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劉回到局裏，大家都已經在會議室坐好。劉局走到最上面那個位置，坐了下來。

“各位，剛才我去學校開會，校長已經給我們施加壓力了，雖然我義正言辭地和他說了本案的特殊性和複雜程度，但這也不是我們遲遲找不出破綻的理由。我希望這次會議上大家交流下目前發現的線索和任何可疑的地方，為接下來的偵查做準備。”

“鑒定科的同志，你們查出兇器是什麽了麽？”

“劉局，派出去調查的兄弟們說了，他們走遍了各大工具市場，包括晚上偷偷擺出來的賣刀的攤子，都沒有發現類似能造成兇手的傷口的器具。”

“是麽？那會不會這種東西是有什麽特殊用途的，在一般的市場上是買不到的，只用于特定的事物？”

“這個……”

“這樣，你們和同行交流下，看看他們有沒有曾經遇到過類似的器具，還有找幾個制造金屬制品的廠子，問問他們是不是收到過這種器具的訂單，有的話是什麽人買，把一切有可能扯上關系的情況都調查調查。鑒定科的同志就多辛苦辛苦吧。”

“是，劉局。”

“還有，看監控的同志，你們有沒有什麽額外的發現？”

“我們已經反反複複看了幾遍了，因為當晚下雨，而且行人較少，并沒什麽進展，僅僅是以前的一些發現。”

“這樣，你們再去學校的監控室，以案發現場為中心，擴大監視搜查的範圍，監控的時間段也給我擴大，凡是發現什麽可疑的人，都不要放過，先調取出來，看看他們的移動行徑還有行為舉措是否奇怪可疑後，再把篩選的人的特征衣着容貌，身高，胖瘦，撐沒撐傘，傘的顏色等特征記錄下來，再拿給我看。”

“好的，劉局。”

“等等，還有……把南明大學的校門監控錄像以及學校外的街道都列入監控錄像，看是不是有什麽可疑的人或者車輛進出學校，雖然排除了是校外的人所為，但也有可能兇手已經潛逃。”老劉放下合攏的雙手。

“嗯，好。”

“小林，你去和校方溝通下，把案發當天前後請假的學生的名單調查下，特別是生科學院請假的人的名單。”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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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把之前所有發給劉禹的檔案，複印一份，等下給我。”

兇器、監控、社會關系的調查都布置了，還有什麽地方呢？

“對了，小高，你之前說的那個KTV，你再走一趟，摸一摸周圍的環境，再多找幾個人，問問。”

“嗯。”

“這次調查，我希望大家要格外的仔細，但凡發現一點可疑之處，都可以直接向我彙報。”

“沒什麽問題的話，大家就去忙吧。”

“小高。”散會了，老劉叫住了小高。

“剛剛我布置任務疏忽了，你以前的一些事，劉禹也和我說過，要不我換個人接替你的任務吧？”

“沒事，劉局。我已經走出來了。”

那件事發生在小高剛當警察不久的時候。那時他和劉禹剛出校園，都懷着一顆要破大案的雄心。但不料他和劉禹都被安排到了一個地區去當片警。那些盜竊案，販毒案，兇殺案什麽的，他倆根本沒機會接觸，平時接到的報警電話都是一些為了雞毛蒜皮而投訴的電話。哪家的狗在公園散步時走丢了，誰的錢包丢了，甚至夜裏十二點會來電話，誰的隔壁深夜開patty，吵得人睡不着覺，這些都要由片警不厭其煩地去處理。那麻煩的是別人家裏的事，丈夫妻子為了離婚而大打出手，這種事是最麻煩的，有時連勸說的警察都要陷進去，被兩頭說得不是人，有時小高想，巴不得他們離了算了，是不是不懂民政局怎麽走，我帶你們去。

然而，一天深夜，小高小劉值班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不尋常的電話。報警的是一家KTV的老板。

“喂，喂。是警察局麽？我這發生了打架事件，你們快來啊。”

“你先別急，慢點說，發生了什麽事？”

“我的員工在往一個包廂裏送酒，結果對方動手動腳，我們勸告了對方，對方立馬就翻臉，打了我們員工，現在還厲聲要她道歉，纏着不放，我們已經管不了了。希望你們能來一趟。”

“好的，我們馬上到。”

小高叫上劉禹，騎着自己的自行車，到了報警所說的地址。

他們走進了案發的包廂，當時那犯事的人正一手抓着那個女服務員的頭發，一手舉着一個啤酒瓶，剛要砸下去。

小高來不及反應，直接用身體為那女的擋了那個啤酒瓶，然而血從頭部直往下流，衆人看到這一幕都傻了，包括那個鬧事的人，似乎也從醉酒中清醒了。劉禹見狀，立馬制服了那個鬧事的人，而小高卻倒下了。

“快叫120！”劉禹似乎用出了所有力氣喊出這句話。

到了醫院，那個女的一直守着小高，寸步不離，已然哭成了“淚人”。小高還開玩笑地說：“我們人民警察，這點傷不算什麽。不是有一首歌這麽唱我們當警察的，‘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不要問什麽’。”小高反反複複就唱着那句歌詞，還一直不在調上。

交完費的劉禹聽了調侃道：“受傷也不是折磨人的理由啊。再說了大哥，這首歌哪裏是唱警察的，是唱水手的。”

那女的被兩人的玩笑逗樂了。

小高在醫院躺了一夜，醒來時發現那女的已經走了，只是桌子上留着買來的早餐和一張留着很娟秀的字體的紙條：

昨晚謝謝你，我叫周落芬，13486867395，記得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