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其實就在老劉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後,回到警局,也就是劉禹調查監控的那段時間,老劉也詢問了那位報警人的情況。

老劉走進警局時,看着那青年全身濕透了,就叫警員替他拿來條毛巾,讓他擦擦。那青年震住了,估計他的腦子還停留在自己冒着雨夜發現一個死人的情景吧,而就在剛剛,死去的朋友還冰冷地靠在自己的肩膀。現在自己的衣服上還有着友人的血跡。那種直視死亡的感覺,随着那雨水,刺痛到骨子裏去了。

“你是什麽發現死者的?你說你是死者的朋友?”

“對……我和他是舍友。”

“慢慢說,我們會仔細聽的。”老劉發現青年有點犯怵,倒了杯水在他的桌前。他也還記得自己曾經第一次見到屍體的感覺,雖然那是很久以前,而現在幹那麽多年警察了,各種死者的慘狀自己見怪不怪了。而那第一次辦案看到屍體的感覺,也是冷汗直流,有時自己還會做夢夢到。所以他認為人是怕死的,不僅是怕自己死。再狂妄的人,也許會自诩多麽勇敢,不怕死,但真正看見死亡,那多少都會內心一震,害怕得不得了。

“我叫王覺,他是我舍友,叫陳文華。我和他都在南明大學讀研究生。不知道他怎麽的就被別人給殺害了?”

“你怎麽就知道他是被人殺害的?”

“啊,我看見了他後背的傷口。他平時是很開朗的,不可能自殺。”他說的話條理清晰,但說話的語氣卻斷斷續續,有種怕被誤會受害者的死與自己有關的神情。

“別誤會,他确實是被人殺害。”王覺聽了。這話從警官親口說出,還是很驚訝。

“你接着說,你是怎麽發現死者的?”

“我是差不多九點四十分去的宿舍,然後九點四十五分發現靠着榕樹已經遇害的舍友的。”

“你怎麽知道陳文華死了的,而且就知道他死亡的地點?”

“哦,我并不知道他已經遇害,我是聽張強說的,他說他之前約了陳文華,想對他大打出手,他們約的地方就是那叢林裏的大榕樹。”

“張強是誰?”

“張強也是我室友。他向來和陳文華不合,不久前還在實驗課上大吵過一架呢,我之前也在宿舍裏調解過他們幾次。”

“接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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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見這麽久陳文華還沒回來,外面又下這麽大的雨,擔心他會出事,我就跑到那裏去找他了。沒想到,發現他時,他已經遇害了。”

“那為什麽張強他沒和你一起去呢?”

“他也不知道陳文華遇害了。我是宿舍長,所以我就叫了他和我一起去,他拒絕了我,我就自己一個人跑去了。”

“嗯嗯。”

“警察叔叔,你這麽關心張強的事,你是不是懷疑是他殺害了陳文華?不會的,張強平時對人是蠻橫了一點,他也和陳文華有過節,但我們都是研二的學生,不可能做出殺人這種事啊。而且,我覺得張強心眼也不壞,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你別激動,我沒有認定他是兇手,只是詢問你有關案子的事情。現在誰是兇手還不好說呢。”

“不好意思,警官。兩個都是我舍友,我只是有點激動了。”

“沒事。我問你,雨這麽大,在去榕樹之前,你一直在宿舍麽?”

“沒錯,我本來打算和文華一起去圖書館,查閱一些資料的。沒想到,剛想出去,就下大暴雨了,我就和他商量,就在宿舍看書了。”

“你是說,受害者之前一直和你在一起。那為什麽他又出去了呢?是張強約他出去的?”

“不是,是文華接到了他女朋友的電話,他女朋友在KTV和朋友聚會,喝醉了。估計是這樣,讓文華去接她。然後文華就拿了傘出去了。至于張強什麽時候約的文華我不清楚。”

“張強之前是在哪?”

“他應該在實驗室,因為之前他在實驗室的事故,老師罰他每晚都去實驗室準備實驗用的東西。”

小高也從現場回來了,敲了敲辦公室開着的門,打破了老劉陷入思考的沉寂。

“劉局,我有些事想向你彙報。”

“王覺,你在這等等,我出去下。”老劉出去,虛掩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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