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夏爾是個孤兒, 從小就在叢林裏流浪長大,在這樣的荒野上就像回到家一樣熟悉,很快就帶着宋如找到一處寬敞的山洞。

明明是這樣的大雪天, 他卻變戲法一樣撿回了幹燥的柴禾。

等火一燒起來,沖散了山洞裏的潮濕和寒冷,暖洋洋的溫度包裹着宋如, 像是空調間裏一樣溫暖,她才覺得被冰雪凍僵的身體慢慢有了知覺, 重新活了過來。

夏爾背了一個很大的背包,那包裏不僅有傘, 還有一張大大的毯子,居然也是幹的, 他先是把毯子放在火堆旁邊烘烤, 直到它變得熱乎乎的,才遞給宋如。

那張毛毯很幹淨, 像是剛洗過沒多久,上面還能聞到肥皂殘餘的清香。

肥皂在這個世界,很早就發明出來了, 但因為造價昂貴, 一直都只有頂層貴族才用得起,也不知道窮哈哈的夏爾是從哪裏搞來的。

反正宋如抵抗不了那種暖融融的觸感, 抖開那張毛毯, 把它蓋在身上, 斜靠着表面平滑的石壁, 又累又疲憊的她,在這樣舒适的環境裏有些昏昏欲睡。

宋如可能睡着了,也可能沒睡着, 反正意識是昏昏沉沉的,但是迷迷糊糊之間,又有着一種近乎清醒的感知。

身邊一直都有很輕的響動,木柴燃燒時裏面水分爆開的輕微噼啪聲,夏爾出去了幾次,又回來,每一次都沒有待很久,他的腳步聲輕的像是沒有體重,明明他長得是那麽大一只。

等宋如休息夠了,養足精神,再次睜開眼,只見眼前原本的柴火堆,用石塊被堆成了一個簡易的火爐,上面烤着香噴噴的兔腿,居然還抹了調料。

這只兔兔生前應該挺胖的,不然不會連腿部的肉都這麽肥美,兔腿上烤出了一層黃澄澄的油,蜂蜜的甜香、鹽的鮮香,同時混合着肉的焦香,彌漫在整個山洞裏。

宋如把它拿下來咬了一口。

好好吃啊!

這是什麽神仙烤肉!

媽媽,我再也不用羨慕黛茜家的面包了,嗚嗚嗚。

她吃了幾口,才想起來問系統:【夏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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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你先回頭看看。】

在宋如的身後,是用木板搭起的一張簡易小床,【夏爾不僅會砌火爐,居然還會做木工活?】

宋如用手摸了一把,【而且刨的還挺平整,都沒什麽毛刺。】

系統:【你自己說過的呀,永遠不要低估任何一個男主的技能點。】

宋如當時說這句話的場景,是王玄之這個陣法天才,卻對岐黃之術頗有造詣。醫術這種技能,宋如當然能理解,但是廚藝、木工……這和狂拽酷炫的起點大男主設定,也相差太遠了吧!

木床的旁邊,還擺着一張長長的桌子,此時上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靈性材料,光是魔藥的價值就遠遠超過黛茜送給宋如的那一包。

宋如懷疑人生:【我就只是眯了一小會兒,不是睡了一整年吧?夏爾不僅砌好了火爐,還烤了肉,做了床,又找來這麽多魔藥?】

腳步聲由遠及近。

宋如看到山洞的木門被打開。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夏爾還做出了一扇門。

好吧,一旦接受了男主木工很棒這個設定,再看這個突然出現的木門,那可真是一點也沒有違和感呢。

夏爾渾身是傷,發現宋如醒了,手裏正拿着烤肉在吃,他開心地笑了起來。他先把一張洗幹淨的蟒蛇皮,擺到桌子上,這是一種價格極為昂貴的靈性材料,可以用來煉制魔器。

那張剛剛剝下來沒多久的蟒蛇皮,被洗得過于幹淨,上面甚至沒有一絲一毫血跡。和它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夏爾身上那些淋漓的鮮血,還有許多在打鬥中滾落在地上蹭到的污泥。

他身上唯一幹淨的是雙手和鞋底。

确定沒有把山洞弄髒,夏爾轉身就要走,腳步卻有些踉跄,差點摔倒,還好及時扶住了石壁。

宋如:“!!!”

