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6)
房的那場沖突後,林又魚已經和游斐單之間發生了冷戰,兩人一個在主屋,一個在別棟,平日輕易絕不碰面。
“她怎麽樣?”吳英緯問道,雖然他和游绮兩人平日總不對盤,但是任何人都能聽出他話語裏的關心。
這位吳少爺,就是兩個字,別扭。
“剛開始幾個月脾氣一直很暴躁,派去的貼身女傭去一個趕一個,屋裏的東西都換成金屬制了,能摔能砸的都砸掉了。”游樞錦想起那段時間,還心有餘悸,不過他馬上接着說道:“妹妹最近好多了,不發脾氣,也不趕人了,就是不怎麽說話了,我還是很擔心。”
“你該早些告訴我們,我們也好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原裕皺起眉,道。游樞錦将這個消息告訴他們的時候,已經是游绮出院三個月後了。
“之前妹妹情緒一直不穩,我忙着照顧她,沒得及告訴你們。”游樞錦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
還好在游绮發病之前,游樞錦就參加完了畢業考試,所以他才有時間大把大把的花在游绮身上。
等三人走到游绮房間前,游樞錦先上前輕輕的敲了敲房門。
來開門的是游绮的貼身女傭,游绮正抱膝坐在寬大的飄窗上,背對着幾人,連頭都沒轉過來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麻痹的世界末日呢……
44、別走 ...
“妹妹——”游樞錦一掃進屋前臉上隐約的苦澀,換做一張燦爛的笑臉,輕聲走到游绮背後,右手輕柔的搭在她瘦弱的肩上,說道:“吳英緯和原裕來了。”
游绮這才緩緩的轉過身來。
初一見背影還不覺什麽,當游绮轉過身來,原裕兩人這才知道游绮暴瘦到什麽程度!只短短三個月,游绮就瘦了大半,十四歲的女孩,卻好像一手就能抱起,原本清澈的雙眼不僅變得冰冷無神,連眼底的那抹金色也黯淡無光,整個人就像一只脆弱的娃娃,給人一種随時都會破碎的感覺。
兩人愣了一愣,一時無法将眼前這個小女孩與他們記憶中的人聯系起來。
只一瞬的失神,原裕首先恢複常态,自然的坐在女傭拿來的椅上,對着游绮道:“游绮,我已經托家裏人留意正規的器官來源,吳英緯也會派人手看着黑市,一有合适的就會想法設法拿下,我們三人會給你找到合适的移植器官,你別擔心,一定很快就會有消息的,你要好好吃飯,養好身體才行。”
“是啊,身體才是本錢,妹妹,你中午也只喝了一點水,我給你拿點吃的來好不好?”正為游绮吃飯的問題而擔憂的游樞錦連忙說。
游绮的視線無神的集中在地板一點上,恍若未聞。
原裕頓了一下,看向游樞錦,游绮的精神狀況可比他想象的壞多了。
“才秋天,她為什麽要戴帽子?”吳英緯在一旁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房間內鴉雀無聲。
一瞬後他自己先明白過來,臉上立刻滿是後悔和不知所措。
兩人又呆了一會,準備回去了,吳英緯從自己手腕上取下一串雪花紋的銀白色佛珠,走到游绮面前,将它戴到游绮手腕上。
“這不是……”游樞錦愣了一愣。
“我家那個老頭花大價錢求來的,辟邪去病,不管有沒有用……你先戴着吧。”吳英緯故作随意的說。
游樞錦知道,這串佛珠是吳家的當家為了保佑自己這個獨子,不遠千裏花大價錢求來的,那位佛界泰鬥現已圓寂,但世上出自他手的佛珠卻不多于四串,已傳承了數百年,個個佛珠的主人都大富大貴,無病無災,人生一帆風順。
“兄弟……謝謝。”游樞錦說道,別人他不知道,但是吳英緯,作為一起長大的損友,他卻知道這串手鏈他戴了十八年,從未取過,不可能不重視,如今卻給了游绮。
“肉麻。”吳英緯沒好氣的說。
兩人走後,游樞錦又回到了游绮房間,女傭正在給游绮蓋被子,游樞錦揮了揮手讓她走到一旁,自己走到床前蹲下。
已經十八歲的少年,蹲在床前依然比床身還高出一截,正好低頭看着仰面無神注視着天花板的游绮。
“妹妹,吳英緯走的時候又和哥哥打了一架,你快點好起來幫哥哥揍他。”游樞錦輕輕說道,用手拂開游绮額邊的黑絲。
幾次治療下來,游绮的頭發開始大把脫落,加上她幾乎什麽都吃不下,急速消瘦下來的同時頭發也少了大半,只好戴上帽子才能掩飾。
“妹妹,原裕給你帶了很多你以前喜歡吃的糖,你看看……”
游樞錦一個人喋喋不休的說了很久,後來接了通聯絡,興沖沖的站起來:“妹妹,你喜歡吃的鲣魚我叫人給送來了,是最新鮮最嫩的,哥哥給你親自做生魚片,你吃一點好不好?”
