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南宮佳落地傷懷不過五分鐘,就知道了什麽叫現實比夢想骨幹,信誓旦旦在她下飛機後能第一秒見到的杜夢來電,對不起,臨時有事,請打車去酒店。

看到發來的地址定位,南宮佳想我居然相信這個一向不守時的人會來接機,真傻。

司機看姑娘一把拎起半個自己大的箱子,心說又是一個常年出差的心酸女漢子。夜晚的高架異常順暢,車外的燈光異常燦爛。司機搭話,姑娘是外地人,來桡城出差吧。

嗯。南宮佳開口,地道的桡城口音。

幸而杜夢再不靠譜至少預定酒店還是沒掉鏈子,車到酒店剛入住,杜夢的電話來了。南宮,快來救我。

酒吧離酒店不遠。南宮佳在金碧輝煌的門口感受到紙醉金迷。在酒保帶領下順利來到包廂。南宮佳墊腳透過玻璃窗看到裏面正是熱情高潮點。

南宮佳一眼找到軟骨頭杜夢,一把拎起往肩上一搭,仿佛拖着小雞仔似的。斜方伸出一只手,姐姐,帶我回家,好不好?

南宮佳感覺自己今天就是帶着光環的小天使,小弟弟,打電話找爸媽,姐救不動了。

走不了,下擺被拽的緊。南宮佳這頭挂着杜夢,只能用力扯,倒是一下看清燈光下的臉,濃眉大眼,線條方正,鼻梁挺括,雖然醉的厲害,還是能看出嘴角若隐若現的酒窩。

美色誤人,美色誤人。殷素素說過,長得漂亮的女人都有毒,男人也是。

薛符醒來時房間幽暗,窗簾拉的嚴實,手機插上電源一看,十一點。手機裏面塞滿了電話和信息。世界炸了!

趕緊回家,迎接他的,三堂會審。一邊是母親葛麗珍和大哥薛玺,一邊是舅媽以及昨晚酒局的發起者表弟葛子辰,也是一臉未醒的慫樣,還有一方卻是不很熟悉的宮家人,或者說和薛符不太熟悉的宮家。

說起宮家和薛家的淵源。薛東君出身寒門,早年參軍入伍是宮家老爺子一手栽培和提拔,之後與葛家的姻緣更是宮老爺子居中牽線。薛家早時與宮家有一門不算正式但心照不宣的娃娃親。但這個約定不是大哥的嗎,而且十多年沒有提過,之後兩家的交情也淡薄了下來,今天怎麽彙聚在一起。薛符還一頭霧水,葛麗珍低聲問他昨晚在哪兒睡了。

皇玺酒店。薛符回答,卻見現場人面上一緊。

你和誰……?葛麗珍的問話被薛玺打斷,就你一人?

嗯,不然有誰?薛符摸摸還疼着的太陽穴,昨晚喝醉了,也不知道誰幫我開的房,哥,回頭你幫我查查。

真的就你一個人?薛玺追問。

就我一人,薛符奇怪,我連衣服都沒脫就睡了,醒來看你們催的急,連澡都沒洗就趕回來,你們先聊,我去洗漱一下。

看兒子皺的跟鹹菜一樣的衣服和漂浮在空中難聞的氣味,葛麗珍給了個眼神,薛符就溜上了樓。

洗完澡以為躲過一劫的薛符發現其他人不見了,舅媽和葛子辰都在。

葛麗珍心疼,喝不了酒怎麽還喝的那麽醉?

薛符一聽就來氣,子辰不是說昨天喝酒的就杜啓航幾個發小嗎,怎麽來了些不熟的,還一個勁兒的灌我。

葛子辰也是無奈,本來就我們幾個,後來不知怎麽就越來越多…

不過薛符最想知道為什麽會三堂會審。結果不問不知道,一問吓一跳。原來昨晚喝醉的人不只有他,還有宮家大小姐宮如凰。她一覺醒來是自己一個人,但床上有兩個人的痕跡。

她昨晚被睡了,還不知道是誰?薛符驚訝。為什麽找我?

葛子辰低聲說,溫莉莉,就是她表妹,說昨晚看見你扶着她姐出去。

我連自己怎麽出去的都不記得,還能扶着她?薛符一臉無語和荒唐。

事實證明薛符沒有說謊。

薛玺從監控看到,淩晨過後弟弟被一個女生從車裏扶出來,女生用自己房間號幫他開房間,然後他被酒店服務員扶進房間。鏡頭裏的女生個子小小的,扶着比她高一個頭的女生腳步很穩健。

昨天幫你開房的名字叫杜夢,認識嗎?薛玺問弟弟。

杜夢?薛符想了一下,會不會是杜啓航家的,昨天好像說他有個什麽親戚剛好來桡城,可能順帶叫上了。

記得好好謝謝人家。薛玺語氣沉下來,就那樣個子身材,也不知道是怎麽把你從酒吧帶出來的。

好。薛符就怕大哥的低音炮,聽起來性感撩騷,實際上壓抑沉重,不過杜夢個子小嗎?