這孩子鬧哪樣?

這麽多傷,也不上點藥?

就算你身為魔龍的自愈能力再是彪悍,都頂不住這種造法吧?

宋如起先以為,夏爾吃了另一條兔腿,但這時木門打開,她才發現,門外的冰天雪地裏,凍着半只兔子,單單少了一條兔腿。

宋如:【夏爾不會什麽也沒吃吧?】

系統:【宿主你看啊,有這麽一個樸素的道理,單位時間的長度它是固定的,不可能說擠一擠,時間就會變多。夏爾都忙活成這樣了,哪有空吃東西啊。】

宋如不知道夏爾這麽拼命幹嘛?

她只是叫他去找魔藥。

沒有叫他必須在多短的時間之內找到啊。

她叫住他:“夏爾。”

夏爾回身看她。

宋如把烤肉扔給他:“太難吃了,又幹又硬,你就讓我吃這種東西?垃圾還是讓撿垃圾的來收吧。”

夏爾絲毫不在意宋如咬過的痕跡,嘗了一口,覺得味道還行。又幹又硬嗎?那什麽比較軟呢?他一邊吃完了那根烤兔腿,一邊沉思。

才剛剛吃完,夏爾又要往冰雪裏面沖。

光是隔着剛剛開過一次的木門往裏面灌的冷風,宋如都能想象得出來外面到底是怎樣的冰寒。

又不是楚淵那種肉身成聖的武修,這種寒冷對人家來說就是撓癢癢;魔法師的肉身可是很脆弱的,誰不知道魔法師是脆皮?想秒他們就近身戰,更何況如今宋如和夏爾都還只是魔法學徒。

夏爾你在暖和的山洞裏消停一會兒不行嗎?幹嘛非要去外面受虐?

宋如:“喂!”

夏爾拉開木門的手停住了。

宋如把桌上那些魔藥,往他身上砸:“品階太低,不要!顏色太醜,不要!什麽怪味,不要!”

那些全都是專門用來療傷的魔藥,宋如先把它們揉爛了,砸過去的力道又剛剛好,那些魔藥的藥效化開,治愈着夏爾身上的傷勢。

可宋如還是發愁,他身上的血污怎麽辦,不趕快清理一下,會不會感染啊?

然而這傻大個,居然又雙叒叕要開門!

就那麽喜歡受虐是吧?

還是您這個人是冰棍做的,就需要去外面凍一凍才舒坦?

沒聽說魔龍有這種特性啊,宋如反而記得書裏寫的魔龍,喜熱畏寒。

龍神夏爾後來選擇的洞穴,就在一座火山的內部,裏面全是噴發的岩漿,人們将那裏稱為巨龍巢穴。

宋如氣道:“有沒有點眼色啊你,別開門,一開門冷風就直往裏面灌,你想凍死我嗎?”

夏爾連忙坐在門邊,用寬大的後背擋住木門和山洞的縫隙。

宋如從背包裏取出一個坩埚,使用水系魔法,在指尖凝聚出一股微弱的水流。

沒辦法,她是真的不擅長這方面的元素溝通。

使用黑暗魔法時,她就是魔法元素的寵兒,那些黑暗元素都不用她召喚,就恨不得往她身體裏鑽。

水元素就反過來了,哪怕宋如把這方面的魔法咒語熟練、再熟練,她敢保證自己的技能熟練度,恐怕都不遜色于此大陸最強者,聖魔導境界的灰袍大賢者,可這些元素對她十分排斥,完全不聽她號令。

這也就是今天外面下着大雪,水元素十分充盈,她才能勉勉強強凝聚出來這樣一股小水流。

宋如把裝了水的坩埚拿給夏爾:“擦擦你身上的髒污好嗎?味道難聞死了,你把這裏當成豬圈嗎?”

