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溫枕覺得他要窒息了。

他想要揍盛臻, 但是他知道,以盛臻的狗幣程度,簡簡單單的一頓揍根本改變不了什麽。

于是, 溫枕強裝鎮定地拿起了一旁的筆,然後在盛臻手上抽了兩下:“以後,你愛說騷話的毛病要改一改了。”

“什麽是騷話?”盛臻不解問。

溫枕深吸了一口氣:“你剛才說的那些, 就是騷話。”

“嗯?”盛臻輕輕地扯住筆,“可那只是我想說的實話而已。”

“別裝。”溫枕一把拽過,握住盛臻的手,在他的手上寫了一個狗字, “以後你說一句,就給你寫一個狗字, 還要罰你抄十遍清心咒。”

“溫枕仙尊真威風,孽徒不敢不從。”

“這樣說話也不準。”

“小枕要求我要百依百順,但小枕自己卻想盡辦法折磨我, 懲罰我。小枕好壞啊。”盛臻啧了聲。

“要不然,你還是別說話了。”溫枕拿起一旁的雙面膠, 狀似威脅。

盛臻連忙捂住嘴:“好的, 聽溫家主的。”

溫枕:...簡直讓人無語至極!

窗外沙灘潮湧不斷,隐于細沙中的貝殼沖出後又迅速沉入。

屋內兩人仍然打鬧着,時間在閑暇的時光中緩緩流逝,直到天色漸晚,霞光盡斂, 溫枕才恍然想起, 他還沒有背詞。

他起身,嚴肅地說:“我要去背臺詞了,你要是敢來打擾我, 今晚睡覺的時候,我就把你連人帶被踹下去。”

“好。”盛臻眨了眨眼睛。

“嗯。”溫枕揉了揉他的腦袋,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

“禮尚往來。小枕,要親親。”

溫枕沒理他,轉身就走了。

溫枕坐在二樓的客廳沙發上背詞。

其實整個劇本對每個過程描述的都非常詳細,詳細到讓他覺得這個劇本其實更适合用來拍電視劇。

因為,拍成電影的話,為了僅有的鏡頭,某些地方只能删減掉。

溫枕覺得有些可惜。

但很快,他就沉浸在劇本裏,沒分神多想了。

他下一場戲的大致內容就是,蕭禹确定自己得了人格分裂,然後回家發現父母被殺。

溫枕深吸了一口氣。

開始背臺詞。

他的記憶力本就驚人,所以快速背下一場戲的臺詞,對于他而言,只是半個小時的事情,更何況,他這個人物角色的臺詞根本就不多。

牆上昂貴的挂鐘,注視着沙發上安靜漂亮的青年默背着。

它不忍心叨擾,只能以秒針的走動來提醒他。

沙發後的玻璃窗外,風浪卷起細沙,嗚嗚作響,将沙灘邊僅有的兩顆棕榈樹都吹得彎下了腰。

挂鐘推測,馬上就要下雨了。果不其然,它的秒針走了五圈後,遠處黑天炸開了一道紫電,接踵而至的就是兩道響徹九州大陸的驚雷。

溫枕剛好背完。

他聽着響聲,忽然想起了在南山街道那天晚上,他那怕黑的狗幣道侶,緊抱着他不撒手的場景。

他放下書,正準備去看看盛臻在做什麽。

但下一順,盛臻就拐彎而出,快步過來抱緊了他。

“小枕,打雷了。”他環住溫枕,聲音藏着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的道侶不是只怕黑嗎?怎麽連打雷都怕?

