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回國後的日常

陸連川決定結婚後, 才明白,這世上只有溫槿理解他。

除了溫槿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做,其他人都以為他在發神經。

愛情有三境界, 婚姻也有三境界。

婚姻的三境界, 責任,感情, 完美的契合與相互理解。

很大程度上,當一對夫妻擁有了感情和責任後,他們的婚姻就已經勝過大多數。因為完美的契合與相互理解,可遇不可求。

在旁人看來,陸連川與溫槿的婚姻很奇怪, 它的開頭很倉促,且讓人莫名,而且性格不搭。

對, 性格不搭。

直到現在,都有人認為,如果陸林峰不死,溫槿一定會與陸林峰結婚。因為他們搭調,處在同一高度, 且沒有專業隔閡,性格上一熱一溫, 門當戶對, 成長環境也相同,完美。

就是陸連川, 一開始也沒有自信。他害怕直面這個問題,所以他愛的很小心,與溫槿的交流也只是在安全區淺淺試探,在與溫槿剛開始婚姻中,他只做到了向這個家庭注入責任與感情,他從沒有期許過,能與溫槿再往上走一走。

直到,他與溫槿被隔離在弗沙反動武裝俘虜營中,等待救援的那七天。

七天,就像過了一輩子。

他終于敢鼓起勇氣,講以前講現在講将來,講他自己,講他對婚姻和愛情的期許。

陸連川說:“我不滿足,只是對你說出我愛你,那只是三個字,有時候就只能欺騙和感動自己。我真正想對你說的,這輩子都無法用合适的語言表達,這些話就在我心裏,我一直期盼着以後,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發現,讓它們被你理解,被你珍藏……”

那時,多是他說,而溫槿一直沒有出聲,只是倚着他的肩膀,閉着眼靜靜聽着。

“你看,我們一直沒有什麽阻礙,感情上生活上……也沒有那麽戲劇化,可真正想和你并肩卻很難,太難了……因為我不知道阻礙是什麽,他們都說我們的性格不合适在一起,可我總覺得不是性格的原因,溫槿……我想和你做那種夫妻……那種平平靜靜度過一生,我們的情緒表達一個眼神就能明白,然後慢慢走到夕陽西下,走到白頭,到很老很老的時候,想起對方,心中就有一首屬于我們的歌,慢慢唱着,和時光一起,走到它的盡頭,成為永遠……”

溫槿的淚滴落在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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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做平凡夫妻就好,買菜做飯,上班下班,一天又一天,最後攜手遠游……”陸連川閉上眼,“我想弄明白愛情是什麽,我用十年的時間,證明它不是沖動,但我愛你,卻一眼就決定。嚴格意義上講,它也是沖動……溫槿,我們倆結婚前,見過幾面?說過幾句話?”

溫槿微微搖頭。

“除去結婚提議那一次,我們見過三面,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陸連川輕輕笑着,“但你不是陌生人……我萬分熟悉你,我甚至後悔,沒能從小與你在一起,我想參與到你的每一分每一秒中,從過去到将來……”

溫槿握住他的手指。

陸連川說:“領證那天,我準備了戒指。”

溫槿捏着他的手指,輕輕點頭。

“我知道……我看到了,你的手一直在口袋裏揣着,我看到了,但你一直沒拿出來。”

“說喜歡太輕,說愛又怕你不信……”陸連川道,“我後悔了。我那時以為你不會理解,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一直都懂我,是我自己不信。”

有些感情,不是靠身體維系,也不是靠一天多少遍我愛你來體現。

有時候,僅僅需要坐下來,像老夫老妻那樣,用彼此都懂的話語,慢慢說着自己,說着對方,在這種語言的安靜表達中,一點點編織好他們之間的情網。

溫槿說:“soulmate,陸連川。”

陸連川也輕輕重複:“溫槿,soulmate。”

婚紗照拍完後,新房子也批了下來,陸連川就開着車,一點點把舊居中的行李往新宅裏送。

只家裏那些玩偶,就拉滿一車。

路過溫槿的單位時,他還順便捎上了溫槿。

後排都是這些玩偶,前座也放了三四個。

溫槿坐上車,抓起一只小雞仔,無奈笑道:“你說你煩不煩,買這些做什麽……現在還要專門拉它們過去。”

陸連川:“有意義!”

溫槿:“有什麽意義!”

陸連川:“你手裏拿的那個,是第三次。”

溫槿聽罷,就把‘第三次’扔到了陸連川臉上。

接着,她抓起一只熊,陸連川一邊躲一邊說:“那是吃完川菜那晚,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換姿勢……”

熊差點被溫槿扔歪。

陸連川大笑:“害羞什麽,你腳邊那個是第二個星期,你例假來之前那晚……”

溫槿就把‘第二星期’這只沒脖子兔子按到了陸連川的臉上:“閉嘴!”

只說閉嘴不解氣。

溫槿又把第七天的那只狗砸向陸連川的臉:“流、氓!”

陸連川系上安全帶,一腳油門把車開了出去:“我冤。”

新居是個三室一廳的老房,天花板高,牆厚,冬暖夏涼,隔音也不錯。

簡單收拾了下,溫槿問陸連川吃什麽。

走過來,卻見陸連川盤腿坐在側卧的門口,盯着側卧裏的床看。

溫槿手裏的湯勺敲了敲他腦袋:“你看什麽?”

陸連川擡起手,指着這間屋,說:“看,兒童房。”

溫槿:“……空三年?”