游绮不說話,游樞錦卻毫不氣壘,握着游绮的手,再接再厲道:“妹妹,你今天除了幾口水,什麽都沒吃,這樣怎麽行,哥哥陪你吃好不好?兩個人吃一定很香的!你放心,我都已經練習好多次了,刀工啊調料什麽都有把握,絕對不難吃!”
感覺到手上略微接觸到有些凸起,游绮的視線從天花板上移到自己手上。
看見游绮的目光動了,游樞錦滿臉高興,握住游绮的手卻忽然收了回去,對方手指上好幾道結痂的細小傷口在眼中一閃而過。
“我現在去準備,你要多吃點東西,可以移植的器官很快就會找到,到時你沒力氣進行手術怎麽辦。”游樞錦對她咧嘴笑的燦爛。
走出房間,游樞錦直接前往了廚房,廚房裏的廚傭早為游家這位少爺騰出了廚房,諾大的廚房只留下了游樞錦一人。
放血,刮鱗,去內髒,然後游少爺小心的用刀沿脊骨開始取肉。
因為早先練習過多次的緣故,這盤鲣魚魚生制作的一切都很順利。
除了游少爺幾次莫名紅了眼眶,要停下來深深仰頭吸氣而浪費的時間。
八年來,游樞錦從沒什麽時候像現在一樣深刻的感到自己作為哥哥的責任,他是兄長,所以誰流淚,他都不能流淚,誰放棄,他都不能放棄,他是游绮的哥哥,妹妹的天即使要塌,也有他撐着。
他要笑着,一直笑着,告訴妹妹:別怕,哥哥在。
回到游绮房間,游樞錦發現游绮還是保持着他離去時的姿勢,他将造型精美的船型小碗放到一邊,坐到床前,小心把游绮扶了起來,半躺在床上。
再拿過那碗生魚片,游樞錦夾了薄薄的一片,滿臉期待的夾到游绮嘴邊:“妹妹,你嘗嘗,這魚可鮮了。”
原以為要費許多口水的游樞錦沒想到,他夾到游绮嘴邊的那片魚片,竟然沒費多少工夫就被游绮含進了嘴。
一愣之後,游樞錦更興奮了,連忙趁熱打鐵又夾了一片,說着好言好語夾到游绮嘴邊。
這回游绮猶豫了一下,游樞錦倒是花了一點時間才勸她吃下這第二片。
看到游绮再度進食,游樞錦臉上的高興掩都掩不住。
只是當他再接再厲時,游绮眼中卻突然閃過一抹痛苦,一低頭,一片鮮紅的魚生夾着一口血水被吐了出來。
“……”
游樞錦呆呆的看着地上的一抹鮮紅,好半晌,才看向游绮。
“張口。”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
游绮一動不動,甚至閉上了眼。
“你給我張口——!!”游樞錦突然暴怒,一手握住游绮尖瘦的下巴,怒聲道。
“啊——”游绮臉上呈現一絲痛苦之色,被游樞錦捏着的下巴強迫她張開了口。
游绮的舌頭,到處都是牙齒毫不留情的咬痕,口腔壁,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坑坑窪窪,并且這些翻出的血肉已經隐隐有潰爛的傾向。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你不知道有多痛嗎?!你想死是不是?我拼命救你,你卻拼命想死對不對?!你為什麽傷害自己,我說了一定救你,你為什麽不信我?!!”游樞錦突然暴起,猛的将手中精致的船型小碗往地上狠狠一砸。
船型的晶瑩小碗哐當一聲碎成衆多碎片,形狀扭扭曲曲的淺白色魚生和碎冰灑了一地。
“你不痛嗎?感覺不到痛嗎?!!可是我痛!我痛的這裏都要死掉了——!!!”游樞錦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怒吼着。
“……”
“下次你再這樣,求你發洩在我身上——!不管你是想用牙齒也好,用刀子也好,求你用在我身上!不然我可能要比你先死!!”游樞錦一只手用力握在游绮瘦弱的下巴上,一張臉被憤怒扭曲了模樣。
這個人如此陌生,就好像真正的那個人已經遠去了一樣。
