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7)

,有動機對将軍下手的不止幾個,一時半會還查不出來。我走後您和将軍取得聯系了嗎?”

“沒有。”林又魚的臉色突然難看了起來:“全都推三阻四的,我說破了嘴也不肯讓我和他通話。”

“果然如此。”霍宇皺起眉頭:“我去警局想見将軍一面也被拒絕,一絲通融餘地也沒有,那個時候甚至連假證據也沒出來,他們就敢把事做這麽死,一定是早就收到了指示。”他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我在回來的路上,收聽到的電臺全在添油加醋的播這件事,在假物證人證出來之前,那些主持就已經把将軍是犯人這件事說的斬釘截鐵了。”

兩人還要再說什麽,未關的電視此時畫面一轉,主持人嚴肅的說道:“本臺插播一條最新消息,萬衆矚目的首相被害案的最新進展,經調查,犯罪嫌疑人游斐單常年因公謀私,受賄金額達到四億之多,牽連人數廣,性質惡劣,已被開除公職。關于1區兵權的處理,議會已展開激烈讨論。”

主持人富有煽動的話語讓林又魚的臉色剎那間蒼白起來!

“……我早就說了會出事!”霍宇突然暴怒,朝林又魚不客氣的大吼一聲,吓得一旁的游樞錦都抖了一下。

一向面對霍宇氣焰嚣張的林又魚此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膽子這麽大,四億?四億?!”

“霍叔叔!你冷靜一下,這肯定也是別人誣陷我爸的……”游樞錦忍不住說。

“誣陷?你自己問她!你問她是不是誣陷!”

“我……根本沒四億,我收的就算全部加起來也才一億多點……”林又魚一臉蒼白。

“你腦子被錢吃了!你害死将軍了!!”霍宇大怒,他的聲音像雷霆一樣響徹在客廳裏。

林又魚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門口怯弱的女傭走了進來,戰戰兢兢地說:“夫人……門口聚集了好多抗議的人,他們往院子裏扔垃圾還在牆上用噴墨亂寫……而且,而且人數還在增加中……”

“跟我說幹什麽,保安呢?!”林又魚本來心情就差到了極點,對女傭更沒好氣了。

“保安……家裏的傭人走了大半,保安也都走了……”

這局面,非常不妙啊,游绮看了眼游樞錦,對方的臉上也是一片慌亂。

“我們現在無法和将軍取得聯系,只有和時間賽跑,在開庭之前找到翻盤的證據,否則——!”霍宇沉聲道。

別的到也罷了,大不了将軍不做這國家的大将軍,他陪着将軍再去國外闖蕩一回,憑将軍的能力總會東山再起,可是——謀殺罪,是死刑。

為了尋找所謂翻盤的機會,霍宇和林又魚都急匆匆的出了門,只剩下被勒令不準外出的游樞錦和游绮,林又魚倒是很清楚,要是不給自己這個兒子下死命令的話,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弄巧成拙的事。

客廳裏又只剩下了游绮和游樞錦兩人,游绮看了看游樞錦蒼白的臉色,無聲的握住了他的手。

游樞錦像被驚醒一般望向游绮,然後勉強的拉了拉嘴角。

到了下午,出去的林又魚和霍宇還沒有消息,只能守在電視前的兩人忽然聽到了一個炸彈般的消息。

游斐單——在看守所畏罪自殺了!

“不可能!”游樞錦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慘白着臉。

連游绮也瞪大了眼滿臉震驚。

她印象中的爸爸,最看不起自殺的人,更不要說自己選擇自殺,這根本不可能!

可是連電視裏也說了,那麽游斐單毫無置疑的,死肯定是死了,但絕對不可能是自殺,所以——

游斐單在看守所被人謀害了!!

“不可能……不可能……”游樞錦望着大屏幕,臉色慘白的一絲血色都沒有。

玄關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有人沖了進來。

“快走!後院飛行器到了,我們快走!”林又魚和霍宇慌張急促的喊道。

“我爸爸他——!!”游樞錦沖了過去。

“我知道!”林又魚突然尖叫道,淚水洶湧而出:“先上直升機!上了再說!”

