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快刀斷麻
外頭天色已經全暗，葉開揉了揉空癟癟的肚子，對掌櫃說道：“上兩個你們這招牌菜，再來一壺招牌茶，一壺招牌酒。對，再要一間房。”
“好好好，不過二位客官真的要住在一起麽？”老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臉色古怪道：“我們這還有空房。”
葉開臉一紅，揮手道：“上菜就是，廢什麽話！”
傅紅雪攔下了老板，“慢！”
“你們這裏有空房？”傅紅雪目光灼灼。
老板忙點頭：“對對，有幾間，今兒又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來住店的都是些好酒的，可人也都在這了，而且啊，這都算是人多了。”
看了葉開一眼，傅紅雪說：“那給我們兩間房吧。”他不解，昨日究竟是真沒空房還是那假老板故意要讓他們在一塊，是好監視麽？
葉開氣鼓鼓瞪着掌櫃，掌櫃摸了摸鼻子對他讪讪笑着，分明是在讨着好：客官，我也是想多賺點銀子嘛。
無視了葉開想要吃人的眼神，掌櫃不怕死的對傅紅雪說：“嘿嘿，這個……空出的房間都不在一塊，這個……可以麽？”掌櫃怕傅紅雪變卦，末了忙補充：“都在二樓，樓梯口上去，一左一右，很方便的。”只是不知他那暧昧的笑容裏，很方便指的又是什麽。
全然沒發覺他笑得暧昧的傅紅雪，冷着一張冰塊臉：“有房間就成了，快些上酒吧。”
“好嘞，有事二位客官盡管吩咐啊。”掌櫃滿臉笑容，肥臉上都堆出了褶子。
收起了臉上的不爽，葉開一本正經對傅紅雪說：“傅紅雪，待會嘗嘗味道有沒有不同。”
“嗯。”傅紅雪點了點頭。
打量着周圍的客人，傅紅雪想昨天他們真的是大意了，未曾考慮到人多的不正常。只是花流雲竟然這麽快就盯上了他，還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
腦中飛快回顧自遇到霜兒以來的種種……想着想着，傅紅雪還真發現了不少東西：
之前以為駱少賓與果介方丈一樣是生命受了要挾，細細想來卻覺不同，駱少賓似乎在怕他追查，甚至在替兇手推脫？難道是駱少賓告訴了花流雲自己的行蹤？所以自己才會被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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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誰又知道我和葉開要來少林？當時并沒有其他人？難道我們被跟蹤了？這不可能！或者，花流雲推測出了我們的想法？所以專門布置了這個客棧的局等我們？這個局的意義又在哪裏？
最讓傅紅雪不解的是按理說六大派已是江湖中流砥柱，既然已經控制了六大派，花流雲又為什麽要隐藏身份？他到底在怕誰？又是怕誰知道？
越想問題越多，傅紅雪覺得自己已經走進了一個迷宮，看不到路在哪裏。
葉開已經是第三次癟嘴了，喊道：“傅紅雪！”再大點聲音整個客棧都要聽到了好不好？傅紅雪到底走神在想什麽？
“啊？哦……”看着面前已經擺好了的飯菜，傅紅雪回過神來，拿了酒就給葉開和自己倒上。
葉開把杯子退回了他的面前：“我不喝酒。”
愣了一下，想起自己以為的葉開不喝酒的理由，嘴裏的美酒似乎也變了味，變得不是那麽香了。
葉開對傅紅雪的以為毫無所察，給自己倒了茶，灌了一口，砸吧了下嘴：“味道不一樣。”
還在愣神的傅紅雪也下意識地答了句：“是不一樣了，有點酸了。”
“啊？”葉開眨眼，莫非酒也換了？吸了吸鼻子，挺香的啊？他都想喝了好不好？
回了神，傅紅雪眼神躲閃了一下，“沒，沒有。”似乎，他對葉開……不！他們是兄弟，他怎麽能起了那樣的心思？
不解的皺了皺眉頭，葉開說：“這茶和昨天的不一樣。”
傅紅雪自然地拿過葉開杯子，接着又跟觸電一般放了回去，只是動作太快，手一個不穩，茶水潑在了葉開前襟，“抱……抱歉。”
葉開不解地問：“傅紅雪，你到底怎麽了？”
給他擦着身上水漬，擦着擦着傅紅雪動作頓住：“我知道為什麽花香會那麽濃了！可是，為什麽要這麽做？”
葉開無語，傅紅雪就這麽伸着手，又發呆去了，幹脆的說了聲我去換衣服，葉開由傅紅雪一個人發呆去了。
掌櫃的房間裏，一個穿着一身紅衣，戴着金色的面具的人，手肘架在椅子把手，手背撐着腮幫子，懶懶靠坐在椅子裏。
掌櫃恭敬站在一旁，恭敬問道：“教主，但不知這一招移花接木換人是為了什麽？”
“你想傅紅雪把你這兒拆了麽？”懶懶瞥見他一眼，花流雲冷笑：“我還沒說你呢，少林寺在查我，你們守在這裏居然不知？”
慌忙跪了下去，掌櫃拱手：“教主恕罪，實在是果介那老和尚瞞得太死，我們在少林寺的人都沒收到消息。每次流雲使者上山他也都恭恭敬敬的……”
“呵，這樣就叫你們掉以輕心了？”花流雲哼笑。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好啦，起來吧。”花流雲揮了揮手，“好好盯住少林寺知道沒有？”
“遵命遵命……”掌櫃忙應道。
轉了轉手裏的茶杯，花流雲狀似無意地問：“今天怎麽就多出房間來了？”
“啊？啊？”不明白他怎麽問起這麽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了，掌櫃愣了。
“嗯……”沉吟一聲，花流雲說：“房間我都要了，留傅紅雪葉開一間就可以了。”
“啊？”掌櫃真的不懂了。
“聽見沒啊？耳背了是不是？”花流雲瞪了他一眼。
“聽到，聽到，屬下遵命。”掌櫃抹了一把汗。
“還有上次那道士的黃符，挺好用的，居然用水泡過就能顯字，多弄些來，挺好玩的。”花流雲随口說道。
“是是……”掌櫃連聲應道。
閉上了眼睛，花流雲揮了揮手：“出去吧。”
帶上了門，掌櫃恭敬退了出去。
換了身衣服，捋了捋被衣服弄亂的頭發，葉開一躍，跳坐在了凳子上：“怎麽樣？想通沒？”
“嗯，想通了。”傅紅雪氣定神閑喝着酒，對他這皮猴樣已然習以為常。
“怎麽樣？真的是茶的問題？”葉開來了興趣。
搖了搖頭，傅紅雪說：“不是。我想通了，我不該一直被那些謎團牽着走，線太亂的時候，找到線頭就可以了。”
葉開臉上笑容一頓，接着笑如花開：“看來你不煩惱了。”
“嗯，與其被人牽着鼻子雲裏霧裏的走，不如主動出擊，找到花流雲。”傅紅雪神色堅定，意氣風發，再不複先前糾結煩惱模樣。
葉開也笑了，這才是他認識的傅紅雪，處事果決，“是呢，找到就夠了。”
葉開飛揚的語調中藏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稍縱即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