“啊——啊——”游绮嘴角往下一撇,忽然發出了哭聲。
滾燙的淚珠洶湧而出,劃過在游樞錦顫抖的手指上,仿佛打破了什麽禁制一般,游绮壓抑已久的感情在突然間爆發。
“……”
“啊——啊啊——”
寂靜的房間,游绮接不上氣的哭聲一刀一刀刺在游樞錦的心上,半晌後,他顫抖着松開了握住游绮下巴的右手,突然用力将游绮抱在了懷中。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傷害自己,我會死掉的……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游樞錦的臉埋在游绮肩上,聲音不住顫抖着。
作者有話要說:寫後半部的時候着實把我寫痛了……不知你們痛沒有,還是本娘子一時感情豐富了……
45、風雨欲來(上) ...
安靜的房間裏,夕陽的餘晖帶着淡淡的暖意灑在半個柔軟的大床上。
在另一半陰影中,游绮在游樞錦懷中終于停止了哭泣,只剩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抽噎。
游樞錦臉上的怒氣早已消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法揣測的深沉臉色,在此過程中,他只是偶爾用手指擦掉游绮的淚水,除此之外一言不發,讓人難以判斷他此時的心情到底如何。
這時見游绮漸漸收了哭聲,他才伸手将她扶起,自己從床上起身竟似要離開。
雖然經過一陣崩潰似的大哭,游绮不論精神還是身體都已經非常疲軟,但這并不妨礙她的小手飛快的緊緊攥住游樞錦的衣角。
游樞錦一愣之後,啼笑皆非道:“我是去叫醫生給你上藥。”
游绮一言不發,卻幹脆一頭撲進了游樞錦的懷裏,用兩手抓着他的衣服不讓他離開。
撲到游樞錦懷裏後,游绮還好像非常舒服似的蹭了蹭游樞錦的胸口。
“妹妹,我得叫人給你傷口上上藥。”游樞錦無奈的說,拍了拍游绮的後背。
游绮一動不動。
自從生病後,游樞錦已經好久沒有和游绮這麽親近過了,雖然游妹控說是這麽說,但心裏巴不得妹妹多黏他一些,哪會真的拒絕她,見妹妹不動,游樞錦就裝作無奈實則心裏樂開了花的撥打了家裏的通訊碼,讓女傭送來藥膏。
等藥膏送來,游樞錦神色已經恢複如常,接手過藥膏和棉簽後,游樞錦蘸上軟膏裏的藥物,小心的點在游绮舌上。
“舌頭別動,再伸出來一點。”
游绮雙眼紅腫,還殘留着一絲淚光,清澈水潤的瞳孔卻專注的倒映着微微皺眉的游樞錦,似乎在思考着什麽,自然沒聽進游樞錦在說什麽。
“妹妹,舌頭伸出來一點。”游樞錦的目光定在游绮的舌尖上半晌沒動,等了一會見沒反應還以為是游绮沒聽見,擡起眼來随口又說了一遍。
游绮回過神來,乖乖的吐出粉紅色的舌頭。
這個時候的游绮戾氣皆消,整個人就好像是收了爪子的小老虎,吐着舌頭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專注的看着游樞錦。
游樞錦強壓下繞着地球大喊三聲“我的妹妹最可愛”的沖動,忠實的履行着自己為妹妹搽藥的神聖職責。
藥膏裏不知有些什麽成分,看起來對傷口很刺激,幾乎每次點到傷口,靠在游樞錦懷中的瘦弱身體都要悄悄顫一次。
花了半個多小時,游樞錦才将每一處傷口都細心的搽上藥膏,把藥膏棉簽放到床頭櫃上後,游樞錦抱着游绮半晌無語,臉色又恢複了沉重。
游绮以為游樞錦還在生氣,不敢去看他的臉,不安的把臉埋在游樞錦的胸口裏。
“對不起……”
頭頂上一聲夾雜着後悔痛苦的低聲嘆息,讓游绮愣愣的擡起了頭。
“妹妹,原諒我,對不起,哥哥不該沖你發火,你打我也行,罵我也行……你能不能原諒我?”
