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完結)
在鳴人的碎碎叨叨中,下午的課程一結束,佐助就被鳴人拖着出了學校,然後徑直的朝着一樂拉面進發,一路上氣勢洶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要打哪做什麽大事。
佐助頗為無語的看着一臉迫不及待模樣的鳴人,昨天晚上各自回家後,這家夥就一直郵件轟炸,難得鳴人主動發來郵件,佐助還以為小小期待了下會是什麽內容,結果打開一瞧,可好,全是關于拉面的。
真不知道這家夥對拉面的執念到底有多深。
然後答應了對方過後,下午最後一堂課程結束,他剛收拾好東西,就被告知有人在教室門口等他,擡頭,入眼的是一個金色的身影正站在門口,斜背着挎包正和路過的鹿丸交談着什麽。
從佐助的位置上正好能看到他的側臉,嘴角彎彎的,湛藍色的瞳孔似乎也散發着點點光芒。
就像是顆耀眼的太陽一般,灼熱,閃耀,直直的照進了佐助的心髒,然後徹底占據,沒有留下絲毫空隙。
而他,心甘情願為之淪陷。
兩個人在一處轉角口停下,前面放眼望去是圍滿的人群,此時被堵了個水洩不通,想要過去恐怕是不可能了。
鳴人不甘心的湊過去看,結果圍了太多人,壓根就擠不進去,但奈何他正滿心念着拉面,于是又不甘心的擠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擠了進去,結果腦袋剛剛伸了個腦袋,擡頭,就看見一個身穿警服的男性站在他的面前。
“請退散,不要妨礙事故處理。”
于是鳴人什麽都沒看到就這麽直接被人群重新帶了出去,過不去不說,還惹得他滿頭大汗一臉狼狽,實在是得不償失。
“搞什麽啊怎麽突然被封堵了?”鳴人不平的喃喃自語。
“這裏出車禍了。”一直都站在原地看着的佐助看着鳴人那副滑稽的模樣,實在是覺得有夠笨蛋的,但是心情卻忍不住好上幾分。
眼見鳴人投來疑惑的目光,佐助繼續說道:“好像是車和自行車撞到,有人受傷了。”說着佐助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熟悉的救護車鳴叫聲。
“诶?那不是很嚴重?”鳴人睜大眼睛看向在他們不遠處停下的救護車。
“救護車來了,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好像不怎麽嚴重。”佐助看了一眼從救護車上下來的醫護人員,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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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這下将目光重新移回了佐助身上,“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佐助看了一眼鳴人,對方正眯着藍色的眼睛盯着他看,臉上就差直接寫上‘嚴重懷疑’四個字了,任誰被這麽看多多少少都會覺得有些不自在,何況對方是自己心上人,戀人。
啧了一聲,然後伸出手用力的揉搓了下對方的一頭金發,用力壓下,在對方炸毛掙脫之前搶先開口:“笨蛋,我聽別人說的。”
鳴人不悅的将佐助的手拍開後,藍色的眼睛瞪着佐助,一邊整理着自己的頭發。
“那也用不着弄我頭發啊混蛋……”
看着鳴人用這種表情說出這種話,佐助忽然一瞬間覺得喉嚨發渴的厲害,別過頭,掩飾般的将手□□褲袋,俨然擺出一副平靜的模樣。
“處理完估計最少也要半個鐘。”
“诶?!不是吧?”
“要等?”
佐助看着鳴人,對方在聽到他的話後愣了下,接着低下頭似乎是在掙紮一般,半晌才重新擡起頭來,“算了。”
本以為這家夥居然這麽難得要放棄,結果接着就聽見他鳴人繼續道:“只能走另一條路了!”
“……”
果然還是他太天真了嗎。
當兩個人終于走到了拉面店的時候,太陽的三分之二都已經消失在了天的那方,街邊的路燈也逐漸亮了起來,周圍的行人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多,路過的各家飯店都坐滿了人。
夜晚,正要開始。
佐助怎麽也無法想到‘另一條路’居然是重新走回學校,然後又饒了一大圈的路段,中途因為鳴人太久沒走過,還忘記了該走哪邊,最後還是佐助詢問了便利店裏的老板,這才堪堪找到了路。
別說半個小時了,這都走了差不多快有一個鐘了吧?
走到最後,佐助臉都要黑了,因為他發現這條路其實并不遠,根本不需要這麽長的時間,若不是中途鳴人一直在原地打圈,估計他們現在拉面都已經吃完了。
鳴人自知理虧,乖乖的跟在後面一聲不吭,太久沒走了都快忘記到底該走哪個方向,他明明記得應該是在從那邊那個路口拐彎進去,誰知道居然壓根不用拐彎直接直走上去就是了。
這不怪他,一定是修路的錯,好好的路你就直線修上去就好了嘛,幹嘛還要搞個分叉口呢,而且還是能繞回原來位置的分叉口。
估計設計路段的建築人員知道鳴人所想的,得要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鍋甩的,服了!