“我爸爸沒有死對不對?!他怎麽可能會死?!又是媒體在亂說對不對——?!”游樞錦看着林又魚,眼都不眨一下,眼眶通紅的連聲問道。

“抱歉,少爺,我們沒有時間浪費了,你是将軍唯一的血脈,我不會讓您落到他們手裏的。”霍宇幹脆利落的扛起游樞錦,大步朝門口邁去。

“你要跟我們走嗎?”林又魚猶豫了一下,看向游绮:“你也看到了,你再跟着我們,以後沒有好日子過了。你和我們沒有血緣關系,要是你留下,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游绮想也不想的點了點頭,林又魚反而愣了一下。

“好吧……那你也跟我來,快。”

果然如林又魚所說,後院當真停了一輛飛行器。

霍宇把游樞錦扔進去後自己也跳了上去,然後再把游绮拉了上去,最後是林又魚。

霍宇坐到駕駛艙上,迅速操作了起來,艙門碰一聲的關上,與此同時,飛行器也緩緩騰空了起來。

“我們要去哪裏?我爸到底怎麽樣了?!”游樞錦抓着椅背,苦苦的哀求道。

“死了。”

林又魚的話像一記重錘敲碎了游樞錦心中最後的希望,他的眼淚刷一下流了下來:“怎麽可能……昨天下午還好好的,怎麽可能?”

林又魚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控制住自己即将崩潰的情緒,她雙手放到游樞錦肩上,鄭重其事道:“樞錦,你爸爸是被人陷害的,我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現在,現在我們要先離開這個國家才能保命,命沒了一切就都沒了,你明白我的話了嗎?”

“為什麽……”

“我不知道你爸爸得罪了什麽人,但是有人要把我們斬草除根,你是斐單唯一的兒子,他們下一個動手的就是你,我們必須離開這個國家……”

聽着林又魚的話,游绮對游家的這個巨人已經死了的事實才漸漸有了實感。

游斐單死了,他給的粉紅色小錢包還靜靜躺在抽屜裏,可是此刻送的人已經死了。

對着心中忽然湧起的這股淡淡的悲傷,游绮眼中露出一絲茫然。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快——個狗屁!!老子的淘金幣忘記兌換了!!!!!!!!!!!!!!!!!

48、化蝶 ...

時間靜靜流淌着,飛行器裏,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僅僅一夜,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僅僅一夜,原本如日中天的游家竟毫無預兆的倒的這麽徹底,游斐單死了,游家倒了,并且暗中的黑手還在向他們侵襲——

沉重的空氣無言的在飛行器裏蔓延着。

游绮因為暈機正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游樞錦則癱坐在一角,雙目無神的盯着地上一點。林又魚觀察了兩個孩子的狀态後又向駕駛艙望去,霍宇的背影挺拔結實,上身一動不動,只有不時兩手在操作臺上移動。

她的視線又回到游樞錦的身上——

她唯一的兒子,也是游斐單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一想到游斐單,林又魚的眼前就又浮現出那個高大不茍言笑的身影,她的眼前幾乎立時花了起來。

林又魚不動聲色的深吸一口氣,将即将潰堤的眼淚逼回眼眶。

她的父親,也就是游樞錦的外公,代表着整個林家立場的人,在今早的那通電話裏明言喝令她立刻從游家這個爛灘中抽身,她是違背了整個家族的意願,要将游樞錦帶去國外避難。林又魚知道這個舉動一定會給自己的家族引來麻煩,但家族一定能想辦法對付,而自己的兒子沒了自己卻一定必死無疑。

想到游樞錦,林又魚強迫自己收了悲痛,坐到游樞錦身旁。她坐下的一瞬間,游绮像被驚醒的小獸一樣忽的睜開了眼,看見是林又魚,才把眼中富有攻擊性的兇芒收了回去,而游樞錦則依然什麽反應也沒有,呆呆的注視着一點。

“我們這次去的地方是邁阿密,我的朋友會在那裏接應我們,我名下有兩個那裏的賭場,維持我們的生計是沒有問題,你不是想當飛行員嗎?邁阿密有世界最好的飛行學校……”林又魚勉強拿出一絲輕松,摟住游樞錦的肩膀。

等了一會,游樞錦沒有回應,林又魚也不知是在和游樞錦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低聲喃喃道:“等我們積蓄了力量,我不會放過害死斐單的人,所有人……他們的家人也要死。游家倒了也就倒了,但是那些害死斐單的人,我一個人都不會放過……”

游樞錦渙散的目光顫了顫,像是和林又魚的某一句話形成了共鳴,然後終于形成了焦點:“……殺了他們,我會殺了他們……”

林又魚用力握住了游樞錦的手,手背微微顫抖着。

“夫人,我們已經飛到了九道嶺的上空,預計還有一個小時就将飛出國境線。”前方響起霍宇的聲音,林又魚松開游樞錦的手站了起來,向一邊的咖啡機走去:“只要飛出國境線我們就沒危險了……樞錦,你要咖啡嗎?”