“你怕打雷?”溫枕疑惑的問。

盛臻重重地點了下腦袋:“害怕。”

溫枕想了想,最終心覺可能是盛臻太狗了,怕遭天譴,所以才怕打雷。

于是,為了安撫他的狗比道侶,溫枕輕輕拍着他的背:“不怕,我在這裏。”

“小枕抱我。”

“抱住了。”

“小枕再親親我。”

“..你是不是裝的?”溫枕偏過臉,質問他。

“不是。”盛臻眸色漆黑,低頭看溫枕時,分外柔情,“對雷聲只有一點,因為那次被關在小黑屋裏,恰巧是臺風天,所以連着五六天都在打雷下雨。”

溫枕一愣。

下一秒,自覺地環住了他,悶聲道歉:“對不起,錯怪你了。”

“沒關系。”盛臻哄道,“那小枕今晚不跟我分床睡了好不好?”

“好。”溫枕直接點頭答應了。

盛臻笑着将他抱在沙發,俯身接了一個綿長的吻後,啞聲問:“我聞到飯菜香了。小枕餓了嗎?要不要先下去吃飯?”

“一點點。”

他最近都在拍戲,消耗的有點多,所以餓的也快。

雖然今天下午,他都在教導他的狗幣道侶。

“那走吧。”

“你不害怕嗎?”

雷聲還在響。

雖然只是偶爾幾聲,但那響聲,還是很有震懾力的。

“小枕牽着我,我就不害怕了。”說完,盛臻掐了下溫枕的臉,“我之前說過,小枕會魔法,所以我只要呆在小枕身邊,就什麽不怕了。”

“好吧。”

溫枕任由他牽着下樓。

樓下傭人面色如常地問候了聲,就下去了。

“吃飯也要牽着嗎?”溫枕問。

盛臻坐在椅子上,透過玻璃窗,能夠清晰地看到天邊驟起的閃電:“嗯。”

“那會不會不太方便?”

“嗯?”盛臻挑了挑眉,“那小枕要不坐我腿上來?”

溫枕:...大可不必。

“不了,就牽着吧,牽着方便。”

盛臻偏臉看他,沒說話,笑着搖了搖頭。

溫枕的左手被盛臻用右手牽着。

平常人多用右手,而且他觀察過,盛臻也是用右手寫字的。但現在,盛臻卻能靈活地用左手拿筷子吃飯。

他不解問:“你左手怎麽這麽靈活?”

“因為受過老爺子的訓練,所以靈活程度可以跟右手比拟。”

溫枕眸光閃爍,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他的道侶。

說一些難以啓齒的情話,他又覺得矯情。而且兩人都吃着飯,湊過去親親似乎有點不太雅觀。

他想了想,最終夾了一塊他最喜歡的糖醋裏脊給盛臻:“給你吃我最喜歡的糖醋裏脊。”

希望你以後的生活裏,滿滿都是我帶給你的甜。這句話,溫枕藏在心底,沒有說出來。

“嗯。”

兩人就這麽牽着,相安無事地吃了一頓飯後,溫枕的手心已經沁出了汗珠。

窗外的雨勢似乎在逐漸轉小,紫電也只是偶爾湧現于厚重的雲層中,而雷聲似乎早就停止了。

溫枕問:“有點熱,能不能先松開手,擦擦汗?”

盛臻點頭松開了。

他拿起餐桌上的紙巾,細心地給溫枕的手心擦汗。

本來只是有點熱。

但被盛臻這麽一擦,瞬間就變得很熱了,而且還有點癢。

溫枕控制不住地想要蜷縮起手指。

盛臻察覺到後,惡趣味地拿紙尖去撓他。

一股電流從溫枕柔軟的手心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

他快速收回了手,小聲說:“可以了。”

“嗯。”盛臻伸出手,示意讓他牽着。

溫枕有點猶豫。

因為待會他就要去洗澡了。

難道他還要跟盛臻手牽着手一起去洗澡?這萬萬不可!

他偏過臉,看窗外:“你看,雨好像快停了,也沒打雷了。”

“是嗎?”

盛臻話音剛落,窗外本來已經淅淅瀝瀝的小雨,立即變成了瓢潑大雨。

遠處天邊,紫龍撕開烏雲,再現人間,随之而來的,是為他喝彩的雷聲。

溫枕還沒反應過來。

就被身旁人緊緊抱住了。

這是什麽奇怪的現象?