夏爾擦着擦着,動作越來越慢,他累得睡着了。

宋如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他睡着了也好,她總算不如強行端着惡毒人設了。

宋如往坩埚裏重新換了水,拿起一塊幹淨的棉布,替夏爾擦拭泥污。

系統向她彙報好消息:【起碼咱們探明了一點,夏爾的确在尋寶方面有逆天的金手指,你不知道他找這些靈性材料的時候有多快。不過第二點該怎麽驗證啊,現在我給你開啓一個遮蔽功能,你偷走這些魔藥試試?】

宋如:“……”

自家小系統智商盆地石錘了。

【你覺得這能測出來什麽,夏爾會認為我是在偷東西嗎?他不管有沒有發現,都不會說什麽的啊。這我們怎麽能測出來,你那個功能到底能不能隔絕他這一方面的金手指?】

系統想到夏爾那副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宋如面前的樣子,【對哦,那該怎麽辦?】

宋如:【迷霧山脈裏最珍貴的寶物是什麽?】

經過龐雜的運算量後,系統答道:【是一面魔鏡,我也不知道它是幹嘛的。】

宋如:【我們找到這面鏡子,你為它打開遮蔽功能,再把魔鏡所在的那一重幻境和黛茜的幻境連通。我會告訴夏爾,我聽說這裏面最寶貴的就是那面魔鏡,讓夏爾去找。】

系統:【太聰明了,如果他感知不到魔鏡,那麽到時候我們也能這樣取走龍神之心。】

宋如為夏爾清理好所有傷勢,把他身上每一個傷口都仔細地擦上魔藥,确保魔藥的藥效和魔龍的自愈能力,能夠讓所有傷口都愈合,又用魔法把夏爾搬到了床上。

最後,她使用黑暗魔法,穿門而出。

山洞的木門仍舊好好地關着,宋如卻已然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宋如在重重幻境裏跳躍,很快就找到了那面魔鏡。

它靜靜地躺在一處山崖的底部,那是一個雪落不到的位置,周圍的山壁上倒挂着白瑩瑩的冰淩,魔鏡造型古樸,藏青色的背面上,浮雕花紋透露着一種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典雅。

宋如:【從它的風格和工藝上來看,還能找到一絲舊世紀的痕跡,或許和舊神有關。】

系統:【會不會就是傳說裏的那一位神明?迷霧山脈據說是祂的蘇醒之地。】

誰知道呢。

反正也無關緊要。

舊神早已徹底隕落,消失在歷史長河裏。

在那本書裏,唯一還能再次喚醒神力的,只有兩件神器。

一個是原初魔戒,源自原初女巫,女配用它在世上降下天災,興風作浪。

另一個是神聖之劍,源自太陽神,男主會用它斬殺宋如,那是一把正義之劍。

更何況,這也不是神器,沒聽說過五位舊神,誰是用鏡子來作戰的。

宋如只是輕輕一擡手,那面魔鏡就飛到了她的掌心,這是一種隔空取物的魔法。為魔鏡加上一層遮蔽功能後,她把魔鏡重新放回崖底,自己則是回到溫暖的山洞裏。

夏爾安靜地睡着,宋如蓋在他身上的毛毯,被他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那上面有讓他沉迷的淡淡馨香。

是沾染了宋如身上的氣息。

不知道夢到了什麽開心的事,他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系統:【接下來,只要叫醒夏爾就可以測試了吧?】

宋如摘下巫師帽,連同面罩一起,輕輕抖下上面的落雪。少女偏過頭看向睡夢中的夏爾,她側顏絕美,猶如墨描雪砌,眸光裏的溫柔仿佛能把這漫天的冰雪都融化。

她往火爐裏添了一根新柴,【讓他睡到自然醒吧,今天可把這孩子給累壞了。怎麽就那麽傻呢,我又不是周扒皮,也沒讓他一時半會兒就找齊所有靈性材料啊。】

直到時間過去很久以後,火爐裏的木柴都換了三波,外面東方的天色也亮了起來。

宋如察覺到夏爾快要醒來,連忙使用魔法将他從床上移動下來,又把坩埚踢倒,水澆得山洞裏的地面濕噠噠的。

夏爾剛一睜開眼,面對的就是黑袍女巫憤怒的指責:“昨晚我叫你把身上擦幹淨,你倒好,擦着擦着就睡着了,你那麽髒,散發的味道那麽難聞,最後氣得我直接把水全都潑到你身上,沒想到也洗的挺幹淨的嘛,果然像你這樣的狗,就适合——”

宋如罵着罵着,突然間沒詞了。

每天不重樣的罵人,對她來說真就還挺難的。

夏爾對她露出了一個憨憨的笑容。

他為什麽永遠都不生氣呢?