游樞錦的雙眼充滿痛苦與悲哀,直直的看着游绮。
“你明明那麽痛苦,但是我卻什麽辦法都沒有,連讓你依賴的能力都沒有,我算什麽狗屁哥哥,還朝你發火……差勁透了。”
游樞錦漆黑的眼瞳中閃爍着痛苦的淚光,他抱着游绮的姿勢小心翼翼就像在護着一件絕世珍寶。
或許大多數人的記憶都只能回溯到五六歲的時候,但游绮不同,從她幾個月大匍匐在母狼身下喝狼奶,到現在十四歲被判定最多只能再活四年,她的記憶都清清楚楚,毫無斷裂。
雖然在狼群中的生活只有五年,但這五年,已經大致塑形了游绮的性格。
冷靜,寡言,殘酷,習慣壓抑內心感受。
在狼群中,每當有重傷或者壽元将至的狼出現,他們就會主動離開狼群去尋找一處安息之地等待死亡。
弱肉強食,是天地法則。
游绮學走了風狼的高傲,好勝,争強,要她當一個廢物,這比讓她死亡還要難受。
是繼續努力突破0級,帶着1級廢物的稱號死去,還是在游家的庇護下殘喘四年帶着0級廢物的稱號死去?
游绮寧願現在就死。
但是游樞錦輕松的打破了她的所有防範。她從不怕痛,可是哥哥的痛讓她無法忍受;她從不怕死,可是帶着哥哥體溫和氣味的懷抱讓她忍不住害怕死。
游绮就像害怕盛怒中陌生的游樞錦一樣,她也害怕脆弱時想要依靠別人的自己。
每一步的靠近,對于游绮來說都是艱難的進步。
就比如現在,因為口中滿是傷口而無法說話的游绮,一筆一劃的,在游樞錦手中認真寫下了三個大字:
對——不——起——
“妹妹,以後我們都不要再這樣了——我再也不朝你發火了,你也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了,好不好?”
游樞錦默默的抱緊游绮。
沉默中,游绮在他的懷抱中點了點頭。
——還有四年。
兩年後。游家。
奢華的水晶大吊燈,金碧輝煌的牆壁,高雅的各色賓客,以及不停穿梭其中的侍者。
正中央二十層高的香槟塔壯觀而奪人眼球,正散發着柔和美麗的光澤。
游樞錦作為這場生日宴的其中一個主角自然得不了閑,從開場開始就身陷在一片道賀聲中。
“游少,生日快樂!”
“游少,哈皮波斯得!晚上怎麽安排?”
“打壽星,游少別跑!”
好不容易送走同學朋友,一群兩眼發綠的貴婦就圍了上來。
“哎喲!樞錦真是越長越帥氣了,我家那個臭小子要是有你一半順眼我也不愁給他找媳婦了!”
“別說一半!我兒子要是有游少十分之一我也高興了!就是那些大明星,什麽柳桦,也絕對沒我們樞錦長得好看!”
“……柳桦不是女的麽?”
“嗯?啊……咳咳,不是,我說的是……哎呀你少多嘴!”
客套完了之後,這些擁有各種各樣背景的貴婦們就開始推薦起自家或者隔壁家或者遠房家的閨女來,說的游樞錦一個頭兩個大!
不遠處忽然一陣喧鬧,游樞錦趕快借此脫身:“不好意思,我妹妹出來了,我去看看她。”
一說到游绮,游樞錦不小心又開啓了貴婦們的另一個話題點,她們越發熱情的圍了上來:“對了,游少的妹妹不知有沒有對象啊?我可有一個侄子,他……”
等游樞錦逃出貴婦們的圍攻,來到游绮身邊時,另一撥貴婦正在锲而不舍的用同種方法攻略他的妹妹:
“游小姐不知道有沒有心儀的對象啊?如果沒有的話我那兒子……”
游樞錦趕快把游绮拉到自己身邊來,略帶不滿的道:“出來了怎麽不來找我?”