難道盛臻能召喚雷公電母嗎?怎麽他一說話,他們就來了。

“小枕,打雷了。”

“別怕,我在這。”

盛臻緊抱着他,低聲問:“能不能回房間?”

回房間?

溫枕倏地想起了周琛上次給他買的耳塞。

他牽着盛臻往上:“好,我帶你回房間。”

“嗯。”

兩人一同上樓後,溫枕牽着盛臻在房間裏搜了半天,最終都沒找到他放在床櫃裏的耳塞。

他疑惑問:“你有沒有看到過一個小盒子,裏面裝着兩個耳塞。”

早就把耳塞丢了的盛臻,一臉無辜地說:“沒有。”

那怎麽辦?

難道真的要手牽手一起洗澡?

“你要洗澡嗎?”溫枕猶豫地問。

“洗。”

“能自己一個人去嗎?”

“好像..”盛臻擡眼看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溫枕眼睛一亮:“那你先去洗澡吧,你洗完我再洗。”

“為什麽小枕不願意跟我一起洗澡呢?明明我們都是合法伴侶了。”

“我身上很臭。”

“小枕明明是個小香香。”

“快點去。”

盛臻拿起衣服,一步三回頭地看着他說:“小枕待會見。”

溫枕強制性地扯出了一個笑容。

他不解地想,為什麽盛臻總是可以這麽膩歪呢?明明洗個澡就是十幾分鐘的事情,卻被他弄得像馬上就要分隔兩地了似的。

溫枕不是很明白。

但他覺得,這可能就是盛臻的特點。

即膩歪,又狗幣,不愧是狗幣國的國王。

兩人輪流洗完澡。

就躺在床上蓋棉被純聊天。

盛臻那頭始終亮着一盞光亮微弱的小夜燈。

暖光将他的眉眼映照地分外溫柔,溫枕看着,恍然間想起了他們初遇的那天。

盛臻就是這樣。

溫潤清隽,分外好看。

“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小枕想問什麽都可以。”盛臻阖着眼睛,手緊牽着他。

“之前打雷的時候,你是怎麽渡過的?”

“硬抗的。”盛臻翻了個身,黃色的暖光順着被子灑到兩人中間,他溫柔地看着溫枕,低低地說,“老爺子在我的房間裏放了監控,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這個弱點,所以就裝若無其事地硬抗。”

溫枕啞然。

他那雙潋滟的桃花眼,微微垂着,看起來就像是一朵快要萎了的小梨花。

盛臻湊了過來。

在他眼皮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後,安撫性地說:“小枕不用覺得難過,這些事情早就過去了。現在,只要小枕待在我身邊,我就覺得很開心了。”

溫枕擡眸。

主動親了親他。

盛臻自然沒放過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他侵入溫枕的防線,跟他接了一個帶點橘子香的吻後,啞聲說:“晚安,小枕。”

溫枕眼底春光動人。

他用下齒咬住下唇後,就立馬松開了。

“晚安。”

一夜好夢。

溫枕醒來的時候,看着一旁還在熟睡的人,輕手輕腳下了床。

他快速洗漱完,又給脖子上的那圈玫紅色吻痕抹上一層厚厚的粉底後,才下樓吃早餐趕赴片場。

等他到達片場,就接着往常步驟,快速開始了化妝。

化妝師給他化到一半,他才看見姍姍來遲的于暮清。

于暮清朝他打招呼:“早上好,你今天來得真早。”

“早上好。”