難道不應該像書裏寫的那樣,咬緊牙齒、握緊拳頭,和那道被種進他靈魂裏的契約對抗,強行忍耐着想要殺掉女巫的沖動嗎?

宋如第一次對這個任務世界産生懷疑。

她每天這樣挖空心思地變着花樣罵夏爾,該不會都是在做無用功吧?

夏爾先是擦幹淨了被宋如澆濕的地面,又疊起床上那張毛毯,毯子上交織着他的體味和少女身上的冷香,他的臉一下子變得很紅,折疊的動作都有些慌亂。

昨晚發生了什麽?

夏爾的嗅覺實在是太靈敏了,這源自一部分魔龍的金手指,他用味道來記憶。

這實在是太過令人沉醉的味道,夏爾只覺他的體味與宋如的幽香彼此癡纏,就像是他和她擁抱在一起。

宋如背對着他,他貪戀地望着她的背影。

不能抱,她會生氣的。

可是好想……

他甚至克制不住自己的雙手,它們想要靠近她,就像他的心那樣。

臣服于她,被她支配,是不是就能觸碰她,哪怕只有一下。

宋如趕夏爾離開:“傻大個你發什麽呆?還不趕快出去找靈性材料!我要一面鏡子,你這個廢物能找回來嗎?”

夏爾逃似的離開。

宋如:“?”

倒也不必如此吧?我有那麽兇嗎?

不過這樣想來,我平常做的日常打壓男主不是無用功啊。

看到了沒?

男主巨害怕我的!

不愧是我!

終極反派!

超兇的!

這叫什麽?這就叫威壓。

想一想小時候背的課文裏那樣,秦始皇當暴君的時候,那就是積威已久。

暴君随便抖一抖眉毛,都能把別人吓得膽戰心驚。

在下如今就是這暴君本人!

直到離開山洞,冷風撲面,驅散了夏爾鼻翼間圍繞的獨屬于宋如的淡淡香氣,他的腦子才清醒一些,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紅到發燙的臉,大步離開,不敢向後回看一眼。

他确實是在逃。

逃離于她的美好對他靈魂的吸引,逃離于他身上醜陋的獸性。

他怕再多待上一秒,就對她做出不可饒恕的事情。

她那樣美好,那樣聖潔。

她是他心裏的神明。

可是那張毛毯上沾染的氣息,他和她纏綿至極,讓他意亂神迷。

哪怕狂奔出了很遠,夏爾那顆動蕩的心還是無法平息。

是渎神。

我想要玷污我的神明。

不是從今天才開始,不是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而是每一時每一刻。

——亵渎。

真是一個充滿罪惡、卻又像深淵一樣蠱惑着人沉淪的詞彙啊。

第一趟,夏爾回來的很快,還帶回了幾個熱氣騰騰的面包,這是他用魔藥和黛茜交換的。

這是夏爾想到的答案,因為聽宋如嫌棄烤肉太硬太幹,那面包應該又軟又甜吧。

宋如:“!!!”

雖然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黛茜烤的面包,但只要我裝作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就能直接吃掉它們?

夏爾放下面包就離開了。

山洞裏只剩下宋如一個人。

系統慫恿道:【吃吧、吃吧,宿主你放心大膽地吃,大不了一會兒再給夏爾演一場戲,就說你把面包都扔進火裏燒了。】

有道理哦!

系統難得聰明了一次。

宋如rua了它一把,大大地表揚了它一番。

烤肉當然很香,但面包也有面包的好吃啊。

夏爾的烤肉、黛茜的面包,我為什麽非要做單選題?

