個過程。
都沒有照片裏的那麽親密,有的,只有激烈的打戲。
粉絲們看到這,才紛紛回神,她們是被人當槍使了。
評論區開始逆轉風向。
——kkk,我就知道我們哥哥是不會騙我們的,你看這個視頻裏,他們靠的根本就沒照片裏那麽近。
——對啊,打戲這一塊一直都是哥哥的硬傷,哥哥絕對是為了給我們呈現更好的作品,才跟溫枕建立師徒關系,跟他學習打戲的。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雙标的粉絲?合着到你們這就開始敬業學打戲,到我們小枕那就是跪//舔不要臉(?)
——路人表示,溫枕打戲确實演得好。應該就是師徒吧,徐以臨的打戲确實該向溫枕學學。
與這場鬧劇相關的兩人。
一個還在昏迷不醒地發着燒。
一個還沉浸在喜悅裏吃着飯。
只有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在破舊的小屋裏,不斷摔着屋裏僅剩的陳舊家具。
他眼底瘋狂,叫喊聲聲嘶力竭。
最終,梁盡蕭脫力跪在了地板上,他嘴裏不斷絮叨着:“憑什麽..憑什麽..”
漆黑的小屋裏,漫着難聞的惡臭味。
梁盡蕭頓了頓,忽然開始摸索電話,但他剛打開手機,房門就被人從外踹開了。
撲鼻而來的惡臭味,令漠然的王欽皺起了眉。
他沒進去,招手就讓兩旁的黑衣保镖将梁盡蕭打暈帶了出來。
最後,他打開手機電筒照明,掃了眼破舊的屋子才發現,牆上貼滿了他們老板夫人溫枕的照片。
照片上的溫枕被紅色的馬克筆畫x,或者是被刀劃破臉,幾乎沒有一張是完好無損的。
王欽搖了搖頭,拍了張照片,就把人帶上車就揚長而去了。
小院廚房裏。
盛臻笑吟吟地看着吃得正歡的溫枕,手機卻忽然震動了下。
他垂眸,看清他得力助手發來的信息後,眯起了眼。
——老板,都辦妥了,房子也已經叫人去清理了。
盛臻的指尖頓在照片上。
他想,真危險啊,要不現在就把小梨花精關起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