杜夢的個子一點都不小,但此時的她恨不得自己小到可以躲進地縫裏。負責一場活動,把同學拉來幫忙就算了,臨時不去接機也算了,自己喝的醉醺醺讓同學過來接她也算了,結果第二天的提案因為醉酒醒不來只能讓同學去見客戶,就實在沒臉見人了。

杜夢對着正專注電腦的南宮佳跪在地毯上已經一小時了。南宮佳剛從客戶那裏回來,臨時去開會,她只能一個人現場講解方案對客戶進行各種答疑解惑,回來還一直在整理錄音。

耳邊聒噪的道歉像打不盡的蚊子,南宮佳塞着耳機,該幹嘛幹嘛。到杜夢快崩潰的時候,南宮佳取下耳機,把屏幕轉個方向,這是會議記錄,online提出的修改意見和我調整過的地方,已經逐條整理在這裏。你先看,等我回來再溝通接下來做什麽。

杜夢一臉誠摯,馬上,你要不要先吃飯,我叫酒店…

不用。南宮佳活動一下久坐的筋骨,我自己搞定。

看着離開的背影,杜夢馬上開始工作,生氣時候的南宮佳最好不要惹,就是一直噴火的哥斯拉。

南宮佳走出酒店的時候,桡城的夜晚正開啓。大路上燈火通明,來往的車輛帶動空氣的流動,時不時拂來的夜風帶着一絲海水的氣息。不知道桡城的海是不是還如記憶中幹淨。

離開喧鬧的正街,城市背後半昏暗的小道才是真正的夜生活。狹窄的巷子,連成串的攤檔,空氣中飄着各種香辣鮮味兒,記憶中的香幹子在油鍋裏游泳,琥珀色的涼粉頂着五六粒葡萄幹,瑟瑟誘人。真想來個烤串,安撫肚子裏瘋狂叫嚣的饞蟲。可是,現在不允許。

南宮佳忍住嘴裏的口水,走進潮汕養生店,點上一鍋海鮮粥,配着兩份小點心,滿足飽腹之欲後溜達一圈回酒店。

杜夢絕對沒有懈怠的想法,手裏拿着點心,腦子裏想着方案,絲毫不敢耽擱手頭的活兒。門鈴響起的時候,杜夢以為那是催命符,幸好打開一看,不是南宮佳。

是前來致謝的薛玺和薛符。

你好,我是薛符,昨天多謝你帶我回酒店。薛符急不可耐致謝的時候,薛玺當下知道這不是正主,個子太高了。

找錯人了吧。杜夢一頭霧水。

待解釋清楚,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概括了。

哦,你是杜啓航的妹妹。

啊,是南宮把你帶回來的。

怪不得我說不認識你。

怪不得南宮那麽生氣,你這個子扛回來是得花點兒力氣。

等結束雞同鴨講,三人發現房間沒有坐的地方。杜夢定的标間不大,工作電腦,文件資料鋪開來,房間沒法兒接待客人。

薛玺看着角落28寸的行李箱,還有挂在衣櫃外的那件軍綠色休閑外套,聽着兩人的對話,緩言建議,杜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幫你和你的朋友換大一點的房間,你看如何?

我們估計還得住好些天,至少半個月。杜夢算算時間心想,升級房間,成本就上去了,南宮佳肯定不同意。

沒關系,酒店與我們公司有協議價,費用好說。薛玺解釋。

薛符心道,大哥也忒小氣,幹嘛不直接說這是我們家的。可他不敢違逆大哥,杜小姐你就安心住,何況你還是杜啓航的妹妹,不用在意。

只是遠方堂妹。杜夢沒那麽厚臉皮,沒關系,不用改。

雙方僵持不下,薛玺建議,要不你問一下你朋友,看看她的意思。南宮佳電話裏倒不扭捏,幹嘛不換,如果能換到貴賓房更好,就能用酒店的游泳池和SPA。

等南宮佳回到酒店,房間已經被換到貴賓套間。兩房帶廳寬敞舒适,還配套單間泳池和SPA□□。

南宮,你要想住這種房間,之前為什麽不提,我就不開标間了。

這是出差,在出差标準範圍之內,皇玺酒店是同等價位性價比最好的。

那執行團隊怎麽安排?

标間。你們公司的規定我們遵守,但升艙是意外,有便宜不占腦子壞了啊。

你這是□□裸的雙标。杜夢心說狡猾的小狐貍。

南宮佳回頭飛刀,昨晚你喝醉是我設計的?

杜夢閉嘴。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一半了,我怕又棄坑,逼着自己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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