當然是全都要啊~

昨夜的風雪都停了。

陽光有些蒼白。

迷霧仍舊藹藹。

山洞裏有些悶,宋如半開着門。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為了應景,黛茜今天做的是糖霜面包,烤得焦黃的表皮上灑着一層白白的糖霜,宋如就着雪景吃,只覺得別有一番趣味。

好吃,真的好吃!

甜甜的、軟軟的,還有一股奶香。

黛茜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黑袍少女閑坐在木床上,一只手拿着面包,小口小口地咬着,另一只手微微托着下巴,接着那些掉落的糖霜。一陣風吹過,昨夜山石上的雪簌簌落下,吹進了山洞裏,少女就用接糖霜的手去接落雪,像是在對比哪個顏色更白,模樣嬌俏而可愛。

黛茜晃了晃手裏的瓶子,“夏爾走的太急,忘記拿果醬了,他用了很貴的魔藥跟我交換,我想着要讓他買的物有所值,就親自來送一趟。”

宋如的動作瞬間僵硬,一口面包卡在喉嚨裏,吞下去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

夏爾本體是魔龍,有一種近乎獸類的本能,幾乎是在領地剛一被人入侵的時候,就趕了回來。

黛茜再次晃了晃果醬瓶,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夏爾攔在她和宋如中間,渾身的毛發豎起,發出了警告的吼聲。

他根本沒有告訴黛茜,宋如在哪裏,她是怎麽找過來的!

黛茜指着地上的腳印:“我沒有跟蹤你啊,是雪地裏的腳印太明顯了。”

夏爾從她的語氣裏,甚至讀出來這樣一句話:“是你自己笨,怎麽能怪我呢?”

夏爾又是一聲低吼,驅趕黛茜離開。

黛茜卻不肯,“你也只是女巫閣下的追随者吧,她都沒有趕我走,你憑什麽趕我?”

宋如看着他們倆吵起來,就覺得很神奇。

夏爾這樣“吼”啊“吼”的,黛茜居然能聽懂他在說什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男女主之間奇妙的cp化學反應嗎?

這都能吵得起來!

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黛茜委屈巴巴地看着宋如:“夏爾同學好兇哦,我好害怕。”

宋如:“……”

你跟他互掐的時候,一點也看不出來害怕啊喂!

還有你明明只是堅強小白花,這樣蓮言蓮語是要鬧哪樣?這是要向小白蓮轉化了嗎?

黛茜:“閣下,雖然夏爾是您的戀人,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上一句,如果我是他的話,就不會只顧着獵殺魔獸,把您一個人丢在這樣簡陋的山洞裏,還讓您吃冷掉的面包。不如去我哪裏坐一坐?我為您煮上一杯熱咖啡怎麽樣?”

太茶了,太茶了。

夏爾眼睛裏的怒火都快凝實了,如果他手邊有一把劍,宋如毫不懷疑他會拔劍和黛茜決鬥。

唔……

應該替夏爾解釋吧。

其實夏爾對我挺好的,他昨天那麽辛苦地打好了這張木床。

他當然不是我的男朋友。

他也不是忙着捕捉魔獸,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留下。

恰恰相反,是我在測試他能不能找到魔鏡。

可是不能替夏爾解釋啊。

不能讓夏爾覺得我在對他好。

诶,不對,這種情況下,解釋一下也沒關系的吧?

有這麽一句話,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雖然這句話不中聽,不過用在女巫的心境上倒是莫名地合适,她應該是那種,把夏爾當成魔侍,也就是自己的所有物,自己的魔侍只有自己才能欺負。

她可以打他、罵他,但別人膽敢罵夏爾一句,那就是對她這個主人不敬。

對的,就是這樣沒錯的。

宋如總算捋清了這個思路。

正當宋如想要開口替夏爾解釋的時候,系統忽然響起了尖銳的警報音:【嘀——嘀——嘀——警告!警告!武修世界的男主楚淵正在向你靠近,十米、五米、三米……

嘀——嘀——嘀——警告!警告!仙俠世界的男主王玄之正在向你靠近,十米、五米、三米……】

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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