游樞錦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後,林又魚又看向游绮,也是一個搖頭。

苦笑一聲,林又魚頭一次認真看向咖啡機上那些中文,這還是她第一次自己動手使用這玩意。

“我來吧……”看到林又魚陷入窘境,游樞錦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站了起來。

他剛剛站起來,機艙裏就發生了一下劇烈的晃動,游樞錦一把抓住座椅才穩住了自己身形,而林又魚則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牆上的扶手,只是晃了一下就站穩了,相比起來,游绮就沒那麽好運了,她毫無防備的坐在軟皮座椅上,機艙這麽劇烈一晃,她就跟着慣性一歪咕嚕咕嚕的滾向了座椅另一頭。

“霍叔叔!發生什麽事了?”游樞錦一把抓起游绮讓她在他身邊站好,一邊高聲問道。

“後面有人在幹擾我們控制信號!”霍宇話音未落,飛行器在空中又是一個劇烈的旋轉,這一下下來,游绮本來就暈機的臉色更加慘白了。

“警告,前方飛行器,請停下接受檢查,警告,警告。”

“該死!”霍宇罵了一聲,突然将速度加到了最大,飛行器在立時就飙了出去。

“警告!警告!請立即停下飛行器!”

砰的一聲,林又魚身邊一處金屬牆上兀然出現一個花生米大小的洞!高空裏的寒風在壓力下呼呼的往機艙裏狂灌。

林又魚從那個彈孔旁滿身冷汗的彈開。

“少爺!拿武器!”霍宇疾聲大喊。

游樞錦慌忙去他項間那個精致立體的小多邊形空間裏拿變階武器,霍宇在前邊看見了又是一聲大吼:“不是那個!在機艙座椅下面的暗艙裏!那是專門的對空武器,加長了攻擊範圍的!”

“你讓我兒子去和他們拼命?!”林又魚下意識的就叫了出來。

“那怎麽辦?!你來開飛行器?還是少爺來開?還是讓小姐來?!”霍宇在前面大吼了一聲,竭力控制着不聽使喚的飛行器。

他說的沒錯,在場能控制飛行器的只有霍宇一人,林又魚連搖杆都不會拉,而游樞錦雖然是飛行專業的大學生,但是他的專業課還沒開始,依然是整日鍛煉夏魯的簡單課程,要他去掌控飛行器,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至于游绮……光是控制這臺飛行器的所需的夏魯能量,說不定就要讓她交代在這。

如果不想落個機毀人亡的話,霍宇就不能離開駕駛艙一步。

“我操,這是要趕盡殺絕啊!”跟着游斐單學了一手鎮靜的霍宇破天荒的唾罵了一聲。

林又魚臉色發白,無可奈何的看着游樞錦從暗艙裏找出一支銀黑色的長槍。

這時,又有連續五六發彈孔出現在了金屬牆上。

“少爺!別把身體露出去,指着大概的方向亂打擾亂他們就行!只要再給我二十分鐘,我們就能飛出國境線!”霍宇大聲說道。

同時,金屬牆上五扇只夠塞出槍杆露個眼縫的小窗慢慢打開了,霍宇不忘提醒道:“少爺,不要盯着一處打,打兩槍就換個地方,別讓他們摸清你的位置。”

霍宇額頭全是淺淺的冷汗,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少爺身上,一個已經二十多年沒摸過武器的貴婦,一個一用夏魯就會一命嗚呼的小姑娘,除了讓少爺幹擾敵方的注意力,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方法破局。

他也不奢望少爺一槍打中別人的動力系統,至少給他二十分鐘的時間,只要二十分鐘,他就可以飛出中國的國境線,到時因為和平條約的存在,敵人就算是首相也不敢越雷霆一步!