游绮也是今天的主角,游樞錦滿雙十,她則滿十六,豆蔻年華的少女穿着一襲潔白如雪的抹胸長裙,一頭烏黑長發挽在腦後,巴掌大的小臉微微有些蒼白,精致淡漠的五官不施粉黛,一雙眼珠卻明亮水潤,一抹不易察覺的金色栖息在清澈的眼底,宛若顫抖的金色蝶翼,即使不再用外物的點綴,也足夠成為今晚的焦點。
游绮今年已經十六,加上從學校退學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在別人眼中形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待嫁閨中”,這是攀上游家這棵大樹的好機會,聰明的人不會放過。
當然,與游樞錦不同,介紹給游绮的,即便是真正的豪門,也是豪門中不受寵的兒子,不是歪瓜裂棗就是品行有問題,兩者都沒問題,那夏魯上也一定有問題。
這還是在他們都不知道游绮只剩下最多兩年壽命的情況下。
要是知道實情,肯定連歪瓜裂棗也舍不得介紹了,這是完完全全虧本的生意。
擺脫了貴婦們的魔爪,游绮冰冷的臉龐才稍微好看了一點,游樞錦自然的牽起游绮的手,興沖沖的說:“走,我帶你去看蛋糕,有十六層呢。”
在游樞錦眼裏,十六層的蛋糕當然算不了什麽稀奇,他只是在想法設法希望游绮開心而已。
還沒走兩步,吳英緯就嘿的一聲從人群中跳了出來:“游妹!生日哈皮!游妹妹!生日哈皮!”
“生日快樂。”原裕也從人群裏站了出來。
這兩人如今都英姿挺撥,一個熱衷于生意場,一個熱衷于對女人集郵,而游樞錦,熱衷于在妹妹身邊打轉轉。
總之,三人都性格迥異。
“游妹,晚上我安排了一個好地方,去不去?”吳英緯沖着游樞錦擠眉弄眼。
“算了。”游樞錦一口就拒絕了。
“你先聽我說啊!有海軍妹,空姐,護士,賽車手,歌手,模特……”
“停停停——”游樞錦連忙打斷吳英緯的長篇大論:“不用說了,不去。”
“別啊!這次我可答應了美女們會把游少拉去,你別不給兄弟面子嘛!”
“忙,不去。”游樞錦堅定如磐石。
“死童男!你留着貞操練功啊?!”誘拐不成,吳英緯忍不住破口大罵。
“我不喜歡那些地方,真不想去。”游樞錦說。
“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你和原裕這兩個沒情趣的死老頭——!!”
吳英緯怒道,剛想再說什麽,大廳的金屬門卻在一聲巨響中被強行破開!
“不許動!所有人不許動!”
一聲大吼中,衆多手持變階武器全副武裝的警察魚貫而入,沖着廳內的衆人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在賓客的尖叫聲中,一大隊警察圍住了游斐單,站在他身邊的霍宇當下就激活了自己的變階武器,擋在游斐單面前。
“霍宇,等等,別動手。”游斐單喝道。
霍宇猶豫了一下,還是順從的收回了變階武器,但是冰冷的視線卻沒從這些警察身上撤走。
“游斐單先生,我們懷疑你和首相的被害事件有關,請随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領隊的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大聲道。
作者有話要說:哎喲,進度一下變快了?兩年的時間就嗖一下過了
46、風雨欲來(下) ...
金碧輝煌的大廳內一片嘩然!
首相被害了?!而且還和游将軍有關?
不知不覺中,游家人身邊前一刻還在簇擁着道賀的賓客默默退開了一段距離。
“放屁!”霍宇大怒!手一動,威風凜凜的雙手大劍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霍宇!退下!”游斐單怒聲喝道,生生把霍宇的身形頓了下來。
“哼!”霍宇雖然不甘心,也只得再次收起了變階武器,只是一雙眼裏已是殺機四溢。
游斐單重新看向領隊的警察,震驚道:“首相遇害了?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首相于今天下午四點三十七分在自家遇刺身亡,根據指認,你是最後一個見到首相的人,我們需要你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請配合。”
滿場寂靜中,游斐單神色變了幾變,最後定下神來,說道:“知道了,我去。”
他話音剛落,林又魚就一臉不敢置信的叫了起來:“你不能跟他們走!他們怎麽能随随便便就扣押你?!”