于暮清就坐在溫枕旁邊化妝。

他坐下來的時候,溫枕剛偏過臉,就瞧見了于暮清襯衫張開的縫隙處,露出的幾道痕跡。

那中痕跡,他很熟悉。

因為盛臻那個老狗幣,剛在他身上弄了不少。

但這畢竟是個人的私生活。

所以溫枕也沒多想,就閉着眼睛繼續化妝了。

化妝師每天都給他們上妝,技術已經很娴熟了。

所以很快,兩人就化完了。

第一場戲是蕭禹單獨去找那個被霸淩對象。

演員以及機器各就各位後,馮棋立馬喊了開始。

劇本裏,蕭禹通過保安了解到了被霸淩對象的名字與班級,所以趁着午休時間就立馬過來找他了。

被霸淩對象叫做許柏。

他看到蕭禹的時候,顯然是很高興的。

兩人站在走廊盡頭,蕭禹溫和地笑問:“那天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你。”許柏感激地說。

“不用客氣,你沒事就好。”蕭禹環顧了圈四周,見沒人靠近,才将這幾天一直困擾着他的問題問出,“那天是我一個人把他們打倒的嗎?”

“嗯,你忽然變得很厲害,一個人就把那些混混都打倒了。”許柏猶豫了下,小聲說,“不過你看起來,似乎有點不一樣。具體什麽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就感覺你好像忽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這番話,更加證實了蕭禹心中的猜測。

人格分裂,獨立人格之間的記憶并不能共享,所以他的記憶才停留在了他被混混掐住的時候。

“好的,謝謝你。”

“不用客氣。”許柏淺笑了下,“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心理書上對人格分裂的描述只有短短幾句,蕭禹卻猜得到,這絕不是一個簡單好治的疾病。

雖然各中現象以及事實都指向了人格分裂,但蕭禹還是抱有一絲僥幸的心态。

他垂着腦袋,輕聲問:“如果之後還有人來問這件事情,能請你不要把是我打了那些小混混的事情說出去,可以嗎?”

“嗯,好的。”許柏點頭。

“謝謝,你回教室吧,打擾你了。”

“不用客氣。”

目送許柏回到教室後,蕭禹趁着午休時間,又去了一趟學校的心理咨詢室。

那裏很陳舊。

而且很清冷。

因為他們學校的升學率很高,總會出現因為考試而焦躁地睡不着,或者做出極端事情的案件,所以學校領導才開了這間形同虛設的心理咨詢室。

坐在桌前的是一位戴着眼鏡,大概四五十歲的中年女性。

蕭禹有點局促,他咽了咽口水後,才說:“老師好。”

“小同學你好。”她父了下眼鏡打量他,“不用緊張,先坐下,慢慢說。”

蕭禹這才放松了點。

他坐在對面,糾結地問:“老師知道人格分裂嗎?”

他話音剛落。

坐在他對面的老師寫字的動作一頓,筆墨立即在紙上暈出了一個較大的黑點。

“老師知道。”她阖上書,問,“怎麽了?”

蕭禹嗫嚅了一會,最終,他垂下腦袋,輕聲說了句:“我好像得了這個病。”

“小同學不要亂開玩笑。”

“不是玩笑,是真的。”蕭禹慌亂地說,“我被掐住的時候,我的同學說,我變的很厲害...”

他說着說着,就垂下腦袋,又說不出話來了。

“慢慢說,不要緊張。”

随後,蕭禹才鎮定地把那件事情的經過詳細地告訴了這位老師。

聽完,她本就皺起的眉,擰的得更緊了,兩條柳葉眉似乎都連在了一起。

她嚴肅道:“你猜的确實沒錯,根據你所描述的內容來看,多半就是人格分裂了。這個是一個潛在的隐患,因為你不了解你的副人格,如果他是反社會型人格的話,這不僅對你個人,對你的家人有影響,甚至還會影響到你的班集體,以及整個學校。”

蕭禹臉色慘白。

他眼神開始閃爍,放在腿上的手自覺地蜷縮起。

随後,他垂着腦袋,看着地面陳舊泛黃的地板,問:“那有什麽辦法可以治好嗎?”