游樞錦咬着牙,端起長槍從一個窗口裏迅速往外瞄準放了幾槍,全都正中後方一直追來的“灰色大鳥”,從他的長槍裏發出的子彈清一色都閃着蒙蒙白光,那是經過夏魯武器凝練後形成的夏魯“子彈”,它們造成的傷害比真槍實彈還要大上十幾倍。

有了游樞錦頻繁的幹擾,霍宇控制飛行器的動作輕松了多,只要幾分鐘,他就可以沖過國境線,擺脫後面的追命鬼。

“那是什麽……一個圓形的大筒……”游樞錦望着窗口外,忽然喃喃說。

“不好!快躲開!”霍宇忽然大吼一聲,同時落下幾個拉杆,飛行器急速的在空中轉了一個圈。

在霍宇大吼出聲的那一瞬間游樞錦就明白一定什麽有什麽大事不妙的東西出現了,他當即向後面退去!

轟的一聲大響,不知對面發射了什麽東西過來,只是一瞬的時間,整個飛行器就被轟掉了二分之一!

滴滴滴——!!

飛行器響起了刺耳的警鳴聲,劇烈的狂風毫不留情的從外面瘋狂刮來!

“啊!”游樞錦身體一晃,手中的長槍脫離了他的手指,他整個人都無法控制的向後倒去!

而他身後,是萬丈懸空——!

“樞錦!!”緊緊抓着金屬扶手的林又魚發出一聲凄慘的哀鳴,一只伸出一半的右手連游樞錦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抓到!

“少爺!”看到這一幕的霍宇從駕駛室裏沖出來時,游樞錦已經睜着一雙茫然慌亂的眼落了出去,他的右手還保持着伸出的姿勢,好像在等什麽援手一般。

失去了霍宇控制的半架飛行器終于歪歪曲曲的在空中打着轉轉向下墜了去,高空中那只“灰色大鳥”的下方灑出一張巨大的網向飛行器襲來。

在林又魚暈厥過去前的最後一秒,她看見了一個弱小的身影從她眼前沖過。

那個近幾年來她一直對其怨言頗多的“女兒”,右腳在飛行器殘骸上一蹬,整個人義無反顧的向着在高空中急速下落的游樞錦撲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都知道的哈,期末考那個魔鬼又來了,所以近期我的更新很慢很慢,一直到十五號都是這個樣子,求體諒,感謝體諒,在十五號之前,我可能都是三四天一更了。

對了,最近沒更的時候有好好反省,劇情太不緊湊了,所以今後我會努力速度放快,劇情放緊一些的

49、三角洲大沼澤 ...

一根溫暖粗糙的舌頭不斷溫柔的舔舐在游绮臉上,将她的意識從深處喚醒了過來。

“……?”

手指觸摸到的是松軟濕潤夾雜着大量雜質的土地,雖然和西都随處可見的冰冷的水泥地不同,但的确是實實在在的土地。

她還活着……?

游绮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一雙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的淺灰色瞳孔,身軀壯碩的頭狼見她睜開了眼,舔舐的動作更加熱情了,在他身後不遠,十多頭風狼正懶洋洋的趴着,還有幾頭風狼正在四周踱步巡查。

“頭狼……?”雖然這雙眼睛的主人從游绮有記憶時起就和她相處在一起,但時下在這個他不應該出現的時機和地點,游绮下意識的出聲求證。

“嗯嗚~”舔舔舔。

游绮抹了把臉上的口水,也來不及追究為什麽頭狼會出現在這裏,就突然站起身四下張望尋找着。

頭狼輕輕的嗷嗚了一聲,走到趴着的十多頭風狼處,點點腦袋,示意游绮到這裏來。

游绮快步走去,趴着的風狼們不約而同的讓出了一點空間,讓游绮走到他們中間,而在這風狼圍成的中央,游樞錦正好好的躺在地上。

游绮松了一口氣,蹲□粗略查看了一下,和她一樣,從這麽高的地方落了下來,游樞錦也沒有斷胳膊斷腿,總算不用擔心外傷。

游绮擡起頭來看向頭狼:“是你救了我們?”