陸連川手撐在身後,仰起頭沖她笑:“四年,你懷胎還得十個月。”

溫槿換了話題:“吃什麽?”

陸連川搶過湯勺:“我做。”

溫槿:“……我都戴上圍裙了,我做吧。”

陸連川說:“不不不,我做,哪能讓您做呀。”

“給我好好說話。”

陸連川:“你做飯不好吃。”

溫槿愣了好久,變了臉:“陸連川!之前是誰誇我做飯好吃!!”

陸連川:“那是……咱倆才認識,我不好意思說。”

溫槿騎到了他身上,想要使一招泰山壓頂,被陸連川捉住,換到了背後:“這麽難舍難分,那你別下來了,我背着你做飯。”

溫槿:“你做飯,我吸油煙嗎?”

“我不炒,我炖。”

溫槿雙手雙腳圈着他,看他微微彎腰,認真切着牛肉。

“喂我吃。”

“……給。”陸連川捏起一塊,喂進她嘴裏。

溫槿就在他耳邊津津有味地咀嚼起來。

陸連川:“你故意眼饞我?”

“嗯。”

肉下鍋,陸連川沖洗了刀具,拉着她的兩只手,說道:“誰要再說你性格冷,我第一個不服。”

“你也是。”溫槿說,“你話挺多的,而且還幼稚,天真,活潑,可愛。”

陸連川:“你說的是誰,我不認識。”

“不對,是團結緊張,嚴肅活潑。”溫槿的手,摸到了他的左胸,“……嗯?心跳呢?”

“再往下點。”陸連川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手按在了自己心口,“在這裏,要找準了。”

“怎麽不跳?”

“我是死的嗎?”陸連川笑,“跳的。”

“嗯,感受到了。”溫槿說。

沉默了會兒,陸連川說:“溫槿,你心跳有點快。”

“胡說,你能感覺到?”

“嗯,感覺到了。”

“你感覺不到,無賴……”溫槿使勁貼了貼胸,說,“這種厚度,你要能感覺的到,我跟你姓。”

陸連川說:“別鬧,我要把持不住,拿你是問。”

溫槿試了一招手肘攻擊,勒住他脖子,柔聲道:“你敢。”

陸連川背着她撒腿就跑,跑到客廳,把她往沙發上一卸,開始解皮帶。

溫槿愣住:“诶?”

陸連川:“還愣着幹什麽,不跑?不跑就辦了!”

溫槿說:“那我,象征性的跑一跑?”

陸連川撐着沙發,哈哈笑了出來。

溫槿說:“別笑了,軟了……”

陸連川:“嗯?你試試!”

“你怎麽這麽無恥?”溫槿嫌棄道,“飯還沒吃呢!”

“飯可以不吃,你不能不吃。”

新聞過去倆小時後,兩個人坐在桌邊喝粥,開始商量起正事。

溫槿給他夾了塊肉,說:“回家後,千萬別說漏嘴,遇到的危險事情,一律不要跟外婆講。”

“所以我不想回去……”陸連川憂愁道,“我外婆學情報的,一句話說不對,她就能知道,到時候肯定要鬧一場。”

“沒關系,反正我們活着回來了。”溫槿說,“我給你講個辦法,你就用最不開心的表情,只描述那邊的條件有多艱苦,描述一下沙塵暴,再描述一下那裏的孩子……其餘的我來講。”

陸連川:“根本不行,我覺得我外婆那雙眼,從看見咱倆開始,就肯定知道我們經歷過生死大事。”

“為什麽?又沒在臉上寫着。”

“咱倆的關系……”陸連川說,“我外婆講過,不歷事不成長,這種跨越式親密感,只有經歷過生死才能有。”

溫槿:“哇……那我們先吵一架再回去吧。”

陸連川自信道:“咱倆吵不起來。”

溫槿溫柔地看着他,然後說:“能的,你聽我用一句話讓你生氣。”

陸連川輕蔑一笑,道:“你說。”

溫槿:“你技術很糟糕,偶爾會疼……”

陸連川被粥嗆到了,劇烈咳嗽起來,想要第一時間辯駁都不能。

溫槿笑的前仰後合。

陸連川拍桌:“你第一次結束後還給過我好評!”

溫槿學着他之前的回答:“那是……咱倆才認識,跟你不熟,我不好意思說。”

客廳靜了好久。

陸連川小心翼翼湊過來,輕聲問:“真的?”

溫槿:“嗯,所以我希望你,多實踐一下,現在比之前退步了好多,就是因為欠了大半年沒練,生疏了。”

陸連川很想嚴肅對待,但他和溫槿都這麽一本正經談論着這種話題,怎麽想怎麽好玩。

他皺着眉頭,一會兒想嚴肅起來,一會兒又要笑,溫槿覺得他好玩極了。

“連川。”

“還有什麽,你說。”

“有一件事,我得謝謝你。”

“什麽?”陸連川有些緊張。

“謝謝你,只有第一次買了蛋糕,如果你跟買玩偶一樣,每次都買蛋糕,我會發胖的。”

陸連川面無表情呆愣了幾秒後,哈哈笑了起來。

他說:“你知道我為什麽後來,都只買玩偶了嗎?”

“為什麽?”

陸醫生惡狠狠道:“因為常吃奶油對身體不好!過來,檢查血壓。”

“怎麽檢查?”

“你說怎麽檢查?”陸連川說,“這不你說的,多練!”

作者有話要說:

看見車了嗎?陸小狗子,讓車開個三年,總有一輛,會是來接你的。

陸小狗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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