兩人給各自家裏報了個平安後,拉面正好端了上來。
此時恰逢是晚餐時間,所以店內幾乎是滿客狀态,平時坐的位置也被人占走,只剩下角落裏一個光線不怎麽好的位置,無奈,鳴人只能點了拉面後同佐助坐了過去。
佐助倒是挺滿意這個位置,不顯眼。
當佐助剛剛半碗拉面下肚,就看到對面的人突然重重的放下碗,接着就聽見鳴人的聲音在店內傳開,“老板,再來一碗!”
看着面前連湯汁都消失直接見了底的大碗,佐助簡直無法想象這家夥究竟得吃的有多快,他自認吃飯不算慢,但是目前也才吃了半碗左右,這家夥居然已經一碗下肚,還點了第二份。
“吃太多對身體不好。”佐助微微皺眉的看着鳴人說道。
鳴人看了一眼佐助,接着臉上挂起一抹奇怪的笑容,“反正是你請客,不吃白不吃。”
敢情這家夥打的是這個算盤嗎?佐助無語。
這次拉面來的倒是很快,鳴人再次拆開了一雙筷子準備開吃時,就聽見佐助在對面道:“以後再請你,吃太多不容易消化,慢點吃。”
夾着拉面的手一頓,面就這麽順着筷子滑溜溜的掉進了碗裏,湯汁随着拉面的掉落在碗裏濺開了水花,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鳴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耳根有些發紅,看着面前的佐助投來疑惑的目光,這才慌張的低下頭夾起拉面吸溜了起來。
“反正你還欠我二十九天的拉面,你要是敢耍賴本大爺可不會客氣的!”
佐助一愣,看着鳴人低頭吃着拉面的模樣,目光忍不住越發柔和起來。
——就算欠一輩子的拉面,他也絕對不會耍賴。
尾聲
兩碗拉面下肚,鳴人覺得胃撐的有些難受,揉了揉,這才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吃多了。
佐助毫不留情的朝鳴人投去一個活該的眼神。
站在拉面店門口,兩個人開始商量是要走平時的那條路,還是要走來時的路。
“幹脆走剛剛來的路好了,那裏也不知道搞好了沒有。”
佐助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就在鳴人邁開腳步的時候突然開口道:“等等,你跟着我走,免得又要繞一大圈。”
鳴人一聽立馬就不舒服了,惡狠狠的轉過身瞪着佐助忿忿不平道:“我才不會繞一大圈啊混蛋,剛剛那純屬意外好不好!”
接着鳴人就收到佐助一個充滿懷疑的目光。
趁着對方炸毛之前,上前一步,準确而又自然的拉住了對方的手,預料之中,本來要發作的鳴人立馬像是愣住了的狐貍一樣,呆呆的站着。
佐助偶爾會覺得這家夥像個狐貍,但是轉念一想,狐貍天性狡猾,鳴人一看就是個笨蛋,怎麽想都和狐貍兩個字搭不上,但奈何那一頭金發,炸毛時候張牙舞爪的模樣,就像是被人破了招的狐貍,而這這副模樣對他而言就像是抓了一把毛在撓他的心窩,心癢的發慌。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對于佐助來說,就是這樣。
“走吧。”
說着,十分自然的拉着對方就朝街上邁去。
回過神來的鳴人耳根慢慢紅了起來,意識到這裏是大街上,周圍還有許多行人經過,明明清楚的知道自己該要掙脫開來,但是奈何,想是一回事,行動又是另一回事。
一陣糾結過後,兩個人就着這個動作已經走出了繁密的街道,來到了較為寂靜的街道處。
夕陽已經完全落下,此時的天空高懸着一顆冉冉銀月,值得驚喜的是,在這個人多繁華的城市裏,這個夜晚居然十分稀有閃爍着幾顆繁星,在圓潤的銀月身邊點綴着。
“有人搶劫啊——”
在這可以稱之為寧靜的氛圍裏,一個十分不和适宜的尖叫聲劃過夜空,打破了寧靜。
佐助和鳴人皆是一愣,接着鳴人的肩膀突然猛地被人一撞。
下一刻,佐助就發現本來握着的那只手突然将自己的手甩開,轉過頭,身邊哪裏還有那熟悉的身影。
立馬意識到對方是去追那個搶東西的劫,“這個笨蛋。”微皺着眉頭抱怨了一聲,随即便轉過身飛快的沖了出去。
鳴人此時正奮力追逐着面前跑的飛快的劫犯,明明只差一點距離卻偏偏追不上,眼看馬上就要跑掉,啧了一聲後幹脆将身上的書包丢掉,少了負擔,鳴人立馬覺得速度快上了幾分。
就在轉角處的位置,劫犯一不小心腳下一個不穩,鳴人趁着空隙立馬直接撲了上去。