頭狼長長的舌頭在游绮臉上又舔了一下。

原來,他們被游樞錦的人治好傷後就想跟上來,可是鑒于上次剛進西都郊區就被關到動物園幾年的例子,頭狼不敢再帶狼群進入城市了,于是這些年他們一直在九道嶺徘徊,直到游绮的氣味重新出現在九道嶺——

聽完頭狼的訴說,游绮愣了愣,她可不知道頭狼帶着狼群這些年一直在找她。

游绮張了幾次口,最後才說出生澀的一句:“……謝謝。”

“呃……”

聽見游樞錦的聲音,游绮立馬看了過去,剛剛醒來的游樞錦□着從地上撐起了半個身體,痛苦的揉着肩:“……我怎麽感覺被誰暴打了一頓?”

頭狼逸開了純淨的灰瞳,專注的看着滿是渾濁黑雲的天空。

“之前我……啊!”游樞錦揉肩的手半途停下,似乎想起了什麽,他火燒屁股一樣彈了起來,接着就看到了好好站在一旁的游绮。

“妹妹!你有沒有受傷?!”游樞錦沖了過來,一把拉住游绮上看下看。

“沒有。”

繃在嗓子口的心落了下來,游樞錦松了一口氣,然後才注意到周圍圍着的十幾頭風狼,以及那只身軀明顯比普通風狼要來的壯碩的頭狼,剛落回去的心髒又跳了起來,他把游绮往身後一拉,像護食的狗崽子一樣對着頭狼怒目而視道:“妹妹不會跟你們走的!她早就答應我了,不會再離開我的,你們想都別想!人妖……不對,人獸殊途,你放棄吧!”

游绮從游樞錦身後站了出來,拉了拉他的袖子,靜靜說道:“是他救了我們。”

想想也對,如果不是能在空中行走的風狼救下他們,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早該成肉醬了。游樞錦想通之後,看了看這位當初擄走妹妹的罪魁禍首,終于不情不願硬邦邦的嘟囔了一句:“謝了!”

環視一遍周圍的環境,游绮對頭狼問道:“這是哪裏?”

頭狼搖了搖頭,他也沒有來過這裏,沒法回答游绮的問題。

“奇怪啊……九道嶺的地貌是沙漠啊,怎麽這裏這麽濕潤?”游樞錦自言自語着,彎下腰捏了一把泥土起來細看。

這一捧黑土裏夾雜着許多一碰就碎的枯枝和樹葉,肥沃的泥土裏飽含着雨水的濕氣。

游樞錦丢掉手裏的泥土,又看了看四周陰沉沉的環境,突然一拍腦門大叫道:“我想起了,這裏是黑暗沼澤!”

看着一人一狼茫然的表情,游樞錦伸手往腰帶上摸去,說道:“先聯系人——”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游樞錦瞪大了眼睛,右手在腰帶上慌張的摸來摸去。

“怎麽了?”游绮問。

加上另一只手,直把腰帶摸了個裏裏外外也沒有任何反應,游樞錦才苦着臉回答游绮:“……空間打不開了。”

游樞錦腰帶上的夏魯空間是用來收納七七八八的雜物的,在這其中就包括了作為通訊工具的通訊器。

游樞錦拉起脖子上挂的銀光暗斂的小多邊形,頓了頓,皺着眉說道:“這個也打不開了……不,不是打不開,是和我失去聯系了。”

踩了一下地面,游樞錦好似明白了什麽:“不止是夏魯空間,我鞋子的增速功能也失效了。是不是這附近有能量磁場,幹擾了夏魯制品?”

游绮不置可否的看了眼四周:“你說這裏是黑暗沼澤?”

“我們應該是在九道嶺的邊緣,中國和蒙古國的邊界線上。”游樞錦撿起一根枯枝,在泥土上勾勒出兩個國家相銜的一塊。“只有這裏,才有九道嶺中唯一一塊沼澤地,因為終日不見太陽,黑霧彌漫,所以被探險者們稱為黑暗沼澤——地圖上是叫什麽來着?三角洲大沼澤?”

游绮搖了搖頭,她對這個名稱一點印象都沒有。

兩人看着四周黑色的薄霧沉默了一會,還是游绮打破了沉寂,她轉頭望向頭狼:“你還能飛起來嗎?”