“又魚,只是調查而已,你不要慌。我不怕調查,我也想知道首相發生了什麽事。”游斐單即便這個時候也是一臉鎮定,還有空安慰林又魚。
“将軍!”這次霍宇和林又魚站到了同一戰線上。
“老爸!怎麽回事?!”游樞錦也從人群裏鑽了出來,身後還跟着一個游绮。
“首相遇害了,我必須要協助調查。”游斐單滿臉沉痛,沉聲道。
“可是——!”游樞錦根本想不到為什麽首相遇害會牽扯到自己老爸,但是那些來勢洶洶的警察卻不再給他說話的時間了。
“你們不要擔心,我接受了調查就會回來。”游斐單安慰幾人道。
警察們師出有名,大大方方的說了只是要游斐單接受調查而已,如果這個時候硬和他們碰起來,反而會顯得底氣不足,所以林又魚只得強忍下氣來眼睜睜的看着游斐單和那些全副武裝的警察們走了。
整個大廳充滿詭異的寂靜,所有視線都集中在游家之母和未來的繼承人身上。
“呵呵,夫人不必擔心,游将軍身正不怕影子歪,說不定一會還能趕回來和您一起吃晚飯呢。”
“是是是,一定如此,只是夫人您現在家中突然有事,我們就不打擾了。”
“我說好了帶女兒晚上去看電影,就先走一步,下次一定再登門叨擾。”
此起彼伏的,告辭聲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不一會,原本擁擠的大廳剩下的就只有面面相觑的游家分支和臉色難看的霍宇了。
金碧輝煌的大廳裏,壯觀的香槟塔揮灑着寂寞的金光。
作為游家分支的數人相視了一眼,然後站出一名老者來,說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問的是林又魚,林又魚冷哼了一聲,怒聲道:“我怎麽知道。”
“家主怎麽會和首相遇害扯上關系?你們不會……?”老者壓低聲音道。
“怎麽可能!你是在用腦子說話嗎?!”林又魚怒目而視道。
“林又魚!論輩分你還該叫我一聲二叔!你別以為家主不在就沒人制得住你!家主不在游家就是我做主!”
“我兒子還在這呢!你想得美!”
眼看兩方越扯越遠大有打口水仗的傾向,游樞錦連忙插了進去:“二叔公,老媽,別吵別吵,我們現在不是該想辦法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嗎?”
“今天下午四點三十七分首相在冬宮私人房間遇害身亡,生前最後一個見的人是将軍,遇害後于五點半被發現,死亡原因是……心髒被刺,兇器為一把匕首。”
突然出聲的是霍宇,此刻他正看着自己的通訊器,面色難看的将線人傳來的信息念了出來。
“匕首?兇手把變階武器丢棄了?”老者不解的說。
“不,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霍宇搖了搖頭。
“普通的匕首?”
“疑似電力時代的産物。”霍宇說。
他想不通的也是這裏,作為一個夏魯時代的正常人,刺殺重要人物往往只有兩個方法:有夏魯的用變階武器,沒夏魯的用普通槍支,誰會用匕首這種一刀子下去還不一定砍得死的冷兵器?
兇手有什麽非用匕首不可的理由嗎?
霍宇心中只是閃過一絲疑惑,就将它抛在腦後,對他來說這并不是目前應該着眼的事。
“從游宅到冬宮即使驅車也要一個半小時,我們只要找出将軍在這段時間內的不在場證據就可以證明将軍的清白了。”霍宇對三人說。
“什麽是不在場證據?”游绮拉了拉游樞錦的衣角。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在現場的證據,為了證明老爸的清白,我們就要找出證據。”游樞錦說。
“他中午吃了飯就出門了。”林又魚回想着,将目光看向了霍宇。
“……看我幹什麽?”霍宇皺起眉。
“你沒和游斐單一起?”林又魚吃了一驚,好像多不可思議似的。
“難道您認為我時時都在将軍身邊?抱歉,作為将軍的左右手我也是有很多工作要忙的。”霍宇面色不善,話裏隐隐多了些火藥味。
林又魚這次倒沒理他,自己沉思起來。
“夫人,首相遇害牽扯到将軍的消息一定已經躺在各位主編的桌上了,您知道該怎麽做,我現在出去打探打探消息,争取盡快和将軍取得聯系,請稍安勿躁。”霍宇說完匆匆離開了。
這時,二叔公也對着林又魚哼了一聲:“侄媳婦,現在也沒了外人,你說句實話吧,這件事,到底和家主有沒有關?”