劫犯被吓了一跳,懷中的包也不管了,直接掙紮了起來,死命的想要将抓着自己的鳴人甩開,哪知道鳴人是下了狠勁的抓住他,根本就掙脫不開。
看了一眼身後逐漸靠近的佐助,心裏的恐慌越大,于是幹脆膝蓋一蹬,用力的朝着鳴人的肚子蹬過去。
毫無防備的受到了攻擊,腹部傳來的疼痛使得他的手勁開始變小,劫犯乘機用力掙脫了幾分後,又用腳對準鳴人的腳腕,用力一踢。
鳴人頓時疼的直接放開了手,劫犯眼看佐助已經距離不到一兩米,立馬撒腿就跑,連地上的包都不管了,就跟腳底抹了油一樣跑的飛快。
佐助抓着鳴人半路丢下的包跑了過來,此時鳴人正坐在地上臉色疼的蒼白,佐助皺着眉頭蹲下身體看着鳴人,眼看對方臉色發白,皺着的眉頭又深了幾分,更加沒心思去管那跑的比兔子還快的劫犯。
“你是笨蛋嗎?”涼涼的聲音從佐助的嘴裏傳出。
“喂混蛋你……”鳴人正抱着腳腕疼的厲害,聽到佐助的話立馬就上火了,擡頭正想反駁,但是看到佐助那皺着眉頭一臉冷冰冰的模樣,到嘴巴的話又都咽了回去。
“誰知道那混蛋那麽用力啊……”鳴人撇撇嘴,随即看到那掉落在地上的包,又一臉得意洋洋的看向佐助,“好歹我把包搶回來了!”
然後鳴人就收到了佐助一個充滿寒意的眼神。
被劫包的是個中年女人,她一路跑來後從佐助的手中接過了自己的包,接着對着佐助就是一陣道謝,結果被告知真正搶回她的包的人是鳴人。
接下來又對着鳴人一陣道謝,平生第一次英勇了一回結果還落了傷的鳴人被對方這麽一連串的道謝下來,惹得他不好意思的連忙擺手說沒事。
等對方終于離開,鳴人這才松了一口氣,被人這麽道謝還真的蠻有壓力的。
“嘶——”忘記了腳上還疼着的鳴人下意識一邁腳,立馬疼的他倒吸了一口氣,本以為只是被踹了一腳疼兩下就沒事了,這麽看來,好像是扭傷了?
“你還真是‘英勇負傷’。”佐助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你說什麽啊混蛋!”鳴人忿忿不平的瞪着對方,這家夥就能別站着說話不腰疼嗎!?
佐助沒有反駁,只是掃了一眼鳴人,接着鳴人就看着佐助背對着自己蹲下了身子。
看着佐助的行為,鳴人愣了下,接着疑惑的開口:“你幹嘛?”
後者側過頭來朝他投來一個‘你是白癡嗎’的眼神,“我送你回家。”
“……哈?!”
“你還能走?”
“……大概。”
“那就快點。”
“不要,超奇怪的,為什麽你非得背我不可啊!”
“那你要抱的?”
“我才不要!”
“那就快點上來。”
“……”
鳴人在內心天人糾結了好半晌,又嘗試自己動了下腳,最後都以倒吸一口冷氣收場,直接幻滅了他‘勉強可以走路回家’的念頭。
看看周圍,路上此時并沒有人,于是咬了咬下唇,最後幹脆自暴自棄的倒在了佐助的背上。
感受到背上的重量,手往後面一伸,鳴人立馬嗷嗷叫起來。
“拿開你的手啊混蛋!!”
“拿開了怎麽背,白癡。”
“靠,你才白癡!”
鳴人忿忿不平的反駁道,佐助則是乘機一把托住他的大腿,然後站起身來。
“你你你……你小心點啊!”鳴人咽了咽口水,一臉十分不信任佐助的模樣。
佐助一挑眉,故意晃了兩下,鳴人立馬下意識伸出手攬住對方的脖子,嘴上一陣罵罵咧咧的。
“再廢話直接丢你下去。”嘴上這麽說着,手卻不自覺的又穩了穩。
倒是鳴人一聽佐助這麽說,手下意識又摟緊了幾分,嘴上卻依然不服輸道:“混蛋你是不是想打架?!”
“恩。”
“哈?來啊!誰怕誰!”
“別亂動。”
“……切,下次絕對要打的你求我停手為止。”
“追個劫犯都能把腳扭傷的人閉嘴。”
“……靠!混蛋你放我下去!”
夜晚的風有些涼,街燈有些昏暗,燈光周邊盤旋着幾只飛蛾,蒲扇着翅膀,努力的想要靠近光源,盡管隔着一層玻璃,卻也無法阻止它的追尋。
三十天的期限将至,在幾個小時後的零點一過,新的一天,又将是新的我們。
這一次,我們将不是那個因為荒唐的賭約,而成為有期限的僞戀人。
從明天開始,我們将成為那懷贅着對彼此深深的愛戀,成為那邁向生命的盡頭,足以相伴一生的戀人。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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