頭狼輕微的颔了颔首。

“不知道那些追捕我們的人還在不在上面,保險起見上空我們不要去了。這裏安全起見也不要呆了。我們騎在風狼背上,可以讓他們懸空行走,避免陷入沼澤,試試看能不能走出這個沼澤。”

聽起來這段話很有道理,游樞錦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照辦,就是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哪裏奇怪他又一時想不起來,只有疑惑的摸摸鼻子。

頭狼指揮所有風狼全部踏空而行,免得身陷沼澤,這在三角洲大沼澤裏奪人性命最多的難題就被能踏空行走的風狼簡單破解。

走了許久,周遭的景色還是大同小異,游绮卻不敢再讓狼群繼續深入了,夜色已經降下來了,荒野中最危險的時刻即将來臨,即使這裏有十多頭擅于夜行的風狼,但游绮不想冒險,因為隊伍中有一個脆弱的人類。

在讓所有夏魯設備失效的三角洲大沼澤中,游樞錦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脆弱人類。

正因如此,所以三角洲大沼澤在探險員口中還有一個別名——死亡沼澤。

白天趕路,夜晚休息,這樣持續三天,黑蒙蒙的霧氣依然沒有丁點消散的跡象,淤泥中偶爾散落的骨骸提醒着他們還在三角洲大沼澤的地盤內。

咕咕咕——

游樞錦有氣無力的趴在風狼背上,他的肚子裏發出抗議的聲音。

三天來,他只喝了一點不知幹不幹淨的水和兩個拇指大的小果子,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這三天來狼群找不到食物,只有捕食沼澤裏長相惡心一看就味道不佳的水蚺充饑,唯一一次找到的兩個拇指大的小果子也被頭狼給了游绮,再由游绮扔給了游樞錦。

游绮偶爾也跟着狼群一起吃滿身腥臭的水蚺,那味道連向來不挑肉的游绮也忍不住皺眉頭。

自從游樞錦大義凜然的表示要割肉喂妹被游绮沒留手狠揍了一頓後,他倒是乖乖的不再提這個話題,只是每次看游绮生吃水蚺肉的時候,都一臉痛不欲生,只恨自己身上為什麽沒多長個幾十斤肉,這樣提議割肉喂妹的時候也比較理直氣壯。

游绮身下的頭狼耳朵微微抖動了下,腳步兀然停了下來,他身後的數十頭風狼也依次停了下來。

游绮初還沒聽見,但她知道頭狼一定發現了什麽,當她豎起耳朵仔細辨別了一會後,她才隐隐捕捉到人類的呼吸聲和柴火中火星迸發的聲音。

“怎麽了?”游樞錦疑惑的從風狼背上直起身來。

“前方有人。”游绮頓了頓,淡淡的說。“還不少。”

“有人?”游樞錦整個人立刻警醒起來,要是在別的地方有人那再正常不過,但是在這被探險者列為禁地的三角洲大沼澤裏有人,還不少,這就值得警惕了。

要是在以前,說不準游樞錦就歡歡喜喜毫無防備的過去了,但是如今他第一反應不是松懈而是警惕,不得不說也是心性成長的緣故。

“我們繞道?”游樞錦看向游绮。

游绮看着前方,搖了搖頭:“不,我們從上面過,看看他們究竟在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考完了,嗨皮~

50、暗 ...

夜深的西都不見沉靜反而相比白天更加璀璨,各處的奪目燈點在深藍色的天空下褶褶生輝,不時穿過蒼穹的飛行器也宛如流星一般為夜空平添一份奪人心魄的美感。

這是西都,這是一座充滿魅惑與争鬥的城市,它吸引着每年成千上萬的人前來飛蛾撲火——錢財,權勢,美人——這些根基淺薄的平民燃燒着他們的生命來換取一份飄渺無依的野望。

無論是坍塌還是崛起,西都每天都在發生,在夜晚,它一視同仁的吞下失敗者的血肉,而白天,它美麗端莊,站在勝利者的身旁淺笑嫣然。

西都有五大經商世家,分別為張、吳、簡、原、文。而此刻,在寬敞大氣的原家,原裕正垂頭聽訓。

在他身前不遠,是一張可供十一人落座的雕花會議桌,左右側均坐了五名身穿西服,氣質各異的男子,他們看着原裕的眼神各色不一,有可惜,有不屑,有同情。

而中央上座則是一名身穿白色長袍的老翁,老翁一頭銀發,雖然身形幹瘦但看起來頗為硬朗,精神抖擻,特別是一雙瞳孔中射出的帶有狠色的精光,任誰也不敢小巧。

“你這幾年做的不錯,沒有辜負家族對你的囑托,只是游家已是回天無力,今後你不必再和游家中人相交,那游樞錦也是沒用了,看樣子他也是在劫難逃,你萬不可惹火上身。”白發老翁雖是平平淡淡的說話,但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卻是無人敢平平淡淡的應對。

