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高把劉禹讓他做的事都告訴了老劉。

“小高啊，你調查到的死者的性格和關系網對于案子的發展很關鍵，你和弟兄們都辛苦了。我聽了你的調查，也對照了下死者的檔案信息，以及王覺的陳述，綜合一下大概了解了死者和案子的發生過程。這樣，今天已經很晚了，先叫兄弟們回去休息吧，那王覺也叫他先回去吧。哦，這麽晚了，也打不到車了。你家離學校那邊也不遠，你順便捎他一段吧。明天，你先去找張強了解下情況吧，我覺得他和陳文華的死有很大的關聯。我也準備回家了。”

“好的，劉局。”

老劉回到家，已經是夜裏的一點半了。他掏出鑰匙，開了門。客廳的燈是關着的，而兒子的房間還亮着一盞臺燈。那微弱的光就像從夜裏躲在沒人角落的野貓野狗眼裏冒出來的。他來到兒子的房間，看見兒子正在用電腦看從學校拿回來的監控錄像。其實他是多想問問兒子今天和陸萍見面聊得怎樣的，有沒有一起相處下去的想法的，但被他咽下去了，因為在面臨的兇殺案前，他不好問，他也知道兒子肯定沒有心情和他說。他問了句：“怎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我還在研究那個監控視頻，有幾個疑點還是沒弄清楚，先看看，能不能再找出點線索。”

“早點睡吧，案子不是一天查出來的。明天我們在和其他同事一起研究吧。”

“爸，你先去睡吧。出去記得把門幫我關上。”

“好吧。”老劉，知道自己勸不動兒子，就随他去吧。自己是确實已經筋疲力盡了，洗個澡就睡了吧。

洗完了澡，穿過客廳，看着兒子的房間還透過來光。他搖了搖頭，卧室走去。躺在床上，他想的不是案情，而是以前那個問題。他考慮是不是該勸兒子換個工作，或者在送他再去讀個研。因為家裏兩個人都當警察，連點家的味道都沒有了，有時候在客廳裏，爺倆聊得還是局裏最近研究的案子。飯桌上一起吃飯時，聊的都是些屍體啊，血跡，兇器什麽的。這擱別人眼裏，還算個家庭麽？而且自己當警察這麽多年了，也知道警察的苦，有生命危險，還時不時就要加班，但兒子太執拗，不聽他的。老劉退一步也考慮調一調兒子的職位，讓他做一些文案，不要在第一線拼了。但這兒子也反對了。老劉甚至後悔，當初就應該強行改了他填警察專業的志願，不由兒子自己胡來。

想着想着，自己也睡着了。

第二天，雨沒有再下，地面上的水，經過一晚上很多地方幹得差不多了。老劉起得很早，洗漱之後，打開兒子房門，電腦還開着，而小劉則穿着衣服在床上睡着了還沒醒。看着樣子，估計又弄了一晚，這不睡到中午十二點是不會起了吧。老劉穿了警服，從兒子房間裏拿裏監控視頻文件和兒子桌子上的筆記，出了門。

到了局裏，老劉叫一些警員過來和他研究監控視頻。經過研究也看了小劉做的筆記，了解了視頻記錄的事件過程。他也陷入了兒子筆記裏的疑點。按情況來看，死者應該是從沒有監控點的僻靜的北邊進入的叢林，在殺害了陳文華後，又從北邊逃走了。全程時間最多有二十多分鐘，時間很充分。

“小林啊，麻煩你跑一趟，去學校案發現場附近，問問看找得到當晚有沒有路過的人，看沒看見有什麽可疑的人從北邊的小路進入了叢林裏。”

“好的，劉局，我這就去。”

不一會兒，小高回來了。

“小高，張強詢問得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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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劉局，我剛去時，告訴了他陳文華死亡的事情，他先很驚訝然後很快又沉默了下來。還念叨着，兄弟，我不該約你去那個叢林的，說不定你也不會死，都是我的脾氣害了你。”

“然後呢？”

“我勸了他，等他情緒穩定後，就問他當晚在哪，做了些什麽？他說，‘我一開始是在實驗室準備實驗用品的，但心裏還想着之前因和陳文華在實驗室大吵被老師知道的事，自己對陳文華心生恨意，決定約他到叢林裏打一架。于是就打了陳文華的電話。我先到的大榕樹，然後他來了，我和他吵了幾句，也動了下手。接着我想着實驗室沒關門的事，如果回去晚了，肯定會被值班的學院老師罵，就離開了叢林了。’”

“那你有沒有問他去實驗室關了門後，又去了哪？”

“問了，他說他關了門就回宿舍了。接下來說的事就和王覺向我們提供的陳述相符了。”

“對了，他有沒有在進出叢林時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他說沒有。我讓他仔細想想，他說他當時腦子裏想的就是好好教訓陳文華一次，晚上雨大，林子裏又黑，并沒有注意周圍有沒有人。”

“你有沒有問，他為什麽要約到叢林裏呢？晚上路又黑，怎麽不約到其他地方？”

“他說他已經被記過一次了，不想在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和陳文華交涉，而那個叢林是離實驗室大樓比較近的一個地方，他也沒多想，就約在了那裏。”

“這樣啊。你和小李再跑學校一趟，去把張強他們學院的攝像頭和宿舍大樓前的攝像頭給我調回來，看看是不是和張強說的時間吻合。”

“好的，劉局。對了，我還有個情況跟你彙報一下，我是在陳文華他們宿舍問的張強，在場的除了張強，王覺還有死者其他的舍友？”

“誰？”

“王子游和周利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