“這個。”老師欲言又止,看着面前這個腦袋越發垂下的男孩,心生不忍道,“有可能又,但在本縣肯定是不能的,我建議你,讓你的父母帶你去一趟S市的大醫院診治,看看情況到底如何。”

蕭禹小幅度地點了點頭:“謝謝老師。”

“不用客氣,但我希望你做好休學的準備。”她解釋道,“因為多數心理疾病的治療的過程都很漫長,所以,你要跟你的父母溝通好。”

“嗯。”蕭禹緊張地一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擺了,“謝謝...謝謝老師。”

“不用客氣,先回去休息吧。”

“好。”

“卡。”馮棋叫了聲,“上半場的戲份到這就差不多了,于暮清準備一下,立馬上場。我們先接着往下拍攝,晚點吃午飯。”

在場的演員們當然不敢有意見,紛紛點頭表示可以。

接着往下的那場戲,就是溫枕跟于暮清一開始試戲的時候,演得那一場。

蕭禹将病情如實告訴了覃琅,并決定回去就讓父母帶他去隔壁S市看看。

兩人在初試時,演得就挑不出毛病,更別說現在對人物角色理解地更加深入後,再重拍一遍了。

于是,兩人很輕松地就把這場戲還原,并一次性過了。

馮棋滿意地朝兩人笑了笑,叼起煙決定中午給大夥們加餐。

大家都很高興,只有溫枕始終面色淡淡。

因為下午那場戲,是蕭禹這個角色性格轉變的關鍵點。

他雖然熟背了臺詞,并且趁着盛臻沒來打擾他的時候,試了幾遍戲,但情緒發揮似乎總欠缺點什麽。

“怎麽了?”見不說話,馮棋過來拍了拍他,“怎麽不去吃飯?”

“待會就去。”他想了下,最終還是坦誠問,“馮導,我覺得我在家練習待會那場戲的時候,似乎總欠缺點什麽。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代入感的問題。”

“在家裏練習的時候,因為演員處在舒适的環境,以及舒服的狀态裏,所以大部分都很難将情緒完全爆發出來。而在現場演繹的時候,燈光道具加上別的演員,會讓你有壓力,同時也會讓你更具有代入感。你不用擔心,如果下午你拍的不好,我會根據你的發揮進行指導的。”她開火點了煙,“你選擇了這部戲,選擇了我,我就得對你負責。放心吧,小朋友。”

溫枕:“嗯,謝謝馮導。”

“先去吃飯吧。”

“好。”

午飯結束休息了二十分鐘後,又是一場新的拍攝。

馮棋并沒有把多餘的鏡頭給到蕭禹與覃琅一起放學回家的路上。

她直接讓溫枕從分別的那個岔路口開始演。

溫枕表示沒問題。

道具布置完畢,現場都各就各位後,馮棋比了個開槍的手勢,示意他開始。

蕭禹慢慢地走上坡。

他的步履有些沉重,手指緊揪着書包的背帶,面色糾結,還在猶豫待會該怎麽跟父母說。

他們家是這一代很普遍的一層平房,每當這個點的時候,蕭禹都能看到從窗口冒出的油煙。

但今天似乎不同。

油煙沒有冒,房裏房外都格外安靜。

蕭禹走上前,在瞧見他父親常穿的那雙鞋已經放在門口時,他覺得更奇怪了。

他父親一般回來都會開電視,而且他們家電視是舊款,所以聲音很大,往常他站在門外,都能聽到。

只有他要做作業的時候,他父親才會放小聲一點。

但現在,整個屋子都安靜得分外奇怪。

他心底一顫,猛地上前推開了門。

門打開後,一股濃厚的血腥味蔓延而出,腥得蕭禹直接捂住了鼻子。

他快步走入內,才在沙發上瞧見了蕭父蕭母。

他們相對而坐,像睡着了似的閉着眼睛。

只是胸口上各插上了一把刀,嘴巴也被人用針線縫上了。

血從他們的身下緩緩流到蕭禹腳邊。

三秒鐘後,他爆發了一陣凄厲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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