“家主說的對,現在正值洗牌時期,一個不慎就要跟着游家陪葬,雖然我們是經商世家從不插手政務,但此時此刻還是小心為好。”在銀發老翁左手邊第二位的男子贊同的點點頭,說道。

“游斐單雖然倒了,但我們在非洲的事業卻不可一日無人庇佑,我建議還是盡早打通新的關節,非洲的礦物出不來,我們每天損失都會過千萬。”這話是銀發老翁右手第一位男子所說。

“這話不對。”上一位話音剛落,銀發老翁左手第一位男子就立刻嗆聲道:“現下正是風聲最緊的時候,時局未明,每天都有高官落馬,誰屁股下的位子都不穩,我認為此時應該潛伏起來等待風聲過去,我們之前可是和游家關系不淺,明眼人都知道這時不宜妄動。”

“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沒眼?!”

“我可沒這麽說。”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銀發老翁眉一皺,不悅的悶咳一聲,好似一只猛虎在羊崽中睜開了眼,霎時大廳內一片寂靜。

“這麽多年來原家在非洲開拓業務的順利倒托了你幾分福,要不是搭上了游斐單這條線,非洲這塊資源寶地我們還不一定吃的下來,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年也二十二了吧?”銀發老翁不輕不淡的看向原裕。

“是,今日正滿二十二。”原裕從頭到尾只低着頭,不聞不看,直到此刻聽到叫他才低聲回答。

“這麽說來,我還得送你一件生日禮物對不對?”銀發老翁随意的一笑,卻不管身邊這些兒子們驟然提起的一顆心,接着說道:“你爸爸生前名下有處産業,雖小了點,但用來小孩兒歷練卻是不錯,紅山銀行,你覺得如何?”

聽到家主說的是紅山銀行,這些心思各異的兒子們都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這家紅山銀行的确是老四生前所有,他死後被家族收了回來而已。這家小小的銀行,只有幾個網點,還不在主家所在的1區,近年來也只是勉強維持運作,要不是家族補貼,早就倒閉了,家主要是把這個小小的骨頭渣扔給老四的兒子,他們也沒什麽意見,在他們看來,接手這紅山銀行是壞處多餘好處。

“多謝家主!”原裕卻幹幹脆脆的答道,銀發老翁觀察着原裕的神情,見他的确沒有任何不滿和怒氣,眼裏閃過一絲贊賞的光。

“你謹記我先前說的話,不得再和游家相關人員接觸,下去吧。”老翁擺擺手,示意原裕退下,原裕卻杵在原地,神色變化一會,終是下了決心,向前邁上一步:“家主……游将軍生前對我們不薄,我們是不是對他的兒子照佛一二……?”

“原裕!原家的決策哪有你開口的餘地!”一男子冷聲喝道。

“我們是生意人,可不是江湖人,不講義氣。侄兒,你可別學你那早死的父親,我可憐的兄弟,優柔寡斷,敗光了家産再撒手歸去,我們原家家大,可也不經這麽敗。”另一男子也冷嘲熱諷道。

原裕的父親沒有經商天賦,由他經手的産業大多入不敷出,雖說是原家人但其實人前風光人後悲涼,而十年前原裕的父親因為空難撒手人寰,名下的産業自然也被家族收了回去,原裕還好,他的母家還算殷實,自身生活并沒有太多變化,只是苦了那些同父異母的弟妹。

銀發老翁這時才緩緩開口:“這事就不要再提了,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麽做。”

沉默半晌,下方才傳來一聲低沉的“是”。

銀發老翁耳邊的接聽器忽然亮了兩下,不知聽到了什麽消息,銀發老翁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的神情,然後他目帶可惜的搖了搖頭,對原裕說道:“你也不用擔心游家小子了,剛剛傳來的消息,游家小子墜機死了。”

入夜的西都并不平靜,它露出妖異的一面,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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