“你們兩人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別胡亂插手。”林又魚竟将二叔公晾在一邊,對游樞錦說道。
看出林又魚不想讓兩個小輩繼續呆在一旁,游绮轉身就走,游樞錦猶豫了一下,眼看無法從這裏得知什麽,只好追在游绮身後。
“妹妹,你說老爸不會有事吧?”游樞錦憂心忡忡的說道。
“不知道。”游绮幹脆的回答。
“可是……”游樞錦剛想說什麽,擡眼一看前面的游绮,傻掉:“妹妹……你在幹什麽?”
游绮正抓着自己美麗的盤發一陣亂扯,看得游樞錦心肝都在疼。
“熱。”游绮說完,終于扯下了那頭烏發。
“我不喜歡。”游绮皺着眉頭說完,頂着一個铮亮铮亮的小光頭,撲閃着一雙大眼,将那頂假發扔給了游樞錦。
游樞錦看了手中的假發一眼,随手往地上一扔,就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誰讓我妹妹戴假發的,妹妹你現在的發型就很好,清新又獨特,還涼快!哪個土老帽不懂欣賞,居然要我妹妹戴這麽悶的假發!”
“媽媽。”
“怪不得。”游樞錦恍然大悟:“他們老年人,跟我們年輕人審美不一樣,下次妹妹你想戴就戴,不想戴就別戴。光頭多可愛啊!”
游绮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拿到文檔了,明天開始正常更新
47、暴雨與浮萍(捉蟲) ...
游斐單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很快就回來。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林又魚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等待,游绮靠在游樞錦肩上,閉着眼睛正在假寐,游樞錦打着哈欠看了眼時間,又往玄關處看去。
“怎麽還一點消息都沒有。”游樞錦喃喃道。
“六點半了,你爸爸可能一時半會回不來了,你和妹妹別等了,去休息吧。”林又魚也看了眼時間,失望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的手臂一不注意擦到旁邊的遙控器,啪的一聲就掉到了地上。
不知按到了哪裏,牆壁上的巨大屏幕刷的亮了起來。
“……前首相遇害事件已在今日淩晨六時水落石出,警方在兇器上找到殘餘指紋,經過對比,正是犯罪嫌疑人游某所有,在本訊播出時,據有關人員透露,指控游某行兇的目擊證人也已找到,警方正在進一步調查中。這裏是朝日新聞,本臺記者将為您跟蹤報道。”
不知何時游绮已經睜開了眼,她也聽到了電視裏的這段報道。
“開什麽玩笑?!”游樞錦跳了起來。
林又魚臉色難看至極,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她的通訊器就響了。林又魚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一邊接了起來一邊往外走去。
“爸爸,是……我是又魚……”
游樞錦臉色蒼白的也要往客廳外跑,游绮眼尖手快的拉住他,冷聲道:“去哪?”
“當然是救……”
“你想進去湊人數打牌?”游绮的神情只在最初露出詫異後就回歸了淡然,她面無表情的說。
“那怎麽辦……?”游樞錦呆呆的停了下來,看着游绮。
游绮頓了頓,低下頭想了想,才開口道:“聯系霍宇,他不是出去打探消息了嗎。”
“對!”游樞錦一聽,連忙手忙腳亂的翻出自己的通訊器開始撥號。
號碼剛剛撥出,就被對方挂斷了,游樞錦大惑不解的剛咦了一聲,玄關處就傳來霍宇的聲音:“不用打了,我來了。”
霍宇有游家的鑰匙,自然進出都很方便。
“霍叔叔!我爸他——”游樞錦一看霍宇,就像找到了救星一樣急忙說道。
“我知道,夫人呢?”霍宇擺擺手,打斷了游樞錦的話,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我媽她……”游樞錦剛要指,林又魚就從外面進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林又魚看見霍宇突然出現在客廳中倒也沒多吃驚,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夫人,您應該清楚,将軍被人陷害了。”霍宇面色鐵青的說道。
“查出是誰了嗎?”林又魚強作鎮定的問道。
“将軍為人剛正不阿,平日得罪的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